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的崩潰大概是在何時?
如吳,變成/?/、/u/等。
這個問題要看具體的方言。
我只對北部吳語有所了解,而且題主的問題也很像是北吳的情況,那就以北部吳語為例吧。
清末民初北吳地區的西方傳教士記音還有大量?u音節,如蘇州、上海、紹興、寧波、台州等,字有「吾梧誤」等。直到現代,上海等地還保留大量?u(上海則包括中古模韻和歌韻的疑母字,蘇州也與之一致,只是裂化成了??u);紹興、寧波等地則因為演變,?無法接合口呼,?u全聲母脫落變成了?u。「吳」字比較特殊,因為是常用字(姓氏、地名),很早發生了另一個音變——u韻母脫落,?自成音節(可能算是一種語音上的弱化)。至少明末蘇州話已經如此,《度曲須知》教蘇州人念後鼻音,是念成「吳字土音」。蘇州姓氏「吳」及「吳縣」「吳趨坊」等地名至今仍保留該音,北吳其他地方也有所遺存。然而正因為?這個音跟官話的wu差太多,於是「吳」又有了個文讀音?u——注意這個文讀音跟其他字的?u不一樣,沒有疑母,應該是直接借了官話音。
——宋代西北方音 李範文
僰語是 ?u &> ??? &> ?? 了,如五、魚、語等。大概明以後吧,《山花碑》能押韻的,後世卻分 u 和 ??。
這都怪a變成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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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為原答案,現作補充如下:
以「吳」為例,上古音大致為??a;粵語、普通話在發展的過程中,將其主母音高化為u,?發音時舍位後退,u發音時雙唇突出,聲帶下降。兩者一結合,不光發聲不便,聽辨也容易混淆。故而要麼只剩下?,要麼只剩下u。閩南語一方面由於?有前置塞音g,甚至完全演變為g的傾向,另一方面由於主母音尚未高化至u(只是到o),所以聲母和韻母都得以保全。另外,蘇州話吳讀音有兩種,一種是a高化成o,成u,然後裂化為?u,韻母從而得到了拯救,聲韻兩全。另一種讀音u繼續高化為擦音β,和?搭配之後,簡直反人類了,所以韻母被迫刪除。
又如「我」,聲母為?時,如果韻母為低母音a,一般沒有問題。例如客家話「我」,沿襲上古音,主母音一直為a,因而聲母?也得以保留(藏語亦復如是)。但母音一旦高化,到了o的時候,?就容易鬆動。粵語的我為?o,現在聲母就已經不穩固了。普通話是uo,聲母早已脫落。上海話新新派是u,聲母也徹底脫落。蘇州話由於裂化成?u,聲母或韻母就拜託了消亡的命運。
所以「吳「的聲母或韻母消失的具體時間取決於主母音變成u的時間(前提條件:聲母?沒有因其他原因整體消失),或者聲母?整體消失的時間。每個方言都有著各自的時間表,不好一概而論。
此外,?整體消失的另一個推動力是j介音的(產生和)強化。?e (兒的上古音)容易發音,容易辨別。但如果e高化成i,那麼?就地位不保了,往往會變成n或?。普通話重視韻母。不捨得丟棄i。怎麼辦呢。結果就把?的舌面抬高動作變成了i的協同發音動作,即r化。很多南方方言重視聲母。當e變成i的時候,往往就會把i直接丟掉了。所以南方很多方言的兒化是?化或n化(如麻將的詞源即為麻雀兒)。
疑母在宋代一些奇奇怪怪的方言裏就已經變了。《中原音韻》跟《蒙古字韻》展示的格局就已經很近古,基本上分爲保留、脫落、齶化三種。
不同分支的方言各不相同。。無法一概討論。不過看中原音韻的記載,元代北方話 ngu 就已經脫落到 u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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