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精神病人是怎麼樣的體驗?

得了精神病是什麼感覺?妄想?語無倫次?還是裸奔?


精神分裂症有妄想,比如說門口啥都沒有,病人說,「醫生,門口邊有個老頭在誇我長得漂亮,他說等我出院後就娶我」。
醫生認為,病人在胡言亂語。
但病人認為,門口真的有個老頭這麼說。 妄想,只是專業學術給這種現象定義的名詞,而對於病人來講,這不是幻想,這是他們實實在在感受到的真實世界。
貼一篇文,精神病院實習時,記錄下來的一個病人,題主細細體驗下,這個病人得了病,是何樣的感覺。
哦,忘提醒了,體驗是體驗不出來是何感覺的,只能說,去細細地想像一下,病人可能是什麼樣的感覺。
若要完全體驗到病人的感覺,那只有等自己患了病,且有完整的自知力,才可以。
—————————————————————— 題目:喪心病狂的夫君
正文:
五十多歲的老太太 L,臟著臉、亂著發住了進來。她的上眼皮沉下些許的墨黑色,渾身散著一股酸臭味,看來有一段時間未曾洗漱過了。
忍著那股酸臭靠近 L,總要費些勇氣的。
「他進來了!」例行查房時,L 坐在自己的病床沿,指著門口站著的丈夫驚喊一聲後,呼吸便開始粗喘了起來,仿若見了鬼一般。
哦,我說錯了,對 L 而言,不是仿若見了鬼,而就是見了鬼!
「這是你老漢啊,你不認識嗎?」楊醫生提醒她。
「他不是我老漢,我老漢已經死了」,L 在驚恐中回說。
這一句震驚了在場的醫生們,「可他和你老漢長得一模一樣啊」,1 號女醫生,說。
「那是因為他把我老漢殺了,然後變成我老漢的模樣。」L 的身體已開始有些顫抖。L 丈夫苦笑了幾聲,無奈地進來,順著床沿並排坐在 L 的左邊。
L 認為她現在的丈夫是被欲要害她的人所冒充。L 的這一觀念,被專業術語解釋為:冒充者綜合征。
「你別過來!離我遠點!」L 恐懼般地嚷叫,身子毫不遲疑地右移一大截,左臂有力地側揮幾下,拚命地遠離 L 丈夫。粗喘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似乎周圍的空氣將在瞬間被她吸盡,立馬迎來窒息的瀕死感。
楊醫生見 L 反應如此劇烈,搖了搖腦袋,對 L 丈夫說:「你還是坐到另一張床上吧!」
L 丈夫只好側身轉到緊鄰 L 的一張病床上,坐下。L 見他遠離了些自己,情緒方才稍微平復了些。
我不禁納罕道:「她丈夫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啊?」
「你們讓他出去,他要殺我!」L 好不容易平穩下的情緒,霎時間又激動了起來。
「他為什麼要殺你?」,楊醫生問。
「因為他要吃人心」L 左手彎曲指向自己心臟的位置,繼續嚷道「正在找機會殺我。」
L 不大的身軀,已然在驚恐中顯露出幾分可憐的形象。
L 丈夫,面對妻子的瘋言瘋語,仍是苦笑。看樣子,他似乎已對她的這些話產生了免疫。真不知道,當他第一次聽妻子這麼說自己時,內心是什麼樣的感受。
「我們在這呢,有醫生、護士看著呢,他連打你都不敢,何況要殺你了,沒事的。」郭主任勸說道,心中想著打消掉她的疑慮,好讓 L 丈夫留下來陪侍她。
「不行、不行,得讓他走,他不走的話,會趁沒人時下手」L 依舊一副恐懼的樣子,恨不得身體鑽到病床底下,「而且,他不但要殺我,還要強姦我和我的女兒」。
看來,L 丈夫陪侍 L 是不可能了,否則她會鬧騰得更厲害。
L 丈夫簡直聽不下去了,起身走出病房。L 丈夫在 L 心裡的形象,竟然可以如此喪心病狂!
隨後在醫生辦公室簽一些入院文件時,靠近辦公室門口這面的一個辦公桌角上,斜坐著,L 丈夫和我,L 抱怨道,「你看看她都把我說成什麼了。」
不知怎麼的,L 丈夫就提起他們已經離婚了。我以為他在開玩笑,就多嘴了一句:「離婚證領了嗎?」
「怎麼沒,03 年就離了的」我有些小訝異,他懊惱地繼續說,「可我被她騙了的,上了她的當」說完,他一臉的悔恨。
我的小訝異被他這麼一說給打消了。
原來,L 當初向 L 丈夫保證說,只要他倆離婚,她的病情就能好轉。他也是個老實人,就同意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倆人真離後,病情不見減輕,反而加重了。
「等她今次病好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哄著她復婚,以後說什麼也不離了。」他開玩笑地說:「按規定,我本沒有盡丈夫的義務了。」
「對,你倆不把結婚證領了,以後來我們這看病,我們還不敢讓你簽字呢」坐在第一張職員桌旁的 1 號女醫生,停下手頭正翻閱著的藍色封皮的《精神病學》,扭過頭來,說。
「那你就再找一個唄!」我在旁打趣地說。
「還找個啥啊,大半輩子攢的錢都給她治病了,哪裡還有錢再找!」,L 丈夫邊說,邊履行著丈夫的法定義務,使著已被五十多年歲月腐蝕得只剩下粗糙褶子的手,握著一支黑筆,在與患者關係的一欄上,寫下「丈夫」二字。
十多年來,L 丈夫已不再是法律上的丈夫,原本可以拋 L 而去,躲避負擔,但他沒有。我也明白了,L 丈夫究竟對 L 做了些什麼,那就是十多年來,他一直對她的不離不棄。
再想想 L 那樣對他,雖說是冒充者綜合征所驅使,可時間久了,常人又怎能絲毫不當真?我驀然地被 L 丈夫所感動。
當有一天
病魔枯萎了你的生命
時光錯亂了你的記憶
而你已然不再認識我
縱然那時的你
視我如喪心病狂
縱然那時的我
無法為你驅走病魔
那我也要竭傾我所有
為你照亮
回家的路

——————————————————————————之前答應過一個知友在這裡貼另一個故事的,今天才有了時間來貼。
題目:眼鏡風波
正文:
清晨七點半的陽光,摻雜著宿舍走廊內同學的碎步聲,把仍浸在朦朧睡意里的我給催醒。 我揉了揉眼睛,被子一蹬,套上衣服和褲子,踩上拖鞋,腰一彎,抽出洗臉盆就沖向水房。 盥洗完畢,回宿舍,打開眼鏡盒,發現眼鏡沒了,只是一團皺縮的黃色眼鏡布留在盒內。 嗬!看看時間,已七點五十了。要八點上班的,看來今早非遲到不可了。
若尋不到眼鏡,對我的眼睛來講,簡直無異於睜眼瞎。 「不找到眼鏡,誓不上班!」我信心滿滿地對我的眼鏡「宣戰!」 我抖了抖被子,掀翻枕頭,捋平床單,這一番功夫費下來,眼鏡還是沒有找到。 「我眼鏡沒了!」我嚷了起來。隔壁宿舍的三個同學被我的喊聲吸引了過來,幫我找眼鏡。 「會不會掉床下了?」穿著黑色背心的老大說著,弓腰低頭,瞅了床下幾遍,除了幾團衛生紙零星地散亂在地板上外,並沒有眼鏡的蹤跡。 「昨晚十二點來你們宿舍時,還見你戴著呢!」另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同學,一手拉開,宿舍內一張白色桌子的白色抽屜,對我說。 「是啊!可現在它就沒了,我能有啥辦法?」我喃喃地說道。 水房、活動室、宿舍,三個地方,三個人幫我尋了好幾遍,這三個地方,也是我經常去的,可連個眼鏡腿的顏色都沒見著。 「你眼鏡多少度?」第三個同學,扶了扶他鼻樑上的眼鏡,問。這動作惹得我好生羨慕,我也非常想,扶一下我的眼鏡,可惜,此時沒這機會。 「一個六百、一個七百!」我答。他聽後,說:「嘚,那你重新起一下床,模擬一下梳洗過程,看能能不能想起擱哪了,我們現在得走了。」
老大他們仨趕著上班,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我只好囑咐老大說,要是主任萬一問起我怎麼還么來,你就說我拉肚子了。老大急忙丟給我一句,知道啦,就走了。 老大他們走後,我又重新在宿舍各處摸索了好幾遍,包括其他舍友的床、柜子,但還是沒線索。
「怎麼辦啊?」我自言自語著,「要不,給我舍友響聲手機,興許他知道我眼鏡哪去了。」 於是,掏出手機,給已上班的舍友打了個電話:「喂,見我眼鏡了沒?」這舍友,在學校就和我腳對頭睡了四年。當然了,我不想吃虧,自然是我的腳對他的腦袋了。我曾勸他說,頭調到床鋪的另一端,咱倆腳對腳多文雅了,可不知為啥,他始終沒同意過。 「誰見你那破玩意,我現在查房呢,沒時間和你說了。」這個偏愛聞我臭腳丫子的舍友,撂下這句話,就掛了。 留我一個人在宿舍瞎想:「他會不會把我眼鏡揣進他的白大褂兜內就走了呢?然後,故意玩笑我?」 念頭一閃而過,立馬作罷,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能想出如此荒唐的理由? 靜下心來,又思索了一遍眼鏡的可能去處。驀然想起,昨晚在桌上扔過的。細細查找了那張白色的桌面後,沒有發現。抬眼看到未關的窗戶,我近窗滑開紗窗框,一個想法被惹了出來。 「會不會眼鏡掉下去了?或者,昨晚有人趁我熟睡時,從這窗戶潛入宿舍,待撤退時,帶走我的眼鏡了?」 我的宿舍在二樓,又看看外面,一堵與我宿舍地板平面齊高的紅色磚牆頂上,長滿了三角形、長方形的碎玻璃片。再想想,眼鏡的價值,作出推斷,天底下鐵定沒有如此拙計的賊! 眼鏡被賊竊取的念頭,在產生的瞬間後,又立馬湮滅。 我暗罵自己,怎麼可以有如此怪誕離奇的想法。 後來,我又跑到水房,想起洗漱時,我愛把眼鏡擱在約六十公分高的綠色大肚垃圾桶蓋上。想到,會不會今早擱得急了,眼鏡順著垃圾桶的後壁,溜到了地面上啊? 我挪開一個垃圾桶,果然在看到了我如花斑蛇皮般的眼鏡腿,斜欹著垃圾桶緊挨著的那一面牆壁。 看看時間,已把一個小時折騰沒了。我撿起眼鏡,胡亂在鼻樑上一夾,就立馬匆匆趕往科室。 上班時,我一直在反思,我怎麼會在一瞬間,有「舍友揣走」、「小偷竊取」的荒誕想法?
莫非人在茫然無措時,真可胡思亂想至此地步?我不得而知。 再進一步,若我把今早這倆個想法,偏執到底得堅信不疑。那麼我會成為什麼? 這個我知道,精神科醫生會用專業術語說,我有妄想,在診斷說明書上,給我寫上精神分裂症。不由的,我虛汗涔涔地出了一身。 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病人不能像我一樣,立馬否定。而是選擇了偏執到底地堅信。之
後這些想法擴大化,徹底主導了他們的思維。於是,他們便有了一個叫妄想的癥狀。而病人們,也無法像電影《美麗心靈》中的約翰·納什一樣,既然不可能消除幻覺人物,那就只好做到不去搭理幻覺人物,與幻覺人物和平共處。
對於一個病人來講,如何區分開幻覺與真實,太難了,因為精神科醫生所判定的幻覺,總是以真實的面目,參與進病人的日常生活中。 想起,我在學校念書時,在一本專業書的扉頁上,寫的一句話:
「或許,這個世上本沒有精神病,有的只是,我們常人不理解他們的世界而已。」

————————————10月09日更————
上 述倆篇文摘自我寫的《上帝的病人》,主要記錄了精神病人的住院生活。更多病人的故事和人生,歡迎移步豆瓣閱讀: http://read.douban.com/column/1624419/


那個,我本人就是一個精神病人,這種病吃藥可以控制,並不是隨時都在發病。不發病時和常人無異。發病的話通常會產生幻覺幻聽,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那個,結束後也不怎麼記得自己發病時都幹了什麼了,以前據說我砍傷過人,但我本人並沒有這樣的記憶。
總之很痛苦很絕望就對了


只有我覺得 很難從題主的問法中找到尊重嗎
只感覺到了題主好奇 沒有一點準備就想觸碰他人身上可能是最深的一道傷 這樣真的合適嗎 其實知乎上很多關於精神病的問題都是這樣的 說實話 我寧願你們這些人對這個團體視而不見都比這樣好 不要以為打著求知的旗號就可以隨便亂猜測 說話而不負責任
我就是精神病人 題主可當作我的回答是針對這類問題作為精神病的體驗 也可以理解為精神病的瘋言瘋語 想了解我們至少承受質疑的素質要有吧 呵呵


我曾經是。但我不講自己。

07或08年,我曾在廣西玉林市的一個私人精神病院住院,雖然自己的情況是記不清楚了,但我記得一部分所見所聞。主要是晚我幾天進來的女孩。印象太深了。

她比我大,大概20幾歲,微胖,赤身裸體,皮膚白皙,頭髮蓬亂。被她爸爸和另一個女孩綁著來的。大吼大叫很折騰。
到了午飯時間,她站在院子里,烈日下,單腳獨立,手和懸著的腳伸展著。沒人理她。
那時候我小,清醒的時候還比較調皮。我就去問她,你為什麼不動?她儘力保持著姿勢,眼球慢慢轉動過來看著我,一臉苦相,欲言又止。我就一直蹲在旁邊看著她,三番五次的問,等她回答我。她很用力的在支撐著那個動作,並且幾次慢慢的轉動眼球來看我一會兒,好像很怕我去影響了她的姿勢……然後她用很細微的聲音告訴我:我是一棵樹,不能動。

除了生鏽的鐵條門窗和哐哐作響的大鐵鎖,沒有別的記憶了。


僅從一個電影電視劇愛好者的角度來回答這個問題。感覺讓精神病人上知乎或者已痊癒的精神病人上知乎是件小概率事件。就看接下來的答案有沒有啦。純記憶,若有錯誤,請包涵。

暴瘋語,主角黃曉明、劉青雲
電影是這麼開始是表現一個精神病的,劉因兒子死後性格大變,把妻子關在家中,自己也不去工作,欠了許多高利貸家裡門外就老是被人潑紅油漆。他認為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不許老婆外出,3年後,妻子受不了要走。劉青雲爆發了,就把妻子推下樓殺死。經黃的治療後慢慢清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出院開始新生活。

黃一直不肯跟女友要孩子,因為身上有家傳精神病。他媽就是因為精神病導致抑鬱症而自殺的。黃精神病的爆發點是在劉傷人後,他把被劉打暈的人殺死了。他的爆發有外界壓力的原因,這一下則是觸發點。後來他以為在治療劉,其實是一直在治療自己(分裂的狀態)。後來差點傷害了女友。

總結:精神病似乎總相信於執著於一些不是事實的事實,並且格外執著,在外人看來格外偏執,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以為別人都在攻擊自己。必要時強行編寫不真實的劇本說服自己,或者將自我分裂。

禁閉島,主角萊昂納多
一句話簡介是全醫院的人陪他演了一齣戲。萊因為妻子殺子自殺,著意忘了此事,化身偵探調查禁閉島病人失蹤事件。期間萊反覆出現幻覺,這些幻覺就是他一直忘記的事實。最後經治療好了,但裝沒好,自願切腦做白痴去了。

總結:為了逃避突如其來巨大的打擊,萊刻意忘記自身,變身其他身份的人。這也許是精神上的自我防衛,既然挫折難以承受,我就當機好了。

致命id,主演2012的主角
一句話概括多重人格分裂的連環殺手。一個胖子是連環殺手,但在審訊中表現出多種人格,其中有善有惡,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心理醫生就引導這些人格相殺,以為存活的善人格,結果其實是最邪惡那個留下來了,最後心理醫生跟押運人員領便當了。

總結:超級暴力的精神病。統計上,精神病人未必會比正常人更有暴力傾向。但這傢伙可是殺人魔。關於多重人格分裂還有《20個比利》這本書,真人真事改編。人格間或許互相知道,或者主導的知道非主導的,而非主導不知道主導的。還可以像議會一樣舉行決策。若你有一個你不知道的人格,表現是老是出現莫名的地方而自己無記憶,或者能知覺到大段大段時間的空白。

心理疾病較為常見的應該是抑鬱和狂躁,或者是兩者皆有。日常的心理諮詢的大多還是正常人,但因為不懂得排解需要找人幫忙。心理諮詢的前提也是在來訪者能夠溝通的情況下。不管是心理動力學派,行為認知學派,人本主義,還是其它的,都是需要進行溝通才能進行的諮詢。

至於精神病,我表示我變態心理學的內容我都忘了。在電影表現來看,跟精神病人溝通是件困難的事情,而且精神病人知覺到的世界跟真實有很大的出入。

ps精神病人的感受誰能描述出來啊?


推薦閱讀:

如何解釋「一到醫院病就好一半」的現象?
醫生最討厭什麼樣的病人或者家屬?
癌症晚期病人的感受?

TAG:醫學 | 病人 | 精神病人 | 精神病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