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萬能青年旅店的《秦皇島》,這首歌有什麼背後的故事?


——在離庄的前一天,我把這兩張照片發給了《我愛搖滾樂》的老大XZ,那一期的愛搖給了我一個小的可憐的版面刊登了這兩張照片,名字叫「在莊裡見過的最美的景色」。

那一年我從軍校退了學,在一所高中重新讀高三,準備高考。一個人住在石家莊的出租屋裡,毛坯房,加了床和桌子,有一隻幾年前上高中時買的便攜音箱。那音箱古老到還要使用四節7號電池供電,音頻線的兩段已經接觸不良,用透明膠帶纏了厚厚的好幾圈勉強固定住能夠繼續用。

從學校到住處要經過一條滿是小飯店的街道,天氣稍微熱起來的時候,燒烤攤就會在那些杜絕露天燒烤的紅色條幅前排列起來,一家接著一家,烤肉的香氣實在誘人,煙霧讓整條街的能見度超不過二十米,城管的警燈會在有些日子裡在街角閃起來,但貌似並沒有什麼影響,光著膀子的男人們,嘈雜的談笑聲,微醺後不小心踢倒腳邊的啤酒瓶發出的叮噹聲,交錯在一起,向你呈現這座城市最樸實的面貌。

下課,穿過這條街道回到房間,臉上彷彿總是沾滿了燒烤的煙塵和霧霾的顆粒,洗臉。然後打開小音箱,開始播放萬能青年旅店那張專輯,從第一首開始,不用擔心打擾別人,聲音開得很大,混雜著窗外的勸酒聲和汽車喇叭聲。有時沖一杯速溶咖啡,繼續學習。有時打開從門口小店帶回來的兩瓶嘉禾,灌上一大口,用這種傳統的方法,剋制恐慌。

剛剛重獲自由的自己,對一切覺得格外新鮮。到現在還記得第一天上晚自習,下課後往回走的時候,抬頭看著天,大口呼吸著空氣,想到自己竟然再也不用為了等待晚點名而衣冠楚楚地獃獃地坐在床上無所事事,都能咧著嘴笑出來。上課的時候要和比自己年輕四五六歲的一群孩子們一起,經常覺得單純美好。有時還能有時間看一些閑書,記得一本王小妮的《上課記》,自己還曾經心血來潮想要結束這一年後,寫上一本《上學記》,後來不了了之……

雖然曾經跟高考死磕過了一次,但那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啊,那時翻開書總是覺得什麼都眼熟,對著卷子又總是覺得什麼都不會……雖然仍然厭惡規矩,晚飯時間要去跑步或打球到全身濕透才有精神上好晚自習,戴上耳機做題才能更專註,但畢竟已經成長過一次,再沒有很多貪玩的興緻,生怕自己賭輸了這一次,每每神遊進了悲觀的路線,都無法繼續想像下去。所以都不敢多想,總是在逼迫自己,先別想那麼多,做完這件事兒,再說……

單調有單調的好處,快樂來得很簡單,即使冒著跑完步一鼻孔黑的風險也要在傍晚去操場刷圈。一次考試的成功就能讓心情愉悅。但它也有它的弊端,自我懷疑來得相當迅速,可能在一次普通的考試之後,可能在一下午很不順利的做題之後,它讓人暴躁不已,難以繼續,無處發泄。在想要孩子氣地歇斯底里一番的時候,又會冷冷地告訴自己:你早就沒這個權利了。

這就是勇敢之後的場景,站在了分割世界的橋,卻還是看不清。過去的腐朽,前往的未知,都讓人恐懼不已。根本就來不及搞清自己是強大還是幼稚,就已經被潮水推向了前方,早就沒了後退的餘地。

就在這些矛盾的日子裡,那張專輯不知聽過了多少遍,我也和所有人一樣,被這首歌前奏的小號聲撩撥地熱血澎湃,被優美的聲線起伏吸引得出神發獃,被結尾的吶喊感動得一塌糊塗。秦皇島就是這麼一個港口,給你一灣海峽,深不見底,直到你靈魂深處沉睡的那一頭怪獸。回頭路已那麼遠,而彼岸仍然看不見。

那一年的《我愛搖滾樂》還沒有停刊,小號手史立還以Shit Lee的名字作為美編。我在這個名為Rock Home Town的城市裡聽著萬能青年旅店,覺得處處都是歌里描繪的樣子。智力超常的人們,總讓我覺得早已成熟甚至衰老,即使讓我回到他們的年紀,也無法成為一路人。時常路過歌詞里的八角櫃檯,已建成大廈林立的人民廣場,但背後還是熙熙攘攘的驢肉火燒牛肉罩餅米線涼皮。偶爾跟朱大明白吐露一下心聲,看他在雜誌的編者之夜講起全國各地的文藝青年來看師大附中,卻不知道歌里描寫的乒乓少年和師大附中早就搬遷了校區……

而我就在給自己打雞血、挫敗、糾結、恢復、再打雞血的循環中填充著時間,起得很早,想了很多辦法能讓自己考出一個好分數。有時幻想自己終於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有時想到自己終將失敗而嚇得後背發涼。甚至於作文中都不時出現一些歌詞里的詞句,什麼孤獨的海怪,漁王和海港,自己都覺得可笑,但又不知不覺就帶入到其中。對重獲一次高考的機會簡直是又愛又恨。或許在現在看起來那些情緒都已經不值得一提,但那就是時間留下的一切啊。

我也很少會跟人提起自己從軍校退學的事情,那時的小同學們更沒有說過。這種事告訴別人,人們無非是兩種反應:要麼睜大眼睛看著你誇你牛逼,要麼完全不理解你要放棄這樣一個人們求之不得的金飯碗。對於這兩種反應我都難以應答,第一種人很難了解到你內心的恐慌,第二種人就更無話可說了,最好的策略的就是儘快結束交談,於是不如不要開啟這樣的話題。就這樣,在這麼一個外圈開放內圈封閉的空間里,消耗著自己二十多歲的生命。

如果有人問我最喜歡的作家,我也不能免俗地要回答王小波。但是在想起王小波之前,我會先想到塞林格。霍爾頓說自己寧願坐在懸崖邊上看著那些在麥田裡奔跑的孩子們,當有孩子沒有方向地沖向懸崖邊時,他就會把這群小崽子重新拎回麥田裡,這樣孩子們就不會掉進懸崖下邊那個骯髒污穢的世界裡了。是啊,多麼美好。

刺蝟樂隊有一首歌叫《最後,我們終將去海邊》,裡面也引用了那句人見人愛的「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其實懸崖的反方向就是海峽,孩子們在麥田裡玩的久了,有的孩子掉下了懸崖,也有的孩子奔向了海峽。沒人知道海峽的對面究竟是什麼,也許它就像天堂一樣,只有相信的人,才知道它的模樣。然而你站在海邊的時候,總是會感到遠方的召喚。

於是,年輕的人,橫渡海峽。

為了彼岸,驕傲地滅亡。

一年之後,也許是付出就有回報的雞湯見了效,也許只是運氣好罷了,我也人模狗樣地考上了985院校。這時,人們在疑惑你為什麼要放棄待遇好生活穩定的鐵飯碗之後,也總會默默地加一句,上了名牌大學也不錯,找個好工作,買房買車。

離開石家莊兩年多了,每每聽起萬青的專輯,還是會立刻想起那霧霾重重的天,熱氣騰騰的蒸餃屜子,物價便宜得乍舌的北國超市,以及那些關於理想和現實的矛盾。後來我有幸在音樂節擠到第一排,看萬青出場後開始撥弄琴弦,雖然身後的狂熱搖滾青年們一直堅持不懈地大喊著萬青牛逼,著實讓我有些煩躁,但我還是立刻聽出了那是一片即將開始涌動的海,那就是秦皇島的海,那就是隔著彼岸的海。我鼻子一酸,一下子矯情地眼淚就湧出來了。

我還看過這首歌的一個MV,和這首歌的歌詞貌似沒什麼關係,看上去像是秦皇島的城市宣傳片。但是那個視頻拍得真的好美。我沒去過秦皇島,但是看過MV之後我有點不想去了,我怕去了之後看到的是沙灘上的垃圾,擠在浴場里的遊客,而不是MV里的海邊騎行車隊,搏擊海浪的游泳青年。

我真的不想去了,因為我怕去了之後,看到的,就不是我心裡的那個秦皇島了。


今天聽《秦皇島》,想到這段話。這段話和這首歌,都只能用「牛逼」來形容。

聽歌的感受和文字里描述的是一樣的:

(王小波)我在荒島上迎接黎明。太陽初升時,忽然有十萬支金喇叭齊鳴。陽光穿過透明的空氣,在喑藍色的天空飛過。在黑暗尚未褪去的海面上燃燒著十萬支蠟燭。我聽見天地之間鐘聲響了,然後十萬支金喇叭又一次齊鳴。我忽然淚下如雨,但是我心底在歡歌。有一柄有彈性的長劍從我胸中穿過,帶來了劇痛似的巨大感。這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時刻,我站在那一個門坎上,從此我將和永恆連結起。

精確到秒,對著這段話聽歌,極強的代入感。


知乎第三屆鹽club,萬青返場演唱秦皇島:

前面答的太好,年輕閱歷淺不敢說評價,這裡只談感受。

知道萬青的第一首歌的是《十萬嬉皮》

和很多偽文藝青年一樣,剛被縱火青年眼底的濃煙嗆到啞口,又被 《殺死那個石家莊人》里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氤氳開來荒誕和無奈淹沒,深嘆「是誰來自山川湖海,卻囿於晝夜廚房與愛」,也高歌 「用無限適用於未來的方法 ,置換體內星辰河流」。

很喜歡這句評論:

那些歌詞,儘是朦朧的理想和徹骨的經驗,一半火焰一半海水。

很是貼切。

雖然感觸頗多,但總覺浮於表面。

「萬青是一支要聽很多次現場才能慢慢了解的樂隊」,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正如這首《秦皇島》。

一共去過兩次萬青的現場,在那之前雖然聽過多次《秦皇島》,但並沒有大家所說的 「直衝天靈蓋的震撼」 之感,但直到某天身臨其境,才懂得那小號聲有多麼撕心裂肺。

兩次,《秦皇島》總讓所有人低頭沉思,將近十分鐘的演奏,彷彿將彌散夏夜裡的潮濕,提取出來,赤裸裸的凝固在空氣中,每個人都感覺得到隨著樂聲襲來的沉重感。

@甲乙丙 用王小波的話描述《秦皇島》:

「太陽初升時,忽然有十萬支金喇叭齊鳴。陽光穿過透明的空氣,在喑藍色的天空飛過。在黑暗尚未褪去的海面上燃燒著十萬支蠟燭。我聽見天地之間鐘聲響了,然後十萬支金喇叭又一次齊鳴。我忽然淚下如雨,但是我心底在歡歌。有一柄有彈性的長劍從我胸中穿過,帶來了劇痛似的巨大感。這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時刻,我站在那一個門坎上,從此我將和永恆連結起。」

看完這段話,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語言可以去描述那第一聲小號, 「有一柄有彈性的長劍從我胸中穿過,帶來了劇痛似的巨大感」 ,很貼切,它就是閃電,穿越肺腑,給心臟重重的一擊。

高亢過後,二千惶惑的疑問:「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橋,還是看不清,在那些時刻,遮蔽我們黑暗的心,究竟是什麼?」

有些猶疑,有點擔憂,又欲言又止,似乎弄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麼就突然陌生了起來。

懊悔過去,苦惱現狀,迷茫未來,誰不是反覆的陷入這樣的思考里,可不得不面對的時候,還是迷茫不自知。

@張得意 「還來不及搞清楚自己是強大還是幼稚,就已經被潮水推向了前方,沒有了後退的餘地。」

精神掙扎往往最痛苦吧。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橋上)

秦皇島是二千患憂鬱症後休養的地方。

如果有這樣一個場景:藤蔓叢生的院落里,有個長捲髮青年低頭撫琴,單薄孤獨,沒人敢靠近......那他的內心世界一定就像歌里描述的那樣:「住在我心裡孤獨的,孤獨的海怪,痛苦之王,開始厭倦,深海的光,停滯的海浪」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輕,卻又很有起伏的聲音,晶瑩清澈,好像能聽出聲音里的藍,鋪展開一大片無力的孤獨感。

有人說這裡讓人記起《綠毛水怪》里的話:「大團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口,吞吐著柔軟的針一樣的光,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可這並不是什麼浪漫凄美的生死戀情,精神掙扎遠比生離死別來的痛苦,像海浪這般一波波不給喘息餘地的窒息,才是詞曲里傳達出來的哀傷。倒覺得更像蘭波的詩:「我永恆的靈魂注視著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該是怎樣的壓抑落寞又讓人頻頻陷入死循環。

不過,我更喜歡《秦皇島》里第二段小號

二千輕聲唱出以上後,有一段吉他彈撥的Solo,記得現場很多人都低著頭若有所思,突然高亢的小號打破所有,大家愕然仰面。

我看到有人哭了......

不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好像所有的燈光都投向了自己,猶如站在空曠的世界中央。

這時有多少人憶起往事,曾經的掙扎,委屈,迷茫,落空的夢,它們全都變成洪水猛獸沖你張牙舞爪,你成為全部過去的你的總和。

悠揚沉寂之後奏響的這第二段小號,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直逼人心,有大氣魄,也有揪心的痛苦。

如果說第一聲小號是喚醒了還在沉睡的青年們,這第二聲就是這些青年覺醒後掙扎的動靜。

於是他默默追逐著 ,橫渡海峽 年輕的人 ,看著他們 為了彼岸 ,驕傲地 驕傲的 滅亡

熱血沸騰後只有這四句結尾,一切戛然而止……

不好說裡面的情感,滿足的絕望?還是克制的憤怒?總是有些讓人意猶未經的東西在裡面,道不明,說不清。

也許秦皇島就是這麼一灣海峽,深不見底,看不見彼岸,那是你我跨不過去的內心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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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下:

最近有點難過

天天聽

每次聽天靈蓋還是被震的不太好

上圖秦皇島海邊,濾鏡可能有點重,渤海的水並不太藍哎……

照亮我們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以下看法只是個人的理解。

四段歌詞,一問一答,又一問一答。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橋

還是看不清 在那些時刻

遮蔽我們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橋」,站在橋上,代表人在反思之中,面臨選擇。「遮蔽我們黑暗的心,究竟是什麼?」這是第一段的中心問題。追問內心被什麼遮蔽,痛苦的來源。

住在我心裡孤獨的

孤獨的海怪 痛苦之王

開始厭倦 深海的光 停滯的海浪

將孤獨稱為「痛苦之王」,指出孤獨是痛苦的來源。「深海的光」,或許代表之前生活所依據的微弱的希望,而現在已經對這些微弱的希望感到厭倦,失去希望,內心開始陷入黑暗之中。構成對第一段問題的回答。

站在能看到燈火的橋

還是看不清 在那些夜晚

照亮我們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燈火」象徵僅存的希望,「夜晚」象徵內心的絕望,這兩個意向既是眼前的實景,又是象徵性的。「照亮我們黑暗的心,究竟是什麼?」這是第三段的中心問題。

於是他默默追逐著

橫渡海峽 年輕的人

看著他們 為了彼岸

驕傲地 驕傲的 滅 亡

「為了彼岸,驕傲地,驕傲的滅亡」。熟悉尼採的朋友,會很容易聯想到尼采關於人是連接動物和超人的繩索的論斷,「人之可愛,在於其為過渡而下落」。不抱有希望的行動,為了超越自身不惜滅亡,正是足以照亮「黑暗的心」的精神力量,回答第三段的問題。

整首歌都在寫自我反思,追問絕望的原因,尋找絕望中的力量。


這本是一個90年代的樂隊。

那會兒很多人在憤怒,包括後來的大騙子和假和尚。他們來自石家莊,中國第一壓抑的農貿市場。周圍到處是忍耐和吶喊,但這些人玩的東西,卻散發一些摸不著頭腦的唯美氣息。他們偏離了殺父和淫母,藝術和革命的正題,倒像莫名其妙丟失了家人的天才兒童,在奔向一個離石家莊太遠的烏有之鄉。那時候他們還有個英文名字——the nico。以盲瓜的女兒自命。布魯斯,另類搖滾,略帶陰柔的唱和咿咿呀呀,一群偏執變態的人,既是小屁孩也是糙漢。

他們到底怎麼冒出來的。一個迷案。

再後來,社會在洗牌,每把都玩得大,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總之,簡單的事情,全變複雜了,複雜的事情,全被簡單處理了。放眼望去,早死的,文藝的,從良的,被慢慢消化的。他們當然不例外,從生活的狗洞里一點點鑽出來,漫長的匍匐歲月,經歷所有普通人的麻煩,所有敏感者的痛苦。 到頭來他們還要再搞,搞音樂,幸甚至哉。名字變了,萬能青年旅店,全世界的青年都在,而且還被招待起來,妙到不靠譜。歌曲的架構越磨越長,極盡繁華之能事,一副夢醒後吾將上下求索的陣勢,硬搖滾、前衛搖滾、爵士,胃口夠大。

另一方面,再大的氣魄也遮不住揪心的細節,比如好聽的旋律,茫然、倔強、保留童真的唱腔,還有那些歌詞,儘是朦朧的理想和徹骨的經驗,一半火焰一半海水。這是一言難盡的聲音,誠實而且美。 時代列車滾滾碾過,不想給誰以喘息餘地。頃刻間,他們顯得土,顯得慢了,顯得不夠直接,顯得缺乏取悅他人的能力。他們竟然還敢唱中文,還挖掘自我的深處……無形中,他們跟借力打力的全球化唱了反調,跟排坐坐過家家的獨立音樂生產線尿不到一個壺。但與此同時,你很難再見到這麼意氣、這麼純樸的情懷,這般裹挾在漫天的風塵之中仍不離其宗,忘情於街道天空,卻又對陰溝水窪中的沉痛念念在茲的詩意。他們在髒水中完成洗禮。

不知不覺間,他們成了迷人的怪物,中國新音樂的奇葩,外省青年的歷史寶藏,未來無限的精神不動產。好,現在時間到了,去聽這些超現實主義土鱉的心跳,去看他們牛逼閃閃的現場。這些個前仆後繼的,經常要掃進歷史垃圾堆的,曾經蒼老而今風華正茂的身體和心靈,現在全部站起來了,成立了,活下去了,發光發熱了,來到你面前了。

樂隊的主腦是一對發小,他們有一個天真的夢想,就是騎著鴕鳥穿越石家莊破爛的街道,他們吟唱著詩歌傳奇的事迹被市井沿著鐵軌和民心河畔口耳相傳著,他們是民心河篝火晚會的常客,經常流連於燒餅攤與酒館,忘情於自己編織的白日夢,卻不頻繁的參加商業演出,排練也閑散。他們的成員變了又變,主唱還曾患過憂鬱症,去了秦皇島休養。據說路過花卉叢生的院落總能看到一個長捲髮青年低頭撫琴的身影,卻又因為氣場太過孤獨而無人敢近,但僅僅是透過庭院聽那極致的琴聲,也是一種享受。


姬庚上大學去了,董亞千的狗死了後抑鬱症越發嚴重,於是去了秦皇島休養。遇見一群一起玩音樂的朋友,回來時就有了這首歌的曲子。後來姬庚給這個曲子做了詞。

詞寫的好棒。


高三畢業後自己跑到秦皇島呆了五天。

每天晚上都去海邊坐上好久。

想著自己喜歡的一個秦皇島姑娘今生可能不會再見了,想著許許多多的事情毫無準備的了結了,想著自己的學校在南方以後可能回不到深愛的華北平原了,想著自己很多的不甘心也無從下手處理了,說不出來高興,反而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失落。自己不勝酒力,一點酒精就讓我肚子里翻江倒海,海怪激起海浪一般,大概是耐不住寂寞了。那一晚大概是我七八年以來哭的最徹底的一次。在秦皇島海邊聽秦皇島聽到全身震悚,癱軟在沙灘上……


一朝悲歌成金曲,愁容騎士更多餘。


以一個門外漢來說。我感覺他們唱的是一種情懷,並不像唱歌,整句歌詞像是一首憤青的詩,而他們像是無奈的抒發的感情。我聽我一個朋友唱過,他很喜歡這首歌,可能他能get到其中的感情。


今天終於現場聽到這首歌

原來說天靈蓋會炸掉的感覺是真的

我聽前奏差點聽眼淚掉下來了


孤獨的海怪


2017 6789音樂節 在秦皇島 第一首歌唱的《秦皇島》

只能說 震撼


從編曲到演唱,都是極高水準的,尤其是最後一段鼓點,感覺是風暴潮時候的洋面,颶風掠過海浪,捲起層層浪花,從層層海浪上飛過,直接高潮了


棧橋 延伸入海中、分割世界的橋

你可以站在棧橋的最末端

向前看是幽幽閃爍的白色燈塔

回頭看是岸邊稀稀落落的人間煙火

還有散落在海邊的孤獨的海怪


你抑鬱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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