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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舔著吃雪糕,我遭受了性別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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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床的故事

 

 研究課題 | 男生太娘就應該被歧視嗎?

 

吃晚飯的時候,我媽忽然給我打電話過來:「雨疏進去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進哪兒去了?」

 

「監獄,聽說啊,他強姦了人。」

 

我一口飯卡在喉嚨里,問了一句:「女孩是誰?」

「這我哪兒知道,聽說是自首進去的,女孩兒的信息被保護得很好。」

 

「哦。」我停了許久才應了一聲。雖然很震驚,而且有很多疑問,但我卻不知怎麼開口詢問。

我實在沒辦法像談論正常八卦一樣談論我的朋友林雨疏。

 

不知何時起,我不願意再提起有關林雨疏的任何事,彷彿這樣便能彌補一些我的愧疚感,可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撼,我久久不能平靜,便索性從食堂走了出來。

 

此時夕陽西下,天邊泛著玫瑰色的晚霞,路邊有說說笑笑的學生,林雨疏原本應當和我一樣,走在乾淨的大學校園裡,臉上掛著明媚而爽朗的笑容,擁有平凡又美好的未來。

可現在的他,卻待在一所不知在哪兒的監獄裡,身上背著骯髒的強姦罪名,看不見晚霞,也看不見陽光。

 

林雨疏比我大一歲,我們在一個小區里長大,本來林雨疏是不應該跟我一屆的,但因為到他上學的那天,林雨疏站在幼兒園門口哭了許久,就是不願意進去。

林阿姨心疼兒子,便把他帶了回來,林阿姨說:「等他大一點再去也好,省的受別人欺負。」

 

不知道是不是一語成讖,作為林雨疏學生時代的見證者,我深切知道,他在學校過得有多艱難。

林雨疏第二年才跟我一起念了書,原本在小區里,只有我們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在一起玩,等到上學後才知道,原來可以認識那麼多有趣的小朋友。

我天性好玩,又是個自來熟,上學沒幾天,便同班裡的小朋友打成了一片。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會叫著林雨疏一起玩,可他總是扭扭捏捏,時間久了我也懶得叫他了。

那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畫筆或者橡皮泥自己一個人玩,只有在我強烈要求下才會出來幫我們撐著橡皮筋,或者充當撿沙包的角色。

 

在小學時代,林雨疏跟班裡那些害羞、內斂的小孩子一樣,在角落裡默默地自由生長著,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初中,我和林雨疏再次分到了一個班。

 

那時候,我和林雨疏已經有點疏遠了,那個年紀性別意識開始覺醒,比起跟他待在一起,我更願意跟我的小姐妹一起玩。

 

而林雨疏,則常常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待著,似乎對於沒有朋友這件事也並不怎麼在意。

有次林阿姨來我家玩,笑著對我說:「小娜,你以後出去玩也帶著你雨哥啊,他整天在家悶著,也不知道出去玩。」

 

我還沒想好措辭,我媽就開口了:「雨疏一個男孩子,跟著小娜一起出去玩像什麼樣?跟著那幾個臭小子還差不多。」

 

「哎呀,那些孩子太皮了,我不讓我們家小雨跟他玩,到時候學壞了怎麼辦。」

 

「男孩子皮點才好,你看像雨疏這樣······」我媽住了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阿姨自然知道我媽省去的後半句是什麼,她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岔開了話題。

 

初中的林雨疏已經長成了一個半大少年,皮膚白皙,面容清秀,在跟別人說話時會臉紅,就像小說里的文弱少年。

可是小說終究不是生活,林雨疏這副文弱羞怯的形象,恰恰成了他後面三年噩夢的來源。

 

我一直認為事情起源於我的初中化學老師——孫建,那個自以為幽默的油膩中年男人,常常說些自以為很有趣的段子和俏皮話,卻意識不到他那些話對孩子們的影響有多大,也意識不到那些話的殺傷力。

 

那是初中的第一節化學課,孫建打開名單冊,然後露出了那副以後三年時常讓我想吐的笑容,可是當時的我還不知道,只覺得這老師一來就笑,一定是個脾氣好的老師。

孫建笑完後清了清嗓子說道:「咱們班以後可以叫下雨班了,你看看,這一長溜,有七個叫雨的,這是七仙女兒啊。」

 

班裡哄堂大笑,我也跟著笑,孫建接著說:「好,那我們就先認識一下這七個雨仙女兒吧。」

 

他接著點了五個名字裡帶雨的女孩子,都是很平凡普通的女孩,被叫起來時有點害羞,叫起來一個,班裡的人便鼓掌一陣。

念到顧小雨的時候,孫建連續叫了兩聲,班裡都沒人站起來。

孫建臉上的笑容有些變化,然後說道:「看來這是一個重量級的仙女,需要我多請幾次哈。」

 

班裡一陣笑聲,孫建又叫了一聲,可還是沒人站起來,孫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顧小雨同學,這是我們班第一節化學課,這節課就是老師用來和你們認識你們的,現在老師已經叫了你三遍了,你還不站起來,是不想讓老師認識你嗎?那以後老師可就真的不認識你了。」

 

班裡靜默了一會兒,一個女孩子慢慢地從教室的角落裡站了起來,女孩肥胖的身軀佔據了兩個課桌,雖然皮膚黝黑,但還是能看出她臉龐漲得通紅。

孫建見狀立馬笑了起來:「果然是個重量級的仙女兒。」

 

全班哄堂大笑,顧小雨低著頭慢慢道:「我不站起來是因為您叫錯了,我不是仙女兒。」

 

孫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有人這樣反駁自己,他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知道了,你坐下吧。」

 

還沒等顧小雨說話,他便接著說道:「現在我們有請最後一位仙女兒。」

 

最後一位「仙女」是林雨疏,我當時也沒反應過來,直到林雨疏滿臉通紅地站起來時我才意識到。我的第一反應和班裡的同學一樣,拍著桌子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林雨疏和顧小雨一樣微低著頭,耳朵都變得通紅,不過不同的是他只是在那裡站著,並沒有反駁孫建,直到班裡的人都笑夠了,孫建才擺擺手讓他坐了下去。

 

這個開學第一堂課的小插曲帶來的只有兩個外號,重量級仙女——顧小雨,假仙女——林雨疏。

 

其實從顧小雨敢於反駁孫建就可以看出,她並不是一個性格溫順的女孩。

剛進入青春期的女孩,對於外貌的自尊心格外強,顧小雨的身材外貌是她的逆鱗,凡是觸碰到的人都要遭受她的攻擊,然而顧小雨暴烈的脾氣並沒有為自己贏來尊重,反而讓自己有了一個更加難聽的外號——母恐龍,又丑又兇惡的母恐龍。

 

面對整個班的歧視侮辱,顧小雨只能像個小刺蝟一樣,豎著尖尖的刺把自己抱成一團。然而她的刺是那樣羸弱,對那些企圖傷害她的人並沒有任何威懾。

事情轉變在初一的下學期。顧小雨的表哥從外地轉學回來,顧小雨身上的刺也一下堅硬了起來。

顧小雨的表哥是我們學校里的扛把子,手底下有很多小弟,整個學校都沒人敢惹他。

他回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我們班裡威脅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誰敢欺負我妹,我就把誰的門牙砸掉!」

 

於是在門牙的威脅下,顧小雨在班裡的地位陡升,從「恐龍」一躍成為了班裡的大姐頭,再沒人敢叫她外號。

顧小雨一下子變得揚眉吐氣起來,對班裡那些以前叫她恐龍叫得最歡的人都給了不大不小的教訓,然而對於老師她還是沒有辦法的,只能在化學課上花式睡覺把呼嚕打得震天響,等孫建讓她出去後再翻個白眼,然後故意把講台上的板擦碰掉。

 

我不記得顧小雨和林雨疏是怎麼坐在一起的了,彼時的我已經被初中的精彩生活佔據了全部精力,新的朋友,新的課程,新的小說,新的遊戲佔據了我的生活,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注意過林雨疏。

雖然我們同在一個班,但好像處在兩個世界,幾乎沒有交集,不僅跟我,林雨疏跟班裡其他的人也是隔絕著的,他總是自己一人待在位置上,或看書或做題,與世無爭,徑自生長。

 

直到顧小雨坐到他身邊,這一切就都變了。

 

彼時的顧小雨,眼睛長在頭頂上,在班裡就像一個霸王,看見一點不順眼的就會威脅說「我讓我哥來打你」,彷彿要把過去受到的委屈加倍還給班裡人。

班裡人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用孤立冷處理她。顧小雨著實神氣了一段時間,接著便是整個班的冷處理,她或許也感到了不對勁兒,但卻不知道如何處理,最終只找到了一個最蠢的方法。

 

顧小雨發現她的同桌林雨疏,是個皮膚白凈,聲音細小的男孩兒,恰好顧小雨從她哥哥那裡學會了一個詞——「娘炮兒。」

 

她發現她叫林雨疏娘炮兒時,班裡那些當她不存在的同學會轉過頭來看一眼,然後抿著嘴再轉過去,於是顧小雨就叫得更歡了。

 

到現在我還不確定,是林雨疏「娘」才被人叫做「娘炮兒」,還是因為他被叫做「娘炮兒」所以人們才感覺到他「娘」。

在顧小雨那樣叫他之前,我覺得林雨疏僅僅是個白凈,內斂的少年而已。

 

然而「娘炮兒」這個詞讓人們想起了剛開學時的記憶,也讓人們注意到了林雨疏白凈秀氣的臉龐,注意到了林雨疏走路的姿勢,甚至注意到了林雨疏吃雪糕的方式。

 

「他舔著吃雪糕哎。」後桌的女生捂著嘴偷偷地笑,「我吃雪糕都不用舔的。」

 

「他是牙齒敏感,吃涼的會疼。」我解釋道。

 

後桌的女生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繼續笑:「那他為什麼要那樣走路啊,扭來扭去的,真妖嬈。」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覺得林雨疏的走路姿勢有什麼不對,我也不覺得他從小到大吃雪糕的方式有什麼不對,但就是別人這樣一說後,我忍不住注意林雨疏走路的方式,確實好像有些奇怪,我看他吃其他東西的動作,好像也有些女性化。

 

「他吃餅乾時竟然會翹起小拇指!」

我在心裡驚嘆了一聲,雖然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參與討論,但我心裡卻也已經認定了,林雨疏好像真的跟其他男生不一樣。

 

而擁有這種想法的我,是跟林雨疏一起玩了十三年的朋友。

 

「他的本子是魔卡少女櫻的封面,我都不用這種啦!」顧小雨誇張地笑著,引得一群人向她張望。

顧小雨便把本子從林雨疏手中搶過來,像展示戰利品一樣舉起來:「你們看!」

 

班裡鬨笑了起來,有調皮的男生吹起了口哨:「假媳婦兒,假媳婦兒!」

 

顧小雨也跟著笑,彷彿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林雨疏也試過辯解和反抗,可那又有什麼用呢?他走路的姿勢不可能改變,他的牙齒敏感也沒辦法根治,他也沒有很厲害的表哥,可以威脅全班的人說「誰敢欺負他,我就敲掉誰的門牙」。

 

於是林雨疏只能默默地忍受,他變得愈發沉默寡言,因為只要他一開口說話就會有人捏著嗓子學他說話,若是他生氣便有人笑著說:「小姑娘耍脾氣了。」

 

這樣做往往會換來一片笑聲。

林雨疏說要強姦顧小雨是在一個下午。

那是一節自習課,我正在桌子下面翻看一本言情小說,忽然被一陣巨大的響動嚇了一跳。

我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林雨疏正坐在顧小雨的身上,死死地按著她的肩膀,顧小雨奮力掙扎,兩人都面色猙獰。

 

因為兩人都是班裡的邊緣人物,所以一時也沒有人上去拉,兩人無聲地僵持了許久,顧小雨才含著眼淚說道:「我讓我哥打你!」

 

林雨疏的嘴唇一直在抖動,我看得出他想說些什麼,但一時想不出話來,憋了許久才說道:

「你說我不是男人!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班裡的人都愣住了,班長連忙大喝一聲:「林雨疏你別衝動!強姦是犯法的!」

 

我也愣住了,隨即才想到林雨疏剛才說的那句話,是那些霸道總裁小說中常出現的句子。我忽然有一種荒誕的笑意,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林雨疏都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其他人的想法想必跟我一樣,於是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班裡的人卻再次笑了起來。

 

那時的少年,以說俏皮話博得歡笑關注為榮,似乎這樣會顯得自己聰明伶俐,殊不知這其實代表著一個惡意滿滿的詞——嘩眾取寵。

 

顧小雨此時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看到同學們都在笑也跟著說:「就像他這樣兒,還強姦人,娘炮兒被強姦才對!」

 

「我就算是強姦也不強姦你個恐龍!」林雨疏面色通紅地對顧小雨嘶吼道。

 

班裡的笑聲更大了,夕陽的餘光照進來,地上的兩人眼睛通紅地撕扯著,互相戳著對方心裡最柔軟的傷口。那些圍著的同學們站成一圈,張大著嘴巴歡笑,他們衣著光鮮,面容姣好,不娘炮也不肥胖。

 

這場鬧劇直到班主任來了才終結,兩人都被記了大過,顧小雨臨走時不忘惡狠狠地威脅林雨疏:「你完了。」

 

那段時間我捨棄了我的閨蜜,跟著林雨疏一同回家。

我還叫了小區里一個年長我們一屆的哥哥一起走,每天提心弔膽,生怕從巷子里忽然衝出來一群社會青年。

但不久後,我們就聽到了一個消息,顧小雨的表哥因為打架鬥毆進了少管所。

 

顧小雨沒了靠山,也安分了下來,當時正值初三,面臨中考,也沒人再關注他倆的事,事情似乎就這樣平息了,一直到我們都上了高中,也沒人再想起這件事。

上高中後我和林雨疏還是同一個學校,只是不一個班了,也就很少再見面。

上高中後學習緊,學校又大,八卦傳播得也慢,所以當我聽到林雨疏曾經強姦過人的傳聞時,林雨疏已經輟學回家了。

 

我曾試著解釋,他並沒有強姦別人,他只是說了一句令人誤會的話。可是傳播謠言的人,從來不在乎真相,他們只會選擇自己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然後再傳播給他人。

很明顯,林雨疏是個強姦未遂的嫌疑犯比他是個沉默內斂的好學生有趣得多,傳播起來也更有意思,於是那些謠言傳播者們理所當然地選擇了第一種信息。

 

我不知道林雨疏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語、詆毀謾罵才最終決定輟學,我只知道當我鼓起勇氣去林雨疏家找他時,林阿姨告訴我他已經去外地打工了。

 

他走的時候並沒有跟我告別。

 

後來我只有在逢年過節才會聽到林雨疏的消息,聽說他在外面混得還不錯,正準備買房子把父母接到外地。

我以為他的人生已經完全擺脫了過去的噩夢,開啟新的篇章。

但此時我媽卻告訴我說:「林雨疏進去了,因為強姦。」

 

我感覺好像有團毛線堵在了我的喉嚨里,堵得我又癢又喘不上氣。

 

我站在操場上,急切地想要把這團毛線掏出來,可此時此刻,我卻不知道誰能幫我,我猶豫了許久,撥通了一個塵封在通訊錄里的號碼。

 

「喂,是顧小雨嗎?」

 

「是,您哪位?」

 

「我是蘇娜。」我握著手機,卻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哦······是你呀。」顧小雨長長的哦了一聲,語調似乎也變得輕快起來:「最近好嗎?」

 

「還好。」我回答,卻依然沒想好接下來的話題。

 

電話那頭也跟著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說道:「你是因為林雨疏的事才打電話的吧。」

 

我沒有說話,雖然我知道曾經發生的一切只是青春中的一個疤痕,但這個疤痕對林雨疏來說,未免也太深太醜陋了些。

 

「當年是我對不起他。」顧小雨說:「不過這次與我無關,你還不知道他······那個的女孩子是誰吧。」

 

我還沒回答,她便徑自說道:「我也是因為男朋友在警局工作才能知道的,那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

 

「是莫思雨。」

 

「怎麼會?」我捂住了嘴巴,一些細小的記憶慢慢地從記憶深處流竄了出來。

 

莫思雨是當初我們班那七個帶雨字的人中唯一當得起「仙女」二字的人,成績優異,長相甜美,是班裡大部分男生的夢中情人。

 

「哎,你們知道為什麼林雨疏忽然就去揍了顧小雨嗎?」「強姦」風波過去的第二天,莫思雨就在女生的小團體中問道。

莫思雨當時就坐在林雨疏的前面,所以她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為什麼呀?林雨疏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怎麼忽然就動手了?」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詢問,這種八卦對她們來說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莫思雨低頭笑了許久,在眾多女生的催促下才低聲說道:「因為顧小雨在他的書裡面發現了一封情書。」

 

「哇!」女孩子們一陣驚呼,然後七嘴八舌地詢問:「給誰的?」「難道是給顧小雨的?」「顧小雨吃醋了?」

 

莫思雨笑得更歡快了:「怎麼可能是給顧小雨的,她那個樣子······」

 

「顧小雨發現了情書後,陰陽怪氣地說:呦,娘娘腔也會喜歡女孩子呀,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男的呢。」莫思雨接著道,「然後林雨疏就暴起了。」

 

女孩子們捂著嘴巴:「這樣說確實是過分了。」

 

「就是啊,更何況······林雨疏寫情書的對象還一直聽著。」莫思雨慢慢地說,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女孩子們愣了一會,然後似乎明白了什麼:「林雨疏是給你寫的情書?」

 

莫思雨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神色,然後擺擺手說道:「好啦別討論了,你們這一群八卦婆。」

 

我當時也在這一群人中,看著女孩子們誇張興奮的笑容,手心冒汗,腦袋空白,我想為我的朋友林雨疏說些什麼,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蘇娜,蘇娜,你有在聽嗎?」顧小雨叫了我兩聲。

 

我回過神來:「嗯······你接著說。」

 

「我聽說那天林雨疏是喝了點酒,誰知卻恰好碰到莫思雨,兩人發生了口角,林雨疏才做了傻事,不過我男朋友說他認罪態度很好,給莫思雨那邊也賠了不少錢,應該過不多久就能出來了,你別太擔心。」顧小雨頓了頓才接著說道,「還有,你還不知道吧,莫思雨就是在高中時傳播林雨疏曾經強姦過別人的人。」

 

「······」

 

「所以我說,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嘛,心腸那麼歹毒,虧林雨疏當初那麼喜歡她,這些漂亮女生,都是個頂個的壞水兒。」顧小雨還跟以前一樣,對漂亮女生有著強烈的敵意。

 

我握著手機久久沒有言語,最終艱難的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掛了吧。」

 

「哎,好吧,有時間回來咱們聚聚啊,說起來也好久沒見了,當年的那些同學還都怪想的······」

 

我掛斷電話,看著沉沉的夜色,想起來「強姦」事件發生的前幾天,林雨疏曾經跟我借過一本言情小說,裡面不乏「你說我不是男人,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這樣的句子,我把書給林雨疏時還問了一句:「你還看這種書啊,這不都是女生看的嗎?」

 

林雨疏低下頭,我只看得到他通紅的耳朵。

 

所以每每談論起林雨疏,我都會被巨大的羞愧感淹沒。因為我也曾經是傷害林雨疏的一員,是那些張大嘴巴、腦袋空洞、內心麻木的圍觀者中的一員。

但這些令我坐立不安、只想逃避的羞愧感與當時林雨疏所遭受的一切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研究成果 

在傳統的眼光中,男生太娘是一件非常受歧視的事情,可能會被起外號、嘲笑、欺負。不少男生因此而背負上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在故事中,林雨疏便是這樣一個少年,僅僅因為比較內向,不愛交際,慢慢地被同學們叫成了「娘炮兒」,飽受欺負與凌辱,最終也因為這些事的影響而鑄成大錯。實際上,每個人的性格和行為方式不同,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因為某人的性格或者行為不符合性別刻板印象而對其進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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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照

】獲取文章。

·END·

我是276

床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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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系平台原創,純屬虛構,切勿深究)

責任編輯:檸檬黃

排版編輯:張三葷

圖片來源:千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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