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電影《梅蘭芳》?


前半部分拍得不錯,少年梅蘭芳與十三爺大唱對台戲,「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後半部分大失水準。

歷經滿清、北洋、民國、日寇、汪偽、中共,梅蘭芳聲譽日隆,用四川話來說,人對了,飛機都要剎一腳。

友人回憶,梅蘭芳平常默默地在那裡坐著,你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會覺得眼前一亮。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黎明扮演的青年梅蘭芳偏胖,且太過壓抑、拘謹,眼神都不對,沒有梅蘭芳不卑不亢、風神瀟洒的味道。

蓄鬚明志,變賣家產也不同流合污、助紂為虐,日寇無可奈何,是梅蘭芳傳奇人生濃墨重彩的一筆。影片畫蛇添足,虛構日軍拔刀脅迫梅蘭芳演出,表面上弘揚民族氣節,實則不僅褻瀆歷史,還矮化了人物。

中外名流的名和姓,包括日韓精英五體投地的魯迅,日本朝野均以「和音」(日語發音)稱呼,唯有「梅蘭芳」直接用漢語發音。日本人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此實罕有之事」。

1919年4月,25歲的梅蘭芳東渡扶桑,《天女散花》、《御碑亭》令島國「萬人空巷,爭看梅郎」,京都大學狩野直喜、鈴木虎雄、青木正兒等著名漢學家,一改京劇「鄙俗」的成見,出版《品梅記》,京劇自此在東瀛生根發芽。

1923年關東大地震,梅蘭芳舉行賑災義演捐獻一萬塊大洋,成為第一個向災區捐款的外國人,在日本家喻戶曉,大和民族至今感念不已。

導演說他一直想不通,抗戰爆發之後,梅蘭芳為何堅決不去重慶,而要一直留在上海。如果他看過《梅蘭芳傳稿》,或許會茅塞頓開——

梅蘭芳是罕見的飛黃騰達而不忘故舊之人,窮困潦倒的父執之交、梨園舊識,甚至是破落了的捧過他場子的戲迷、票友,都是其念念不忘的感恩對象:

「每逢嚴冬臘月,當蘭芳把孝敬他們的紅色紙包兒(那裡面的蘊藏往往超過他們幾個月的收入)遞過去時,你可看到那些老人們昏花的眼角內湧出絲絲的熱淚,透過蓬鬆的白色鬍鬚,滴到滿是油漬子的破皮袍子上去。」

其它劇團吃的都是開口飯,惟獨梅蘭芳1922年成立的承華社既養老又養小。

人對了,飛機真的都要剎一腳:1950年代周恩來特許梅蘭芳保留自己的私人劇團(1960年4月改為「梅蘭芳劇團」)。改開之前,梅蘭芳是大陸獨一無二的私營企業家。

忍辱負重、出污泥而不染,有太多的負擔與無奈……

但凡對生活和藝術,一笑萬古春的梅蘭芳都講究一個不爭之爭:你說你的,說的都是好的;我做我的,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不傷害人,不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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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中的一代宗師:評《梅蘭芳》

魯迅小說中冷漠的看客在陳凱歌的電影中是喧囂的觀眾,對著京戲叫好,對著段小樓腦袋碎磚頭也叫好,因為兩者都很熱鬧。

沒有前朝皇太后欽賜的翡翠帽正和黃馬褂,十三燕就不是十三燕,費二爺一語道破玄機,滿座的觀眾高聲叫好說白了是因為買前朝皇太后的賬,而不是因為對十三燕的技藝有多麼深刻的認識,所以,當馬三拿走翡翠帽正和黃馬褂後,觀眾對十三燕也就棄如敝屣。十三燕肯定不是特例,還有當年紅透了的朱慧芳,到頭來也只能在茶樓酒肆賣唱混飯吃。

不知道十三燕差在哪裡的觀眾當然也不可能知道梅蘭芳好在哪裡,無奈的陳凱歌或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特別安排清華北大的學生和美國人充當梅蘭芳的觀眾。真是用心良苦。既然程蝶衣的崛起是因為張公公,而且是延續多年的老規矩,那麼,梅蘭芳與十三燕的較量就很難令人信服。

梅蘭芳的大伯父只是因為穿錯了衣服就被戴上紙枷鎖,京戲伶人只是權貴把玩的工具,程蝶衣對於張公公、袁世卿的意義也就在這裡,但是,張公公、袁世卿至少還懂戲,伶人是工具,京戲不是工具,所以,關老爺子不惜打死人也要讓徒弟有真玩藝兒,十三燕所謂下九流的伶人不能夠朝三暮四也就是這個道理。正因為如此,程蝶衣能夠在人戲不分、雌雄同在的境界中獲得最起碼的尊嚴和慰藉。

時移世易,終於連京戲本身都成為權力的工具,打著一切為了勞動人民的旗號,假虞姬不但從幕後走到了前台,甚至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意地羞辱真虞姬。於是,在人聲鼎沸的嘈雜時代,霸王別姬的悲壯傳奇墮落成互相揭發的醜陋鬧劇,霸王跪了下來,一切美麗的往事都在現實的謊言中成為過眼的雲煙,漸漸地遠去,消逝。

從人戲不分的程蝶衣到人戲兩分的梅蘭芳,陳凱歌終於放下了偏執,向現實妥協,於是,梅蘭芳蓄鬚明志,成為世俗中的一代宗師。


好幾年前去電影院看的,現在只記得當時覺得太長,看到後面都快坐不住了。沒有強烈的戲劇衝突,冗長,缺乏帶入感和抓人的點,極為普通的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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