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包含各地口音和標話、?古等古粵語)有哪些來自古百越語的底層辭彙?

不好意思,近來比較忙,已經補充介紹了QAQ

有知友吐槽說這種列舉類問題沒什麼意義...如果對於有系統研究的方言來說,在知乎討論還不如讀論文...但有一些沒有太多研究的方言就很值得討論了~其實也更希望認識一下對此有了解的答主嗯~

也有回復認為標話不算「古粵語」...可以參考這篇文章嗯:嶺南「標話」:古粵語「活化石」--科技--人民網,這裡的「古粵語」指的是古粵地語言,而不是古「廣府話」呢~

標話確實屬於壯侗語族,這個也有查過...說來古漢人-古百越族的很多交流恐怕也是這種情況,剛開始是百越底層+漢語借詞,再後來隨著漢語部分直接增加,而在某個節點的語繫上出現了質的變化...當然這也是個不嚴謹猜想了,僅作為拋磚引玉~

以及問這個問題還是有一小點私心的...這邊廣府人,時而會看見知乎上有對粵語過度拔高的問題,但沒有對粵語的壯侗語底層的討論,因此也想盡量試著通過這一類的討論,盡量平衡粵吹所造成的不良影響...~

有朋友提到也可能存在孟-高棉底層或者南島底層,有了解的朋友也可以一併討論...有些詞有可能是底層詞,有可能是同源詞或不再使用的文言辭彙,也可以順道聊聊~~

待續~


居然有人提到了標話!我外婆就是會說標話的,因而了解一點點關於標話的情況。雖然文不對題,但是我還是想說說我所知道的罷。因為是半夜三更手機碼字,有點語無倫次了請見諒吧。。。

懷集縣西南和封開縣北部交界處大概有七八萬左右講標話的人群,他們自稱說標人。

關於標話的歸屬問題一直存在爭議,標話族群雖然被認為而且自認是漢族,但實際上標話應該不能算粵語體系下的分支,或者說不是根本就不屬於漢語語族,雖然標話有大量的漢語粵方言的借詞,但是與壯侗語相同的底層同源詞超過一半。說標話是古粵語其實不恰當,而應該是壯侗語族下的一個獨立語言,或者說是壯侗語族和漢語的混血兒。

還有一個觀點認為,標話單獨與拉珈語同源的詞比較多,這裡的拉珈語是自稱「拉珈」的瑤族使用的語言,分布在中國廣西的金秀瑤族自治縣。所以認為語支的歸屬應該與拉珈語一樣屬壯侗語族侗水語支。

這裡可以參考出處:標語與壯侗語族語言的比較--《民族語文》1989年06期

另外標話族群的來源,通常認為是廣東的「主僮」,也就是曾經廣東壯侗族群,在粵西山區有廣泛分布,他們的直系祖先就是嶺南土著古百越人。在明代他們開始進入國家編戶,成為漢民,到了清朝已大部分融合於漢族。

而標話大概就是其中的沒能完全被漢語語族融合同化的一支——屬於壯侗語族的標話同時又有大量的漢語粵方言的借詞混合。

其實在兩廣乃至西南的山區有很多這樣的小片小片的小方言島,我的理解是壯侗語族(也就是古代的百越人的直系後代)和漢語族的互相融合、傾軋、同化。這是個漢人不斷南下遷移,同化融合當地的百越人的過程,連綿不斷的延續了兩千多年。從秦軍南下征百越開始,不同的時代的漢語族群南下,先秦到唐宋先形成的粵方言,明清時期湧入的西南官話,再加上壯侗語內部不同地區破碎的方言,時間和空間交錯,閉塞的山地地形造成這種語言混雜的情況。

再貼兩篇參考文獻,題主感興趣的話可以下載來看看:

試論廣東的「主僮」--《中南民族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0年03期

試論粵西「標話」人與百越的關係--《廣東民族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88年02期

接下來說回題主的問題

標話是壯侗語族,是古代百越的直接遺存。古代百越就是操壯侗語的先民。今天的西南的壯侗少數民族的語言都和古百越語有直接的聯繫。

而粵語則是漢語,但其中肯定有大量百越底層的存在,而且不同地區的次方言應該會有所佔比例的差別。

其中廣州標準音是最少的,但也有大量的底層百越辭彙。詳情直接在網上也可以找得到的罷。

又比如說標話所分布的懷集和封開,同地區沿著賀江分布的當地粵語次方言——開建話(分布於封開北部和賀州南部。前者稱南豐話、開建話,後者稱信都話、封陽話。使用人群大約幾十萬)。

其發音就和廣州標準音有著很大的差別,還有不少比較奇怪的辭彙,小時候聽我母親講過,形容不同的顏色有對應不同的程度副詞什麼的。

另外還有不少找不到對應漢語的辭彙,比如說「肚子餓」,說成【肚(to) fae un】,其中的fae un應該不是漢語辭彙。不過現在年輕一輩直接講成漢語詞【肚(to)飢(gi)】了。還有其他的詳情記得不是很清楚。。。以後有空的話我還要諮詢一下我母親,所以屆時再補充吧。

另外還有一本九十年代初當地縣政府編撰的《封開縣誌》,有開建話和標話辭彙的粗略總結和歸納。


李敬忠


謝邀,

具體的詞表肯定是需要有毅力的學者去梳理基礎材料了

從我自己手上的《廣州方言詞典》來說,可以感覺到即便是最少的廣州話,都真的還有很多

有一種方法可以大致感受下,就是 m、n、ng 本調讀陰調的基本都是,

因為粵語是陰陽聲調區分很明確的方言,例子比如什麼 ma1=雙胞胎 之類的

相比於粵語的底層清晰,閩南語的底層是什麼就相當不清晰

不過按照陰調的這個尺度,廈門話的非漢語底層 比例應該至少是跟廣州話不相上下

代表例子有 bah=肉(b來自m)


由於自己對南方少數民族語言像是壯、侗語不熟,

無法做出比對。

很多時候也只是亂猜。

像是鄭張尚芳先生解《說苑》的〈越人歌〉那麼精彩的方式,

我也只能歎為觀止,很希望能見賢思齊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那程度。

粵語真的不熟。

倒是閩南語某些生活中的小詞如

虼蚻 ka-tsua?h (蟑螂)

蟧蜈 la-gia(大蜘蛛)

會不會是呢?

倒是藉機提個問:

另外,有一種糯米食品,

在日本叫做 mochi もち(おもち、お餅),

但同類的食品,類似名稱似乎普遍分布在華南?

印象中從浙江到閩南臺灣都是差不多的名稱?

臺灣俗寫麻糬,可能只是套字而已。

這種食品的稱呼是否是古代吳越地區的語言?

不過日語涉及一點演變問題:古日語的 ち 讀 ti,

除非恰巧整個華南都經過了 ti &> tsi 的演變,

否則也不太好說……


這個問題太大且複雜,只能列文獻自己去參考。剛好在學壯語的時候有記錄…

《漢語粵方言里的古越語成分》(1990)歐陽覺亞

論文。這裡討論了下詞法和句法,列舉了一些侗台底層詞。

《論壯侗語對粵語的影響》(1990)李錦芳

論文。第二節辭彙部分有討論底層詞,列舉了一些例子。同時第一節和第三節討論了語音和語法。

《粵語中的壯侗語族語言底層初析》(1990)李錦芳

論文。討論了部分可能的底層詞。

《粵語中的百越語成分問題》(1991)李敬忠

論文。討論了借詞和底層詞。

《論台語量詞在漢語南方方言中的底層遺存》(1982)游汝傑

論文。討論量詞的底層形式。(不過梁敏和張均如對其中的「台語量詞詞頭來源說」觀點有些異議)

《漢泰關係詞的時間層次》(2002)龔群虎

專著,在7.1.3節專門討論了包含粵語在內的南方方言的一些侗台語底層問題。

《論漢語中的台語底層》(2006)班弨

專著,在第二章「漢台語關係詞的底層性質」中討論了廣州話和平話的台語底層詞。作者用姚秉才的《廣州話詞典》記載辭彙和壯語比較,列出了215個作者認為的侗台語底層詞,約佔詞典總條數的3%。又用覃遠雄《南寧平話詞典》和壯語對比,挖了162個,認為是台語底層,占詞典總條數的1.6%。作者認為它們是底層詞而不是借詞的理由,一是這些關係詞未能歸納出嚴格的語音對應規律,二是這些關係詞在表層語言有相應的固有的同義詞。

《漢台語比較手冊》(1999)邢公畹

專著。邢公畹先生主張漢台同源,這本著作里大量使用廣州音和侗台諸語進行對音來找關係詞,但是似乎很難從中找出明確的底層或同源或借貸關係,有興趣的話做個參考。


「謝邀。」

(沒有乾貨,說點廢話)

中國各地的漢語是由漢族移民帶來的古代漢語與當地的原住民族語言混合而成的,其中的古代漢語成分佔了統治性地位,餘下的成分就是來自原住民族語言的底層了。無論哪一種漢語方言,都有這樣的底層,只是所佔比例有差別而已。也有一些被當作底層的成分(主要指辭彙),其實是尚未被辨認出的古代漢語成分,又或者本身就是古代漢語和底層語言同源的。可以參看erachang貼出的列表,不過這個列表好像有不少問題……

其實上古漢語自身也是一種遠古的混合語,粗略來說有西面的華夏、東面的東夷、南面的南蠻、百越、百濮諸族語言的成分,當然華夏語言的成分應該佔了主要部分。即使是漢語成分,也有一部分是來自這些東面和南面的底層。一個例子是「江」這個詞(字),可能是從南亞語系而來。

再往遠了說,任何語言都是「不純」的,因為族群的融合通常會帶來語言的混合。沒法說誰比誰更「純粹」。

愛母語,是因為它的親切,因為它是個人與族群記憶的依託。不需要給它戴任何不合事實的高帽,也不需要去貶低其他語言(方言)。那隻會說明你對它愛得還不夠深沉。233

(「混合」一詞可能用得不對)

(全文口胡兼跑題)


謝謝邀請,這個問題你確定不是要寫一本書的內容嗎?窮舉類提問我真的沒精力應付。

乾貨的話,最經典就是「痕」(癢)、「搣」(撕)、「春」(卵)這些。


有很多常用的呀,比如「冧」(倒塌),走南(打不出,指上跨)這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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