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靜坐,你能談談自己的實修體驗嗎(法門不限)?

很想知道通過靜坐有控制的可重複的「離體」體驗。末學二十年前成功過一次,由於當時太匆忙和激烈,離體以後去到一個無人又瞬間地動天搖的地方,由於恐懼很快放棄。後來再也沒有成功過,再後來是懶散...退心...希望得到各位師兄師姐的幫助。


一篇很不錯的文章,作者是平常人,參加了一個10日禪修課程,講述他的所修、所證、所得,原文貼在下面,無刪改,原文地址:如何冥想?2500年的智慧——荒島十日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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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冥想?2500年的智慧——荒島十日記(1/3)

在2014年的2月12日至2月22日,我去到了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山溝溝的一間小破院里苦修。期間,我被強制徹底脫離手機、電腦、信號、網路和現代社會,連續十天每天打坐冥想10個小時。在這十天里,我和十個大男人一起每天早上4點起身,過午不食,且連續十天禁止言語、手勢、眼神上的任何交流。在這個物質和社交的荒島上,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坐、打坐、打坐。因為折磨,以前只接受過一些短期冥想訓練的我,多次有過連夜翻牆逃出去的念頭,但最終這十天徹底改變了我以往對「冥想」的理解。

第三天,我感知到了鼻尖上非常細微的脈搏跳動;第六天,我突然開始能享受所有從小厭惡的食物(生薑、香菜、胡蘿蔔);第九天,我有了茅塞頓開的理解:與我曾經理解的相反,冥想並不是為了追求過程中和過程後心境舒適的感受。而在出關重新接觸世俗中的第十一天,我發現這個構建於實際體驗之上的理解,從最根本的層面提高了人在世俗中處理事情的能力,這也包括困擾我多年的與母親的日常關係、以及改變情緒失衡的能力。

這篇文章,是講述這十天里發生的安靜的故事。

我理解,忙碌的你可能在退休前的幾十年里,無法抽出整整十天時間去這樣受刑。我理解,在高強度的工作日之間,年假本來就少,即使有也用來放鬆身心,而不是進一步受限制。我理解,負責任的與世隔絕更是要做太多周密的安排並放下種種重要的聯繫。所以,我希望通過帶大家一起走過一個曾以為自己會冥想的初學者的真實體驗和經歷,而不是講人生的大道理,來分享我的心得。希望你能感同身受,或是能悟到一些智慧,或是決定你自己要來親自體驗。

第零天:離開世俗

2月12日下午4點半,在離小破院只有一個小時距離的福田關口。我穿著羽絨服,背著一個裝了三台電腦的雙肩包,提著一個適用於零下三十度的睡袋,又扛著一個裝滿換洗衣物和毛巾的大運動包,猶豫地站著。

手機在不斷震動,微信里的信息提示數字持續上升著。就在這半小時之前,我還在收發著無窮盡的工作郵件、和公事上的合作方交涉著各種緊迫的事宜。而就在我設置好了Gmail郵箱自動回復、發好了微博微信上的消失提醒、跟七大姑六大姨交待好了各種「後事」後,這一刻,微信的項目群里又傳出了意料之外的消息。我真的該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回去處理這些事情。

於是我開始回憶,我是怎麼走到這裡的——

三個月前,多倫多市中心的一間拉麵店裡,非常靠譜的好友亦遙跟我提到了這個遍布在全世界各地的十日禪修課程。她只說:「非常推薦你去。一切都是免費的,包括課程、住宿、飲食。禪修院只接受完成了十日禪修的學生的自願捐款。」 除此以外,她便沒有說任何詳細的描述。

我拿出手機,記下了名字。回到國內以後,我上網找到了這個十日禪修,看到報名預約已經排到了數月後的2月12日的那一期,便報了名。

不知道為什麼,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除了在日程表上做了個標記、訂好了機票以外,我傻X到連這究竟是個什麼組織、十天究竟要做些什麼、大家的口碑如何等等都完全沒有去研究。然後三個月後,我就莫名其妙地排除了萬難,出現在了這裡。

手機里還在不斷跳出的新信息。課程報到的截止時間是下午3-5點,管理人員跟我說他們不接受遲到者。

眼看著我註定要遲到大半個小時了,我想了想,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堅持走下去吧。無論是他們收下了我,還是把我退了回來,都是緣分。帶著一絲或許會被退貨的僥倖心理,我毅然大跨步地邁過了福田關口。

第零天:監獄

一個小時後,我被收了下來。

這裡完全不像電影《Eat Pray Love》里朱麗婭羅伯茨待的那種古典寬敞的禪修院。這就是一個位於新界鄉村裡的小破院子。

所有的房子都是用略帶銹跡的鐵皮搭起來的,四周長了些稀疏的野草,男學員和女學員的區域被完全分隔了開來。在男學員的那塊簡樸的小地方里,有三個帶馬桶的浴室、兩個可以合計容納15個人的宿舍、以及一個十平米的「食堂」。

其餘11個男學員——一個澳大利亞人、一個法國人、一個新加坡人、一個馬來西亞人、一個印度人、兩個年輕香港人、兩個中年香港人、兩個老年香港人——都已經到了。非常多樣化的組合。人們三三兩兩的站著空地上,抓緊著課程開始前最後還可以說話的一點點時間,交流著彼此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結果發現大家都是因為朋友的強烈推薦。一個在溫州、浙江開公司的中年香港人富態十足,眼神倦怠神似二師兄,說:「我朋友都未具體解釋,就話』你試嚇拉,真系好爽嘎。』」 旁邊一個年輕的香港人,噸位比他還厲害,整個人都神似二師兄,油光滿面地複合到:「哩滴精神上個嘢好難解釋嘎拉。」

靜靜地坐在角落裡的澳大利亞人是11個人里唯一的舊生。這是他第五次參加十日課程,每年一次。我問他,「以往半路走掉的學員多嗎?」 他說話的口氣像一個入定的老僧:「你們剛才進來的鐵門已經鎖上了,是不讓你們走的。不過之前是有過一個法國人,到了第四天實在受不了,硬要走,不走就要鬧事,最後也就被放了出去。」 一旁聽著的法國人和我一起深深地吸了口氣。

工作人員像我們解釋了在接下來的十天里新生要遵守的五條重要的戒律,而老生則要遵守八條。隨後給了我們一個布袋,讓我們把貴重物品、手機、錢包放進去,似乎是防止可能發生的偷竊。不知為何,大家都沒有問他十天具體的安排,他也沒有說。我們之間的交流也不多。我開始擔心十天里會發生「斯坦福監獄實驗」那樣的情況——在那個實驗中,不知道名字的彼此在特殊禁閉的壓力環境下開始互相虐待——所以用僅剩不多的時間,詢問並記住了每個人的名字。心想著這或許能在危難中救自己一命。

咚—咚—咚。鍾鈴聲響起,修行和禁語正式開始了。第一堂冥想是當天的晚上八點。時長是俗人我人生從未嘗試過的,連續90分鐘。

第零天:開始

進入昏暗的禮堂。我中找到自己被安排的打坐墊,盤腿坐下。待男學員坐定後,女學員沉默地從另一扇通著她們的活動區域的門外,排成隊地一個個地走進來。我們被提醒,不能夠正眼直視女學員。男女打坐的區域間,被幾台取暖器分隔了兩米的距離。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十天里,我在昏暗的燈光和嚴格的戒律下,再也沒有看到女色,以至於後來第十天解禁時,我見到第一個女學員時,心裡像唐僧見到白骨精一樣嚇了一大跳。阿彌陀佛。

盤坐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個形似混血的老頭。滿臉的皺紋下,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他便是這個國際禪修中心的印度總部指派到香港的輔助導師(Assistant Teacher)。待所有人都坐定,他連一個字都沒說,直接將一盤CD放入身旁的機器中。燈光被他調得更昏暗,他閉上了眼睛,所有學員們都有樣學樣地閉上了雙眼。

黑暗中,禮堂里的音響發出了聲音。一個老頭用蝸牛般的速度,開始吟誦完全聽不懂的咒文,聲音厚重卻沙啞,尾音拖得異常之長,像說但又沒有節奏,像唱但又走音得厲害。最關鍵的是,無論是輔助導師還是錄音里的老頭,到目前為止什麼人類能聽懂的解釋也沒有跟我們說。忽短忽長的厚重咒語中,我突然想到我的手機、錢包都已經被「保管」了起來,這才理解其中真正的用意——這樣我們即使想要捲鋪蓋連夜翻牆潛逃也逃不掉了。

「太。坑。爹。了。」 我想。


#第一部結束。未完待續。鋪墊完畢。下回分解中故事將峰迴路轉。#

#第二部開始。時間是第零天晚上的第一堂冥想。#

忘了莫名的咒語持續了多久。錄音里的老頭突然開始用能聽懂的正常語言講話了——也就是傳說中的印度英語。

「你將要鍛煉的,是觀察你自然的呼吸,這個方法也就叫做「觀息」。」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你的鼻子上。觀察空氣從你的左右鼻孔周圍,觸碰到左右鼻沿,進入左右鼻腔,再流出左右鼻腔。可能有的時候它只經過右鼻腔,可能有的時候它只經過左鼻腔,或者也有的時候同時經過左右鼻腔。這些都可以,你要做的只是去觀察自然的情況。

「不要去控制你的呼吸。因為這不是瑜伽中的「調息」,在那裡你需要刻意調整你的呼吸。這是觀息——不要去想像大海、海灘、這個神、那個佛、什麼聖光、或者任何畫面,心裡也不要數數字、念佛、誦經——你要做的只是用全部的注意力去觀察最真實的實相,也就是這個三角形的區域內,你自然的呼吸。」

儘管我之前對於冥想的了解較淺薄,每次冥想的時間也不超過15分鐘,但是「將呼吸作為冥想中的錨點」,可能是我唯一清楚的要領。這一刻我跟著指導做了一會,觀察這氣息進出的流動。雖然時不時地會有雜念,再時不時地因為腿麻而換個姿勢,但大體上還是感覺很舒服的。

「So Easy!」 腦子中不知為何串出這句洗腦式的廣告語。

第一天:接近自燃

然後第一天完整的10小時冥想,我就被完爆了。

凌晨4點,兩個男工作人員會準時敲響院里的鐘鈴——咚—咚—咚——並在五分鐘以後進入宿舍開燈,推搡一下所有還賴在床上的學員。

凌晨4點半,大家必須空著肚子集合到大禮堂,開始一天一共七場,總計10.5小時的練習。包括上午三場,下午三場,以及晚上開示後的最後一場。

昨天晚上那60分鐘的新鮮勁已經過去,早上的第一場整整90分鐘,印度老師會在開始把昨天的指導重複一遍,然後禮堂一片寂靜。但在剛剛睡醒的朦朧中,我的思緒隨處亂飄,根本無法集中在鼻子上。而越是這樣,身體被禁錮下的心緒就越是焦躁不安。當你越去想它,時間就越是過得特別、特別、特別地緩慢,每一分鐘都是無比漫長地煎熬。

忘了過了多久,咚—咚—咚。鍾鈴聲終於又響起。第一場結束。在身心不定的折磨下,觀察呼吸這個事我大概總計就做了15分鐘。真是罪過。路漫漫其修遠兮,我想,先把肚子填飽再求索。

早飯是麵包花生醬果醬、粗糧、稀粥、還有可以沖泡的好立克粉。這對於剛剛打了90分鐘坐的人來說絕對是盛宴了。很多書籍和行為研究都會告訴你,每個人的自制力是個短時間內有限的能量槽,你在一件事上消耗了很多自制力,馬上遇到另外一件有誘惑力的事就很容易瞬間決堤。

這種決堤的人類行為現象,發生在了我見到的這頓早飯、以及接下來好幾天我見到的每一頓飯上。
當天剩餘的六場的九個小時,延續著第一場的狀態,從身心上被徹底完爆。

雜念從四面八方湧來——有時是工作上擔心自己負責的項目、遇到的問題在外面發展成什麼樣了、自己十天以後出去要面臨一個怎樣堆積成山的攤子;有時是追憶感情上或是美好或是痛苦的過往畫面;有時是對於未來結婚成家各種環節的打算和憂慮;有時是關於親情、家庭和過去自我不足的責備等待。反正翻來覆去,就是那些平日里困擾我們、甚至讓我們痛苦的事。抑或因為無法追回的過去,抑或因為還未確定的將來。

剩餘的一些時候就是在想,這樣冥想、打坐、關注呼吸究竟是在幹什麼、為了什麼、有意義嗎?我人生的一天半的時間就已經這麼什麼都沒幹的過去了,還有九天的時間要耗費在這上面。而且冥想中還一直在跑調。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隨著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累積,我的腿開始從麻木變成抽筋,膝蓋從沒有知覺變成持續尖銳的疼痛,無論中間休息時間怎麼捶打都揮之不去。這種猛烈的陣痛夾雜著雜亂、焦躁、懷疑的心緒讓第一天打坐中的我處於似乎要接近自燃的狀態。

中間的休息散步中,我走到鐵門的附近,看著門栓上的鎖,又看到鐵門和周圍欄杆上的鐵絲網,心想:

「這個門和欄杆,嗯,看著也就2.5米左右高,上面的兩層鐵絲網也應該容易搞定。之前生存訓練的時候翻過好幾次——找件厚點的衣服蓋在上面,踩著這個落腳點,和那個落腳點,就能翻過去了。。。」

「噢,還要先把兩個大的包扔過去。不對,這樣會砸壞包里的三台電腦和平板,可以先從縫裡穿著弄出去,或者先把包的背帶掛在這個欄杆尖尖上,人翻過去以後再取下來。。。」

每次很嗨地想到這裡,最後一個念頭都是——坑爹的,手機和錢包還不知道被藏哪裡去了。轟轟烈烈的逃亡計劃便最終作罷。

既然已經身處此地,就好好把握吧。於是走回禮堂,繼續煎熬的輪迴。

晚上9點到9點半,是這一天可以一對一向輔導老師請示提問的時間。這也是學員唯一能說話的機會。被虐了一天,體無完膚、心智衰竭的我抓緊這個時間,問了老師最困惑我的那個問題:

「我們現在這樣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單調地觀察呼吸的每個細節,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

老師說:

「練「定」。前三天半,你都會是練「定」。」

這個答案給我帶來了一絲曙光。首先是有了盼頭。更重要的是,雖然我也不知道「定」究竟是什麼,但從字面上理解以及我曾聽說過的「入定」、「禪定」等概念,練「定」聽上去還挺像回事的。

就在這一絲微弱的曙光中,我平躺在床上,又開始觀察三角形區域內正在發生的呼吸細節,很快地睡了下去。當時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定」會幫助我發現關於自己內在的重要秘密。

第二天:1度的差別

世事無常。第二天早上4:30分開始的時長90分鐘的第一場,將折磨推向了最高點。

90分鐘感覺比昨天更加漫長,雜念雖然少了很多,但是大腿和膝蓋的痛楚卻越發強烈。90分鐘過後,走音的厚重莫名咒語又從音響里傳來——通常來說,這是快要快要結束的信號,因為每一場收尾時都會有一段這樣的咒語,時長是5分鐘左右。

所有的「咒語」其實都是禪修院印度總部的大導師Goenka吟誦的充滿智慧的巴利文語句,但對於我和其他大部分新學員來說,這段咒語的含義就是——

你~們~還~五~分~鍾~就~要~解~脫~了。

最後的5分鐘雖然漫長,而且又是大腿和膝蓋最痛苦的時候,但是因為有盼頭,所以總是相對比較能定下來的。

但這一次卻很不一樣。忍耐著、忍耐著、感覺他吟誦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五分鐘。每次他拖了一個大長音,都以為要結束了,結果三秒以後,一個新的走音段子又開始了。

越是討厭,就越是想要解脫;越是想要得到解脫,還越是以為已經得到了,卻越是一次一次地落空,這是最最痛苦和煎熬的。

忘了時間過去了多久,終於等來了最後一個大長音。

腿腳已身心分離的我,踉蹌的走回住宿,看了看今天的時間安排。。。

原來從今天,早上的第一場冥想開始變成了120分鐘。我這才領悟過來,最後吟誦的時間整整持續了30分鐘。而這個安排也將從此開始持續到最後一天。

早飯和午飯時間,我發現禪院除了只提供素食以外,還將生薑的運用發揮到了極致——任何一道菜里都會有大塊的生薑,湯里也會有大塊的生薑,甜點裡也會有大塊的生薑。昨天,禪院提供了糖薑茶,我還能喝下去;而今天,飲料變成了加了大量生薑且奶味極重的印度奶茶(Masala Tea)。我喝了兩口,實在感覺身體有些噁心的反應,不得不倒掉。

我還遠遠沒有達到個別朋友喜歡吃生薑的那種水平。大部分情況下,如果在吃菜時不小心嚼到生薑,我都會在感受到刺激味的第一刻就把生薑吐出來。另外三樣我唯獨不吃的菜,也碰巧在禪修院的午飯中都湊齊了——香菜、胡蘿蔔、黑木耳。不過這四大金剛是後話了。

中飯後,是當天可以像輔助導師一對一請示提問的時間。不怒自威的輔助導師跟大家說的很清楚:「不討論和回答任何宗教、哲學、人生問題。只幫助解決在冥想聯繫過程中遇到的實際問題。」

而我幾乎每天中午都會有困惑的冥想問題去請示老師,成為了整個班上的問題學員。

老師會盤坐在禮堂最前方中央的座位上,等待學員輪流單獨進入請示。

他說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 我心裡總是想,「要不我來這裡幹什麼。。。」

第二天中午,狀態已經稍稍變好的我問了第二個困惑我的問題:

「我發現在觀察呼吸的過程中,我意識中會漸漸地開始浮現氣息從鼻孔外進入鼻腔再出去的畫面,這似乎很真實,也有助於幫助我集中注意力。但Goenka老師在之前的指導中說不要去想像畫面。那我究竟該怎麼辦呢?」

老師回答:

「這都是幻象。」

這個答案確實有力——對啊,我連眼睛都閉著,「看」到的怎麼會是實相呢?

同樣的,我腦中浮現的各種關於過去的美好或痛苦的畫面,也是一樣的道理。人是無法「感知」過去的,最多只能「回憶」過去,而回憶必然是偏離真實的,帶有自己的主觀渲染的幻象;人也無法「感知」不存在的未來;人唯一能夠真實感知的,就是當下。其餘都是幻象。

悟到了這一點,讓我當天下午的練習變得順利起來。也就是從下午開始,錄音中傳出的指示變成了: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上嘴唇以上、包括鼻子以內的三角形區域里,觀察呼吸所帶來的感知。也就是說觀察氣息在進入和流出時,觸碰到你的鼻翼、鼻孔、鼻腔、還有人中區域的細微感知。「

我心裡慶幸——我留的鬍子讓我感知人中部分更容易一些,層次感也更加豐富一些。伴隨著坐在我正後方打坐的二師兄此起彼伏的鼾聲,我開始漸漸找到狀態。

晚上的「開示」,也就是主導師的錄像講課,是我們第一次見到那個聲音厚重、吟誦走調的印度老師S.N.Goenka。和我們神似金剛羅漢的輔助導師不同,錄像里的Goenka擁有那種彌勒佛的氣場,還有身材,以及宗師般讓人回味無窮的演講語調。

這是他第一次從一個大框架上講我們在做什麼。我們在這裡的十天一共只按順序做三件事——持戒、修定和鍛煉智慧。他解釋了為什麼整個課程中我們從第一天開始就要遵守的那五條重要戒律是所有修行的基礎,並用故事闡述了「持戒」包括要使用正當的語言、正當的行為和正當的謀生之道;然後講述了「修定」分為正當的努力、正當的覺知和要修習正當的定——你可以想像,這些我基本上聽完就忘了。

我唯一聽出來的意思是,似乎三天半以後就可以開始鍛煉智慧,但如果不好好「持戒」,不先把「定」給修好,就不能鍛煉智慧了。感覺像教小學生一樣。

不過我留意到了他在接近尾聲的時候,說的一個小細節——

「比如說,你們會漸漸觀察到進入鼻孔和流出鼻孔的氣息的溫度是不一樣的。」

這句話我整個人一亮——我觀察了將近20個小時的呼吸,居然都沒有發現這個事實!原理很簡單,人的體溫總是大於體外的溫度的,所以吐出去的氣息的溫度肯定是高於吸進來的氣息的溫度的。當然,這個差別可能只有1度。這麼一說,道理大家都懂,但僅限於知識層面。

Goenka強調,冥想和他所教授的一切都不是為了「智力遊戲」(Intellectual Entertainment),而是為了將一個人對於自己身體的理解,構築於實際的體驗上。前者只是知識,後者才是通向智慧的道路。

至於對於自己身體的理解和開智慧有什麼關係,他也沒有多說,我也沒有多想。

開示結束以後的那場冥想,我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氣息的細微溫度差別上。無比的奇妙。那一晚,是我第一次,連續20分鐘沒有任何雜念。

第三天:南轅北轍

儘管4點半到6點半的這剛剛睡醒、空著肚子的連續兩個小時還是異常的煎熬,大腿和膝蓋在連續盤坐45分鐘以後依然會產生劇烈的疼痛,但是身心已經漸漸開始一點一點增加「定」的感覺。

早飯後,錄音里Goenka的指導又有了變化: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上嘴唇以上、包括鼻子以內的三角形區域里,觀察這個有限的區域內所發生的所有感知。當你的注意力足夠集中以後,你可能會感到這個區域內有發熱的感知、或發冷的感知、或麻木的感知、或刺痛的感知、或振動的感知、或發癢的感知、或細微的感知、或粗重的感知、或一種完全無法形容的感知。這些感知可能出現了一會就會消失,也可能出現了很久才消失。這些都可以。「

「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感知,你要做的,就是靜靜地去觀察這個有限的三角形區域內發生的一切真實的感覺。不要想像,也不要強求任何感覺。觀察。觀察。觀察。「

突然開始不再只強調呼吸,而是這個範圍內所發生的一切。但是,我在想:這個範圍內還能有什麼呢?發冷?沒有啊。發熱?也沒有啊。麻木?刺痛?振動?發癢?都沒有啊。有的話,也是幻覺吧。

但也就是在9點到11點的這一場,從一個突然的瞬間開始,我發現,就在我鼻尖的部位,有一根從此經過的細小脈搏再跳動!

一時間,我非常小心翼翼、又集中百分百地注意力觀察著這個細微的感知,生怕這個寶貴的小感知突然跑走。在我的觀察下,這個小的跳動越來越明顯,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是如何擴散開來,帶動我的整個鼻子在跳動。

忐忑中,心中小鹿亂竄的我又在中午找輔助老師請示:

「我觀察都我的鼻尖底下有一條脈搏,我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它,不過它一直在跳動。這算嗎?「

「是的,很好的觀察。「

「謝謝老師。而且當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這根脈搏上以後,我發現自己也能同時觀察到呼吸的進出。這有問題嗎?「

「這是非常好的觀察。同時觀察到它們說明你處在一個很平靜的狀態。「

欣喜中,我第一次感受到在實際的體驗層面,我對自己的身體所知甚少。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有生以來,我只知道身體的外在表象、可以有意識地控制地一些器官及技能。但卻對不受我控制地體內器官一無所「知」(真實經歷的感知,而不只是智力層面的知識或道理),對構成我全身地細胞組織一無所「知」,這些組成部分都無時不在變動。這些部位一直產生無數的生物、化學反應,但我對它們一無所「知」。

這一條細微的脈動,打開了一扇覺知的門。

就在我小有所成的時候,下午進入大禮堂,發現7號和9號的兩個坐墊消失了——積習最深的兩位二師兄終於憋不下去,捲鋪蓋走人了。

至於他們有多少是因為打坐的時候鼾聲太響,有多少是因為總是在坐立不安地亂動、身上外套摩擦發出的聲音嚴重影響了其他人的修行,有多少是因為三天沒吃肉,有多少是因為他們受不了其它戒律,就不得而之了。

這一老一少兩位二師兄在第三天的同時成為逃兵,一方面讓我對未來的「取經」之路多了忐忑與不安,但另一方面也讓修行的環境好了許多。八戒啊,八戒。

晚上的開始,Goenka開始為明天即將開始的智慧修行做鋪墊:

「第三天已經過去。明天下午開始,你將進入修智慧的領域。過去的三天你所修習的「定」,是可以搭載你通往智慧的工具。

「每個人都知道整個宇宙不斷地在改變。這個事實若只是知識上的理解,對你並無幫助,你必須在自身內體驗。這種體驗,你從今天開始在鼻子的三角形區域內可能就已經有所感觸了。「

「通常一般人認為痛苦是指不愉快的感覺體驗,但愉快的感覺體驗也同樣會成為痛苦之源,如果你對它們產生依賴(Attachment)的話。因為苦和樂都同樣是暫時的、轉瞬即逝的(Impermanent),只是一些維持得稍微長一點,稍微短一點。對於轉瞬即逝的事物的依賴,必然帶來痛苦。」

說到這裡,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第四天:開智慧

一早起身的第一場,Goenka帶我們走向了「觀息」的最後一步: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集中的範圍進一步的縮小——縮小到人中的區域里。當你觀察的區域越小,你的心就會變得越發敏銳。「

「觀察這個有限的區域內所發生的所有感知,發熱的、或發冷的、或麻木的、或刺痛的、或振動的、或發癢的、或細微的、或粗重的、或完全無法形容的。這些感知可能出現了一會就會消失,也可能出現了很久才消失。這些都可以。

「如果你什麼都感知不到,那麼你總是可以回來觀察呼吸在人中的這個小區域裡帶來的感知。「

Goenka還是不厭其煩地重複著一樣的話,他在每次指導里至少會把他能用的、對於感知的形容詞用平靜地語氣翻來覆去地報三四遍。

唯一的區別是,區域變小了。

各種感知越來越明顯,觀察人中這個兩三平方厘米的小區域,就好像觀察著一片大草原一樣。

下午1點到2點,第一次連續冥想40分鐘紋絲不動。

下午2點到3點,第一次連續冥想50分鐘紋絲不動。

下午3點,終於到了開智慧的時間!

「從現在開始,你將進入智慧的修行。「

「將你的所有注意力從人中轉移到你的頭頂心的區域上。觀察這個有限的區域內所發生的所有感知,發熱的、或發冷的、或麻木的、或刺痛的、或振動的、或發癢的、或細微的、或粗重的、或完全無法形容的。」

聽到這裡,我不禁聯想到兩個人:

一個是盤坐在我正前方、已經參加了五次課程的澳大利亞人,另一個是盤坐在最前面、不怒自威的輔助老師。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髮際線都呈地中海形狀。

我心想,「不會是開智慧就是觀察頭頂心,結果時間久了頭髮都掉光了吧。「

想到這裡,我小心翼翼地將注意力移到頭頂心,都不敢太用力,生怕那裡的頭髮慢慢化開來。

幸好Goenka的指導很快打消了我的奇思怪想。

「現在,將你的注意力從頭頂心慢慢向下移動,觀察整個頭頂往下的部分,再觀察你的後腦勺,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然後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動到你的腦門,移到眉毛,移到眼睛,移到鼻子,移到臉頰,移到嘴,移到耳朵,再移動面部剩餘的部分。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然後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右肩,往下移動你的右臂,移到你的右手腕,移到你的右手,移到右手的每個手指,再移到每一個指尖。「*

」然後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左肩,往下移動你的左臂,移到你的左手腕,移到你的左手,移到左手的每個手指,再移到每一個指尖。「*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喉嚨,往下移動到你的左胸,移動到你的右胸,移動到你的上腹部,移動到你的下腹部。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頭頸,往下移動到你的背部,移動到你的腰。一小塊一小塊,一部分一部分地觀察。「*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右大腿,往下移動到你的右膝蓋,移動到你的右小腿,移動到你的右腳踝,移動到你的右腳,移動到你右腳的每一個腳趾。「*

「再將觀察的注意力移到你的左大腿,往下移動到你的左膝蓋,移動到你的左小腿,移動到你的左腳踝,移動到你的左腳,移動到你左腳的每一個腳趾。「*

「就這樣,從頭至腳,從頭至腳,按著順序,一塊一塊地觀察整個身體正在發生的所有真實感知。「

你可能已經覺得以上的指導很啰嗦了,但實際上Goenka比唐僧還要耐的住性子。他在每一部分之後(也就是打*的地方),都重複了以下這段我們耳朵已經快聽出繭的話:

「觀察你所遇到的所有感知,發熱的、或發冷的、或麻木的、或刺痛的、或振動的、或發癢的、或細微的、或粗重的、或完全無法形容的。這些都可以。「

「如果你什麼都感知不到,那麼對於那些被衣物覆蓋的部位,你至少可以感知它們與衣物之間的摩擦;而那些沒有衣物覆蓋的部位,你至少可以感知它們與空氣之間的摩擦。「

「而當你在一個部位獲得感知以後,就可以馬上移到下一個部位,不要留戀。如果你在一個部位沒有感知,那麼就靜靜地停留一兩分鐘的時間去觀察它。無論結果如何,都繼續移到下一個部位。「

「不要期待任何的感知。也不要對任何的感知有任何的留戀或反感,保持一顆「平等心」。在觀察中你會發現,這些感知都具有無常的共性。你要做的只是客觀地觀察。」

「觀察它本來的樣子,而不是你希望它成為的樣子。(Observe it as it is, not as you want it to be.)「

一字一句地停下來,這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指導雖然頗為繁瑣, 但是信息量實在是更為龐大。花了整整三天半的時間才把鼻子那麼一小塊區域給感受清楚,突然之間要感知和觀察身體上下的每一個角落。

我發現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盲點,即一開始感知不到的區域。但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總能觀察到一些細微的跡象。

就這樣,我非常緩慢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一直到晚上開示前,在這個龐大的新任務中忙得不亦樂乎。

晚上的開示是Goenka和我們第一次討論這個「鍛煉智慧」的方法。

你必須不加選擇地觀察,絕不挑選感知,接受任何自然生起的感知。

有愉悅的感知時,不企盼它會持續;有不愉悅的感知時,也不企盼它會消去。在觀察中,保持一顆「平等心」。這是最最重要的。

慢慢地,你就會親身體會到這些感知不斷變化的本質,也就是「無常」(Anicca)。

接著,他回答了很多冥想中的實際問題:「為什麼要按著順序移動注意力經過全身?」 「假如注意力在一個部位時,身體另一個部位有感知,要不要跳過去?」 「從頭到腳一圈需要多少時間?」 「注意力要在多大的範圍內觀察?」 「只要觀察身體表面的感受就好,還是要感覺身體內部的感受?「

在抑揚頓挫的印度英語中,我記住了他在開示末尾的一句話:

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只有一個目的:通過親身地觀察這些最根本的感知,從最本質的層面改變以往的積習已久的行為習慣,讓自己不再被身體內發生的感知所控制。

第五天:痛苦的源起

連續了四天的陰雨天氣終於結束了,陽光普照大地。九個男人齊刷刷地發現,生活中除了吃飯、睡覺、打坐以外,終於有第四件事情可以做了:手洗衣服。當然,也有可能如果太陽再不出來,這群大男人就要開始在臭氣熏天的衣物中打坐了。

我一個高興,在午休的時間把隨身帶的所有衣物,乾淨的、不幹凈的,全部都手洗了一遍,然後齊齊整整地把總計17件衣物襪子掛在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曬太陽。

晾完衣服,問題學員又去找老師請示:

「老師,我不懂,我們花了三天半的時間才把鼻子那麼一小塊區域給感知清楚,現在一下子要感知上下全身,而且每個還只停留一兩分鐘,我發現很多地方,我有感知到,但是非常模糊,非常不清楚。怎麼辦?「

老師回答到:

「觀察它本來的樣子,而不是你希望它成為的樣子。你這種念頭,已經是希望感知成為「清楚的「了。但清楚也好,模糊也好,都是感知。「

醐醍灌頂。一不小心,又開始不客觀地觀察了。下午的冥想,繼續一塊一塊地觀察自己身體內所發生的一切,每個小時差不多可以從頭到腳觀察2-3圈。最大的雜念,就是究竟該如何系統化地理解在這裡學到的一切:「觀息」。。。「感知」。。。「平等心」。。。「無常」。。。

「修智慧才剛剛開始一天。總會悟到答案的。「 我想。


#第二部結束。未完待續。又做了大量鋪墊。第三部將揭露所有秘密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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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貼上來要超過字數了,請點如何冥想?2500年的智慧——荒島十日記(3/3)


個人修行主要依靠跑步+打坐,修行有接近兩年,感覺變化很多。關於自己的修鍊經歷,以前給團隊分享過一篇《調心》,供參考。

1、從肉身層面
雖然題主特意提到不要提修行治病方面,這裡不妨提一下自己親身經歷,應該有科學論據。
鼻炎好了:前幾年因空氣質量和缺乏運動患上的慢性鼻炎基本上好轉,很少再重複發作。
痔瘡好了:有一陣痔瘡挺嚴重。開始通過跑步+打坐方式鍛煉後,痔瘡明顯好轉。中間有一陣,因各種原因,沒堅持,又重新變嚴重,後來回復打坐後(那一陣沒怎麼慢跑,主要是打坐),發現痔瘡癥狀有明顯好轉。強烈推薦久坐不動的IT民工們都學習一下腹式呼吸法和打坐。
走路自然地採用呼吸呼吸法
與醫生朋友交流過,跑步和打坐(腹式呼吸法)對呼吸系統確實有很大好處。
肉體+打坐結合的修行方式是自己根據情況摸索出來的,在肯.威爾伯的《生活就像練習:肯?威爾伯整合實踐之道》中找到了共鳴。

2、從日常習慣層面
專註力有極大程度提高:在大部分時間能夠一定程度上做到「活在當下」,更容易靜下心來專註當前做的事情,不再像以前做事情時候充滿焦慮、無法專註。典型例子是看書,以前一些大部頭,囫圇吞棗看過但未深究的書,現在能夠靜下心來閱讀、欣賞。另外還有陪我家閨女玩,更加專註和投入,效果也奇好無比。
自制力有較大程度提高相比以前更容易約束自我。改掉了一些不好的習慣。
舒緩壓力的手段更加多樣化:面對壓力和抑鬱時候,不再像以前單靠理性思維推理、思考,而是通過肉體鍛煉+觀呼吸方式讓心靜下來,然後再尋求解決方案。
脾氣不再那麼急躁:面對著急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樣毛里毛躁,尤其是面對壓力時候,能夠一定程度做到通過深呼吸能夠緩解。發脾氣的機會比以前少多了。
內心更加強大:面對各種挫折,更容易淡然相對。正是靠著肉體鍛煉+打坐,幫助自己度過了創業最困難的時刻。
內心更加柔軟:更加容易做到以真正的「同理心」、「我即是TA」來善待身邊的人。

3、思維模式層面
更頻繁、更深刻地做自我內省,而非單純歸咎於外部環境及人。
更加相信「簡單是美」。越來越覺得人生的大道理其實在小時候已經都知曉了,關鍵在於行而非知。因此越來越能夠看懂、領悟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題、哲言後面所包含的人生哲理。
更加相信「我們原本具足圓滿,我們每一個都是佛」。外在的世界都是我們內心的投射和創造。因此更加贊同所謂的「唯心主義」的合理性。
更加相信:理性思維必須配合感性思維,人生才可能完美,世界才可能完美。人生的諸多問題無法靠理性思維解決的,必須依靠自身去向內探究。而這也是我們「唯物主義、xx主義」主導下教育所嚴重缺失的。
更加相信:人生的諸多問題(例如生死問題、人生意義問題等),誰也幫不了你,需要你自己去行動起來,通過觀呼吸等最簡單的方法去向內觀照,發現自己內在真正的自我。
更加相信:天助自助者。感覺堅持修鍊,堅持努力,在每一個重要關口、最困難時刻,如有神助,總有無形的力量在幫助自己繼續走下去。
更加相信:打開自己的心看世界,確實有奇蹟。
以上的話可以是自己修行後的感悟,可以看作是心靈雞湯一笑了之。

4、信仰層面
更加相信:不管是基督教、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從本質上、最高層面來看,都是相通的。在 佛教和基督教是根本對立無法互相包容的嗎? 中就此談過自己的一些體會。


謝邀。終於鼓起勇氣來回答這道題了。記得很早 @王苗苗 就邀請我了,那時候我挺久沒有打坐了,因此一直沒有回答。我決定分三個階段來回答。


第一階段:大學時期

我是12年1月25日開始打坐實修學佛的。
一開始修的是阿彌陀佛大心咒,顯密圓通凈土法門,需要打坐念咒結手印,剛盤腿時候,單盤40分鐘下來,腿幾乎感覺要斷了,堅持幾天後,才慢慢能盤下來。明真師教晃海_土豆。作為初學者,可以跟著這個視頻來練腿。大心咒大概修了250天左右,那時候還是在大學寢室里,我完全不顧室友目光,能堅持那麼久,現在想想也是蠻有勇氣的。同時也修了藥師心咒,隨心陀羅尼等作為輔修法門。
在這250天里,其實就只是按時做任務一樣,每天修四十分鐘,按照法本完成功課,同時根據老師所列的書本去閱讀一些書目,基本上是南懷瑾全集,禪定指要,顯密圓通成佛心要集等。打坐時候並沒有特殊體驗,並沒有發光,發熱,出汗等的感覺,也沒有入輕安等境界,只是到後來越坐越舒服,不想輕易的下座。實修中,除了基本功課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是對自己心性的調整。對自己起心動念的時時刻刻關照。遺憾的時候那時候我並沒有認識到這個的重要性,到現在也是慢慢來關照自己。
12年的國慶節,我有幸得到准提法傳承,開始修准提,那時候接近畢業了,各種事情,其實也沒有好好修,准提咒打坐結印估計只念了十萬遍出頭,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還是照常的生活,找工作,做畢業設計等。

第二階段:畢業後 2013年到2014年十月份


畢業後,想著好好修准提法,遺憾的是並沒有做到自己所想的那樣,打坐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甚至有好幾天沒有念經,打坐。後來我覺得這樣狀態不太行,要想個辦法能不斷的堅持下去。於是根據《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結了五色縷,因為根據經中要求結五色縷之後,每天是需要念一遍藥師經的,這樣我能保證每天都有功課,而且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這一段時間,我幾乎沒有打坐,基本上每天就念一部藥師經。
現在回想起來,結五色縷對我是至關重要的。我現在念藥師經快七百多天了。學佛修法是需要福報的,念藥師經也有諸多福報在,詳情可見藥師佛十二大願。因為藥師經的堅持,讓我並沒有忘掉准提的堅持,所以到14年十月份,我還能把准提重新修起來。
附:《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關於五色縷描述:或有疾厄求度脫者,亦應讀誦此經,以五色縷,結我名字,得如願已,然後解結』。
諸位有難事,可以試試結五色縷。

第三階段:2014年十月份到現在


准提法很殊勝,但是之前對我來說難以堅持,是因為比大心咒修持稍微複雜,正式修之前需要設壇請准提菩薩灌頂,要是中斷半個月,需要重新灌頂,需要觀想梵文,換好幾次不同的手印,而且在遍數是最少是108遍,所以有時候我修持的時候有時候不想修就念108遍。到寫下這個答案,剛好是我修持了一百天准提法,大概70座,一座一小時。
可能之前很久沒有打坐,基本上半小時之後就開始不耐煩,有點坐不住,忍不住看時間,換腿等小動作。在之前,我並不能接受自己在打坐時候看時間,換腿等小動作,不過重新開始修後,我能坦然接受這個缺點,心裡想著:有小動作,有就有唄,想要換腿,就換唄,只要時間到了,遍數到了就行。這麼想之後,我基本上能坐下來,也能堅持修下去。
我之前打坐時間是晚上九點半,晚上打坐一個缺點是晚飯吃多了容易困,女朋友電話來一個就耽誤了時間,因此我現在選擇早上打坐,六點四十起來洗漱一下,然後修一座。這樣基本能保證一天一座。修法,最好是時間固定比較好。
打坐並不能代替運動,因此我打坐之後還是會磕長頭的,即大禮拜。
其實禪修並不難,難的是堅持,每天一小時打坐,堅持下來真的是不容易的
在佛理上,並沒有更多的感悟,只是覺得我所修的准提咒的偈子很有意思:

准提神咒,萬咒之王
至心持誦,澤被八方
消業去執,真心顯光
定慧雙運,顯密共揚
有證有得,步入聖堂
證無所得,佛果在望
勉諸同道,精修為上
事理皆融,正見指航


修行,並不是空中樓閣的事物,是落實在生活的每個細節中。除了實修的堅持,我還需要不斷的在其他很多方面的學習,如工作上,人情世故上等。修行的同時閱讀大德書籍。計劃在一段時間後開始閱讀大藏經。以上三個階段算是對我三年來的一個總結。
看到其他回答,有些是數息,內觀的,其實原理都一樣,用一句著名的香艷體詩來形容:頻呼小玉原無事 只要檀郎認得聲
密宗,先以事相儀軌真言咒語攝心歸一,再修無上密法見性。

這是我最新的堅持記錄。11月25日之後沒有截圖完整。1296,1080這些數字是我平時上下班路上散念准提咒的遍數。

14年年底回家過年後,斷了七天,回來之後就難以堅持了。
但是藥師經還是在繼續。每天都在念。我相信在合適的適合,我還是會繼續修准提法的。


宗薩仁波切說:「不要去談你的私人體驗,這是非常不優雅的事情。」

呵呵……為什麼這是不優雅的事情呢?其實就是因為這種事情純粹是心靈的幻相,你無法證明它的存在,而且問題是當你真的有一天明白了「無我相」的時候,你就會更深刻地體會到這不過是修行路上的一個歧途,這個歧途是修道上的唯物主義導致的,在這種現象上執迷會產生更深的顛倒迷惑,因為這種執著其實是帶著強大的野心的,野心所產生的自欺讓你難以獲得解脫,而野心所產生的欺人,呵呵……不只是不優雅的事情,而是缺德的事情。

所以不要搞這種東西。
大概在一千年以前,有一個和尚很牛閃閃地問智者大師,「為什麼我在這裡打坐,卻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地動山搖?」,智者大師看看他,「呵呵……這是幻相,你迷在了自己的幻相中。」這個自以為很高明的牛閃閃的和尚一下就傻掉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摩訶止觀》。故事大概如此,與原文略有不同。


很多人問什麼時候開始修行最好?
答:嬰兒開始最好的。不要等什麼退休之後,修身養性延年益壽,有時間有精力了打打坐練練拳想長生不老了,我只能說那是保健,不是修行。嬰兒只會哭的時候,世界對他是沒有概念的,他的意識還沒有健全,可以摸摸頭頂,嬰兒的頭頂,髮際線上去一點,是軟的,天靈蓋還沒閉合,他和宇宙的是聯繫的,十五歲我們性能量也開發了,那時我們的靈力達到一個鼎盛,之後十年內是修行最好的時間,二十五歲能量減弱。那我們還能不能修行呢?可以,只是效果肯定沒那麼好了。我有時看一個人,十八歲左右身上的氣的幾乎透明的,發的光也是白色的,然後他今年才二十八,身上的氣渾濁了往下走了,光也沒了,我就問他發生什麼了,談了好幾個女朋友,其中有一個墮胎了,以前可是才子來的,常常憤世嫉俗控訴社會的不公平,現在入了社會變得世故圓滑,完全判若兩人。我說你是不是有肝病啊?他支支吾吾說有脂肪肝,我猜他這病估計的讀書讀的太拼落下的,還不止肝不行,脾腎也要壞的節奏,但是我沒和他說,我知道說什麼他也是聽不進了,就提醒他對未婚妻好一些,不要亂搞了。這個人是我一個沒血緣的親戚,家裡有點財富積累,早年學習優秀意氣風發,常常嚮往一些正義,愛情,理想,公平等偉大情懷,十年前還在讀書沒女友,平時也隨和沒架子,我一看,哇!福報可大喔!若是那時修行怕是在十年後必能幹一番偉大事業,可惜再過幾年,氣損得不是一星半點,現在估摸是積重難返,沒救了吧,我和他談一些話希望能挽回些,他倒也接受了,或許是我們之間還有點前世緣分在裡面,但大道理給他說恐怕是無福消受了。


修行有用么?有什麼用?
答:我們要搞清楚自己的目的,為什麼要去做?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人說想治病長生不老,我說這個不用修,你有錢我教你個辦法,保證你50歲看起來和30歲一樣,而且包你沒病還可以活得比一般人長,不用修行那麼辛苦啊。有人和我說我想發財干大事,我說這可不好說,今生的財富幸福很大比重是由於前世福報,當然越早修行是可以改變福報的,福報大小取決於你領悟程度,有些人前世的業障還沒還清,福報也沒積累多少,還想發財,我說你幸好遇到我啦,你能遇到我說明你福報還是有的,我就辛苦一點給你講講,講完了你聽不聽懂我不知道了,我只能儘力和你說,我當然希望你能聽懂的,但是聽不聽得懂是你福報決定的。你福報多了錢自然來找你,但是這些都是世間法,如果執著於錢財,你那麼自私又怎麼提升福報?你可以這樣,我有錢以後要多做善事,你這樣想或許還有效。有些人前世福報大,今生有錢,但是做壞事,說不定會墮入三惡道。總之,錢是身外之物,它不會永遠呆在你身邊,一切都是暫時的。還有什麼求姻緣求子嗣求升學求平安,都是世間的東西,和你福報有關,但是和修行無關,只能說修行可以增加福報。還有問我怎麼消業障的,修行可以增加福報,懺悔可以還別人的債,讀經修智慧,持戒不使業障增加,瑜伽可以清凈身體,還能治病。阿羅漢修行的目的是自我解脫,菩薩的修行目的是所有人解脫,佛已經超越了解脫和不解脫,你如果是出於這三種目的,我認為是好的一個修行動機。

關於愛情
答:學歷越高生活越好思想境界越高越是提出這種問題,首先你告訴我什麼是愛?因為Ta可以給你帶來快樂帶來滿足所以你就愛Ta?相愛的人也是有一個前世今生緣分在裡面,等到緣分啊債啊還清了,也就累覺不愛了,當然緣分這事不好說,誰知道誰欠誰呢?身體啊長相啊財富啊,這些東西是會變化的,Ta不可能一直都是那個狀態。我不是叫你不愛,也不是叫你愛,我是叫你在愛情來了時候要淡定,走的時候也要淡定,愛的時候淡定,不愛的時候也要淡定,因為世事無常啊,不僅是愛情,所有事都可以通用,也許你可以控制下一秒發生的事,那下23456秒呢?修行到一定境界是可以預知未來的,不過到那時候你可能會用全新的眼光來看待愛情。

關於戒欲
答:清心寡欲不是叫你戒欲啊,只是少欲,誰能做到完全戒欲呢?有人說我十年都不想異性沒有性生活了,一看整個人精神是壓抑和萎靡的,如果看到好看異性一點想法沒有那是陽萎不是得道,其實只要有一秒念頭就是破戒了,不看異性腦海里想了也算,說明你沒認識空性,有境界的人看異性但是他不會起太多貪念,也不會去阻止自己的慾望,而是去觀察它。慾望是人的本能,性能量可以幫助我們更圓滿的修行,重要的是怎麼恰當的利用它,看到美好的異性時,我知道我正在起貪念,但我知道對方不可能永遠都是這麼美好,她會生老病死,她的皮膚會衰老,皮膚下都是血肉和筋骨,我喜歡她是因為我的本能在起作用,如果我是喜歡她的靈魂,那我更不應該去佔有她,而是讓她的靈魂自由,讓她的靈魂得到解脫,然而不管是外表還是靈魂,不過是我們的幻覺罷了,它們本身就是合成的產物,就像白骨觀,實際上只有空和滿。

怎麼修行?有沒有具體方法?
人的根基有深淺,有人前世有基礎,有人領悟能力高。修行的方法也有很多種,但是修行的目的只有一個,凈化身心,看清真相。不同人適合不同方法,去了解清楚自行選擇。我個人就是讀了很多經典,然後去實踐,然後繼續讀經典繼續實踐,循環學習,不能只讀,也不能只實踐,這樣沒有突破,基礎很差讀不進去的人就抄書祭祀問上師,前期積累福報清業障,後期就會慢慢有感覺,自己會突然頓悟很多,什麼事都順心了。以前打坐沒方法一秒都不行,現在不管去哪裡都打坐感覺很正常。神通超能力之類修好了就有,然而不能去執著,對修行沒有幫助。最早讀藏密,然後南傳,再然後印度經典,修瑜伽,道家和中醫什麼都看,反正我中西天文地理什麼奇門雜書都看,有些只有文章沒書,自己總結一些修的方法。
建議去了解一下三脈七輪,(轉)三脈和七輪的真面目
最後推薦一些書

《薄伽梵歌》zendic珍藏版
《薄伽梵歌原義》漢譯簡版 (美)帕布帕德釋著 李建霖等譯
《瑜伽經》奧修版
《入中論》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佛教的見地與修道》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江味農居士校勘本(民國)
《白話維摩詰經》邱紀良
《楞嚴經的秘密》宗薩利美瑜伽士 貢絨埃薩
《黃帝內經太素》楊上善(隋)太素真本_百度文庫
《選擇中醫》董洪濤
以上百度複製粘貼書名+作者即可閱讀

想到其他的再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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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wang weila答主能說說怎麼學觀氣觀光的么?從你的回答中我發現這個技能可以用來觀察自己的修行進度。
答:把中脈修通了就可以,先去了解三脈七輪是什麼,不僅可以觀氣色,我還能看到你整個身體里的內臟器官血液循環,包括命數之類,並不能幫助你觀察進度,而是你修好了它自然會有。這裡說一下,我知道不少人對這方面感興趣的,但真正的修行者沒有一個會在乎這些能力,不僅沒挑戰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我們追求的目標遠比這些困難的多

10.6介於一些敏感因素,小號地址刪減了,祝願大家開心瀏覽


看到有人貼了葉曼老師的經歷,那一同報上南懷瑾老師學生的心得吧:

<得訣歸來好用功>
推薦者的話:這是篇南懷瑾先生的一位學生杜先生的坦然之作,所謂坦然是指杜先生沒有絲毫隱諱,完全面對自己,正視自我,從很高程度上體現了「直心是道場」的原則。對一般人困於習氣,大多侈談於光榮歷史,而鮮談及已有過失而言,確有過人之處,而正體現南先生門中尊師重道,謙遜好學,恢弘大度,空靈慈悲,見地修證行願並重的道風。文章乃南先生與學生杜忠誥機鋒的相對,南先生對杜先生痛下針砭,密密鉗錘,終於使杜先生有了轉處。其中杜先生的修行用功過程——功夫與見地曾經的反差值得我們深思,誠為有心修道用功者之所借鑒與反省。見地盲目,得少為足,似乎是舉世通病,所謂成佛與成魔只在一念之間確有深意在,難在恆久的一念,學佛至深,卻頗違初心,往往一念成弊,為積習所轉而無所知。大概因此而成為小器與大器之分水嶺。然而誰願承認自己器小?能正視自己的器小已實是初具大器的心量了!這也是自我一無所成未能成器有負聖望的慨嘆,望發心同修不可學我!文中還披露了大光明定的修法,是難得的法寶,諸位不要輕易看過。文中諸多場景猶如精彩的戲劇一般,忘我地看進去,彷彿身如其境一樣,自有一番不大不小的收穫。說其不大,猶是化城門口,還有至深化境,更易迷人,後至了無化境,了無可得而一切皆得,才是我輩修行佛法者的用心,是以此作為入道的門徑。語其不小,正可對照自我一時器小,得少揚。諸多同修往往嚮往先生歷經十年八年,對先生至誠懇切的期盼教誨,其間或讀書,打坐,交流,比較,寫信給先生,得到指教,跟先生接觸或無;如果只有對先生動情,以禮拜侍奉先生,以熱淚挽留先生,期不捨棄簡陋,未免有以小博大,小殷小勤之憾。菩薩因眾生而入世,以煩惱為菩提,一定不願輕易放棄眾生,只有我們的熱情和努力地修持,先生一定會應時應機施教的。一切恍如夢中囈語了!
我的學佛因緣/杜忠誥
空有皆是 莫管
真好常住 亦忘
我佛垂慈 頂禮
世世普行 才算
杜忠誥------一九四八年生,台灣省彰化縣人。日本國產筑波大學藝術學碩士、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文學博士。作品曾獲吳三連文藝獎歷任教於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國文系。著作有《書道技法一二三》、《杜忠誥書藝傳集》、《說文筆文論形研究》等。
一 童真歲月與觀世音菩薩名號
記得讀小學的時候,假日或放學回家,經常得到田園協助農務種作,並且多半做到天黑方才收工。我家住在台灣中部彰化縣埤頭鄉的十號村,家有兩區田園卻坐落相鄰的九號村。兩村之間,隔著一條水深及腹、約一百公尺寬的深溪,每回走過三、四公里長、兩旁竹樹叢生的漆黑鄉路,心裡不免生起種種莫名的恐慌。長年吃早齋的阿母知情後,教我一心高聲念誦「南無觀世音菩薩」的名號。之後,不僅是夜渡這條溪水,凡遇黑暗無助、心生怖畏之時,便依阿母所教,猛念觀世音菩薩的名號。果真都有效驗,安然無事度過童真歲月。這算是我受益於佛法,最原始的粗略印象了。
二 初步接觸佛學的機緣
民國六十五年秋間,我擔任小學教師服務五年期滿,經由保送進入師大國文系二年級就讀。當時南老師原本在《青年戰士報》上連載的《論語別載》,正好印成專書發行。我被書中深入淺出、逸趣橫生的內容所感動,而發心向日夜間部同學大力推介。反應之熱烈出人意表,據說也令人文世界雜誌(即老古文化公司前身)的同仁們忙亂了好一陣子,也因此結識了當時承命接洽此事的業務經理古國治先生。
後來,國治兄前來結清尾款時,南老師托帶了兩件禮物送我,一件是《南師懷瑾近作詩詞拾零》;另一件是略帶淺藍色極華貴的西裝料一套。前者我欣然接受,後者則因實在用不上,固辭不受(這件料子,我先前已婉拒過兩次)。國治兄看我意甚堅決,乃不相強,還邀我去玩。他述南師的話說,「此人能在短短半個多月之內,獨力銷出三百部,必極有才幹,又極富號召力」,說南老師很想看看我。我說:「其實,真正的號召力是能將儒家孔門的悅樂精神,解譯得如此活靈活現的這部書啊!書寫得好,大家又都有此需要,才容易引起共鳴。要說『號召力』,那真正有號召力的,是這部書的作者南先生啊!就因為他寫的書震動了我的心弦,才讓我心甘情願,義無反顧地去幫推銷。這就如同有人吃過某種嘉肴異味,不忍獨享,忍不住想跟大家分享的一點心意罷了!南先生過獎了,真是愧不敢當。不過,我對南先生心儀已久,正苦於識荊無門,若有機會學真想前去拜見請益呢!」國治兄說:「若想去見,要趁早,最近他即將退隱。」我問為什麼?「因為南老師近來覺得所花心血不少,卻並未教出什麼好學生,故萌退志。大約在過年以後。」於是,我決定在寒假期間前往拜見。
期末考試最後一科終於在六十六年二月六日上午考完,我依約在午前十一點準時到達信義路的雜誌社辦公處。南先生把該社同仁(多半是他的學生)逐一介紹給我認識,很快的大家便都打成了一片,氣氛至為融洽。我看大伙兒都稱南先生為「南老師」,我也自然改口跟著大家稱「南老師」了。我們天南地北談得不少,我問南老師:「好久以來就想研讀佛書,可有一本較為精要的佛經推薦給我?」南師一面回說「有」,一面轉頭吩咐國治兄到書房拿出一本原文的《楞嚴經》來,並在封面上寫下「自從一讀楞嚴後,不看人間糟粕書」兩行字,令我印象深刻。吃過午飯,臨別前,南老師還送給我不少書,包括他老人家已出版的整套著作(手頭已有的不拿),及《法苑珠林》、《淵鑒類函》、兩套私人藏書,真是喜出望外。我既是個愛書人,以個人當時的條件,也實在買不起什麼好書,自然也就老實不客氣地照單全收,因而滿載而歸,我回來還搭計程車呢!其中如《禪海蠡測》、《習禪錄影》、《楞嚴經》、《楞嚴大義今譯》、《楞伽大義今譯》、《法苑珠林》等書,都是談論佛法的專門書。這既是我與南老師的初次會面,也是我正式接觸佛經之始。
三 首度禪修的重大收穫
民國六十八年春節期間,我與王財貴兄承蒙南師特別恩准,以全無禪修經驗的菜鳥身分,參加了南師在台北市辛亥路國際青年活動中心所主持的禪七。由於我的基礎太薄弱,功效自然有限。整天幾乎都只是在跟自己酸麻的雙腿戰鬥,哪談得上什麼悟道不悟道的。禪堂既與外界隔絕,依規定不得散心雜話,又不準作筆記。一個七期下來,每天盤腿靜坐,儘管妄念紛飛,臨流不止。然而在宛似倒帶觀看自己過往所言所行的錄影之餘,卻也為自己提供了一個自照反省的機會。
在此之前,我跟已經交往多年,相約一起到師大國文系進修,也曾論及婚嫁的女友(內子)分了手。理由是彼此性情不合,經常吵架,乃有『合則兩傷,分則雙美』之歪論。事實上,按這位女友的表現,要打個分數的話,總該有個九十分之譜!可惜我這狗卻只看到她不滿一百分的那十分,每回見面總不免要戴著有色眼鏡挑剔一番,以致經常弄得不歡而散。卻從不曾自我掂量一下,原來自己也只不過是五十九點四分,四捨五入還不及格的人,卻恬不知羞地要求對方十全十美呢!
在我們分手以後,我試著要尋覓一位具有原先女友所不足的那十分的女孩,後來也果真被我找到了。交往一陣之後,方才發現,這位新女友固然具有前女友所不足的那十分,但前女友身上所具足的那九十分部分,這位新女友卻只有五六十分。加、減、乘、除,算盤一算,我又迷糊了。不禁自問,我到底要的是什麼?此外,前女友對於我這個『有恆心而無恆產』,赤手空拳的書獃子,不顧其家人的勸戒,似乎也從未介意過。而這位新女友,當其家人在得悉我的家境情況而極力反對時,她的反應態度卻顯得六神無主,揺擺不定。就在這個進退彷徨之際,我參加了南老師所主持的禪七,也照見了自性醜陋的一面,悲痛萬分,深為過往種種無知的行徑而愧悔不已。
解七回來後,為了解決情感問題,我寫了兩封信,一封寄給新女友,表明『不合則去』的心情;另一封長信則寄給前女友,一方面向她述說初次打七的心得,同時也向她表白我的懺悔之意。長函付寄之後,有如石沉大海,未蒙理睬。但那也是意料中事,換成是我,也必然如此。你把我看成是什麼東西!豈有揮之即去,招之即來之理?我因此打定主意,除非她先嫁人,否則我一定繼續努力追求,不再另交其他女友。直到後來,她大概也發覺我這個傢伙似乎是真的有所悔悟的樣子,才慢慢假我以顏色,給我以補過贖罪的機會。至於那位新女友方面,當她接到信函,知道我坦泰的心情決定跟她分手,她才如釋重負地坦率告訴我說,她原本就有跟我分手的打算,只是怕我想不開而不便啟齒罷了!如今大家坦然說開了,彼此退回到普通朋友關係,也算圓滿地分道揚鑣而去。
民國六十九年,在師大畢業的隔年夏間,我跟前女友,也就是我現在的妻子翠鳳女士正式結婚,婚後育有二男二女。其中的老二(長男),還是一個智能不足的唐氏症兒,養育照顧,倍極辛勞。七年後,我以不惑之年,單身還赴東瀛留學三年,她是我的最佳後勤人員。回國後的第三年我考入師大國文研究所博士班,一讀又是九年,她始終無怨無悔地為我倆所構築的這個家,作出毫無保留的犧牲與付出,讓我無後顧之憂,得以潛心讀書和寫字。回首前塵,除了生育照顧我的父母以外,今生幫助我最多、恩情最深最大的,便是這位我差一點就失之交臂的愛妻了。沒有她,我的這後來二十年絕不可能過得這麼平穩順利,是她成全了我。飲水思源,南老師無形中扮演了我們的間接媒人。這首度的禪修,竟成了我後半生命運的一個重大轉折點。
四 初嘗法味
我少小經常參與農務耕作,也曾跟著家父練過一些土拳,身體一向硬朗。但自從民國六十五年的七、八月間,為了血尿(尿中有紅血球)而住進台大醫院進行膀胱鏡檢查,被粗心的檢查醫師傷到了輸精管。起初流血,後則流精。嚴重時,脈搏只剩四、五十下。住院檢查,原本是為了要抓鬼,哪知想抓的鬼沒抓到,無端卻又塞進了一隻大鬼來,形成往後二十多年來揮不掉的夢魘。
半年以後,有幸得南老師(囑古國治兄)教我練習五禽戲的鳥伸功法(據云此法專治男人遺精)。每天早晚各做三十六下,前後勤練約三個月,因而精關漸固。這期間,又經王振德兄介紹新加坡留學生陳平福先生免費為我針灸。猶記當時每日或隔日必前往針治一次,並配合處方服食四君子湯。平福兄甚至發出豪語說,在他兩個月後返回新加坡之前,將使我康復如初。後來也大致如他所料,四月中旬脈搏五十八下,五月中旬則六十幾下,到了六月中旬,脈搏果然也恢復了正常的七十二下。然而,經此傷害,元氣虧損,丹田力轉弱,體重也由原本的六十八公斤,一下減為五十七公斤上下。我這一向執迷於毛筆與書本的賤骨頭,身體經此非常之破壞後,並未相應做出非常之建設,在脈搏恢復正常跳動之後,便放棄了本該乘騰追擊的練功活動,竟又成天耽溺到揚筆弄翰及書本堆中入海算沙去了。
十年後,在留學的日本筑波大學附屬醫院作檢查治療時,還曾被該院醫生判定為『再過五至十年,須用人工腎臟』。正當我在為此沮喪發愁之際,又遇到由上海前去筑波大學,精通各種氣功功法的客座教授溫中申先生。他教我各式氣功,我教他書法,兩人交換教學,因此得以安然逃過此一劫關。
民國七十九年春、夏之交,我從日本留學歸國以前,除了花費不少心力撰寫碩士論文外,還經由日本名書家今井凌雪和谷村義雄的聯合推薦,在東京銀座的九居堂書廊舉辦了一場書法個展,把身上的能源都用到底層的警戒線下。後來,人雖然回到台北,身子卻疲憊不堪,欲振乏力,什麼事都懶得做。當時還曾得到正在澳洲弘法的懺雲法師特許,前往水裡蓮因寺住廟靜養十日,骨氣才稍見康復。次年四月,得友人馬榮義居士之引介,到靈泉寺,在惟覺老和尚的主導下打了一次禪七。對於老和尚所揚的中道寶實相禪觀法門,甚相契合,獲益不少。由於上山前曾將南老師的《禪海蠡測》及《習禪錄影》再度翻讀一遍,大致抓住了「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的修行方向,放下諸緣,全心修習。故從第三天的下午起,便常有很好的定境出現,也初次真正體會到禪定之喜樂。這算是繼十一年前,參加南師主持禪七以來的第二度正式禪修。四年後,我也曾在老和尚的特許下,慫恿內人張翠鳳女士上山,參加了她平生第一次的禪七修習。
之後,靈泉寺遷往埔里,擴建為中台禪寺,我也曾兩度前往參加禪七活動。其中一回,坐到第四天的第五支香,背後由頸椎下方,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向下流動,隨即通身清涼,身心一片空靈。經於小參時向老和尚報告請示,是否與所謂任督二脈之通暢有關,老和尚說「超過這個」並且告訴我:「就如同養蚌生珠,珠子雖然還小,倘能善加保任涵養,久而久之,珠子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圓明。」歸來以後,特別取了一個別號---「小珠山人」,作為紀念,用來表白我個人生長鄉間的野逸性格。
後來,也曾報名前往高雄古嚴寺參加過葛印卡老師(只聽錄音,未見其人)的十日禪觀之修學,體會到另一種與中土迥異的禪風。十天下來,自覺與此法不甚相應,還不及南老師與惟覺老和尚所授法門之契合我心,因而去了一回,便未再參加。
在此之前,也先後前往復青大廈十方學院,聽南師講解《金剛經》、《宗鏡錄》等課程。其他如《楞嚴經》《六祖壇經》《維摩詰經》《圓覺經》《妙法蓮花經》以及《指月錄》《永嘉禪宗集》《圓覺經直解》《禪宗直指·大事因緣》(後收入《參學旨要》一書中)《頓悟入道要門論》等佛教有關經論,也還讀了一些。但由於欠缺實際修證,充其量也只是懂得一些空泛的知見,對於真正的佛法,乃至連念佛誦咒,都沒能真正老實用心的修習過,因此也就無法真實受益。然而,對於白居易所說「但受過去報,不結將來因」的警語,卻經常縈迴腦際。
曾經幾度聽南師說過,倘若修學佛法得力,色身氣質沒有不轉化的。以此自我勘驗長久以來,我的色身始終處在虛羸邊緣,當該是學佛不得力之故。有此警悟,因而生起打佛七或修習准提法的念頭。
直到八十九年春節期間,有緣得首愚和尚指導,在新竹峨眉的十方禪林,修習准提法門。將過去習得的所有知識見解,全皆拋開。一切依照南老師所授的儀軌,從幼稚園學起,老老實實地打了兩個七。在氣機連續發動後,全身體質起了極大的變化。二十多年來的羸病陰霾霍然掃除,神氣轉旺,深切體悟到「身」、「口」、「意」三密的神奇效驗。過去,我雖然斷斷續續有在打坐禪修,卻從未經受過如此深刻的體驗。從此,像打了一劑強心針,睡眠時間明顯減少,卻仍有足夠的精神從事寫作。十四個月後,就在緊要關頭把博士論文撰寫完成,如期提交出去,免去了險些胎死腹中的尷尬。故此,對於修習此法,深具信心。
當然,這個准提神咒的修行法門,原本是南老師在民國七十四年離台赴美前慈悲傳授的。台諺所謂「食果子,拜樹頭」,除了感激主七的師父首愚和尚外,更加感謝法的懷公夫子。因此,禪修回來不久,我就專程跑去香港向南老師拜謝請益。南師見我法喜充滿,說我這是「初嘗法味」。並且問我說:「山上修法時的境界,現在還在嗎?」我略一沉吟,說:「似乎已經不在了。」老師接著說:「修了就有,不修就沒有,那是生滅法,不是菩提道。凡是有生有滅的,都是不究竟的。要學,就要證到那個不生不滅的。「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真要學佛,去看佛經,知見不正,盲目念咒是沒有用的。」又說「學佛要想有成就,見地、工夫和行願,一樣都少不得。」
老師既知我跟這個法門相應,怕我盲修瞎練走冤枉路,還囑咐宏忍師進去拿了***辰法師《顯密圓通成佛心要集》送給我。此書字數不多,回來後不久就看完了。既知咒語是成就無上正覺的種子,又知准提神咒實含攝其他諸咒語,一心持誦此咒,具有除罪消障,成就一切功德的不思議妙用。也意外發現這位歷代五台山金河寺法師道辰和尚,他的俗家還跟我有同宗之誼呢!後來,又閱讀了首愚和尚送給我的《准提法本》(藍吉富教授編),對於這個法門,才漸漸有了概略的認識。
五 從「低級的」修起
去(九十)年十一月,我專程到香港探望南老師,乘間請教,問了一個早就該問而始終未問、極為切身的問題:「怎樣才能迅速補充能源,而減少能量的耗費呢?」
「你要高級的?還是低級的?」
「高級的怎樣?低級的怎樣?」
「你不能什麼都想要,到底要哪一樣?」
「那麼,我要高級的。」
「要高級的,那還不簡單!心空一念,便什麼都有,什麼都到了。」
老師見我一臉茫然,霎時愣在那兒。便又說道:「你看!高級的又不懂,那就學低級的吧!要學低級的,請宏忍師教你九節佛風和寶瓶氣。看看宏忍師願不願意教你?」
宏忍師點頭說「願意」。南師又說:「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教他,詳細地教他。」說完,又以嚴肅的語氣,對著我說:「回去以後,每天早晚一定要做。」
事實上,早在三年前,我跟周勛男、候秋東兩位學兄在東西精華協會,為老古文化公司出版的國學讀物編選教材的討論會後,美姐已經教過我,並為我示範了相關動作。由於本身慧力不夠,未能持恆多做,以致效果不彰。如今,聽到南師如此強調,不覺心頭為之一震,方知這可是南老師的一個寶貝法門,因即應聲答道:「一定依教奉行,再不敢偷懶。」
隨後,宏忍師不厭其煩地為我邊示範邊解說,在「九節佛風」中,比素美姐教我的還多了一道觀想;在寶瓶氣里,則多了一個閉氣時默誦心經的節目之啟示。我也跟著一邊聽一邊學著做。練過以後,身子果然變得暖熱而有輕微發汗現象,使我更加深切認識到這個法門對我的重要性。回到台北以後,不管事情我忙,這九節佛風與寶瓶氣成了我每天基本必修的早晚課。
由於兩年前初步修習准提法,身體氣脈起了極大變化,嘗到了甜頭。故在去年六、七月間,博士學位論文相關事務告一段落之後,便決意找機會再度上山潛心修學。今年農曆正月初五,我又上峨眉十方禪林參加由首愚和尚主持的冬安居准提七。在兩年前的連續兩個七期中,一切與氣機發動、身體旋轉、電流充布的種種如幻覺受,以及心氣合一時,大哭、大笑悲感反應,幾乎全屬瞎貓碰到死老的誤打誤撞,完全不明其所以然。首愚和尚對此雖不免也有呵責,但他知道我這是初次氣機發動,又見我並無太大偏差,也就任我玩去!相對的,我自己當時也只有聽之任之的份,絲毫做不得主。
後來,重讀《習禪錄影》,發現書中記錄了某回七期,有某位法師在禪坐時氣機發動了,南師告誡他「不要隨氣轉」,於是法師的身體就真的頓歸於靜止。我這才恍然大悟,氣機發動不僅可以控制,並且是應該加以控制的。後來在錄音帶里,又聽到老師曾嚴重警告過在場修習的僧俗二眾,若有氣機發動現象,務必立刻離場,不得妨礙大家習靜。更加令我全身發汗,無地自容。這雖只是一點小的訊息,但對於我的下一步修行而言,卻具有關鍵性的突破意義。
這回修學准提法,遇到氣機發動時,我便嘗試以鼻孔猛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然後閉住。嘿!果然有效,身體便因此不再搖動。甚至有一回,大家在行香時,突然間一念想笑,頭部上下左右地快速搖擺,整個身子就如乩童般地跳躍起來。才覺即轉,猛然吸氣,如法而試,屢試不爽,內心暗自歡喜。不過,日前向南師報告此事時,老師卻糾正我說:吸進來不對,要呼出去才對。
但不管如何,能控制得了氣機之發動,總是好事。過去,氣機動了,就讓他發動,難得產生的一點能量,就在發動中被耗費掉了。因而修了老半天,卻沒有多少盈餘的儲蓄。所謂「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的種種修行效驗,便成了畫餅的空想。這回既學會了能自主地控制氣機之發動,才使得氣機有了歸元蘊積的機會。
在兩年前的初次准提法修學中,有一回,我幾支香連著坐下來。午間趁著大家小靜時段,我獨自在空蕩的禪堂內,繼續用功。由二十九字的咒語,改為念「唵折隸主隸准提娑婆訶」十個字的正咒。再將這十個字的正咒,由慢而快地轉變成快速念誦之下,聽來宛似只剩「唵」字這個主音了。我對於這種奇妙音聲深感好奇,從未玩過,覺得好玩。於是,就這麼「唵」、「唵」、「唵」地接著朗朗地念誦下去。沒過多久,氣機竟然發動了。從此以後,經過多次實驗,發現這個「唵」字,似乎是引起丹田氣,進而讓氣機發動的簡便法門呢!因而悟知這二十九字和十字的准提咒語,其實都是「唵」字的演繹鋪展。它的原始本咒,應該就是「唵」字(是否如此,尚待進一步求證)。
禪修的第六天,我在一個偶然的側卧修行機緣中,還因此半自覺地摸索出一些可以引起丹田氣的方法,進而令全身靜電感通。並在無人指授的狀況下,連用「唵」、「阿」、「吽」三個音聲,將身子分成上中下三段,進行身心的修證實驗。輪流各別用所引生出來的強烈電流電過,直到自覺清涼,然後換段電過。如此周流反覆,直到自覺全身氣血通暢快適為止。甚至,當電流轉弱時,還可以用自己嘗試摸索到的方法,再度使體內的電流變強。就這樣在粗厚的大棉被裡,像爐鼎內,從上午十一點到午後三點多,足足把自己在所引發的強烈靜電中熬蒸了大約四個小時。所流的汗,怕不止一兩公升以上,把上下棉被都弄得濕漉漉的。原本是直中微曲的軀體,每電過一段,身子便向前拳曲一些。直到最後,全身鬆軟,雙膝觸鼻尖,感覺如同在母體子宮內自我環抱的胎兒形狀。下床後,喝了一杯杏仁牛奶,吃了幾片芝麻餅乾,精神清爽無比。這真是一次難以名狀、不可思議的禪修經歷啊!
上山前,我還跟孩子們半開玩笑地說,老爸這回的修習重點之一,是「不生氣法」。過去長期以來,對於兒女或學生晚輩不肯學好,不別是非,或犯過不肯悔改等,常會動氣。甚至歷聲斥責,毫不假借,事後常感慚愧懊悔。雖然極意對治,卻始終自覺進步有限,這是我的一大病痛。這次上山,單就對治怒氣而言,是大有進境的!往昔由於體氣虛羸,說話時必須費很大的勁壓縮丹田,才能勉強擠一點氣(能)來運轉舌根,因而幾乎長期都處在一種元氣不足的透支狀態中。氣不足則浮,說話就不得不大聲,自然容易動氣。經過這一次修法,丹田氣整個恢復,說話時氣隨意轉,不再像以前那麼費力氣。甚至連近來所寫出來的毛筆字,連筆速度也自覺比以前放得慢,點畫線條在轉彎抹角之間,似乎也變得比以前柔和。如今要生氣,反而好像得費較大的勁。以前,人一勞累,就如同處在一種燥熱的邊緣,要發火動氣,似乎容易多了!這是此次修法前後,自覺較為顯著的一個進步現象。
六 勇猛精進成懈
十方禪林的七期尚未結束,我因事提前在元宵前一天返家。回來後的第三天,我從早晨四點半上座,雙盤直坐到下午三點,連用和山上側卧修行時同樣的方法,以坐姿將身子分成三節,又足足電了十個小時,再度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體驗。想來也還真是好玩呢!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上半身整個向前俯在地面的墊毯上,感覺上連臉部都像肌肉整個銷溶似地平貼著,只依靠結著准提手印,置於鼻口下方兩雙手掌間的空隙外界在通氣。我深深感受到四大分解了的強烈痛苦,我清楚的告訴自己,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我必須堅忍修下去,不能輕易放棄。於是我施用前法,繼續修習。當我碰到困難的關卡,不知道怎麼辦時,便放空一切,連用南老師多年前教我的「看光法」(當時尚不知此法名稱),始終保持意識的清醒。
不知道經過多久,我又讓上身恢復原來的挺直。最後,甚至把幾十年來始終卡在喉頭,過去每回唱歌時用力咳都不掉,微帶絲狀的鮮紅血塊都吐了出來。
事實上,那天上午十點,我跟某友人原本約好在工作室見面的,怎知我卻一路誤闖叢林,跨入了只能前進無法後退的不可知境地!我根本無法下座,只有失約了。直到午後三時,內人提前下班回家,我才下坐。
下坐後,感覺丹田有力,恢復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狀態。一時之間,全身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異樣感覺,但覺左腳有嚴重麻木現象,姜居士與內人都忙著幫我做按摩與推拿。後來也陸續請教了一些師友,首愚和尚除了教我多休息外,還幫我介紹了一位陳大夫,蒙陳大夫教我先泡熱水澡,內加些許鹽巴,若未見好轉,再前來就診。到了晚間九點半,麻木情況不僅未見改善,肌肉還似乎有越來越緊的感覺,情勢不妙,這才開始有點兒緊起來。心想會不會因為電得太久,傷了筋肉或神經。若沒能善加對應,稍有閃失而導致殘廢,那可就麻煩了。於是,我想到向南老師求援,打電話過去,老師正在講課,接電話的沙彌知道情況緊急,只好硬著頭皮打斷老師上課。只聽得電話那頭,傳來南老師拋出的一句話:「教他去找那位發地藏王菩薩願的醫師治療。」
後來我找到了這位林大夫,經過他將近三個鐘頭的細心治療,包括氣功、針灸與推拿。更令人感動訝異的是,他幾乎在為我的全身骨架做整形。下了病床,腳部麻木情況十分已痊癒了九分,全身頓覺輕快無比,歡喜無量。
後來斷斷續續又接受他的幾次治療,每回都有一定的療效,早已恢復能夠雙盤打坐了。原本輕鬆愉快就能雙盤的兩條腿,在這次坐傷以後,筋肉感覺不如先前的鬆柔。起先連單盤也有困難,一切都得重新來過。事過約莫半個月,我的腿部痊復情況良好,向老師稟報接受治療結果。在電話中老師罵說「活該」!
我出身寒微,一向剛健自強慣了,對於認定想做的事,往往不顧一切的全力以赴。然而,用力不夠勇猛,固然難有成就;用力太過勇猛卻又往往成欲速不達的反效果。寶志大師說得好:「勇猛精進成懈怠」(證道十二時辰頌歌),這話令我感觸良深。性從偏處克將去,看來今後我得更加「減速慢行」才好。這次坐垮傷腿的慘痛教訓,著實讓我體會到「為道日損」在修行的重要性,這跟一般世間法強調要「為學日益」,側重點是稍有不同的。
今年四月的香港之行,談到腿傷的問題,南老師說:「你這個腿傷,實際上是肌束受了障礙,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為什麼非要雙盤那麼搞不可呢?那要內行在旁邊指導才行。即使你雙盤都走通了,又有什麼用呢?不過在腿上玩而已。」
南老師還舉例說,前一陣子有個韓國和尚來到香港,在他這裡,針對老師身邊幾位頗有禪修工夫的弟子捆綁固定起來,規定打三個小時。現場不僅有韓國和尚監護,還有各種醫護人員陪著護法,隨時視各人反應狀況,給予適當的對治與協助,更何況還有老師在場坐鎮。三個小時下來,效果很好,「人家都沒有出問題」,你卻出了問題。我聽過之後,已然深知南師說我「活該」的真意所在。不禁為自己前此在幾乎無人護法的情況下,雙盤坐了十個多小時,跡近玩命的冒險行徑,捏了一把冷汗。當時幸賴諸佛菩薩加被庇佑,終能逢凶化吉,有驚無險。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呢!也因而想到修行這條路,不只需要具備圓熟的正知正見,還得經常有賴真正過來人的明師之及時指點才行。不然的話,僅憑一已的血氣之勇,盲修瞎煉,到頭來,恐怕還是殉道者多而成道者寡!言念及此,頗為自己此回誤闖地雷區,卻只是肌束之傷,又能日漸痊復而暗自慶幸了。
儘管南師最後還是肯定了雙盤打坐對身體是「有好處」的,但世間再好的東西,若不能知時知量,服用多了,美食都會變毒品。
七 空諸所有 一切不著
今年四月中旬,我赴香港參加海峽兩岸四地書畫篆刻的八人聯展開幕儀式,主要還是想利用這個機會,針對今年春節期間山上山下禪修時所衍生的有關身心問題,親自向南老師叩問請益。
老師為了幫我解答問題,在我即將離開香港的十四日那一天,百忙中把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都給了我。在提問之前,我先將兩年前及今年春節這前後兩次的准提修行概況作了簡報,因為假若少了修行狀況的背景說明,某些問題的提出,便會成為無的放矢。故儘管只談重點工夫問題,不談境界,由於修行過程中的節目變化實在太過繁複,連同提問竟然還是洋洋洒洒,口沫橫飛地講了一個多小時,早已不是「簡」報而變成了繁冗的敘述了。幸虧老師還是始終耐著性子,聽完我的全部報告與提問。心想,我這兩回修法,如此勇猛精進地修鍊,身心氣脈起了這麼大的轉化,理應得到老師的一些肯定與嘉獎。豈料老師在我講完之後,先是溫和安詳地說:「你上面說了一大堆,我都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突然間,雙眉一揚,表情嚴肅地對著我說:「杜忠誥!你搞了半天,都在玩弄精神啊!」
「是。」我答。
「為什麼『是』?」老師如打蛇隨棍上地追問。
「因為我自覺色身不好,氣都提不起來,非先把色身搞好不行。」色身搞不好,色蘊便空不了。人空證不到,法空便成煮沙求飯。我心裡這樣想著。
「你色身好得很啊!」
「你農家出身,吃了很多苦頭。自己站起來,賺錢讀書,還讀到博士,到日本留學。你身體到現在精神百倍,講起這些來,你剛才講了一個多鐘頭的話,精神好得很,你色身哪裡差呢?」老師接著又說。
「那是因為現在丹田氣復原的關係。」我答。
「總歸一句話,你現在精神好得很啊!你色身都很好,為什麼要擔心你的色身呢!可是你卻不相信。什麼是丹田?你認為肚臍下這裡是丹田。實際上,在解剖學,這裡(手指肚臍下方)除了腸子以外,什麼都沒有,什麼叫丹田?這是道家的話。還有上丹田、下丹田呢!道家有這個名稱。你是知識分子,不是一般人,你不要自己鬧笑話。你認為丹田氣空虛,沒有啊!你很好。」
老師略一沉吟,接著問:「你沒有遺精吧?」
「以前年輕的時候有,不但遺精,而且很嚴重。」我答。
「結婚以後,慢慢好了吧!」
「不,因為曾經被台大醫院的某醫生傷了輸精管,開始流血,後來流精。後來還是練了道家五禽戰的鳥伸功法,並接受針灸,才慢慢好轉的。」
「好!好!醫生為什麼傷了輸精管,讓你起了煩惱。這個中間你沒有告訴我。」
「我都跟老師報告過,老師才會告訴我這個專治男人遺精的功法。」
「喔!是這樣!那你現在覺得丹田好了,因為你認為這裡是丹田。」
「是的,是這回第二度潛心修法之後,才感覺到整個變好的。因為丹田這裡充實有力了,講話時,聲音好像都從這裡發出來。」
「所謂丹田,是全體身體,這個生命就是一個丹田、全體。這個部分中醫叫作三焦,就是現在西醫講的荷爾蒙系統。荷爾蒙是一種液體,有一兩百種,也就是內分泌。你的口水,就是荷爾蒙的一種,它是由腦下垂體分泌過來的,屬於上焦;至於中焦,是胸上腺的荷爾蒙,女人年輕時兩個乳房膨大,是這部分的荷爾蒙;橫膈膜以下,到下面男性生殖器、女性生殖器,一直到下部,屬於下焦,是腎上腺、性腺的荷爾蒙。部位不同,內分泌的作用是一樣的。所以道家中醫講丹田乾涸,是指人到了更年期,內分泌不夠了,這個叫作元氣衰弱。你五十幾歲了,一切都很好嘛!至於說房事性行為,不像年輕人那樣,那是當然的,誰都免不了。所以我說你現在身體都很健康嘛!」

儘管我也深知老師費了這麼多口舌,為我解說「丹田」,主要是想打破我長久以來對色身感受上的種種迷執,但我還是忍不住答腔說道:「是修了准提法才轉好的。」

「過去也是那麼好,不過在感覺上身體痛苦、難過而已。你現在也一樣覺得難過啊!並沒有比過去好多少啊!是不是這樣?」

「感覺好多了。」

「好多了,是你講的,自己在那裡幻想。一個生命活到,沒有一個人不覺到身子在難受的。所有修行人都不免受陰的感覺,包括釋迦牟尼,包括我們,有哪一天覺到真的身體沒有障礙,身體完全舒服,有沒有聽到過?沒有嘛!都是一樣的!你講打起坐來、通電啊!這些什麼感受啊!都是你講的,「通電」是你用的。通電,氣功叫作磁場,密宗叫作拙火。你拙火都發動過,不是發燒嗎?不是流汗嗎?什麼身體彎曲啊!搞了半天,都是你講的!至於你做工夫修行打坐,這些生理上的變化,都沒有問題,你已經很好了。你所有經過,像你這些經過,我幾十年不曉得接觸過多少人,都是這一套。」

「不要再玩弄色身了。包括釋迦牟尼佛,他成佛了,也照樣生病啊!也請他的弟子醫王開藥方吃啊!他也沒有逃過這個(病)。也一樣生老病死,結果他也走了!昨天看到《成吉思汗》劇中的丘長春也走了,我將來也走了,你也走了,不會永恆留到,那個不生不死的,不是這個東西。你如果要追求佛法,你看《楞嚴經》去!你現在所講的,統統是外道的話。你講了半天,都是唯物主義的生理存在變化,加上自己的意思,認為這個對那個不對,這樣好那樣好,都是在騙自己。什麼是第一義?什麼是形而上?影子都沒有。至於這個身體總會死的,怎麼修鍊都會死的!那個什麼氣脈通啦,都在騙自己,我這話講了,你不相信,去考察考察。不要搞這一套。你要真正學佛,你剛才有句大話,想即生成就,我勸你看《楞嚴經》去,什麼人的話都不要聽,連我的話也不要聽,看《楞嚴經》、《楞伽經》的原文去。」

八 悲欣交集認路頭

民國八十七年三月,我為南老師的新著《原本大學微言》打字稿,進行最後校對。對於南老師將舊說《大學》『三綱八目』改為『四綱、七證、八目』中的『四綱』部分,義有未安,以為有待商榷。因而前後修書兩通,申述鄙意。隔了不久,南師回復了一封真函:

「此事一言可盡,但亦難一言而盡。倘能因此南來,面言其詳,或當可釋於懷也。」

我心知南師好意相邀,自己也覺得久違師教,茅塞已深,有必要再去讓老師用他那超高倍數的照妖鏡照一照,以便對治改進。於是就摒擋瑣務,到香港去了。

在大伙兒用餐時,老師還半開玩笑地說:「忠誥這回到香港,是來跟我吵架的。」到了第三天午後,老師喚我到他的辦公室去,單獨與我面談時。南師卻說他知道我修行不得力,特地藉著這個機會,「騙」我到香港來玩玩。「什麼問題不問題,都是妄念,都是次要的。修行上路了,一切問題自然會迎刃而解」。

回到台北以後,在一個偶然的機緣里,見到南師昔日用毛筆所書清朝詩人吳梅村的一首詩:

飽食經何用 難全不朽名

秦滅遭盜 魯壁竄鯫生

刀筆偏無害 神仙豈易成

故留殘缺處 付與豎儒爭

一時恍然若失,方知南師所說「一言可盡,但亦難一言而盡」的真意。不過,這已是後話了。

且說老師那天,還傳授給我一個修行法門。要我兩眼向前平視,不要用力,向前盯著,把眼神向後回收,就這樣張著眼睛像木雞般的看著前面。並要我有問題就問,如果沒有問題就這麼坐下去。我記得當時只問了一個問題:「這跟莊子所說『以神遇,不以目視』,是不是一樣?」南師答說:「差不多!接近。」我一直誤以為,『盯著』就是盯住一個東西,於是我也就這麼『差不多』地著眼睛坐了下去。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打坐也可以不合上眼皮呢!

在習坐中,老師跟我談了很多話,也給了我不少開示。當南師說到:「趁我還在,可以為你帶帶路。我走了,誰帶你路啊!」我宛如迷途知返的羔羊,頓時淚如雨下,悲愴不已。嗣後,也著實依法用了一大段工夫。由於定慧力之不足,當時自認為沒有什麼問題,沒能多問。然而,插頭似乎插得不太準確,再加上日常俗務的牽纏,以致漸漸走失,工夫又無甚長進了。

這回來香港,老師聽了我報告中的引述,發現他教給我的「看光法」,被我誤解了,狠狠地數落了我一頓:「我上次告訴你的,你什麼要點都沒有抓到,白跑一趟。總的問題,在你不懂佛學。」要我重新來過,他老人家則不厭其煩地重新現場指導。

老師為了破除我對於「雙盤打坐比較有效」的執著,還刻意要我把原本雙盤坐著的兩腿鬆開,就以小腿與大腿垂直的姿勢,兩眼向前平視地坐在沙發前沿上。

「意識要忘掉,看的注意力拿掉,也不管眼睛了。眼珠不動,眼皮慢慢閉攏起來,眼珠還是前面,難就是眼珠子不是盯著前面。眼皮慢慢閉攏,自然一片光明中嘛!是不是?是,你不答覆我。不是,再問。這一回再不要搞錯了。自然一片光明中,看的觀念拿掉了,注意力拿掉!眼珠子還是盯住的!對不對?這個時候輕鬆吧!不對,你問喔!放開!不要守在頭裡頭,沒有眼睛嘛!連身體。無眼、耳、鼻、舌、身、意,一切都沒有,注意力也沒有。你就利用這個物理世界自然光跟自己合一,身心內外,一片光明,就完了嘛!也沒有身體感覺,也不要理。當時告訴你這個,沒有眼睛,眼珠子還是對住前面,最後忘了眼珠子。眼不要注意去看,自然在一片光明中。如果夜裡,黑色黑光,白色白光,光色變化,都是境界,不理,你自然與虛空合一了嘛!這是有相的虛空喔!先跟有相的虛空合一。這一下你輕鬆愉快吧!比什麼都好。什麼氣脈,什麼拙火?那些狗屁話,一概不理,都在其中了!不一定盤腿。你這樣一定,三天五天,幾個鐘頭,你身心整個的起大變化,不要管他好不好,那就好得不得了了。

「跟虛空合一,跟光明合一。光就是我,我就是光。外面形體的肉體四大都放掉,與虛空合一。光,物理上,現代自然科學也知道,它是不生不滅的。不要看了,看的意識拿掉。它黑色來的黑光,白色白光,都是色相的變化。所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你就懂了嘛!就悟進去了嘛!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光色是空的嘛!你有個空的境界,抓住了,這一點是根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不是清清楚楚嗎?」

「好!你信得過,你明天走,認確實一點。不然你回去又變了,不罵你又不行了,又變出來,又走冤枉路了!什麼准提法,一切最後圓滿次第都證入了!所有來的問題,要問的,都是妄念,都丟掉就好了。這個時候,管他咒不咒,佛不佛呢!」

「再來,你剛才動(念)了一下,不行了!重新開,不要慌!等於利用眼球為擦頭,定住。不看。注意力拿掉,把眼識這個習氣拿掉,然後證入一片自然光中,就好了。你就這麼定下去。就這樣,話也不要跟你多講了。忘掉,身體忘掉,連腦袋也忘掉,眼睛也忘掉。都丟,念頭更要丟,丟得越徹底,丟得,唉呀!也沒有什麼『徹底』,都是形容詞。都丟完了嘛!禪宗說「放下」,放下就是丟嘛!

這不是定嗎?盤個什麼屁的腿啊?連眼睛、頭腦都不要了,還管什麼樣的腿?」

「你跟虛空合一,跟光明合一。光就是我,我就是光。連基督教你翻開《新約全書》都說:「神就是光,光就是神。」連他都懂,你們學佛的反而不懂。放開!越大越好。也沒有故意去做什麼大小的分別,這個言語的方便話,不能聽。像我的書也不能看,連我的語言也不要聽。到了這個時候,一切皆空,還聽個屁啊!」

不知怎的,忽於此際生起一念,感覺雙手散放著(未結手印),疑有未安。輕輕叩問:「手?」

「嗯!又來了!什麼「手」啊?啐!那麼無智!你不是講四大皆空嗎?還有個「手」?真的那麼笨啊?都會,都懂。四大皆空了,還有個「手」!?哎喲!還我的眼我的頭呢!教你注意一片光明,與虛空合一。」

「吔!你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你拚命抓住眼睛,眼珠子了!還在那裡搞,又笨了!一證入,那個情況一來就知道了嘛!還抓這個幹麼?又來了!你的問題就在這裡,這就是你杜忠誥要命的

習氣。」

老師眼明手快,一針見血。我不自覺地冒出了兩句:「正是!正是!」

「你趕快丟!眼珠也不是看的。眼珠子同照相機一樣,是照著的。那個能夠知道是什麼的,那個心的第六意識分別,這個拿掉!」

「你開著眼睛也可以啊!與一片自然光合一。忘記了身體,忘記眼睛,與光合一。光是不生不死的,在自然科學裡頭,光是不生不滅的。不過,你現在看到的光,還是光色,不要著色。所以叫阿彌陀佛,是無量壽光。無量壽,壽就是壽命,它不生不死,所以無量壽、無量光。也沒有邊際,不在內、外、中間,一片光明中。這樣懂了嗎?懂了,就不要講話了。夜裡黑色黑光,白色白光,慢慢你曉得光色,就不管了。光能同你的性能一樣,你只要不起分別,它就自然如如不動了嘛!所以叫「如如不動」,「如如」,兩個形容詞,還有個什麼叫「如如」啊?好像好像沒有動了。這一回你再弄不清楚,你下一次來,一進門就打屁股。」

「不敢來了。」我的名言習氣又發作了。

「那也隨便你嘍!」老師只好這麼說。

「再弄不對,不敢來了。」我不得不再補上一句。

「這一下你弄對了沒有?」

「嗯。」語氣篤定。

「你還真有妄念,還講話呢!連這個都丟掉,趕快丟!你的問題就出在這裡。你不是看過《六祖壇經》嗎?「不思善,不思惡」,好的也丟,壞的也丟。都拋光,就住在與虛空光明合一中。這懂了吧!不思善,不思惡,你還有個分別呢!一下跟人家辯論起來了,毛病!善惡都不思,善惡兩頭都有思!這一下你舒服啊?你不要答覆我,還是這個話,不對再問。」

「還要放!無我了嘛。無人相,無我相,不是理論。只是一放,你就到了。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就完了。過去心不可得,一個念頭來,過去了嘛!未來心不可得,念頭沒有起,當然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當下就空了,聽過了就完了嘛!好了,不給你多講了。費力氣!你再拿不到,你就完蛋了。」

「嗯-----,又來了!丟!喜怒哀樂都丟。你《中庸》忘記了?」「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怎麼中節呢?起來就把它空掉了。「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中庸》都給你講完了。不要給情緒動了!「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你管它悲歡喜樂來,都是一掃而光。一個《中庸》,一個《大學》,就完了嘛!這幾句話,就完了嘛!「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你都會呀!你師大畢業的。」

正在這身心與虛空光明合而為一的當兒,忽然感到悲欣交集,眼淚不自覺地滑滾了下來。這時候,老師又說:

「嗯!這下你又被悲感困住了!丟掉!看光去。不是看,體會光去。悲感怎麼來的呢?有人問過佛陀,有些人明白了,大哭,有些大笑。佛說那些墮落短暫的菩薩,過去修行,已經知道了,現在迷住了,墮落了。一下子明白了,會大哭。為什麼?覺得我怎麼那麼笨啊!把自己的東西丟掉。那墮落久了的菩薩,明白了,哈哈大笑。這些都是情緒。中庸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節,要節制,要把它停掉。「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跟虛空合一。《中庸》都講了,就那麼簡單,比佛法還要明白。你懂了佛法,儒家這才懂了。現在我背《中庸》給你聽,你懂了吧!懂了就信得過。一信就拉倒了,一路下去了。」

「至於生理上變化,什麼流汗啊!光明啊!你愛去玩弄,這多呢!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兩個插進去,還快樂得要死!等一下沒有了,這就叫性交。三秒鐘都沒有,就完了。諸行無常一切空,可是眾生都迷在那個裡頭。那不是工夫嗎?也是工夫啊!一個男的一個女的,拚命勞動。打坐時,你搞氣脈,什麼「唵」、 「阿」、「吽」的把呼吸閉住,一個人在那裡做勞動而已,沒有什麼兩樣。」

「還有一點吩咐你,什麼「吸一口氣,閉住」,那是笨辦法,不對的。出世法是什麼?你碰到那個不對的,呼一口氣,鼻子呼出來了,切斷了,不呼也不吸,那個是對的。你看!現在我跟你講,你在境界中,不呼也不吸,這個是對的。不是吸進來,不對的,有呼吸就不對了。念頭動了,呼吸就動;念頭不動,呼吸也不動。」

「現在你體會一下,放空!念空了,呼吸也不動,這個是對的。呼吸是生滅法,有來有去都不是。不要努力在看光!名稱叫看光,不是去看。不要分別去看了。眉毛展開,笑!嘿----,假笑,慢慢真笑了,彌勒菩薩都在笑中。搞清楚了吧!搞清楚,等一下我就離開,辦我的私人事情去了。特別賣給你一個下午,就這樣了。再不要迷途了。」

「這樣你懂了吧!你就定住。還早呢!能夠定住一個鐘頭更好。現在唯一的事,記住!在一片光中,這個境界裡頭,光沒有了,一片空。抓住。然後記住一個偈子,六祖的師兄的偈子:「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一切都掃光,「勿使惹塵埃」就對了,就那麼簡單!「身是菩提樹」,你這樣坐,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有雜念來,善念惡念,一切皆掃。「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到了究竟,就是六祖那個偈子:「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不要掃它,它也空。念頭不要你去空它的,它來空你的,沒有一個感覺,沒有一個知覺可以停留的,都是無常。空你的,不是你去空它。你去空它,已經是個妄念了。這樣懂了吧!你空個屁啊?它本來空你的,它不停留的。你就明白了嘛!」

老師看我已經大致上了路,便暫時回去辦別的事去了。直到約莫六、七點左右,才又回來。坐定後,接著又提示我說:

「准提法是修功德,修福德資糧,你可以念,可以修。你多去看看,我們老古印的《參學旨要》這本書,有劉洙源的《佛法要領》《禪修法要》《永嘉證道歌》《永嘉禪宗集》,你走這條路是正路。你這個年齡,把老古出版的《參學旨要》好好抱到,把劉洙源初步的可以丟開了。你也可以看,一時就證入了。這樣懂了沒有?費了我很多的口舌!不過,也是空的。嘿------,都沒有事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它來空你的,不是我去空它的。」

「生滅法一切無常,能夠知道的這個,不在身體內,也不在外面、中間。這個沒有變動,你年輕知道,也是這個;現在老了知道,也是這個。沒有寫字以前也是這個,寫字以後也是這個。」老師就這樣不惜眉毛掃地,苦口婆心,開示了這麼多,這麼詳盡。儘管南師最後提示要我閱讀的書。我大半都已讀過,但不可否認的,我並未全部吃透它,還必須虛心再讀。晚飯後,我終於帶著得無所得的行囊,拜別南老師,回到台北。我告訴自己,迷時師度,悟了自度。路頭認準了,正好用功。若再因循放逸,簡直對不起天地鬼神了!古德有言:《枯木崖前岔路多,行人到此盡蹉跎》,老師的這些話,固然是針對我個人的修行問題而發,但那天同堂聽講的,除了宏忍師以外,還有其他很多人。如今我不避繁冗。將南師的殷切開示寫實記出。希望讀到此文的朋友們,也能一樣同沾法益。


偶然看到最高票的答案。
真是功德無量呀。
這是內觀…和禪宗幾乎一模一樣…真的是正法啊,能得見的同學莫要錯過,用心多讀幾遍。

內觀是通過觀息來深入到內在。
體表觀完了還要深入到體內,五臟六腑,經脈血管牙齒…

體內觀完了…就像小說里說的內視,觀五臟六腑如掌上觀紋…到了這一步身體部分也就完成了…

接下來,身體部分完成了,要觀的就是思想了…每一個念頭的發生,到泯滅,這個叫觀心念…一旦到這一步…就可以初步體悟自然的規律…直覺會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跟開掛一樣……

每一個妄念都好像灰塵,你觀的過程就是擦拭掉灰塵…等你把灰塵擦乾淨了…會發現一顆珍珠!!
這個珍珠就是…真性… 一到這一步…恭喜你,你開悟了…你簡直不能夠再牛逼了…

這個方式是由淺到深,由外而內,一步一步的循序漸進之法。

望有緣得見者,勤而行之,莫一笑而過。
勤修不綴,大道可期。
真不騙你,到這一步,你就不是凡人了…

然後送上一首小詩。
我有仙心一顆,久為塵勞關鎖。
他日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然而,人有根器之分…根器即是天資…上述,大根器者說來是正法,小根器的話…要用很久很久…
這是佛法…
我道門,也有自己的東西~
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看到那顆「珍珠」,但是所用方法不同而已~

你以為這就完啦?
這只是一半…定與慧相輔相成…
定與慧…觀與止…
只是一半一半一半啊…
你開悟了…不要忘記你的身體…身體與靈魂同時上路…才是正法呀。

如果你看到最後了
我要告訴你
我有一個公眾號叫:終南山下小道童。
頭像是個啃竹子的凶神惡煞的熊貓…
有什麼想問的…歡迎交流…反正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但是我可以給你指指路~

不是終南山下小飯桶…是小道童…九宮格輸入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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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要口傳面授方可。

八萬四千法門,四禪八定之前都是共法,所有禪修三調都是完全一樣的,調姿勢,調呼吸,調意念。調意念各自法門不同,意念的調整有一些出入,但統稱為調意念,具體修鍊要有明師指導。

建議大家閱讀一下,降伏其心,善用其心,其心無住,這三本書。有詳細的修行體系,對大家有輔助,輔導的作用。

切記八萬四千法門是方法手段,不是目的,莫把方法當目的。通過方法手段達到一心不亂,深入禪定,與萬物同一體,深入三摩地才是修鍊的根本。


給禪修初學者的建議

一般人在剛接觸禪修時,總是有很多的疑問,打坐會不會走火入魔?能否求得神通?怎麼樣才能開悟?…..其實打坐在初期階段只有一個目標:學放鬆.如果你在打坐中,能漸漸體會到身心的放鬆,那你走的路就對了.如果你接觸的道場是在教你如何獲得神通或保證開悟,建議你馬上離開,以免火入魔

建議各位閱讀"聖嚴法師教禪坐",聖嚴法師是近代中國第一位博士僧,身兼臨濟和曹洞二宗的傳人,著作等身,所著的書都力求淺顯易懂.稱得上是當代漢傳禪修的一位高僧大德.

因為電子版沒有圖片,建議各位還是去請購一本.
http://read.goodweb.cn/news/news_view.asp?newsid=33412

土豆網中有很多法師講禪修的相關視頻:
www.soku.com/t/nisearch/%E8%81%96%E5%9A%B4%20%E7%A6%AA%E5%9D%90/

禪修入門 Google App
http://www.anzhi.com/soft_1520606.html


2年時間,平時以持咒為定課,偶爾打坐。
最大的感受
1:內心安寧和柔軟了很多,沒有了之前的焦躁與不安,有時焦慮情緒一出來立刻感知並化解;
2:專註力提升了很多,做一件事情容易鑽研進去並享受其中的快樂;可以不緊不慢的做事情,對於其中遇見的挫折也沒有之前那般在意而是更加堅定;
3:情商提高不少,在與他人交往中對其判斷力增強,溝通也變得有效有意義。
4:身邊的朋友更願意親近我了,之前因為個性要強大家在一起感覺比較有壓力,現在大家說和我一起能感到挺安靜的。
5:更加理性,慾望降低,尤其是對衣服鞋子這些物品的購買慾與佔有慾降低了很多,逐漸明白理性的去看待購物而不是像之前瘋狂的買買買~~~
6:還有一點也是對自己最具幫助的一點就是正能量的提升,現在內心總是充滿力量,沒有了之前的消極與憂鬱。


葉曼女士講述自己跟隨南懷瑾老師學佛修證的實證經歷

妙明按:今年97歲的葉曼女士(美籍華人)是當今世界極少將儒、道、佛文化融會貫通的國學大師之一,曾受胡適、三毛等眾多名家推崇。本名劉世綸,原籍湖南湘陰,1914年生,北大畢業,曾任輔仁大學哲學系副教授。起初她對佛教非常反感,認為它只是士大夫階級的另外一種消遣品。後來作為大使夫人輾轉於美國、日本、菲律賓、澳大利亞、沙烏地阿拉伯等地,接觸過基督教、伊斯蘭教,也研學了佛教、道家、儒家多年,對東西方文化、哲學和宗教有獨到的見解。最終,葉曼為明了生死而皈依佛門學佛,親證佛法之神奇。她在上世紀80年代曾獨自募款重建北京雲居寺,與國家主管宗教的領導關係熟稔,還擔任世界佛教聯誼會副會長,至今還以近百歲之身在各地奔走講演.


葉曼女士說南師(摘自《聽葉曼老師講她的老師們》)

前言介紹

南老師是非常自負的一個人。南老師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非常非常有辦法。

葉老師參加過三次他主持的禪七,南老師在禪七中,真有一種生殺予奪的威嚴和權力。南老師是有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本事。和南老師交手是非常難也非常過癮的。

葉師跟南老師學佛,三次禪七,第一次打通了任督二脈。

第二次七輪轉動了四輪。南老師笑稱:你以後不要叫劉世綸了嘛,叫劉四輪吧!

第三次修白骨觀就到了蓮花生大師的大殿(這種大殿是古希臘那種柱子),還見到了滿殿會動的骷髏,還見到了觀主金剛亥母。

南老師和陳上師都有一點神通,但是每當顯露一點的時候,他們又馬上收住並予以堅決否認。

在葉曼老師學佛的時候,南老師還不像現在這樣有名氣。人長的非常漂亮,做事情又比較特立獨行。總會惹來各種各樣的不好的傳聞和攻擊。

有些極端的時候,別人都勸葉曼老師千萬別說是南門弟子。葉老師說:南老師是我的佛法啟蒙人。我永遠是南門弟子。


葉曼女士跟隨南師學佛修證的經歷(《我學佛的心路歷程—葉曼講述》)

明師難得

正在旁徨苦悶的時候,北大的同學—張起鈞教授,他認識了南老師。

一天,他來看我,說:「我遇見了一位異人,這個人,什麽都懂,我去找找他,看你能不能去見他一面。」

他去找南老師。

南老師說:「是位太太?哎呀!算了,你不要給我找麻煩,這些太太們學佛,不是為了夫妻吵架,就是為了兒女不乖,要不然,就是這個、那個的一大堆的家長里短,要不就是迷信,求佛保佑,你干麽給我找這個麻煩,我那有閑功夫來跟他們羅嗦?」

我這位老友大概在老師那兒,替我吹噓了一番,費盡了唇舌,才歡天喜地的跑來說:「南老師答應了,好不容易他才肯見你,見了面,說話的時候,可不要隨便亂髮議論喲!j  

當時,我心想:這樣一位異人,我得好好準備一下,不可讓他小看了我,把我當做一般的婆婆媽媽,只會嘮叨羅嗦。

我第一次見到了南老師。

老師開口就問:「你來找我作什麽?

我說:「我想請教生死的問題。」

老師說:「什麽生死問題?」

我說:「我想知道生從何處來?死向何處去?」

老師說:「你從哪裡學來這兩句話?」

我說:「這是人人都想要知道的。」

老師說:「你知道了,還不是得活下去。你知道了,還不是照舊的會死?」

我說:「南先生,這其間可有分別,知道了以後,至少活著不會活得亂七八糟,死也不會死的糊裡糊塗。」

老師許久沒有說話,轉過頭來,對張起鈞教授說:「這位太太倒是可以學學禪!」

那時候,我不懂得什麽是禪。很慚愧!連「佛」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什麽是菩提?什麽是四苦?八苦?什麽是六波羅密?什麽是菩提薩捶?連名字都沒有聽過,更別說懂得其中含義了。

老師給我一本《禪海蠡測》。


我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生吞活剝的把這本書看完,再去見老師。

老師問:「有什麽疑問沒有?J

我說:「沒有。J

於是,老師就告訴我:「我在一個地方講經,是不對外公開的,在一個朋友的家裡,你以後每個禮拜來聽好了。」

自從一見《楞嚴》後,不讀人間糟粕書

講經的地方,是北投的楊管北先生的家中。

我聽的第一部經就是楞嚴經,幸好第一回接觸的不是《成唯識論》,也不是《阿彌陀經》,而是楞嚴經。否則我又掉頭而去了。真是自從一讀楞嚴後,不看人間糟粕書。

雖然是中途插進去聽楞嚴,名詞也不懂,佛理更不通,但是文字和說理,立刻使我著了迷,每次聽經,內心中總是充滿了歡愉的心情。

老師講,我寫筆記,回來再整理,從頭溫習回想一遍,再把老師下次要講的,事先再看一遍。半部楞嚴經聽完以後,我請求老師從頭再講一遍。

聽講的人中,有位程滄波先生,程先生的文章學問都是有名的。他說:「像我們這一班人,聽了兩遍楞嚴經還是不能全懂,年輕人,或是文學基礎不好的人,又怎麽能看得懂?老師,若是能把楞嚴經翻成白話,就會普及眾生了。」

今天,舉目四看,當年聽經的人,眼前沒幾個了。

出錢印書的是楊管老,供應紙筆的是楊太太,還要找一個能幫整理稿子的人,這件工作就派到我的頭上來了。

將近半年的時間,老師筆下很快,楞嚴經就翻成了白話。我則一邊抄寫,一邊加上標點符號。

不久,我先生外放,派任駐雪梨(悉尼)的總領事,我們又出國了。我跟老師學習的時間,算起來,不過一年半。

出國時,攜帶的就是一部楞嚴經,因為它是我唯一讀過的佛經。

後來,老師將印好的《楞嚴大義精解》寄給我,在澳洲的三年,每一天,我都把這兩本書對照著重新逐字的仔細看,並作眉批。

現在再說說我的坐功。

剛剛遇見老師時,便按著老師的教導,學習打坐,腿也盤不起來,那是一種近乎散坐的打坐。

可是坐的第二天,剛一上座,突然間覺得有一個從尾閭那兒往上沖,就好像蒸汽機一樣的強烈,彷彿有一個類似圓柱的幫浦,往上直衝,這一下可真把我嚇壞了。

我想:「糟了——這個大概就是所謂走火入魔了吧?」


於是,趕緊下座,跑去告訴老師。

老師說:「沒想到你這麽一把歲數了,又結過婚,生過孩子的人,還能一打坐,就碰上這種事,真是可惜,我應該先告訴你的,你把這機會失掉了,下次若有這種情形發生,不要慌,再繼續坐下去,看看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很可惜,從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那種現象了。

在澳洲三年,調到菲律賓又住了一年。

這時,我的女兒正準備生第二個孩子,於是,我就趕到美國去照料她。

萬里歸來只為它

這一年,是一九六四年。南老師準備在陰曆大年初二,舉辦「打七」。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排除了很多的困難,預備離開美國趕回台北。

當時,我的女兒哭喪若臉說:「媽媽!要不是您是我的媽媽,我真要說您簡直是瘋了,那有在大年除夕,把兒女孫女扔下不管,自己走了?若是回到菲律賓跟爸爸去過年,還說得過去,可是,您這時回去,卻是為了「打七」。這真是怎麽一回事呀?」 

我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總之,這個機會我是不願意錯過的。」 

這一次,我是抱著求知、求證的心,在大年除夕萬里飛回台灣。在國外幾年,「楞嚴經」都給我翻爛了,理趣上雖然知道了不少,但在自己身心方面,卻覺得毫無受用。

因此,這一次「打七」,我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對自己說:

假使在這七天之內,我若不能證實任何東西,從此以後,我不再學佛,不再談佛了,無論佛的教理是多深,文字多美,依然只是談禪說法,於事又有何幫助呢?五年來我把自己整個心都掛在上面,可是抓不著!摸不到!碰不見!丟又丟不下,放又放不開,到頭仍舊什麽都不知道,長此下去,豈非浪費生命?

所以,當時是抱著這種決心去「打七」的。

我的脾氣不太好,而且很執拗。


老師經常說我,一個女人,怎麽有這麽大的霸氣?應該放柔和些。

我自己倒不認為這是什麽霸氣,無論別人如何誇讚我,我覺得自己並不很聰明,因此,只有一個辦法,「勤能補拙」,最好是下死功夫,所以,無論學什麽東西,本著笨鳥先飛的原則,我總會比別人早一步,下多一點功夫。那麽我就不會比人家落後得太遠。而我學佛,起步已太遲,兼之自感老大,更深怕他生未。而又此生先休,所以才會如此的著急。

因此,我下定決心,在這七天之中,一定要把這擋子事弄個清楚明白,作個最後了斷。

大年除夕,趕到了台北。第二天,補辦了入境手續,向朋友借了鋪蓋,未通知任何親友,只向老師拜了年,便澄心靜慮的住在旅館,準備第二天上山,到楊管北先生的別墅去「打七」。

那年,彷彿都是男士,只有我一個女人。

在禪七中,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我非常的虔誠、專精、老師說的法,我心領神會的細琢磨;老師教的法門,我都認真的去參修,他要我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在那幾天當中,我一句話也不說,一副要打官司的瞼,不說也不笑。


朋友們安慰我說:「這事情,不能急,要慢慢來。」

我劈頭的反駁他們說:「慢慢來,等到死了再來?還是等到像您這麽老了再來?」

我就像是瘋狗一樣,只要誰勸我,我就不客氣的反駁回去。甚至於連老師的話,我若聽不順耳,也板著臉反駁。

我認為,只是打打坐、數數呼吸、聽聽經,不管理論上有多好,但是對於自己毫無補益,並不能證實什麽,這豈不是依舊在拿佛法來消遣?

那時我的心情,實在太壞了,把所有的朋友都頂撞了,我不是氣沖斗牛的瞪著兩隻眼睛發脾氣,就是閉著兩隻眼睛生悶氣,飯也不吃,覺也不睡,滿臉的殺氣,真像賣牛肉的樣子。這是後來同參們描述我的當時神情。

到了第四天晚上,大概是有人對老師說:要是再不管她,她可能就真要發瘋了。

於是,老師把我叫了去。

老師說:「你在鬧什麽呀!」

我說:「太多的問題,從頭到尾,我都不能解答。」

老師說:「你這樣,就能解決得了嗎?現在,你靜下來,冷靜下來,……一切問題都不要想,全都放下。」

我瞪著兩個眼睛看著老師。

老師只是說:「靜下來,什麽都不要想!」

我靜了下來,突然間,我有如醍醐灌頂,從頭頂靜到足心,我立即體會到,真正體會到:「狂性自歇,歇即菩提。」

一切問題立刻溶化消失,心中豁然開朗,一種說不出的歡喜、舒暢、寧靜,那是難以述說的。

我高興的說:「老師,就這麽簡單?」

老師說:「根本就不複雜!」

我說:「就這麽平凡?」

老師說:「從來就沒有隱密。」

於是老師叮囑我:「好了,就是這個意境,一直保住下去,不要睡覺,不要動,好好保住。」

老師離開後,我繼續坐了許久。忽然想起,腳還沒洗,牙也沒刷,趕緊下座,到了浴室,清洗一番,然後,躺了下來,倒頭就睡。這一覺真是睡得好香,好甜。

第二天,一早老師問我:「怎麽樣?昨天怎麽樣?」

只見老師把眼睛一瞪,大聲的說:「告訴你不要睡,繼續坐下去,你為什麽不聽?」

我說:「老師!我的腳沒洗,牙也沒刷……J   

老師不等我說完,就向我吼著說:「這就是你的潔癖!這就是習氣!這就是業力!」,罵了一大堆。

我聽了,一點不覺委屈,反而心平氣和的說:老師,您昨天講密勒日巴尊者的故事,當他飄在半空中下不來的時候,把他老師給的錦囊打開一看,原來只是告訴他:「此時最需好飲食。」其實,此時也需好睡眠哩.  

老師笑了,沒有再說什麽。

那一整天,坐得非常好,不必用什麽法門,自然的萬慮俱寂,而又充滿歡喜。彷佛一切原本就是如此的。

到了晚上,剛躺下來,突然感覺下腹部,臍以下,整個熱氣充滿,就像山裡氤氳的雲,翻滾瀰漫,越來越密越厚,又暖又充實,忽然有一股氣從密集的雲層里直往上沖,順著喉嚨、唇、舌、人中、鼻子到眉尖,然後分成三*,牢牢的,把頂門按住。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既不害怕,更不心亂,反覺得很有意思,心裡想:「你」可以上來,「你」是不是也可以下去呢?這麽一問,「他」就真的下去了。我又再跟「他」商量:「你」是不是可以再上來?於是,這股氣又上來了。

我開玩笑的問「他」:也能從後面上來嗎?「他」就另分一股從後面尾閭,沿著脊椎、後腦,然後分為五支,沖了上來。這樣一前一後兩股氣,上面各分出*,把我的頭部密密抱持住。

我搖一搖頭,搖不掉他,但是心理,要「他」上來,「他」就上來。要「他」下去,「他」就下去。我就這樣的和「他」戲耍了好半天,覺得有趣而又舒服,然後,我安然的睡去。

第二天清早,幾乎把「他」忘了。但是把頭一搖,才發現「他」還在那兒。清清楚楚的在那兒。

這一下,我知道「他」不太簡單,立刻奔跑到老師的房裡,報告昨天發生的事惰。

老師立刻吩咐鳴鐘集眾,大伙兒都到了禪堂。


老師向大眾宣布:我們大家來慶祝葉曼—她,任脈、督脈一齊打通了。」  

我好奇地問:「什麼叫任脈?督脈?打通了又怎樣?」  

老師說:「前面的叫任脈,後面的叫督脈。其他問題,暫時先放下,現在,你一切不要管,只是好好地保住!」

當時,我心想:老師既然如此鄭重地當眾宣布,當然不是走火入魔,反正我心裡現在很喜悅滿足,其他的由「他」去罷!

我就那樣的繼續坐下去,腿不累,心不亂,肚子也不餓。

一直坐到下午,發覺月經來了,而且,來很猛,算算日子,剛剛過去幾天,這恐怕真的出了毛病了,於是,趕緊去請教老師。

老師一聽,高興的說:「好哇!趕緊斬!」

我問:「斬什麽?」

老師說:「斬赤龍呀!就是斬那個東西。這正是最好的時候。」

我追問:「怎麽斬?」   

老師說:「我又不是女人,我怎麽知道如何斬?你自己「現在」應該自己知道了!」

說實在,斬赤龍,正和任、督二脈一樣,都是生平第一次聽到,根本不知如何處置。但是,心裡一橫,想著:古人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死就死吧!不去管它!斬不斬的話,至多不過是血崩。所以我雖是茫然,卻很安靜的走開。

老師突然在我身後,說:「空掉它。」

回到座具,心想:空掉它?這個我做得到。對!空掉它。

剛這麽一想剎那間,血就止住了,它的停住,正像它來時的突然與猛烈。

原來身上前後的兩道氣,在血止的同時,突然間,轉變成了一道急流。原來這兩道氣,我是可以任意使「他」升降的,這時,「他」卻自己變成一道河流,周身上下前後輪轉,轉動的時候,可以覺得:有個軌道,並且上面有個東西,「突—突!突—」的在軌道上賓士,就像是火車在一條有三根鐵軌的軌道上飛奔前進。

我又去報告老師:「現在血是止住了,但是身上又出了變化,任脈、督脈全沒有了,它們連成一條河流,上面還有一個小火車的東西,「通!通!通!」的在旋轉。」  

老師說:「哎呀!你怎麽這樣的好運氣!真是瞎貓又碰上了死老鼠。這是轉河車!不是轉火車。」 

我問:「什麽是河車?」

老師說:「就像那古時耕田用的河車,農夫踩在上面轉動著,把木格子的水隨著從下面兜上來。從前,古時候,沒有火車,所以,把這個現象稱為轉河車。」 

這時,已是第六天了。   

三十六小時暗室禁閉

第七天,我們打七結束,大家下山。我內心充滿了喜悅與滿足,我並沒有得到什麽,只是體會了「狂性自歇,歇即菩提」的確切含義,同時,使我了解並且確信「心物一元」。

從前我必須用盡各種方法在靜坐中求定,還是得不到。現在一坐下,我的心自然就安定,不必用持咒、念佛、觀想等等去除妄念,妄念自然沒有了。

至此我深深體會到心真能影響物,反過來說,物也能影響心。而心物兩個東西,實在同一的。

在事實上,我並無所得,只是解了「狂性自歇,歇即菩提」的真義,就有這許多的身體的變動發生。

打七結束時,我向老師叩首禮拜,很感激的說:「我流浪了二、三十年,現在,總算找到家了。從此以後,不會再去東奔西闖,同時從現在起,我再開始吃素。」

小時候吃素,是吃的儒家素。今天,吃的是佛家素。我吃素既不是要增加福德,更不是為了怕因果。如果吃素有一點點功德,這個功德就迴向給我那個老同學—張起鈞先生。因為不是他,我不會認識老師,沒有老師,我不會有今天。

從一九六五年吃素到今天,又已經有十六年了。

心如牆壁

下山以後,我曾經準備在老師住的附近,租一間房子,藉此閉關一些時候。但是我不能決定,我有很多問題擠在心裡,我必須靜靜的單獨默想,於是我就去住在旅館裡,那時並沒有親友知道我回到了台北,更不知我住在那裡。只是回國時,托一位老朋友替我辦理入境證,只有他知道我回來了,並且住在那裡。

在整整兩天中,我不接電話,不接見人。

一位蔣太太,得到我的行蹤後,站在我的屋門外,哭求見我一面,並為我送來食品,我卻毫不動心的硬是不理。

我只是專註的清理心中的所有問題。我沒有走下床,也沒有盥洗,就只是坐在床上,把窗帘全拉起來,不吃不喝不點燈,只是靜靜的想——

想過去所讀的書,老子、楞嚴、論孟以及其他不能了解的一切問題,這些問題像電影似的一幕、一幕的顯現,而我不必憑理解,也不*思想,更不用分析,只是感覺的一一明白,這種意境很難解釋,只是,我感覺到自己變得好聰明,彷彿那些問題不再是問題,幾乎是本來就知道的。

當時,心裡充滿了感激,感激釋迦牟尼佛,感激南老師,我曾經寫了一封信給我的女兒,告訴她,我的喜悅,我說:「粉身碎骨,難報師恩。」生我的是父母,給我第二生命的是南老師。

在這幾乎兩整天的時間,那位替我辦入境手續的朋友,對於我的自我禁閉,真是又急又氣,最後他在門外下了最後通牒:

「我給你辦的居留只有十天的期限,你倒是延長?還是出院?必須說明白。假如以後發生任何後患,都必須由你自己去擔當。」

我只好把門打開。

從門外射進的燈光里,他一見我,就說:「哎呀—.你怎麽變得像鬼一樣?這是怎麽回事?」

我說:「我兩天來,沒有吃飯,沒有喝水、沒有洗瞼,沒有移動過。」

他想把帘子拉開,我連忙說:「請先不要拉開帘子,我最好慢慢的見光。」

這位朋友,急迫的追問著:「你到底是在這裡搞些什麽?」

那時,我從心窩口到眉端,堵塞得滿滿的,就像是一堵牆,堵在那兒。整個人也像一堵牆,所以滴水不能入。

我說:「我現在堵在心裡有很多的東西,我自己也不知是留下來?還是走?目前,最不能解決的,是我心裡頭的這一堵牆,我自己都沒辦法思想。」

他說:「你不會打電話,問問南老師,看怎麽辦是好?」

我說:「南老師剛剛打完七出來,每一次打七之後,老師常說他就像去掉了半條命。所以,這個時候,我實在不忍心再去打擾他。」

他就試著問我這些時候想到了什麽問題,希望能說給他聽。他並且要求開一盞燈,以便記下來。

我把心裡的一切問題,滔滔不絕的像倒水一樣傾泄出來,等我把心裡的話完全說出來,突然間,發現心理的這道牆,全消失了。現想一想,那是否是「心如牆壁」呢?真是非常可惜。

從他進門,一直到說完,足足有兩個半鐘頭,於是,我換洗一番,然後,我們就外出,吃我的第一餐素齋。然後和老師通了電話,報告他,我決定回菲律賓。 

老師囑咐我:多珍重,常來信。我便飛回了菲律賓。


我慢全消 佛慢激增 

從打七時候起,即使我在禁閉期間,河車一直都在身體內轉動,日夜不停的轉,路線很清楚,力道很強。我可以隨心意的讓它倒轉或順轉,不去理它,它也在那裡轉個不停。

回到菲律賓,我先生看著我說:「你的神色好像有點不同。」

我說:「是的,我好像整個的換了一個人。」

他告訴我別後,在使館和家中所發生的瑣碎、煩惱的事。

我聽了後,竟然微波不生,只是說:「這並不是什麽問題,算不了什麽,丟開好了。」

那時候,內心平靜得很,不會生氣,也不會激動,也不大願多說話,更不願多見人。
這一次,我帶回很多的經書,我貪婪的讀書、沉思、默想、靜坐。

逐漸,從台北傳來了我參加「打七」的經過。於是,佛教中人希望我能到廟裡去講經。我婉辭了,因為我不知道如何講法。於是,他們要求我只是隨便談談我的學佛所得。

在瑞妙尼師的推動下,約集了一些居士到我的家裡,大家談談佛法,越集人越多。

瑞妙尼師終於邀集了幾十個人聯合寫信給我,請我正式開講心經。每月只講一次,上午講完之後,下午,他們便在電台用閩南語播放。一月一次,講了一年才把這部心經講完。

因為人太多,家中容不下,所以只好把講經的場所設在瑞妙法師的靈鷥寺大殿上。同時其他廟裡的師父們也要我去講經,我老實的對他們說:「我只讀過兩種經,一個是心經,一個是楞嚴經,我實在講不出什麽法,更是不會講經。J  

講完心經,瑞妙尼師的主意辦法很多,她又邀集幾十位居士再聯合要求講楞嚴經。

我向她開玩笑:「瑞妙師,你不要我講楞嚴經我會把您的廟拆了的。」

她說:「沒有關係,你就是拆了我這座廟,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講。」

不料這番對話,竟成懺語,她竟被人誣告,惹了很大的麻煩,不能在菲律賓永久居留。

但是她後來到了檀香山,又赤手空拳的蓋了另一座廟。她的毅力,她的見解,她的氣魄,都非常人所及。  

有一位有錢的華僑,有一天去廟裡,正聽到我講經,他立刻提一筆錢送給我,算作對我的供養。

我說:「我的演講,在國外是賣錢的,但是宏揚佛法絕不接受任何酬勞。」

於是,大家決定把這一筆錢拿來,做為獎學金,決定經講完後,大家做報告,把這筆錢分贈給報告最好的前三名,然後,再用得獎人的名義捐給《慧炬》社,並把他們的報告,在《慧炬》發表。

一九六五年的那次禪七,我雖然得到了一些副產品(指打通任督二脈等事),但是對於我一點也不重要,因為那是些什麽?甚至連名詞都不懂,所以我並沒有認為它是多麽了不起,也沒有把它當作一回事。

而真正使我認為最大的收穫,是我了解到心、物一元

這個心,真是能影響物的,它給了我很大的震撼,這才使我能夠真正的知道如何安身立命了。

那時,在我的思想和行為上,都有了很大的轉變,所以,那些任、督二脈的打通,或是轉河車、斬赤龍,以及以後的穴道跳動,我都沒有放在心上。

我從小到大,不管是在家庭中或是學校里,水遠受人誇獎、讚美。

俗語說:「一句謊言,或是一句口號,說了三遍以後,連自己都信以為真了。」更何況人家給予的誇讚呢!

所以,我在這些讚美聲中長大,加之自己的記憶力強,過目成誦,所以,心裡非常自負,不免恃才傲物。我會大言不慚的說過:天底下的學問,除非我不發生興趣,不想鑽研,否則的話,一定不會比別人差。又有兩種人我最佩服,音樂家和體育家,因為這種才能,是天賦的,我自認沒有這份天賦,所以,我只有最欽佩他們。

這種自傲、自負,一直到那次禪七以後,才完全從自己的心中去除。「我慢」完全消除。

對著那浩無涯岸的佛法,正如德山禪師把金剛經註疏燒了之後,所說的話一樣:

窮諸玄辯,若一毫置於大虛,
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

這意思是說所有最奧妙的言論,比之佛法,就像一根毫毛放在太空里。

把全世界的最機密、最重要的理論和方法放在一起,比之佛法,就像一滴水珠投在大山谷中。

我只了解了這一點點佛法,身上只有這麽一點點的變化,這又算得了什麽,至多明白了心可以影響物,到達「心能轉物」,還不知要隔上多少萬萬里。

「我慢」是確確實實的消除了。因此我也了解了易經,地山謙。的卦,難怪謙卦爻爻皆吉,那極真誠的謙虛,是從心底里生起的。

「我慢」消除了,「佛慢」卻激長。學佛三天,佛在眼前,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

那時,我對於佛法除了歡喜讚歎之外,就是想把自己所懂的佛法,盡量灌輸給別人,共同享受。就憑這一般無上的「佛慢」,使我勇敢的到處演講。

菲律賓的天主教會秉承教皇的旨意,在馬尼拉也召開主教會議,他們來找我談關於東方文化的佛教與中國儒家、道家的問題,我不知輕重的,毫不考慮的就答應了。

進入了會場,我楞住了,台下滿滿的都是天主教神父。前排坐的都是主教文化界人上,以及各使館主管文化的外交官。台上也坐了一排戴著紅帽子的大主教們,場面很偉大,氣氛很莊嚴。 

在後來提的問題中,我還記得幾個很好的問題。譬如在中國的古書經典上,經常提到天、天帝,而且把皇上都稱為天子,雖然沒有形式上的天主教,事實上那就是天主教,只是名稱不同而已。

我說:「中國是祭天和地的,那個天與你們的「天」不同,

第一:自猶太教,基督教到回教都認為只有一個真神,那就是上帝,但是中國之天是指眾神中最高的一位神。世界也不是它所造的,她只是轄管我們這個世界。在我們的正史上也從不記載世界是由誰造成的。

第二:我們祭天、拜天與祭祖是一樣的,中國的天,意謂著自然的表徵,所以我們認為天,只是人間禍福的反應,所以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而不是天是主,我們是仆,仆只能服從主、侍奉主。而是人間的老百姓,才是真正最重要的。

中國是第一個具有民主意識的民族。雖然說順天老昌,逆天老亡,但是這個天是代表仁義和百姓的幸福,所以,順著這個天的意旨,便能昌盛,也就是順從大多數人的意思,為大多數人謀福利的便能昌盛,逆之而行的便滅亡。法由人興,人不是天造的,倒是天卻是人造的。

所以,皇帝之稱天子,並不是如天主教一樣,所說三位一體的那位聖子,他只是代天執法的人。天有很多的天子,唯有德者居之。這個和耶穌是上帝的唯一兒子,意義完全不同。」

另外一個有趣的問題是:佛經中經常提到大梵天,可見佛亦承認有天主。

我答說:「是的!大梵天是天上的某一層天的天主,而這位天主是經過無數劫的修行才成就的。比起你們所說的創造世界、日月星辰的天主,其能力地位是相差很遠的。而且大梵天在佛教中的地位,並不崇高,他常來聽佛說法,隨眾禮佛。他的境界,引用楞嚴經:「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佛的經典里,把古往今來的諸聖先賢們,和宗教有成就的教主們,依照他們的境界,都分列了等級,雖然都是好的境界,但是都不是究竟。」

就這樣,在那次會議中,我一個個的解答他們的問題。我自己一點不緊張、不害怕,但是我的先生告訴我,他簡直替我緊張死了,在旁邊真是為我捏了一把冷汗。

他說:「你怎麽能這樣冒失,答應在這種場合里來講演,萬一出了丑,看你如何?」

這都是激增的「佛慢」給我的勇氣,雖千萬人吾往矣!

住在枯木寒崖古日中

我不斷的講演,勤奮的讀書。身上的河車轉了一段時候後,再也玩不出新鮮把戲。

我常想:「這要轉到什麽時候為止呢?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呢?這對於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後來,終於河車的轉動停止了,身上有許多地方開始跳動起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彷佛水泡鼓起般的跳動,那時針灸還未被人注意,我後來聽到穴道的分配後,回想那些跳動的地方,就是穴道的部位。河車雖然停止,但是脈絡則依稀存在。

而且每逢讀書,有新的領悟,腹部也立刻暖氣充滿。

身上的一切現象,我並不在意。我所注意的是我心裡的一種超越言語的安逸。貪、嗔、痴等都減少到了最低的程度。很少有世事會讓我動心。無形中,我雖未受戒,卻已守了很多的戒律。

反過來,對於一般人的要求也很高,特別是對於出家人的要求更嚴,認為他們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佛,正如我做了三十幾年外交官的眷屬一樣,一步出國門,所代表的就是「中國」,我若行為不當,大家便會嘲笑我的國家。我不出使在外,做了丟人的事,只是我個人的事。

我總為佛弟子不能因為自己言行的失檢,而讓人家說:學佛的人,也不過如此。這樣會把別人向佛的心意沖失了。

我的內心靜如止水,對於世事、世人,更是看不入眼,只想到眾生業力太大,我是無能為力的,我只有自保清凈安詳,閉起眼來,少看少管少煩惱。

遇有不順眼的事,別人若問起,我也就實話實說。


除非被請去講演,我很少主動的去勸人,因為我很討厭傳福音似的弘法。

我們一九六七年,調回台灣。馬尼拉的佛教團體,舉辦了盛大的歡惜會,席開十幾桌,素菜真是豐盛極了!

餮後,要我致告別詞,我就趁機把法師們數說了一頓。

我說:「我們吃素,是因為不忍不忍心,用眾生的生命來滿足我們的口福,這才是吃素的原意。如今,出家人把青菜、豆腐作成素雞、素鴨、素紅燒肉、素火腿、素排骨……擺滿了一桌,請問:這是吃的什麽素!

我們批評紅樓夢裡的賈寶玉是「意淫」,我們這樣的吃素,就是「意殺」。我們情願把紅燒雞、紅燒肉做成青菜、豆腐來吃,至少他們有不忍的心,還比這樣更慈悲。」

當然,我回去之後,我先生對我又是一頓責備。


他認為我這個人怎麽能這樣的不通人情世故。   

我答覆他說:「直心是道場。」

點火內外紅

一九六八年新正,南老師又在台北,為大家打「禪七」。

老師特地事先交待我:「這一次,不要太自私的只為自己修,我要你犧牲自己,幫助幾個外國人,替我做翻譯。」

那一年,從美國來了一位海軍少將。本地有一位留學生,大家叫他「老白」。還有一位海軍駐在台北的羅威特少校,(他就是後來的恆觀法師),他們都要來「打七」。

這三個人,全不懂中文,所以,老師要我犧牲,替他們三人翻譯。

位子安排好了,我就坐在他們三人的中間。

老師一邊講,我就立刻翻譯。這簡直像聯合國的翻譯官。

我說:「老師,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老師說:「不管有沒有這本事,你非做不可!」

就這樣的,無論是坐著說法,或是行香說法,都得同時翻給他們聽,真是很緊張,而且老師講的時候,我要講,老師不講的時候,他們的問題,我還是要講,要答覆。

這樣過了三天、四天,我的確是相當吃力,哪還有心想佛法,儘是專心想英文文法了。

特別在行香的時候,老師的香板「拍」的一響,大家一齊站立。

老師就開講,講完之後,香板「拍」的一下,大家再繼續的行香,中間沒有一點空檔給你慢慢翻譯,那是最艱難的一段,必須一邊聽著,一邊就要馬上用英文說出來,那個過程是非常緊張的。

有一天,香板一響,老師開講了:

「寒山有一首詩—— 我心如明月,寒潭清皎潔,無物可比擬,教我如何說?」

我一聽,內心自喜,「對!這就是我三年來的心境,說也說不出來,原來,寒山早已經說過了。」不覺好得意,立刻譯給他們聽。

突然聽到老師震天價一聲大吼:「錯了!太冷!要不得,那是冰窖寒凍里!我們要:

我心如燈籠,點火內外紅,
有物可比擬,明朝日出東。

這一吼,這一偈,我整個人呆在那裡,動彈不得,心不能想,口不能言,只聽見他們三個人一直的催問:「老師說什麽?說什麽?」,我被逼得無奈,只能說:「等一下!等一下!」,我整個人就像一塊冰,掉進了一鍋滾開的熱水中,我被化掉了,找不著自己了,又彷佛我在虛無縹緲中,找不到個立足處。

我心口好悶,不覺慢慢移動著身體,走向花園。

那時園子里,杜鵑花都開了,在濛濛細雨中,好華麗,好莊嚴。突然,牡丹亭遊園驚夢的幾句話湧上心頭:

卻原來嫦紫嫣紅開遍
似這等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樂事誰家院?

對!這世界是這麽華麗莊嚴,我卻白白枉費了三年,住在枯木寒崖里,把良辰美景都付與斷井頹垣。

這是一個大翻身,我活過來了,那是另一種的喜悅,另一種的充實。

頭一次「打七」得的是心安,這一次得的是滿足。


我回到位子上,高興的坐下來,坐得非常安穩。

那時燈光已暗,大家都在打坐,我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覺得彷佛有一把刀插進了心房,痛極了,那種痛,大約就像是得了心臟病一樣的心絞痛,真是有如一把刀在不停戳刺心臟。

我平時即使出汗,臉上也不出汗的,但是,那時我卻感覺頭上的汗珠如同黃豆粒大,就像雨珠似的,從臉上往下滴。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心想:好了!這一下,總算翻身了!可是這一翻,命也沒有了,好在我至少沒有死在清冷的寒潭裡。

不久,禪堂里,燈亮了,對面坐的一位醫生——黃天憐教授,他一眼先看到我,以醫生的直覺和本能,立刻知道我滿頭黃豆大汗珠,流得那麽猛,一定出了事。

於是,馬上通知老師,一起奔向我,他們拿起我的手,為我把脈。

同時,我聽到有人建議立刻叫救護車。   

大家正在慌亂之際,突然那把刀刺向右邊,右邊大痛起來,隨著又刺向後面,我說:「右面後面都疼。」 

老師說:「我的天啊!你的心是在左邊、右邊,後面那裡有心?」

突然間,痛止住了,圍繞著胸部,一根帶子由左向右的急轉起來。

我告訴了老師,老師把我的手一放,又聽到他說了:「這傢伙!也不知是什麽運氣?瞎貓碰到了死老鼠,又讓他給撞上了。」   

隨後,腰的部份,也有一根帶子轉起來,然後,密處一條小圈圈也在轉,接著,喉間一個較大的圈也跟著轉。這四個地方都轉了起來,很像馬戲班裡,周身套上圈圈在轉動的把戲一樣。

這與以前任、督脈打通的情形不同。這一次,就像孕婦有了十幾小時的陣痛,力盡氣竭以後,生下了孩子後的虛脫。又像動手術、麻藥慚失、神機正在恢復時的情形。我周身虛軟得連一根毫毛都提不起來。

那時,傅代表的太太和其他一些人,把我連抬帶捧的送到卧房裡。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二十四小時,醒轉後,依然起不了身,連眼睛也睜不開。

醒後,身體的帶子都不再轉動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轉動過,不過偶而依稀,還有舊路可以體會。

事後,才知道人的身上除了中脈、左、右脈、奇經八脈之外,還有五輪、七輪。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身上轉動的輪,並不是像大修行人,經過大修行之後,所轉動的輪。

我的只不過是極表面的現象,偶而瞎貓碰上了死老鼠,撞到了那個小小的機關。

學佛的路我每逢在心路歷程上,有一個轉變的時候,我這個色殼子就會出花樣,就會變化。這些變化只告訴我一件事,心與物是一元的,心與色是不二的。

釋迦牟尼佛說的「心能轉物,即同如來。」我只不過在理上了解到一點點,這個色身就立刻受到影響,起了變化。反過來說,物,自然也應該能夠影響心。

於是我同時也了解拜佛、念佛、持咒、供養、打坐……等等,一切的修行或儀式的作用,和行住坐卧都不可苟簡的道理和原由了。

同時,我深切的感到,不僅是這個心是了不起的,是很重要的;就是這個色身也很重要,很了不起,我們要藉它來修行,因為人身難得呀!

楞嚴經上的二十五圓通,都是記述那二十五位得道者,依照十八界和七大,各自一門深入而證悟,他們都說的是個人修行方法和所得的證量。所謂「理無礙,事無礙,理事無礙,事事無礙。」這個「事」就包括我們這個色身的宇宙萬物。

所以楞嚴經上說:理則頓悟,乘悟並銷,事非頓除,因次第盡。這個「因次第」便是漸除的「事」,也就是悟後起修,是需要很多的精進功夫,逐漸的一步一步修行。

所以,不要小看了這個色身,只要了解到心物一元,在修行過程中,一定會有證量顯現。但是佛不準人講神通,因為世人若專註沉迷於神通就會遠離佛法的契悟,而走入邪道了。

所以,釋迦佛不準人談神通,恐怕眾生迷於神通而忘了佛法,執著神通,而認為已得究竟,事實上,不用說任、督脈打通,五輪流轉,甚至於中脈通了,全身內外都見到了光明,那又有什麽了不起,離成佛還差著百千萬里呢?

但是,各位也不要自認為是學大乘的人,所以只肯談正法,凡是談到身上起的變化,便認為是邪魔外道,那也是一種執著。學佛必須理事圓融,一法不舍,只要能分辨清楚是否是究竟,便不會自囿自誤了。

學佛乃大丈夫的事,大丈夫是什麽?

正如盂子說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們要以這種精神去學佛。即使全世界都信仰基督教,信者獲得一切,我還是堅定的說:「我要學佛。」即使是我貧賤、窮困、顛沛流離,我也不會埋怨佛菩薩一點不加庇而起退轉心。

學佛,不是盤起腿來,閉目打坐,便算是修行了。

不是的!

首先必須明白佛理,「未有仙佛不讀書」。佛說法四十九年,法門如此多,法理如此深奧,我們怎能不讀經,不鑽研,不探討,不思惟?

禪的原意,就是「思惟修」。假如理趣歸理趣,你還是你,把佛法從耳朵眼睛聽到看到,再從嘴裡吐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口、耳之間,才四寸」這四寸是太短了,受用也太小了。必須把理趣吞進去,消化吸收,融合為自己的骨肉,才是真正的修行。

佛的弟子以千、萬計,佛說法四十九年,圍繞在佛身邊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成就。其中有機緣,有個人的精進程度,也有業力的障礙,即使是多聞強記的阿難,佛在世的時候,也並沒有悟道,要摩訶迦葉點悟他。

釋迦牟尼佛說法四十九年,告訴我們如何去證得,指示我們成佛的萬千法門。

我經過這兩次「禪七」之後,深深相信佛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妄語音。不過,我若專門只數佛的財寶,我便是自欺欺人,到頭來依舊一無所成。所以,在我有生之年,凡是我認為適合我的法門,我都願意去試試。

對於生死,我並不再在意,不過只要一息尚存,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每一息。必須死時,我也隨時可以死。我是時時可死,但是我卻步步求生;因為這個身體,就像我們租賃的房屋。

一個房子住了幾十年,一定這兒漏雨,那兒透風。正如同這個百病叢生的身體一樣。房子既然是租來的,反正遲早總是要搬家的,一旦我們必須搬家的時候,搬不去的是房地,可以帶走的是房子里的傢俱。

這房子中的傢俱,就是我們這輩子智慧所修得的資糧。所以生死如搬家,即使這輩子修不成,還有下輩子。再安家時,有些現成的傢俱,可以省許多新添置。

現在,我非常相信輪迴。我又很樂觀,即使下輩子,變牛,變馬……,大概轉來轉去,總會有一輩子再變成人,資糧總是在那裡的。

所以,趁著還有清明神智的時候,還能思惟修習的時候,我要把這些資糧,盡量地好好地積聚處理保存。

我很感激,感激我的機緣太好了。

七、八歲的時候,便聽過韓清凈居士講「成唯識論」,雖然我不懂,也種了善根。

幼兒時,就教我母親念阿彌陀經、念大悲咒,雖然我並沒有信奉,並且跟佛法抗拒了三十幾年,但是也在心中種下了種子

終於在四十幾歲開始學佛了,雖然晚了幾十年,總算這輩子沒有空過去。

拿這有限的時間,用我們這微細的智力,去追求證實無涯的佛法,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眠不食,還都忙不過來,那還有閑功夫去感覺無聊?去應付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惹無聊的煩惱?

人身難得,佛法難聞,善知識難遇。

(完)


斗膽來說幾句。

最經典的辦法肯定是觀呼吸。

也可以走路三步的時候,感知腳步。

我個人推薦一個小方法,就是:聆聽寂靜。

所有的聲音,都是在寂靜中傳播的 ,也必須通過寂靜傳播,寂靜是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它就好像是背景,是電影播放的幕布,但是當我們聚精會神看電影的時候,是看不到幕布的,我們每時每刻都盯著幕布,但看到的都不是幕布。

所以,《當下的力量》中,埃克哈特建議我們聆聽寂靜。

安靜和寂靜不是一回事兒。

安靜是外在的,寂靜是內在的。

當外在是安靜的時候,人比較容易聽到寂靜,但是如果不用心,也是聽不到的,依然聽到的是腦子裡的自言自語。

聆聽寂靜的具體感受沒法用語言形容。

當周圍是嘈雜的,我似乎能聽到在耳朵附近,周圍一個小小的範圍內,是安靜的,跟嘈雜的聲音有一種距離感。

內心的思想寂靜時,人是無法思考的,也是無法說話的,因為任何辭彙都是聲音,都是 心念一動。在無邊的黑暗中,突然一個火花崩裂開,哪怕很小,這就是心念一動。

聆聽寂靜就能看到火花隨即就熄滅了。

我沒有念頭——你怎麼知道這一點呢?

當你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就是有念頭,這句話本身就是念頭。

這時你已經從寂靜中脫落出來了。

當你說不出這句話的時候,你是在純然寂靜中,但是,此時你卻無法知道自己在其中。

是不是有點忘記了我的意思呢。

覺知掃描內心,發現沒有念頭,但是覺知不是思考,說不出話來。

欲辨已忘言。


我在修道,方法和台灣有個歐陽神父的很像——入手和他有些不同,方法一樣。
修道和修行啊,煉丹啊什麼的不同,沒那麼多精彩的過程,神奇的體驗,複雜的理論,秘密的技巧,甚至也不需要老師指點,只需要每日坐進此道就行了。
老子在道德經上面就說了,吾言甚易知,甚易行,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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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部分引用自《訪道語錄》,推薦大家看看,真正實修者的好書。
夫儒家之「靈明無著」,佛家之「去妄歸眞」,道家之「泯思絕慮」,皆有其詣極之處,神父功法,或者兼擅此三家之所長歟?
吾法簡而易行,與一般靜坐不同。第一不拘姿勢:兩手或相疊,或握固,聽君自便,單盤,雙盤,或不盤,皆無不可。第二旣不運氣:呼吸宜聽其自然,能虛極靜篤,則不運自運矣。第三亦不守竅:凡思想集中於某一處,即所謂「守」。守下丹田,固易見效,但守之不善,難免致病,守頭部諸竅,其流弊尤甚。第四且不用力:宜全身放鬆,用力則無效。總而言之:吾法最重要者,只是「不想」而已。但「不想」工夫,談何容易?意馬心猿,無椿難拴,抽刀斷水,而水更流。愈想「不想」,反而易想。然則將何以處之?此惟有一覺即斷,斷而後來,來則又斷。十分斷去一分,積沙亦可成塔。苟有恆心,終能泯思絕慮。不問其念頭如何紛紜,君宜始終存一「滿不在乎」之態度,如聽鐘擺「滴答」之聲,聽而不聽,自然渾忘矣。

同善社工夫,第一步俯視一點,第二步平視一點,第三步收視山根,第四步返視泥丸,第五步內視夾脊,第六步則「不視」,而余之工夫,劈頭即「不視」。坐時眼必輕閉,旣不內視,亦不外注。
靜坐之際,睡著無妨,其效等耳。
舌不抵上齶,齒亦不必相叩,但輕輕閉口而已。
頭部必須豎直,脊部初時順其自然,工夫深時,自然垂直如柱也。
吾法不可與其他各派之坐法合煉,否則,非特不易見效,甚且流弊滋生。
吾法隨時可坐,飯後不忌,反助消化。炎夏午睡,亦不妨以坐代之。
吾法可分坐立二式。立式做法,與坐式相似,不可以意禁之,只須聽其自動。其動如何,因人而異。雖無師傳,亦能拳擊、故有「神拳」之稱,儼然一種先天性之武術也。有一髙齡弟子某君,最嫻此立式,嘗在院內練習,縦身一躍,遠達數丈,其神妙莫測,幾令人不敢置信雲。
靜坐時間,至少以一小時為度,時間過短,則難奏效也。
靜坐時間,自然愈久愈妙,但若心煩意亂,亦不可勉強持續。此時宜下坐舒散,然後再坐,或小睡片刻,始行入坐,則淸明在躬,其效尤著矣。
余之掌心,固與常人無異,並不感覺有特殊之熱力,但按摩病人患處,毎易見效。然治病最易耗散自己元氣,幸勿歆羨而嘗試之。
靜坐可以治病,輕度感冒,一坐即愈。其餘風濕,痔瘡等病,皆可以靜坐治之。某工程師,自余用按摩法愈其胃病之後,體日以健。某嘗患癌症,余曾為之按摩四十一日,病根頓除。上海有某商人之母,脊骨彎曲,輾轉床頭,垂二十年,余為按摩半載,居然而愈。伊一時輿高采烈,遺訪親友,三層高樓,亦能挺然徑上矣。又水腫之病,以余經驗,按摩可以阻止血化為水,而遂漸根治之。例證其多,恕不備舉。
靜坐之時,汗下如雨,愈坐愈出。可備一毛巾,隨時拭乾。此為靜坐應有之過程,切莫誤為病象而畏懼之。蓋汗出不已,而下坐之後,反覺精神百倍,斯其證也。生平靜坐,從未遇魔,從無幻象。
吾之坐法,渾身上下皆溫暖酥快,不特丹田而已。故霜晨雪夜,御一單衣,亦亳無瑟縮怯寒之感也。
靜坐之際,時覺涼風習習,但不知來自何方耳。吾法不論「河車」,「結丹」與否,亦置之不問。坐時「不想」,初雖勉強,久則自然,終如「蔗境彌甘,欲想不能」矣。
靜坐可以代睡,初步坐少睡多,久之,可以澈夜不眠,而休息程度,較之睡眠尤深。余固多年不睡矣,睡而反不舒適,第宜進行以漸,切不可一蹴而幾耳。
先由丹田發動,進而奇經八脈,霎時全通。靜坐初時,肉跳,發癢等景象,在所難免。
陽已多時不舉,退縮如「朘」,所謂「馬陰藏相」者,其殆庶幾乎!
余坐後數秒鐘,即入杳冥,一片淸虛,皭然無滓。
余不喜朝食,食則一次能吃肉一斤,鵝蛋五六枚,但日進一餐,亦未嘗不可。
吾師郭先生病中無聊,乃閉目靜坐,澄心絕念,病忽自除。余來台以前,在西安尙最後見面一次。時師雖年登老逶,然神采奕奕,健步如飛。乃知靜坐之效,洵非常人所得而想像雲。
吾之坐法,亦有動、癢、冷、暖四景。
吾法並無定式,種種姿態,因人而異,實具有先天性之治病效能,武功其餘事也。吾之坐法,綜而言之,最重要者約有二端:
㈠每次靜坐時間,至少須一小時,始能奏效。
㈡宜時存「什麼也不想」之一念為正念,而排斥一切雜念,庶可一靈獨存,而不落於枯寂之「頑空」也。
「道法自然」,吾之坐法,即遵守此最高之原則,絲毫不可加以勉強,一切但聽其自然。
「泯思絕念,息慮忘機」,宜逐漸養成,不可過於重視。欲想則想,絕不介懐,練習旣久,其想自絕。余靜坐時,嘗有意使其思想,但心胸廓然,念終不起。此如瓜熟蒂落,不期然而然也。

靜坐之時,不但身體要盡量放鬆,腦筋亦宜盡量放鬆。
內視外視,皆有所著,著則不能靜篤,不能靜篤,豈能臻於化境哉?
靜境習靜,固屬盡善盡美,鬧場習靜,其獲益尤多。例如台北螢橋露天茶館,有叫賣聲,收音機高唱聲,坐客笑語聲。在此靜坐,人多以為喧囂,而余則不覺其喧,反覺其靜,不厭其煩,反喜其適也。可見鬧市可化為山林,山林亦可化為鬧市,靜與不靜,端視其人之功力何如耳,豈可歸咎於環境哉?
丹田溫暖,或身上發熱,余皆置之不理。
座時見光,或隱約聽見遠處之人說話,此種景象,修士皆不宜有,囊者吾師郭先生曾屢戒之。
吾儕天主教徒,生死置之度外,固不屑於長生之追求也。而吾之坐法,永無止境,其後效何如,殊難逆覩已。
吾之坐法,是從年青時發軔,第吾師常言:老年修士習此坐法,其效果固不稍遜於青年。
吾之坐法,生效期間,頗不一致。有三個月即能生效者,有若千年始見端倪者。然反應遲速雖異,而結果著效則同。
「寂然不動,感而遂通」,靜極必動,理固然也。坐時打拳,雖無足怪,然宜柔軟輕鬆,以暢其機。苟用力過猛,便違反自然之原則,即當立刻制止,以免發生不良之後果也。
靜坐之外,余亦常至戶外散步,內功外功,動靜配合,庶無缺憾。
余性喜閱讀,每至夜分始寢。台灣教會須於限期內向羅馬會報,整理文稿,動輒一過,徹夜不眠,亳無倦意。非有坐功,曷克臻此。
靜坐之時,覺呼吸常在足踵之間,莊子所謂「眞人之呼吸以踵」者,殆此義歒?
身內發熱,初雖不易,久乃隨心所欲,想熱即熱矣;然此不過修鍊中之一種境界,固非工夫之極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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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傳統的心齋坐忘之法,簡易,直接,安全,平實,而且有效。
如果年紀輕,運氣好,有機緣,就可能開玄關,見天心,成為一個真正的修道人。
共勉。


所謂修行,是修理自己的身口意吧?這裡有一些俺的體驗

我接觸梅村的這三年

正念走路有感

謝謝贊同的同學。靜坐能不能自己玩,我持保留意見。這裡有一段我自己的錄音,希望可以讓暫時還沒有機會遇到名師的同學體驗靜坐。喜馬拉雅,重新發明電台


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為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為化眾生,名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聖道。

老君曰:上士無爭,下士好爭;上德不德,下德執德;執著之者,不明道德。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

仙人葛翁曰:吾得真道,曾誦此經萬遍。此經是天人所習,不傳下士。吾昔受之於東華帝君,東華帝君受之於金闕帝君,金闕帝君受之於西王母。西王母皆口口相傳,不記文字。吾今於世,書而錄之。上士悟之,升為天官;中士修之,南宮列仙;下士得之,在世長年。遊行三界,升入金門。
左玄真人曰:學道之士,持誦此經者,即得十天善神,擁護其身。然後玉符保神,金液鍊形。形神俱妙,與道合真。

正一真人曰:人家有此經,悟解之者,災障不幹,眾聖護門。神升上界,朝拜高真。功滿德就,相感帝君。誦持不退,身騰紫雲。


通篇看了大家的回答,很少有人能針對題主的問題答到點上的。我勉強"誤人子弟"一把。

首先,題主的體驗,在《楞嚴經》里提到過,只不過是色陰區宇很淺的一種情況。題主千萬不要迷戀,否則容易走火入魔。

類似題主的體驗,正確的方向是在密宗里,南懷瑾先生提到過的一種叫"破瓦法",但一定要配合修行"長壽法"。我並沒有修行密宗,也沒有上師,所以題主還是去找有密宗修行經驗的師兄求教比較好。但要找到具足德行的上師是很難的,需要師父、徒弟互相考察3年才可最終決定。具體也可以參見吳信如先生的《中國佛教各宗大義》里有關密宗的論述。

以下是我的修行體驗,這裡僅談佛教的修行。題主如果對佛教修行不感興趣,可以略過,但如果要選擇其它宗教,也還請找正規的教堂、寺院,以及指導老師。我個人修行的詳細過程我就不廢話了,很多師兄修行得都比我強太多,我只談其他人沒說的、但確實是重點的地方做補充:
1、修行,看你的目的,你要追求什麼,你對修行的看法、態度、觀念。正所謂見地。這個決定了你的修行成就可達到的階段。你是抱著 求福(財、官、神通、長壽等) VS 求升天界 VS 個人生死解脫 VS 個人解脫+帶領廣大眾生解脫 VS 個人解脫+帶領廣大眾生解脫+明行圓滿,這幾個,從見地到最終結果是完全不同的。這裡我推薦看一下陳兵教授的學佛三要_陳兵

當然,這裡只是個人選擇,別人不能勉強你並沒有絕對的對錯之分,只有選擇之後道路遠近優劣之別。比如,你要去羅馬,不能說走路去是錯的,坐飛機去就是對的。


2、清除修行道路上的阻礙。這裡 @聽雨 講的是對的,但除了他沒看到幾個人指出來。如果在修行前沒做好這些,則修行時會困難重重。輕的,就是打坐出小問題,比如坐不住,比如一修行就有其它事,就像會出現有人來電話,讓你去做你非去做不可的事,重的則可能走火入魔。(佛教稱之為業障。由原來你所造的(殺盜淫妄)業,對你現在修行造成的明顯/潛在的阻礙。)主要有2個方面:
2.1 懺悔,無論出家人、在家人,這是必不可少的。推薦個人八十八佛,以連續拜100天為1期,不行就繼續堅持1年,以見好相為檢驗效果。(請自行搜索見好相的特徵)
2.2 培植福報,大家一上來打坐不入門坐不住,或者有事,就是沒福報資糧的一種表現。之前出家人,都是先從行者做起,做寺院里最苦最累的活,3年之後才能進禪堂。現代人不懂這些,一上來就打坐,當然不容易有效果。培植福報方法很多,供養三寶是個很重要的方法,其它可以選擇科學放生、燃燈造幡、做公益慈善等。

3、沒大見有人提這個:重視戒律,由戒生定,不是沒有道理的。戒之後,才能保證你有充足的精力/心理能量,保持思維的專註,沒受戒打坐 VS 受戒(包括受戒多少)之後打坐 效果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在守好五戒的基礎上,在家人最好多多嘗試 八關齋戒。八關齋戒是出世正因。

4、到這裡才是打坐修行。對於在家人來說,觀呼吸、念佛 是最常見的兩種方法。個人推薦念佛的方法,安全、穩妥。(其實依照楞嚴經文殊菩薩的批判,在娑婆世界最好的修行方法是觀音菩薩 音聞法門,但目前資料、老師較少,所以沒發展起來)
4.1 觀呼吸 還是屬於 依靠個人力量解脫(自力)。好處是簡單易行、資料多、層次分明。但壞處是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想像一下憑藉自己力量游過太平洋...需要注意的是:一呼一吸間,容易胡思亂想。必須時刻把念頭拉回關注點上。《楞嚴經》文殊菩薩的批判就是講的此點:鼻息出入通,現前無交氣。支離匪涉入,云何獲圓通?
4.2 念佛 屬於 自力+他力 (同樣是游過太平洋的比方,阿彌陀佛就如同大郵輪,但船票還是得你自己買)的方式。資料很多,不再贅述,個人推薦五點計數法。凈界法師:靜坐念佛五點記數法 。這裡我依照個人經驗,講一個需要注意的點:念佛需要以對阿彌陀佛的"信",作為每句佛號的起念,否則沒有對阿彌陀佛有具足的"信",那麼要起念佛號的這個念頭會很累,並且容易退心。如果你對阿彌陀佛的"信"不足,去回憶和讚歎阿彌陀佛的大願是個不錯的、培養"信"的方式。同時也要注意《楞嚴經》中大勢至菩薩的心得分享和文殊菩薩的批判。

5、雖然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很難,就是持之以恆,給自己定的功課一定要堅持堅持再堅持,哪怕只有每天念一聲佛號。每天多做一點,就離成佛更近一點。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以上就是我個人的修行心得。


謝邀.話說這幾天你邀請我好幾次了.

初學者不適合靜坐
初學者不適合靜坐
初學者不適合靜坐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靜坐的時候,需要坐的特別端正,而且標準很多很嚴格,初學者根本做不到統籌兼顧。
在做不到統籌兼顧的時候,人就容易胡思亂想。
又會有人告訴你,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要數呼吸或者是調呼吸,但你在做的時候會發現,一旦你開始數或者是開始調,你的氣機就亂了,因為那是不自然的呼吸方法!


初學者最適合的修鍊方法是什麼呢?
放鬆!

那麼如何放鬆呢?
找一個地方,你可以躺著,也可以安靜的坐著,感受自己的身體,怎麼舒服怎麼來。
但是千萬不要睡著。
在慢慢感受的過程中,你會感覺到某些地方發熱,某些地方僵硬,某些地方彆扭。
這個時候不要去管它,只要一直去感受,那些感覺會很快就消失的。(根本不用故意去關照一些什麼,注意力就自然集中了)

放鬆比靜坐好的地方在於,放鬆是很自然的,而且也容易接收到回饋,靜坐十幾分鐘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而只要放鬆不超過五分鐘你就能感覺到身體某個部位的某種感覺。接收到回饋之後人更容易集中注意力。


以上。


寫下個人體驗,供有緣人批判參考:
從小身體很差,因此,一開始修行方面完全是從鍛煉身體的角度出發的,接觸了氣功,各種氣功方法,當然都是自己參考書籍自學的,現在回頭看看,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膽子太大了,氣功法門裡面各種精神暗示很多,靜功完全不推薦個人自練,尤其是對青少年來說,容易導致性格內向,曾經碰到相關案例,從我個人體驗來說,也確實體會到有些不良副作用。動功的話,效果還是不錯的,感冒少了很多。但總體感覺氣功只能起到保健,但無法強健的作用。

後來上了大學,就直接開始了跑步鍛煉,修行算是中斷了,但是身體更好了。
後來工作了,當時的感覺是覺得快樂越來越難,生命有一種僵化的感覺。這個時候,自己感覺可能在思想上或者精神上碰到了難關,(現在回過頭來看看,那時應該是陷入了某次程度的抑鬱的狀態)偶然看到南傳佛教修行方面的東西,發現一些隱隱約約自己感到困惑或者思考的問題,已經被前人非常清晰的闡述並提出了解決方案。遂參加了南傳佛教的修行,算是正式修行的開始。

簡述一些自己的體會:
1. 忍得住寂寞和孤獨了,可以自己一個人待著。
2.減少了白日夢,活得更加清醒。
3.更加客觀的看待性,來自身體需求的性是自然的,而很一大部分性確來自於我們編織或被灌輸的故事,
4. 了解我們的觀念和我們自己並非一回事,這個可以單獨寫幾篇文章了,就不詳述了。

作為副產品,身體方面也有某些改善,每年的兩個季節的蛻皮和秋天的渾身發癢都幾乎消失了,下午的昏沉和疲勞也幾乎沒有了,當然了如果你想要強健的身體還是推薦健身,但很多很神經系統相關的問題,佛教修行還是非常有效的。

修行最大的作用就是幫助我們了解和理解我們自己,而修行中的各種體驗純屬副產品。

現在我越來越感覺到生命中的每一刻其實都可以修行,如果你還把修行和生活對立起來的話,說明你在修行的理念上還存在著一些誤解。

修行只是修行,想賺錢還是要好好乾活,想身體棒還得鍛煉身體。


10年前我接觸瑜伽,當時想學冥想瑜伽,沒處學。於是學了禪修法,每天打坐1小時,當時身體很不好,聽說打坐可以改善。略有進步。因為持續學習瑜伽所以8年前遇到霎哈嘉瑜伽,正是自己所需,時間短效果好。堅持到現在,有以下收穫,說一說:

第一,一直很瘦從未長胖的我終於長胖了。高興。身體也強壯了一些

第二,能無思慮靜坐了,以後滿腦子思維,經過2年多的訓練改善多了,現在常有無思慮狀態

第三,睡覺便秘以及各種病症都有所改善,不過身體也敏感了,所以還要很好保護

第四,感覺自己更平和了,。。。


現在每天靜坐30分鐘左右,周末多坐一會。我還在路上,和大家一起進步!


至今十個年頭靜坐的經歷,對我的幫助是全方位的,或可以簡言之,是重生、復活的感覺。
我沒有任何基礎,只是在深圳所謂拼搏了13年之後,有幸聽說了三脈七輪,在網上找到了瑜伽的靜坐冥想,開始了每天早晚十分鐘的冥想,以及晚上冥想前的鹽水沐足,三個月後,睡眠質量大幅度改善,勞累感越來越少,精力越來越旺盛,不開心與發脾氣的情況明顯減少,自己感覺到氣色有了變化。記得當時自己還有過霎那間的自私心理:這麼好的東西,怎麼都沒有人知道,心想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悄悄練。到堅持六個月後,性格有了變化。現在自然地成了無私的傳播者,有機會的時候會有幸隨緣到各地去介紹這方面的知識,不少時候是自己自費去。今年,心中有了一點點度人度己的感覺。不過,自己心中清楚:自己的修行還非常不足,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誠願上天祝福這裡的每一位!
在此送點福利,官方認證人氣最活躍內容最豐富的公益平台,為禪坐冥想愛好者提供詳盡冥想打坐知識、視頻、音樂和最新資訊:http://dou.bz/30jX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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