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里的「濁輔音」和別的語言有區別嗎?

為什麼功夫的英文是 Kung Fu 而不是 Gong Fu,豆腐是 Tofu 而不是 Doufu?

另外我聽日語的時候經常把 to 聽成 do,還有些國家說英語我也感覺他們把清輔音說成了濁輔音。

還有,初中英語老師告訴我們 star、school 里的清輔音放在 s 之後要濁化,事實是這樣嗎?

所以我在猜測,其實是不是因為中國人說的濁輔音「不夠濁」而被外國人當成了清輔音,而外國人說的一些清輔音「不夠清」而被我們聽成了濁音?


這是一條既冗長又生硬的答案,抱歉。

首先我們要說清楚三點:

  • 我們在討論以大陸普通話、台灣國語為代表的現代標準漢語(不管你是否反對這個措詞)。
  • 外語從漢語借詞、音譯時可能通過各種不同的拼音、拉丁化方式等,用外文來近似記錄漢語發音,所以遇到多種不同的音譯是很正常的。
  • 「清濁」這個術語在不同的語境下有不同的意義,但有一種意義是最主流的,即聲帶振動為濁,不振動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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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多數中國人說的「清濁」和國際上常說的「清濁(voiceless/voiced)」是完全不一樣的。

國際上一般說的「voiceless」[1] 和「voiced」[1] 一般確實也譯為「清」和「濁」,這其實和中古漢語的術語含義是一致的,都指的是輔音發聲時聲帶是否振動。這種清濁對立的典型包括:英語字母 s/z 的發音、英語字母 f/v 的發音、法語字母 t/d 的發音、法語字母 p/b 的發音……但不包括現代標準漢語的那些。
現代標準漢語中不存在清濁對立,僅有的 4 個濁音聲母是 m、n、l、r,而其它聲母 p/b、t/d、k/g 等都不是清濁對立,它們全都是清輔音,區別只在於聲母 p、t、k 等送氣 [2],而 b、d、g 等不送氣 [2]。
中國人常常借用「清濁」來描述一個輔音送氣與否。「英語老師告訴我們 star、school 里的清輔音放在 s 之後要濁化」指的其實是這兩個單詞中的輔音 /t/ 和 /k/ 在 /s/ 之後不送氣,並非要真正「濁化」為聲帶振動的輔音 /d/ 和 /g/。

在漢語拼音之前,威妥瑪拼音(Wade–Giles)是很常用的漢字拉丁化方案,kung fu(功夫)、tai chi(太極)、tao(道)、tai pei(台北)等等都是常見經威妥瑪拼音而來的譯法。這些詞,今天如果按漢語拼音規則來譯,就該是 gong fu、tai ji、dao、tai bei 等等。

威妥瑪拼音為何與漢語拼音的拉丁化如此不同?
以漢語里「波/潑」這樣的對立為例:
威妥瑪拼音一派使用「p/p"」來精確描述漢語發音的性質(這一對都是清音,而前者不送氣,後者送氣),這符合以 IPA(國際音標)為代表的精確的語音學視角,也符合歐洲大陸多數語言中拉丁字母的使用方法(爆破音不論清濁,一般都不送氣),用撇號「"」來標記送氣(這個「"」常常被省略,加上音調也省略,所以「t"ai2 pei3(台北)」就變成了「Taipei」);
漢語拼音屬於另一派,這派拉丁化方案比較符合英語、德語等語言中「濁音不送氣、清音送氣」的習慣,也符合 IPA 寬式記法中用最簡單的字母記錄發音對立的習慣,於是用「b/p」來描述這一對發音,這樣一來,說英語和德語的人會自然而然把「bo」和「po」發得像漢語發音,而漢語母語者又聽不出來外國人說「bo」時實際發的是濁音。又因為漢語拼音如此,所以許多人誤以為漢語拼音 b、d、g 等聲母是濁音

根據維基百科 [3],「豆腐」的英語「tofu」來自日語,並非漢語音譯,而算是經日語間接從漢語借詞,這裡面發音的變化就比較複雜了。

英語、德語等語言中,爆破音不僅存在清濁(聲帶振動與否)的對立 [4],還存在送氣與否等因素的對立,於是對只區分送氣與否的漢語母語者來說就很容易區分清濁音。事實上很多英語說得很好的中國人都不把英語里的 /b/、/d/、/g/ 等音發為濁音。而很多中國學生都無法單從聲帶振動與否來分別清濁爆破音。
但歐洲大陸的法語、西班牙語、義大利語等語言的爆破音沒有送氣與否的對立只分清濁(聲帶振動與否)。所以這些國家的人說英語時容易帶上口音,他們發出的清爆破音常常沒有英語特色的送氣性質,於是在中國人聽起來就好像和他們的濁爆破音沒有區別了。

日語比較特殊,日語里的清爆破音在不同的環境和不同的發音習慣中有時送氣、有時不送氣,於是不送氣的時候就讓許多漢語母語者分不出它和濁爆破音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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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 Voiceless(清)與 voiced(濁)是對立的語音性質,一般只描述輔音。通常,我們說一個音是清音,是說我們發這個音時聲帶不振動,比如 [s]、[k]、[t?]……許多清音不和母音拼讀時是聽不到的;說一個音是濁音,說的是發音時聲帶振動,比如 [z]、[g]、[d?]、[l]、[r]……但因為現代標準漢語中沒有清濁對立,許多人分辨不了清濁音(尤其是清濁爆破音、塞擦音)。在中國,「清濁」也被借來指代送氣與否。

[2] 送氣是指發音時氣流的強弱。氣流強的稱為「送氣」,氣流弱的稱為「不送氣」。漢語「潑」、「科」、「七」等發音的輔音部分(聲母)都是典型的送氣清音,相對的「波」、「哥」、「機」等的輔音部分就是不送氣音。在中國,「清濁」也被借來指代送氣與否。

[3] http://en.wikipedia.org/wiki/Tofu#Etymology

[4] 注意!其實英語等日耳曼語族語言的清濁對立並不典型,濁塞音的聲帶振動常常並不明顯。這也是為什麼漢語母語者不分清濁的英語發音往往可以接受,而且用「濁化」來描述 /s/ 之後的清塞音不送氣現象也可以接受。詳情請見維基百科的《Fortis and lenis》詞條:http://en.wikipedia.org/wiki/Fortis_and_le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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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下面列出答案中反覆提及,但很多人並不了解的幾組典型的爆破音。以法語、英語和漢語為典型,描述它們都存在於哪些語言中(方括弧內為 IPA):

軟齶爆破音:

  • [g] 法語 g、英語 g
  • [k] 法語 k、英語 k 出現在 s 之後時(比如 school)、漢語 g
  • [k?] 英語 k、漢語 k

齒齦爆破音:

  • [d] 法語 d、英語 d
  • [t] 法語 t、英語 t 出現在 s 之後時(比如 stay)、漢語 d
  • [t?] 英語 t、漢語 t

雙唇爆破音:

  • [b] 法語 b、英語 b
  • [p] 法語 p、英語 p 出現在 s 之後時(比如 speed)、漢語 b
  • [p?] 英語 p、漢語 p

不同於爆破音,擦音的清濁對漢語母語者來說就容易分辨多了:

齒齦擦音:

  • [z] 法語 z 和受濁音或母音影響而濁化的 s、英語 z
  • [s] 法語未濁化的 s、英語 s、漢語 s

唇齒擦音:

  • [v] 法語 v、英語 v
  • [f] 法語 f、英語 f、漢語 f

來看沈湘教授講送氣、不送氣和清濁的區別: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a6aByCU0CTI/?resourceId=0_06_05_99

不知道為啥貼不上來,樓主自己點開看吧,從第21分鐘開始看,說得非常清楚,示範也很到位。

(特此感謝 梁海 老師指教我這個概念。)


很高興梁海邀請我回答這個問題,梁海回答的已經非常好了。我做一下總結和補充:
1.清濁在國際上的區分就是指聲帶的振動與否
2.中古漢語音系的清濁與國際上通用標準是一樣的。中古漢語不但有清濁對立,還有清音的送氣與不送氣的對立
3.在現代漢語中,中古的清音的送氣與不送氣的對立又叫做清濁對立。並且一般的,清濁對立就是指送氣與否
4.那為什麼不沿用對中古音系的稱呼呢?原因就是中古對應嚴整的清濁對立發生了所謂的全濁輕化
5.中古漢語分為全清(不送氣的清音)、次清(送氣的清音)、全濁(全濁送氣與否有爭議)、次濁(鼻音、邊音、半母音)。演化到現代普通話全濁聲母已經全部輕化了

對於日耳曼語族,德語、英語、瑞典語與中古漢語相似既有清濁對立又有清音送氣與否的對立,如:在s後面的清塞音不送氣。冰島語與現代漢語類似,濁塞音全部清化了

似乎越古老語音對立越嚴整。比如上古漢語可能不但有清濁對立,並且清濁還各分送氣與不送氣。梵語亦是清濁各有送氣和不送氣

語音演化似乎總是打破原來的高度嚴整的對立


爆破音常見的可以分三類,以雙唇為例:
A類,不帶聲送氣,[ph],如中文中的「坡」,英語中的「port」。
B類,不帶聲不送氣,[p](IPA非正式補充條例中寫成[p=]),如中文中的「波」,英語中的「sport」,義大利語的「pia」。
C類,帶聲不送氣,[b],如英語中的「ball」,義大利語中的「bianco」。(中文中在弱化、輕聲時也可能有帶聲的字。)
中文的母語人,一般會把A類看成一組,B類和C類看成一組;印歐語的母語人,常常把A類和B類看成一組,C類看成一組,從字母寫法上就可以看出來。
當然,這個分類也很粗糙,因為實際上各國的發音還有更細微的不同。我記得Catford在他的語音學中描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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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對之前@梁海 等人的回答的一點異見:
帶聲不帶聲和清濁本來就是兩組概念,前者是語音學的概念,後者是音系學的概念。
過去以為爆破音的對立就是不帶聲不送氣、不帶聲送氣、帶聲不送氣(最多加一個帶聲送氣)。沒辦法,高本漢是瑞典人,只見過這種對立,所以直接拿來套「清濁」,以為中國古代的「全清」、「次清」、「全濁」就是這麼一回事。結果趙元任去中國南方吳語區一調查,沒有多少音是帶聲的,於是說什麼大部分地區是「清音濁流」、只有溫州等地區是「真濁音」。這種說法其實就是假定古漢語的全濁是帶聲。
根據現在的研究,吳語大部分地區還是清音濁流多,也就是聲母不帶聲、但是從聲母到母音都帶著breathy的氣聲狀態;帶聲的音很少。我自己採到的音有的甚至清音是帶聲的、濁音是不帶聲的:清音是內爆音,配高調,聽起來也很清冽;濁音是上述的清音濁流。
倒不妨猜想一下,中古的三套對立,說不定全濁聲母本來就是清音濁流呢。
總而言之,清濁和帶聲不帶聲的概念最好區分開來。


其實普通話里的所謂濁音在西方人看來只是不送氣清音,西方人發濁音時聲帶會劇烈震動,江浙一帶(吳語)和湖南一帶(湘語)的人可在說方言時感受下。所以在西方人看來,普通話的b,g,d與p,k,t沒多大區別,這才有nanking(南京),ningpo(寧波),peking(北京),hangchou(杭州)這樣的譯名


很慶幸吳方言中不少同時保留了清送氣, 清不送氣,濁音不送氣的三分對立,相比其他漢語小夥伴學外語發音輕鬆很多。
舉個例子:
清音送氣: 康
清音不送氣: 剛,江,講,港
濁音不送氣: 扛,戇


題主混淆了常用來表示濁輔音的字母跟語言中的濁輔音的關係。漢語拼音系統用「常用來表示濁輔音的字母」 b、d、g 來表示漢語中的不送氣清輔音 [p]、[t]、[k],因此不能因為使用了「常用來表示濁輔音的字母」就把其代表的輔音認定為濁輔音,而是應該實事求是,正本清源,分清字母與音值的實際關係為要。

至於英語中位於詞首的 sp-、st-、sk-,其中的塞音字母 p、t、k 的實際音值依然是清輔音,只不過是用不送氣形式替換了送氣形式,並非「濁化」。


「儘管清聲和濁聲是所有語言中都有的,但具體到清阻音和濁阻音的對立,並不是所有語言都有的。全世界大約三分之二的語言中存在清濁塞音的對立,如英語、法語、日語、泰語等。其餘三分之一如漢語,其大部分方言中沒有清濁塞音的對立,只有清阻音p,t,k等,而沒有相應的濁阻音b,d,g等。只有在吳語、部分湘語、閩語和贛語種有濁阻音存在。」

在聲波圖裡,濁輔音除阻前有一段「濁聲杠」。

清濁和送氣不送氣是不一樣噠,送不送氣對應中文的t和d,濁輔音在漢語里很少見,但比如在法語里是非常需要和清輔音區分的,但經常聽不出啦...如果說英文能帶著濁輔音,就是口語的一大進步了。

參考文獻:
朱曉農《語音學》


從音位的角度(心理抽象音),漢語普通話沒有濁輔音。這是因為漢語的音系只有送氣與不送氣的對立。

但從語音的角度(實際發音),漢語普通話既有送氣清輔音(拼音ptk)、不送氣清輔音(拼音bdg)以及不送氣濁輔音(依然是拼音bdg)。後兩者互為變體,就像彼得帕克與蜘蛛俠之間的關係一樣。在自然的語流中便會產生濁音,比如「我的麵包」中的「的」,由於夾在母音之間便被同化(和母音一起聲帶震動)。由於漢語普通話的濁音沒有音位的地位(沒有心理基礎),所以我們一般很難察覺。

相對的,英語中同樣沒有音位意義上的清濁對立,但英語中不送氣的那個抽象音(英文正詞法中的bdg)的主要以不送氣濁輔音的姿態面對世人,比如bag中的bg。而送氣的輔音主要以送氣清輔音的姿態面世,不如pot中的pt。

那為何老師說s後送氣塞音「濁化」呢?因為母語是英語的人有一條不自覺的音系規則,那就是擦音後塞音取消塞音的送氣,導致[sphoth]變成[spoth](h代表送氣)。由於這個不送氣的清輔音和漢語拼音的bdg的標準發音一樣,所以老師說了混淆概念的話。


現代漢語(指標準普通話)中沒有清濁(voiceless/voiced)之分的,但有送氣和不送氣(aspirated/ unaspirated)的區別。
舉個例子,漢語里「波(bo)」和「坡(po)」並不是清濁之分,寫作國際音標分別是/po/和/p"o/
而book,國際音標寫作/bu:k/, /b/是濁的,聲帶會有顫動,而不是讀成/pu:k/,但如果讀成/pu:k/並不會引起意義的改變,只能說發音不夠准,這也就是說英語中送氣或者不送氣並不能區分意義再舉個例子證明一下,stop,t在這裡應該讀作d,如果讀成了「思套譜」,是能說讀的不準,但是依然是這個詞,依然還是這個意義。
而漢語中送氣和不送氣是能區分意義的,波bo和坡po不同,大da和他ta不同。


從國際音標自身的體系來說,二者是相等的。但對具體使用者來說,是試圖借用形式的區別來表示語言中特定的對立,這只是一種相對於國際音標本身設計邏輯來說不夠合理的形式借用(實際上則是對一些嚴格的音位區分,國際音標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問題,或被IPA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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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些語言的人分不清g/k,d/t,b/p,這些音在它們的語言中並不是相互區別的音位,而是音位變體,他們對這幾組音的區別並不敏感,就像中國人對前阿,中啊,後啊的區別沒察覺一樣,所以把doufu說成tofu等等。


弱答
漢語里的濁輔音,這個沒有學習語音學的即使母語里有很多跟「世界濁輔音」可以共通的「清濁輔音」區別的,也不知道「濁輔音」是怎麼回事。
認真地說,濁輔音的「濁」可以有很多不同表現方式。
即使排除印度巴鐵和斯里蘭卡的送氣濁,也是。 所謂vot,只是濁輔音的其中一種很明顯的表現機制罷了。就是發出這個聲母的瞬間之前,在喉/口腔/鼻會有一個低沉聲音出來,使其聽起來更渾濁。

國內聞名的的北吳派的一個個字念的清濁區別,就大體上不是vot型濁輔音(尤其bdg)
北吳式的是濁氣/馳聲型濁音,特徵是母音/韻母的氣化在南中國其實挺多的,而其實在無聲調臨近語言和口語中遠不止吳湘。鄂贛桂粵,朝鮮半島,南島和非洲南美非洲眾多口語,乃至德語和英倫英語都存在。

另外的還有鼻冠濁音,即典型閩式濁塞音。在英西法意等語言里的拼寫是mb,nd,ng,如green的g的濁度基本上是比不上english的g的濁度,前面n的鼻音增幅是理所當然的。日本地道關西口語,東北口語應該還有很多這種鼻音明顯的濁輔音。
這個在非洲南部斯瓦西里語有很多,鼻音重得比閩南更厲害。而且他們會有不帶鼻音的濁bdg和帶鼻音 mb,nd, ng的成組對立。

還有一個很廣泛可見的是內爆濁塞輔音。這個在兩廣(廣東只一小部分),海南,非洲和中南半島,還有北美中美一些印地安語言中。它的特點跟vot型,濁氣型和鼻冠型濁塞不一樣。我感覺挺依賴發音部位本身的。上文的三型是可以發出聲母之前/發出聲母之後用伴隨發音實現「渾濁聽感/伴隨響音」,而現在的中南半島內爆可以不依賴發聲伴隨機制的作用。按照達人poem的說法,b以下唇為發音主動器官,上唇基本不動,下巴在"b出來"之前動作很小,就可以完成一個內爆b。發音依賴舌頭的內爆d更明顯,以舌頭比較柔和地在上齶滑過去,只要發音瞬間緊一點,造成可以「d」而不是「l」的聽辨效果,那就是內爆d。內爆的g…不熟悉,原來在下是混過寮國泰國的他們並沒有這個音。
這種比較典型的表現就是,存在一個又像m又像b的b,跟典型的普通話b對立;也存在一個又像l又像d的d,跟典型普通話d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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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題主問題,確實是我們不夠濁。但就西方語言,還有,中南系,東南亞島嶼系和清真系的口語來說,把上面任一種能解決了聽和發音就足以明白問題答案。並不需要追究到在下這一步。(←_←說得輕鬆)
就題主所知,題主在學法語的經歷中碰到過上海市的70後同學和汕頭市的80後同學,他們都可以直接用母語單字發音代入法語來比較輕鬆過掉這一關。


談談漢語的清濁音的問題吧。

由於漢語沒有和日語,俄語那樣的清濁對立,所以很多中國人不能夠很好地區別清濁音,但是現存的很多方言其實是有很多的濁輔音,比如我的母語閩南語,就存在濁輔音b,g,z,所以其實閩南語存在清濁對立,舉兩個不送氣清音與濁音的對立的例子,比如「哥」(ko)和「鵝」(go),排(pai)和「眉」(bai),但是之前看到很多人的對於閩南語濁音的描述是,閩南語的濁輔音是來自其鼻音,其實我一直不能很好地理解這個問題,實際上,閩南語中的濁音發音,並不存在鼻音,檢驗是否是鼻音,可以捏住鼻子,如果是鼻音,你會發現你很難將聲音完整地發出來,但是,如果你是一個以閩南語為母語的人,你可以試一下,即使你捏住鼻子,你完全可以很正常地發出「武」」這樣的濁音,所以我得出一個也許不是很準確的結論,閩南語的濁音,和英語,日語的濁音差別不大。

我之所以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其實是因為,我發現日語假名的發音,其實和閩南語很相似,至今我聽過一個最明顯的是平假名 ぶ ,其濁輔音「b」的發音方式和閩南語「武」的發音方式是一樣的,再譬如g行假名中,除了 が 之外,其餘的四個假名均和閩南語的發音方式相當接近,(注意這裡討論的不是g行假名的鼻濁音,而是標準的濁音,並且單純討論其發音方式,即發輔音時聲帶是否震動的問題,忽略聲調)。

然而,日語並非所有假名的發音方式均和閩南語接近。

我在此之前聽了大量的影視,歌曲和很多日語的教學視頻,我發現這樣的一個規律:

ba行假名,基本上與閩南語無異,但是有一個特別的現象是, ば 在 ければ 中,其輔音b的發音方式和閩南語非常接近,但在 そば 中,聽起來確更加接近不送氣清音。
ga行假名,除了 が 之外,其他假名的輔音g和閩南語非常接近,但是唯獨 が 特別奇怪,其濁輔音g和閩南語的g還是有比較大的差別,聽起來,更像不送氣清音。
za行假名中, ず , じ 的發音聽起來更像不送氣清音,然而ざ , ぞ , ぜ 聽起來卻非常接近閩南語。

其實不止一個人都覺得閩南語的濁音其實很濁,濁到即使非母語者也能夠感到明顯的不同,比如在汕頭市區口音中,哥和鵝的聲調相同,但兩者,一個是不送氣清音,一個是濁音,我曾經將這兩個字說給我那些說官話的同學聽,即使我說得很快,她們也依然能夠感覺到兩個字的發音不一樣,而不會聽成是一樣的音,也就是說閩南語濁音VOT一定是小於0的。

同樣的英語也存在這方面的問題,以前我的那些小學和中學英語老師,可能是受到母語的影響,在發到blue這個單詞的時候,其輔音b發得和閩南語的b一樣濁,可實際是,在我這個10年的英語學習中,我聽過無數遍不同老外的發音,我發現blue的輔音b聽起來更像是不送氣清音,如果用閩南語來給這個單詞注音,應該是「哺魯」而並非「武魯」,因為「哺」在閩南語中是清音不送氣,「武」是濁音。也正是英語也存在濁音聽起來更像是清音不送氣的現象,知乎上曾經有一位知友提出過這樣一個問題:

英語的b、d、g 究竟是清音還是濁音?

其中,有一位知友也說, 某個調查證明有相當一部分美國人會把gbd發成不送氣的清音 。

在2010年北大中文論壇,曾有人發過一篇名為「 我們再來談談清音與濁音 」的帖子,其中就有人說過英語濁音清化的問題,由於無法貼鏈接,有興趣的可以直接百度「我們再來談談清音與濁音」。大致的意思是說,英語濁音的VOT和漢語的不送氣清音的VOT接近,甚至有些老外也不能區別普通話裡面的bgd究竟是清音還是濁音。

關於清濁音至今來說依舊還是一個謎,因為其他語言不是我的母語,所以我無法很清楚地了解他們具體的發音,只能從聽感上進行判斷,但必須要了解的是,閩南語的濁音究竟和其他語言的濁音有什麼不同,為什麼閩南語的濁音和不送氣清音差別很大,即使是非母語者也能夠感知?如果哪位知友懂閩南語又了解清濁音,希望您能夠在這裡提出您的看法,我不是學語言學的,所以如果您是這方面的專家,還請您提出您的看法。

最後貼個鏈接:

潮州話_百度百科

正如其他閩南語方言,潮州話是少數有濁塞音(濁爆破音)的漢語方言。然而,潮州話與吳語和湘語不同,其濁塞音並非源自中古漢語的濁阻礙音,而是來自其鼻音。 。故此,濁塞音 [b] 和 [g] 其實分別是前鼻化輔音(Prenasalized consonant)[?b] 和 [?g]。

之前有一個日語假名的發音網站。我驚奇地發現,上述提到的がずじ,在這裡竟然發得很濁,聽感上也和閩南語無異,我認為是當時錄製這個音頻的人可能是為了體現濁音,防止外語學習者區分不了濁音和清音不送氣,所以才故意發得那麼濁吧。

以下是該網站的鏈接:Teach Yourself Japanese

如果你們仔細聽,就會發現這裡的がずじ發得和平時日本人講的很不一樣,這裡非常濁,然而日本人通常在對話中聽起來卻很清,感覺輔音聲帶幾乎不振動,VOT幾乎接近0


現代漢語濁輔音,和其他很多語言的濁輔音相比,有以下不同點:數量非常少、無濁的塞音和塞擦音、無全濁音聲帶實際顫動不大、發音時受送氣非送氣對立影響比較清化、沒有清濁對立。


濁輔音就是濁輔音 全世界都沒區別 有區別的只是標識他們的字元

我覺得只是漢語拼音所使用的字元導致我們不認識清濁區分 但並不是我們不會區分 普通話里沒有濁音 所以老師也不會特地告訴你 bdg這三個聲母在其他的語言里是另一種發音的標識


現代漢語的確有濁音清音之分,濁音歷史早,許多地方方言還保留濁音


有區別的。取決於用什麼來辨別意義,英語用清濁來辨別,漢語用送不送氣來辨別。


我來答一下。比較流利使用漢語,英語,韓語。粗略學過日語和泰語的發音。
下面把濁輔音逐一比較
英語:和漢語差不多
韓語:沒有清濁之分。但是分送氣音(如?ke),松音(如?,介於ke和ge之間),緊音(如?,發音很緊張的ge)
日語:和韓語差不多
泰語:k,t,p這樣的輔音是單列的,成對的是清輔音(d,b)和帶鼻音的濁輔音(nd,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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