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 68 年的歷史裡,最讓你難忘的事件或者細節是什麼?


大概是新型農村合療。

我爺爺奶奶身體不怎麼好,基本上年年都要住院。

大概是06年以後吧,因為農村合療的普及和農業稅的取消,以前住不起院的,吃藥硬抗的,都跑到縣城來住院了,七大姑八大姨的,每次還得我媽去看看,照顧一下,至不濟也扔200塊錢。

結果我爺爺奶奶這幾年住院都沒床位……

或者不好找床位。

曾經醫院有多冷清。

那合療和醫保鋪開以後醫院就有多熱鬧。

我有一個爺爺曾經是我們那裡縣醫院院長,現在的院長(好像退了?我也不清楚)和我家也有些關係。

我跟他們聊的時候還提過這個問題。

也問過很多農村的親戚。

很多人回答都是

「以前只要死不了誰去醫院浪費錢!」

在農村合療和醫保鋪開之前,除了公務員和國企職工以外,其他人,尤其是農民和普通人,確實不敢住院。

而且公務員報銷比例高的可怕,有的甚至能達到95%,哪怕是退休的。

國企雖然低一點,但也低不到哪裡去。

所以我小時候跟我爺爺去醫院亂晃,就發現很多人都認識,因為住得起院的就那麼些人。

為什麼這些年醫患關係等各種問題越來越多?

除了各種破事越來越多,不法之人鑽空子越來越多以外,能看得起病,住得起院的人基數越來越大也是一個原因。

有時候去農村,去別的地方轉一轉,看著這二十年從土房到瓦房再到小樓,從土路到砂石路再到水泥路,出行工具從趕蹦蹦車(我們那裡叫法,就是一種摩托三輪)到自己騎摩托到開車,從沒錢吃藥到吃藥不住院再到「去醫院看看反正有報銷!」。

我還是很喜歡中國的。

所以網上公知再怎麼放屁我是不信的。

這二十年的發展,我都看得很清楚。


1950年3月17日,海軍司令員肖勁光乘漁船視察劉公島。


如果說 新中國以來能令人最感動的一個群體 無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

我自橫刀向天笑 去留肝膽兩崑崙

—戰爭中的勇士

這是越戰中的一張經典照片 照片上的這個擎起紅旗的人 叫張大權 時任35207部隊65分隊副連長 在收復老山的戰鬥中,張大權同志帶頭英勇殺敵,斃敵四名,三次重傷不下火線,堅持組織指揮部隊戰鬥三個多小時,帶領突擊隊首先攻佔主峰,為殲滅老山之敵作出了重要貢獻。四月二十八曰凌晨,五連一舉攻擊老山的門戶---2號高地和52號高地後,連隊調整了部署,由張大權帶領二排從正面向老山主峰發起進攻。他們剛衝出二十多米,既遭敵火力狙擊,張大權的左大腿被炸傷。他不顧自己的傷勢,迅速重新組織火力,並從一個倒下去的戰士手中拿起輕機槍,帶領二排向老山主峰發起了第二次衝擊。衝擊中,他斃敵火箭筒手一名。他在左手腕負傷失去功能的情況下,仍用右臂夾著機槍繼續向前衝擊。由於敵人火力猛烈,攻擊再次受挫,全排只剩下二十名同志,他的腹部又負了傷,腸子和鮮血流出來了,張大權同志用三角巾自行包紮後以壓倒一切敵人的英雄氣概,繼續堅持戰鬥。他在再次調整組織,對大家作了簡短動員,大喊「火力掩護,其他同志跟我來!」隨即帶領戰士向老山主峰發起了第三次衝擊。當接近主峰陣地地前沿時,他一個點射打倒了一個敵人,接著踩著一個戰士的肩膀爬上了二米多高的塹壕,壕內一個敵人見防禦突破,慌忙逃竄,他舉槍將其擊斃。這時張大權已帶傷戰鬥了三個多小時,身體難於支撐,便依靠在塹壕壁上。突然,一個敵人沿塹壕向主峰逃跑,他又將其擊斃。在向主峰衝擊時,暗堡里的敵人打來一梭子彈,張大權的右大腿和頭部中彈,英勇犧牲在老山主峰頂上。然而,就在他犧牲的那一刻,仍然將代表勝利的紅旗高高擎起。這是什麼樣的精神,不正是「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的英雄氣概。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向我開炮!」

《英雄兒女》中的一幕經典鏡頭 就是王成拿著報話機大喊:「為了勝利,向我開炮!」這一幕,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歷史上是真實發生過的。

1985年7月,韋昌進守衛在老山地區距離最前沿最近的一個高地上,在一次激烈的戰鬥中,他在戰友有的犧牲,有的負重傷的情況下,不顧自己右胸被彈片擊穿,左眼球被彈片打出,全身22處負傷,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呼喚炮火,打退敵人一次又一次進攻,當敵人摸上陣地時,隻身堅持戰鬥7個小時的韋昌進用報話機向排長呼喊,「敵人摸上來了,快開炮!」戰友們說韋昌進是「活著的王成」。

看過電影《英雄兒女》的人們都有這樣一種感慨:當看到孤軍作戰的志願軍戰士王成面對蜂擁而來的敵人,通過報話機向指揮部高喊「向我開炮」的時候,每個人心中總是感到熱血沸騰,並且疑問是什麼精神能讓中國軍人在生死面前如此凜然,如此豪邁!

苟利國家生死以 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是我的責任」

天津塘沽爆炸,當人們驚慌失措、四下逃離現場時,是他們,義無反顧沖向火場,他們知道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是這些消防戰士,將爆炸對人民的損失降到最低,他們中,有新入伍的花季少年、有剛剛邁入婚姻殿堂的新人、還有成家立業,背負家庭前進的老戰士。但是一場大火,讓他們的生命戛然而止,自此畫上句號。但是,你不去我不去,又有誰能去呢?穿上軍裝,就代表穿上了一身責任。

我們能過上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正是這些人在背後默默地奮鬥換來的嗎?值此建軍九十周年之際,請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點贊!


「廣大軍民,努力地奮戰,與洪水搏鬥。我們的軍隊要發揚不怕疲勞,不怕艱險,連續作戰的精神。」

「現在已經面臨著我們長江抗洪搶險的決戰性的時刻。我們要提高警惕,千萬不可麻痹大意。我們要堅決地堅持到底,堅持奮戰,堅持再堅持!我們就一定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我們中華民族是有著很強的凝聚力,任何的困難都壓不倒我們。中國人民是不可戰勝的!」

——1998年7月28日,他在長江現場指導抗洪搶險時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用喇叭喊話。


毛時代婦女解放的成就(鐵姑娘與社會主義電影)

消滅娼妓制度:舊中國的娼妓制度是摧殘婦女的一大毒瘤,當時全世界妓院最多,從業人數最多的城市是上海。據國民黨上海市政府的統計,到1947年,「上海以賣笑為生者統計不下10萬人,間接賴生者且數倍之。」1949年11月21日下午,北京市第二屆各界代表會議通過了封閉北京所有妓院的決議。1951年底全國各地取締娼妓工作基本結束。到1958年新中國取締妓院、改造妓女的運動最後勝利。

婦女家庭地位提高:1950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一條規定「廢除包辦強迫、男尊女卑、漠視子女利益的封建主義婚姻制度。實行男女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權力平等、保護婦女和子女合法權益的新民主主義婚姻制度。」

婦女政治地位提高:1953年《選舉法》規定「婦女有與男子同等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第一屆全國人大中,共有女代表147人佔比12%。文化大革命中後期,據非正式統計,江青主持的「三結合」時期,婦女幹部比例高達30%左右。

婦女經濟地位提高:1950年《婚姻法》和1954年憲法,以及1954年中共中央《關於發展農業合作社的決議》明確規定了男女「同工同酬」原則。建國後推行了一系列保護婦女勞動保護條例,如1955年頒布《關於女工人員生產假期的通知》

婦女文化地位提高:女性受教育比例從1951年節節攀升,文化大革命後期,女童的入學率達到90%以上,在世界上也是領先的,而新中國成立時女童的入學率都還不到10%。

政治上:主張男女平等,女權主義被認為是西方資產階級意識形態而遭到批判和封禁。政府自上而下的婦女解放運動通過推動婦女成為社會人,享有和男性一樣的政治社會法律權利。

社會裡:以公共領域淡化甚至抹殺性別差異的無差別的平等來帶動私人領域的性別秩序變革,從而消除兩性的權力等級關係。新中國的男女平等、同工同酬、婚姻自主等法律政策,縮小性別角色對女性的異化,女性不再是男性角色的依附、從屬和輔助角色,但卻是一個集體——民族群體的化身。

同工同酬與鐵姑娘:以獲得集體許諾的獨立平等,又以消失自我為代價——不僅是性別角色的差異,還有個體之間的差異。總的來說婦女的解放,並不是因為婦女是婦女,而是因為婦女屬於無產階級的一部分。所以這個時期的平等,並沒有在私人領域裡展開,也就是說家庭關係中的父權制從未被撼動。女性既要參加於男性一樣的勞動,還有繁重的家務,月經期還照常做重活的被宣傳為鐵姑娘。

婦女歷史學家王政提到:

充滿女權主義思想的社會主義電影生產,同樣也是女權主義文化前沿的鬥士。它的重要性不能被低估。在電視到來之前,電影是社會主義中國最易接觸到、最有影響力的媒介。當時中國80%的人口都是文盲。共產黨在取得國家政權之前就對電影工業有極大關注。新中國的成立使黨得以把國有化了的電影工業轉變為社會主義建設和文化改造過程中文化生產的關鍵領域。因此,電影工業成了激烈的意識形態和政治鬥爭以及藝術衝突的核心領域。在這個高度不穩定和競爭激烈的領域,出現了一大批描繪戰爭及和平時期革命女英雄的電影,這些電影構成了社會主義文化的突出特徵。

奇特的是,當一些後社會主義電影學者注意到中國社會主義電影這一明顯特徵時,他/她們的研究並沒有繼續挖掘這些影像背後的女權主義努力。他/她們僅對電影進行視覺分析,但並沒有把社會主義電影中獨特的社會性別再表現當做歷史研究的契機,而是把它當做佐證他/她們觀點的證據:革命女英雄的再表現呈現了社會主義國家的男權特徵,抹殺了女人「天然的女性特質」,從而將她們「男性化」了。當然這個是改革開放之後的事情了,婦女問題隨著政治和經濟的變化而轉向。

中國女權運動史(五)-從延安時期到後毛時代 - 知乎專欄

改革開放,女性研究的興起

1978年改革開放後,自由主義女權的代表學者李小江提出「有性的人」,以打破毛時代的去性別化的婦女研究。批判國家女權主義(state feminism)的主導地位,政府壟斷了婦女運動的話語,而作為運動對象的婦女缺乏自身主體性。通過對「鐵姑娘」形象的解構和對女性性別認同的重新建構,「在理論上,把婦女的解放從階級的解放中分離出來;在學科上,把女性研究從傳統的人文和社會科學的知識生產中分離出來;在戰略上,把婦女運動從國家塑造和控制的模式中分離出來」。

1980年代的翻譯熱潮同樣也帶來了一批西歐女權主義著作的引進,如法國波伏娃的《第二性》、英國伊格爾頓的《女權主義文學理論》,和本土婦女研究的出版,如李小江主編的《婦女研究叢書》、張京媛主編的《當代女性主義文學批評》、荒林主編的《中國女性主義》等等 。

從歌頌婦女勞動的男女平等,轉向以知識女性為主的性別研究,用詞從婦女解放變為女性主義,這當中的轉變也不是一蹴而就。

中國女權運動史(六)-改革開放,女性研究的興起 - 知乎專欄


見慣了宏大敘事後,最令人感慨的還是消滅血吸蟲

七律二首·送瘟神

讀六月三十日人民日報,余江縣消滅了血吸蟲。浮想聯翩, 夜不能寐。微風拂煦,旭日臨窗。遙望南天,欣然命筆。

其一

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

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萬里,巡天遙看一千河。

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

其二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

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

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說起來應該是抗美援朝吧,我的大爺爺是志願軍20軍特務團某連指導員,1951年6月在第五次戰役中於華川松谷陣亡,去世時年僅24歲。我爺爺和我說過很多有關大爺爺的事情,我印象比較深的有這兩件事,第一件是我大爺爺由於讀過兩三年私塾,43年的時候,新四軍經常到我老太爺(曾祖父)家作思想工作,多次被我老太爺用棍子攆出去,最後我大爺爺是趁我老太爺不在家時被軍隊強制帶走的。說個題外話,我大爺爺去世後,我爺爺後來15歲才上了小學一年級,而我二爺爺當年已經成家了,就沒有機會讀書。說起讀書這件事,我奶奶屬於標準蘇北偏遠農村婦女,本來基本上是一輩子不可能上得了學的,我爺爺當年十幾歲上小學的時候,我奶奶上了鄉里的婦女識字班,至今八十多了,還可以讀書識報,兩人沒事的時候還可以捧著一本《蘇北民間小調集》唱上幾句。

第二件事是當年我們家接到我大爺爺去世的消息時,由於我大爺爺的職位和黨員身份,當年從鄉里領到了三十斤小麥,我爺爺和我大爺爺關係非常好,以前和我說起大爺爺的事時,常常嘆氣的說,一個好好的一個人就值三十斤小麥。可能由於我大爺爺的原因,我爺爺我爸當年想參軍都被我老太爺極力阻止了。

14年的時候,由於政府補發了一批烈士證,我又重新想要了解當年的這一段歷史,當然主要原因是烈士證上只有一個姓名,一個職位,一個很籠統的部隊番號,一個時間和一個在百度上和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地名。最後當我把我在《朝鮮戰爭(韓版)》(譯本)上查閱到的一點點1951年6月有關20軍特務團的戰鬥情況告訴我爺爺時,才第一次得知大爺爺犧牲時在今韓國境內,他聽得很認真,甚至連奶奶叫他,都沒有做出回應,一直在認真的聽我說,還讓我把我說的都寫下來,其實我爺爺一直都有去朝鮮(韓國)看一看的願望,只不過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未能如願。


紀元四十年代元年之農曆4月27日,春申君赴國都朝覲離任國君。


在一個把工人階級領導寫到憲法總綱第一條的國家搞大下崗,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還有這種操作!?

尤其是過幾年知道了主持下崗這事的大佬子女分掌中金中銀以後,我的印象就更深刻了:就是有這種操作啊!


取消農業稅。

當然,黨和政府能做出這個決策,也讓人感動,執政為民嘛。

但最讓我難忘的,是這個政策出來後,採訪一個老農民,老人家說:共產黨太好了,讓我們種地還不收稅了,我於心不忍啊。(大意如此)

大爺,這是應該的啊,這是國家在還債啊!(雖然還遠遠不夠,但起碼在做)

中國的脊樑,就是千百萬農民,可愛的、樸實的農民。


我今年才三十來歲,68年前的事情顯然沒印象,只能在從小到大經歷的事情里說。

記事的時候,電視里播放著《警犬卡爾》,街頭行人扛的錄音機唱著「我家住在黃土高坡」。當時的很多記憶跟電視有關。比如說《經濟半小時》開播的時候兩位主持人,好像一個叫王曉光、一個叫王宏偉?我從這檔節目聽說了諸如市場疲軟和七五計劃之類的辭彙。雖然在電視上學了一些新詞,但是作為一個小孩我很沒出息,都上幼兒園了睡覺還能把屎拉在床上。當時媽媽生氣的在地上鋪上報紙讓我在上邊清空存貨,然後忙著收拾被褥。我蹲在報紙上閑來無聊,看報紙上畫著一幅漫畫,兩列火車交叉,在大地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畫的一角有一個拿公文包的人的背影,那人似乎對眼前的景象很驚詫,手裡的公文包都要掉了。我不理解這幅漫畫的意思,我想不通兩列火車怎麼能交叉,問媽媽她又不理我,於是這漫畫成了童年的一個謎。

電視上的東西或許跟現實生活有聯繫,新聞上播出了焦屍和火光中的公交車,然後有一晚我沒有完成每天站在陽台上看叉車清運街邊的垃圾箱的功課,夜色下有一群人喊著什麼衝過街道。一連幾個星期天,父母都帶我看望奶奶和姥姥,路上公交車有時被列隊行進的青年人阻擋。電視之外,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公園裡遇到幼兒園同學的那天,我的腳卡進了媽媽自行車的後輪,雖然只是蹭破了點皮,但是很痛。幼兒園同學的父親在法院工作,為了哄孩子吃蘋果不浪費,說愛吃蘋果核的孩子長大了會聰明,能當大律師。自行車事故的那天下午,北京亞運會開幕了。我曾經覺得電視上成天介紹往亞運會送好東西有些不值,開亞運會還不如讓我多吃一些零食,不過看到了開幕式上人肉液晶變化出承天門和大熊貓,我覺得亞運會也挺好的。嗯,家裡買的亞運會彩票都沒有中獎。

亞運會之後,爸爸的單位在北京參加展會,單位里很多同事的家庭都藉機公款旅遊。本來父母想在我上小學之前帶我去北京看看,但是媽媽在北京的戰友不建議去,就沒成行。和父母外出旅遊的願望在幾年後實現了,去的沿海國際化大都市青島。在青島期間,當地成立了一個「高科園」,離住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天響起鞭炮,麗晶酒店封頂了。不過聽說那棟酒店之後爛尾了許多年,那段時間銀行存款利息高達百分之十幾。

有一天,打開電視的時候,訃告正播出了一半。喪主的頭銜很漫長,於是爸爸連忙走過來看,看了一陣說「不是他啊」。爸爸對時事很關心,有時還被單位送到北京學習。有次他在北京西郊的深山裡住了好久,期間一直因為水土不服鬧肚子,那次聽的是一個叫袁木的爺爺講課。我爸回來說,袁爺爺不是裝傻是真傻,聽他說了半個月十二大的精神是強調堅持太祖朝的體制,袁爺爺的兒子因為他挨揍真可惜。那陣子我認的字多了,每天都看爸爸拿回家的《文匯報》,形成了剪報的習慣,我對科技新聞比較有興趣。在海爾波普彗星回歸的那年,又出現了喪主頭銜漫長的訃告,爸爸之前提過的名子一再的被人們提起,爸爸那幾天晚上找了收音機聽短波頻率。在那段時間前後,每到天熱的時候,台灣都會高頻率的出鏡。姥姥曾說軍委主席必須由軍人出任,我問爸爸,爸爸說你姥姥一個家庭婦女懂什麼,別聽她瞎說。

香港回歸了,我的注意力在報紙上介紹的「專利旗杆」上,這個旗杆自帶鼓風裝置,能讓國旗在室內迎風飄揚。初中開學了,政治老師說時政考題必考香港回歸,順便吐槽查爾斯王子從當年電視直播婚禮時的帥小伙變成了讓她幻滅的老頭。大江截流了,電視直播,整個國家為一年八百億度電矚目。現在全國一年裝機七千萬千瓦,相當於4個三峽。使館被炸了,學校請了一個軍官做演講,說我國的軍備先進,被軍迷同學一再挑錯。法圈圈取締了,本地下崗職工少,所以認識的人都把法圈圈當笑話,展開了一系列玩梗吐槽活動。

2000年,我上了高中。那一年開展了第三次嚴打,上學路上的一個賓館的牆上貼了嚴打的橫幅,讓人懷疑這個院子的功能,但是這次嚴打沒有人們談論的那次嚴打給人帶來深刻的印象。世貿大廈倒塌的消息我們是從土豪同學的手機簡訊新聞上得知的。幾個同學當時看著簡訊摳字眼:世貿大廈被飛機撞了之後塌沒塌?我是不相信世貿大廈會塌。當天下午的自習,學校例行用閉路電視頻道播出沒字幕的外語片,班幹部換台到新聞頻道看大廈倒塌的重播。2003年,很多同學都沒能按照原計划出國留學,那一年非典了。非典展示出政府極強的動員力,同時一些基層官員的下限也說明動員力並不是一切。比非典還可怕的是葛軍,我高考數學還沒班上的美術生分數高……

進入21世紀,互聯網在生活中的分量重了,大家有了許多新的生活內容,比如說用手機給李宇春投票,在天涯幫助郭敬明拉票,還有其他。從2003年開始,共和國經歷了成立以來最長久的經濟景氣,這給我帶來了許多朋友,因為景氣給大家帶來了許多共同話題。這次經濟景氣被2008年的海外經濟危機打斷,那一年的北京奧運開幕式,讓我第一產生了太平盛世的感覺。


本朝開國68年,對外戰爭沒輸過


長津湖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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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木在移動》節選

作者:李鋼林

2001年1月15日,我送女兒去加拿大留學,來到加拿大阿爾伯達省府埃德蒙頓市附近的一個小城阿爾伯特。到後的第三天,房東對我說,附近「必勝客」比薩點的老闆聽說我是中國軍隊院校的一位教官,想請我吃飯。

兩天後的中午,房東陪著我和女兒應邀赴約。

1月,正是阿爾伯特最寒冷的季節攝氏零下30度左右,奇冷無比,出門一會兒,臉手和腳丫子就凍的生疼。從北京來時,我們做了一些準備,買了厚厚的羽絨大衣和手套棉鞋,但到了那兒,都不太管事。

「必勝客」店離我們的住地大約有1公里遠。我建議走著去,也好體驗一下加拿大的雪景和嚴寒。

我們住的居民區與商業區之間有一大片開闊地,小河,草地,樹林自然天成,不是此時已是白茫茫一片冰雪世界,白天都能聽到冰雪斷裂時發出的「喀拉喀拉」的聲音。

房東說,這是嚴寒發出的最美妙音樂。他們已經習慣了,中午還算是最暖和的,晚上一般就不能出門了,因為門常常打不開---凍住了。

我們三人,在布滿冰雪的小路上小心翼翼地走著,穿過冰凍的小河時,一步一滑,前俯後仰,很難自持。一會兒,臉上,手和腳指頭就沒感覺了。女兒看見這麼美妙絕倫的冰雪世界,異常興奮,一邊走著,跑著,一邊玩雪,還摔了幾跤,引得我們哈哈大笑。

「約翰在等著我們呢。」房東指著前方。

老闆在店門口站著,腰板挺直。老闆有70多歲了,面色紅潤,看來身體還不錯。他中等個,穿著深咖啡色的西裝,扎著深紅色的領帶,滿臉笑容的翹首望著我們,非常熱情,有非常謙恭的樣子。

我們打著招呼,握手的時候,他用兩隻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我感覺他的手有些涼,想他在門口已經等候一些時候了。

他走路的樣子有點怪,想個小腳老太婆,腳跟著地,左右搖晃。

與洋人一起就餐就那麼回事兒。

一人一盤比薩,一份沙拉,每人都規規矩矩地坐著,都拿著刀叉小口吃著,都客客氣氣地說著。老闆還是滿臉笑容,非常謙恭的樣子。

他說,他能親眼見到一位中國軍人非常非常高興,非常非常感謝。

他說,他叫約翰,原來是美國人。早年當過兵,參加過朝鮮戰爭;後來就回國了;再後來就娶了一個加拿大姑娘,再再後來就在這個小城市裡開了一家「必勝客」的連鎖店,幾十年就這麼過去了。這就是關於他的故事。

最後,我送給他一盒中國茶葉作為答謝,他捧在手裡一再表示:非常非常高興,非常非常喜歡,非常非常感謝。

回去的路上,房東告訴我,幾十年了,約翰還從來沒有這麼大的快樂,真難得。我覺得很奇怪--我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女兒告訴我,吃飯的時候,約翰一直盯著我看,一直看著我笑,一直陪著我說,一直端端正正的坐著,一直就沒顧得上吃多少東西。

女兒的一切安排好了,我要回北京了。

臨行前的一天,我接到約翰打來的電話說,他希望還能有機會見到我,希望邀請我去酒吧喝酒。

盛情之下,我別無選擇,可我心裡總是不解:這個洋人老闆也他盛情了,我一個過路客,值得如此這般熱情嗎?

二。

那天,女兒要做作業,房東也有事。我一個閑人,就自己出門了。

四點多鐘,天就擦黑了,不過,著不是水微粒形成的霧氣,而是冰的微粒結成的冰霧,氣味一旦超過零下30攝氏度,空氣中的水分就結成了冰粒了,叫「冰霧」。這是我在加拿大長的學問。

出門後沒幾分鐘,我立即就有一種沒穿衣服的感覺。還是那個奇冷無比的冰雪天,還是那條一步一滑的冰雪路,還是那條冰凍的小河,我像鑽進了一個冰冷透頂的奶瓶子里,戰戰兢兢地朝著酒吧的方向走去。

我隱隱約約地看見,約翰在店門口的燈光下站著,翹首望著,他還是一身西裝,還是笑容滿面。

我們一起走進了「必勝客」店隔壁的一家酒吧。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了,酒吧里的人不多。

我發現:人一喝了酒,外語能力就提高了;喝的越高,外語水平就越高,一點語言障礙都沒有。

下面是我們在酒吧里連天的回憶記錄:

約翰說:「我終於有見到您了,太高興了,真的,50年了,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我挺驚訝:「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啊?」

「我們見過。在朝鮮,50年前。」

「哦?」這太奇怪了。

「50年了,我一直想再見到你們,做夢都想。」

「不,約翰先生,那不是我。」這老頭這麼啦?我更加疑惑了。

「不,那是你們---中國軍人。」約翰一臉嚴肅。

「這從何說起呢?」我問他。

約翰開始講他畢生難忘的故事:

「那是1950年12月,聖誕節前。當時,我是美軍N連的一名士兵,我們已經打到了離鴨綠江只有幾十公里遠的地方了,麥克阿瑟將軍告訴我們,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可以回家過聖誕節了。」

「北朝鮮的冬天太可怕了,山裡的風非常大,夾著大雪,呼嘯不停,冰霧瀰漫,整個世界都被凍住了,很大的湖面上都可以開汽車和坦克。我們只有待在屋裡才能活下來。

一天晚上,我們連隊住在朝鮮東部的一個叫***的小山村裡過夜(他說了一個很奇怪的地名),周圍都是大山,山間有一個很大的湖。連續幾天,我們的飛機都偵察過了,說這一帶山區里沒有發現敵人,即使有,風雪嚴寒早就把野外的敵人都凍死了。

我們在屋子裡烤著火,吃著罐頭,喝著咖啡。那夜,我剛剛躺下一會兒,屋外就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

我撕開用鴨絨被堵住的窗戶向外看,前方有你們的士兵在衝鋒,他們從濃濃的冰霧中不斷的顯現出來:他們肩上披著白布,一群一群地從樹林里衝出來;天上有照明彈,炮火在呼嘯,他們像僵硬的原木在移動;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在樹林里躲藏了多長時間;前方有你們的士兵在衝鋒,天上有照明彈……您知道什麼是原木嗎?log,log,原木,僵硬的,「unprocessed wood」,被採伐成一節一節的木頭。」約翰不斷地重複著。

「我們的坦克,火炮和機槍都在向他們射擊,我們的火力像無數的火蛇一樣在原木中穿行;巨大的火球在原木中滾動,他們像僵硬的原木一樣一排一排地倒下了;他們又有人不斷從樹林中湧出來,他們大聲地呼喊著,他們嘴裡噴著長長的霧氣;他們不斷的衝過河來。

我們的火力根本無法阻止他們,他們仍然在衝鋒。我們拚命地射擊,我的槍管都打紅了,但原木在移動,他們越來越多,他們越來越近;他們一排一排的,想原木一樣滾過來;,我已經不知道該向哪個目標射擊了。

他們僵硬地移動著;他們有很多人倒在雪地上,倒在小河裡;但他們不斷地涌過河,衝上岸,撲向我們;小河裡,河岸上,躺滿了一片一片的屍體,像躺倒的原木一樣,凍的僵硬……」

「那是我永生難忘的一夜:晶瑩剔透的冰雪世界驟然破碎了,雪夜在照明彈和炮火鎮南關映得如白晝一般,大地在顫抖,河水在跳躍,硝煙染黑了白色的冰雪;雪夜鎮南關,火光一片,槍聲一片,喊聲一片,血光一片;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硝煙味道;火光中,冰雪在燃燒,大地在燃燒;河水紅了,潔白的冰雪也紅了;他們像原木在移動……我記不清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長時間,我被折中場景驚呆了。」

約翰的眼神發直,手在顫抖,兩眼緊緊地盯著我,那是一張扭曲而僵硬的臉,一張充滿恐懼的臉。

約翰說不下去了,他低下頭,好一會兒沒說話。

他抬起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我。他喝了一大口酒,說,「那天晚上,我被這個原木在移動的場面驚呆了,我被那些不畏死亡的靈魂震撼了,太可怕了。」

「我當時就知道,這是一場沒有勝利希望的戰爭。我們的炮火根本阻止不了他們。」

約翰說,後來,他的連隊被包圍了,再後來,他們就逃出去了,一個連只逃出來十幾個人,一直逃到了十幾公里之外的冰雪世界中去了。

約翰說,那天夜裡,他被凍掉了7個腳指頭。

我這才明白,他走路時為什麼是那種怪怪的樣子。

他說,後來被送大了東京,再後來,他又被送回了美國,再再後來,他就來到了加拿大……

三。

約翰的故事把我帶到了那場舉世聞名的戰爭。

對中國人來說,那是一場需要非凡的膽略和極大的勇氣,需要氣吞山河的英雄主義氣概才敢打的戰爭,正如毛澤東當年所說:那是一場「叫花子與龍王爺比寶」的戰爭。世界上何曾有過「叫花子敢斗龍王」的戰爭故事呢?

我後來查過資料,按照約翰所講述的時間和地點,這場戰鬥可能是屬於中國人民解放軍發起的第二次戰役的一部分。在這次戰役中,類似的戰鬥太多了,我只了解大概的戰役背景。

據戰爭史料記載:

1950年11月至12月間,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朝鮮戰場的東線和西線同時發起第二次戰役。

是役期間,動線戰區普降大雪,氣溫降至攝氏零下30度左右,冰雪嚴寒給那隊的作戰行動和彈藥補給帶來了極大的困難,不少部隊無冬裝,人員凍傷嚴重,供給極端困難。

如約翰所說的那個大湖是長津湖的話,此時此地的中國軍隊應是東線志願軍9兵團,兵團司令兼政委宋時輪轄主力,夜行晝伏,與1950年11月27日夜間秘密完成了東線長津湖地區之敵的分割包圍,將根本沒把中國人民志願軍放在眼力的美軍陸戰第1師,陸軍第7師,第2師所轄4個團,3個炮兵營,1個坦克營,共1萬餘人團團圍住。

12月1日夜,志願軍第27軍主力對長津湖附近新興里只敵發起進攻,激戰至次日凌晨,將敵壓縮與大山鎮南關的一個狹小地域內,敵傷亡慘重,外援無望,遂於是日在十幾輛坦克掩護下向南突圍。志願軍立即尾追堵截,將敵大部殲滅於新興里地區。

是役中,著名戰鬥英雄楊根思率全連戰至最後一個人,他抱起最後一包炸藥沖入敵群,與敵同歸於盡。

經第二次戰役,中國人民志願軍迫使美軍全線潰退至三八線以南地區。

從時間和地域上看,約翰經歷的那場戰鬥可能屬於中國人民志願軍發起的第二次戰役,可能就在長津湖地區,但約翰遇到的是中國人民志願軍的哪一支部隊無從考證了。但我相信,這肯定是我們這支軍隊的故事,約翰還向我確認,他們拿的槍是日本製造的「三八式步槍」,不能連發。

我仔細地聽著,每一個單詞,我都聽懂了;每一個句子,我都記住了;約翰那張充滿不解和恐懼的臉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天上有照明彈,炮火在呼嘯,他們像僵硬的原木在移動,他們像原木一樣倒下,他們又有人衝上來了,他們的褲腿凍的像原木一樣,他們在強大的火力打擊下衝鋒……」

我仔細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單詞;我的眼淚在流,嘩嘩的流,我從來沒有這麼暢快的流過淚。

我真沒想到,那場遙遠的戰爭居然給一個美國兵留下了如此刻骨銘心的記憶,一場與中國人的戰爭震撼了約翰50年,一個震撼50年揮之不去。

四。

「在猛烈的火力打擊下,他們想原木在一定。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支軍隊,他們會在完全沒有自己炮火掩護下,冒著對方猛烈炮火衝鋒,一往無前。我完全無法想像戰爭中會有這樣的情景。知道今天,我也無法相信50年前我親眼見到的那一幕是真實的。」約翰語氣深沉。

「那是真實的,約翰先生,你都親眼看見了,那就是中國軍隊,他們拿的是日本三八式步槍,這是肯定的!」我回答約翰。

「他們不怕死嗎?他們都很年輕。50年了,我一直不明白。」約翰問我。

「他們不怕死!我肯定.」

「我們當時就有原子彈,1945年,我們剛在日本仍了2顆,威力無比,殺傷力空前,事隔剛剛5年,難道他們就不怕原子彈嗎?」

「他們不怕!我肯定!」我很鄭重的回答。

約翰一臉驚愕,不解和疑惑的神情,他的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

「要怕,您就見不到他們了。」我說。

「他們為什麼去選擇死亡呢?」

「不!約翰先生,我們選擇的是勝利,不是死亡。我們參與的朝鮮戰爭,始於鴨綠江,止與三八線!這難道不是勝利嗎?是我們勝利了!」

約翰說:「是的餓。50年了,我一直不明白,怎麼這場戰爭是你們勝利了呢?你們什麼都沒有啊,而我們軍隊的武器裝備是世界第一啊?我們有最先進的飛機,大炮,軍艦,還有原子彈,中國軍隊憑什麼呢?」

「憑什麼呢?」我也在問我自己,我也不理解:我們那支軍隊究竟憑什麼?

人家什麼都有,飛機大炮原子彈全都有;我們什麼都沒有,除了手裡一桿槍;人家都是高技術,我們都是低技術。

按現在流行的戰爭概念,朝鮮戰爭中國是輸定了,中國軍隊是死定了。

好在歷史早就把朝鮮戰爭的故事講完了。戰爭結局出人意外,始於鴨綠江,止於三八線,用不著再做什麼解釋了。

世界上何曾見過這樣的戰爭奇觀呢!中國對美國等16國軍隊的戰爭:始於鴨綠江,止於三八線。中國人自己沒見過,美國人也沒見過,全世界人民都沒見過。

中國軍隊憑什麼呢?50年過去了,多少人不解,多少人困惑,就是用當今最流行的軍事概念,最經典戰略理論,最現代化的戰爭思想等等,恐怕都很難把這個戰爭故事講圓:他們憑什麼呢?

五。

約翰望著我,好像在期待著我給他解惑,其實,我同樣困惑。

我給約翰倒滿酒,也給自己加滿,聽了原木在移動的故事,我這才想起來我們軍隊自己的故事,原來是這麼講的。

「約翰先生,您可能很難理解,這支軍隊剛誕生的時候甚至連槍都沒有,他們的第一支槍是拿著棍棒從敵人手裡奪來的;他們經常吃不飽,他們常常被凍死。該有的,他們幾乎都沒有。這的確是很難想像的,但是,他們就是這麼打過來的。」

「約翰先生,您說的非常準確:天上有照明彈,炮火在呼嘯,他們像原木在移動,他們像原木一樣倒下,他們又有人衝上來了…… 這就是這支軍隊的全部歷史。」

「因為他們都知道,不怕死,這支軍隊還可能有生的希望;怕死,這支軍隊連生的希望都沒有了。所以,他們從誕生的那天起就孕育了這種精神,否則,這支軍隊早就死了,真的,早死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您可能還不知道,約翰先生,這支軍隊一輩子打的所有的仗,都是一百個理由不能打的仗;

他們所進行的所有的戰爭,都是一千個理由都必死無疑的戰爭;朝鮮戰爭,那更是一萬個理由都死定了的戰爭!但是,這支軍隊都打了,最後還勝利了。」

「您可能不知道,約翰先生,這支軍隊的最高統帥的兒子與普通士兵一樣,就是你說的那些移動的原木,最後都埋在了朝鮮的冰雪之中了。他們輸不不止一次戰鬥,輸不不止一次戰役,他們死過很多很多的人,但是,他們最後總是贏了戰爭。說來很奇怪,他們從來沒有怕過,從來沒有屈服過,就憑這個精神。」

「您不是問,這支軍隊憑什麼嗎?他們就是憑這種精神。他們沒有空軍,沒有大炮,沒有原子彈,他們吃不飽,穿不暖……」

「後來,這支軍隊有了自己的坦克,火炮,飛機,原子彈……也是憑這個。」

「約翰先生,這是一種您很難理解的東方民族精神,也是您很難理解的另一種軍隊的精神。」

約翰直搖頭:「這太不可思議了。」

約翰說:「麥克阿瑟將軍當是告訴我們說,中國軍隊是很容易打敗的,歷史上都是如此.」

我說:「您說的很對。一百多年來,中國軍隊經歷過很多次與外國的戰爭,都是一敗塗地,沒有一場戰爭打贏過,真的,所以,中國人膽小,怕事,一見洋槍洋炮就兩腿發抖,一聽船堅炮利就趕緊跟人家簽和約;所以,當是世界上都把中國看成一個羸弱而美麗的女人,誰都能上她的床。

這是我們中國軍隊永遠都忘不了的奇恥大辱。」

「朝鮮戰爭改寫了這支軍隊的歷史:中國軍隊會講勝利的故事了,不過,中國軍隊講的戰爭故事與你們西方的不同,不是關於船堅炮利的故事,而是『乞丐斗國王』的故事。」

約翰笑了。

「參加朝鮮戰爭的這支中國軍隊是一個例外,他們與中國以往的軍隊一樣,還是中國人,武器還是很落後,但是,他們有著中國軍隊歷史上從來不曾有過的一個不怕鬼的靈魂。正像您親眼看到的那樣,他們不畏死亡,不畏強暴,他們像原木在移動。」

「他們什麼都憑不上!就憑那個不怕鬼的精神!其他什麼都不算!」

「什麼叫鬼?」約翰問我。

我為難了:「這是一個很難說清的東方概念,指那些很可怕的東西,比如原子彈,比如特別厲害的武器等,世界上一切讓人們害怕的東西,我們都稱之為『鬼』。」

「中國軍隊原來是怕鬼的,怕了一百多年了,見了船堅炮利的鬼就腿軟。」

「從1840年的第一次鴉片戰爭開始,鬼來了,中國軍隊每戰必敗,敗得一塌糊塗,一敗塗地;結果,越打越怕鬼,越怕鬼越多,越怕越挨打,越怕就越是輸。中國軍隊的那點自尊和自信早就輸光了。

一百多年來,中國軍隊一直找不到北,一直找不到自己的生路到底在哪裡!最後,我們輸得就剩下嚇死一條路了。」

「後來,中國出了一個不怕鬼的人,正是他,親手締造和培育了這支不怕鬼的精神,正是這支不怕鬼的軍隊,打了一輩子不怕鬼的仗。」

「朝鮮戰爭就是一個不怕鬼的故事,中國軍隊就是從這場戰爭的結局中才開始找到了自己的自信,才開始找到了自己的尊嚴,才開始洗雪了自己的百年屈辱,才開始建立了自己的舉世公認的崇高軍隊榮譽。這是我們獨有的原木精神。」

六。

約翰完全找不到北了,雲里霧裡一般。我喝了一口酒,又接著侃。

「約翰先生,不怕鬼的精神,可能就是這支軍隊能夠最終勝利的最後一點點本錢。多少年來都是這樣,有他,這支軍隊就死不了,最後一定能勝利;沒他,這支軍隊就死了。」

約翰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

「您可能永遠理解不了一支軍隊不怕鬼的巨大精神力量,他們的確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器,但是,他們不怕鬼,他們不怕犧牲,他們不怕嚴寒,他們相原木一樣在移動,他們像原木一樣倒下,他們又有人衝上來了……」

「您不是親眼看見了嗎?他們像原木在移動,有誰,會選擇這樣毫無勝利希望的戰爭呢?有誰,會繼續這場毫無勝利希望的戰爭呢?又有誰,能戰爭這樣一支不怕鬼的軍隊呢?這是一個永遠不可戰勝的靈魂。」

說到這裡,我突然意識到,喝高了,也說多了,我有愛侃的毛病,再說,跟一個洋人老頭侃這一套,完全是對牛彈琴,說了也是白說。

我不想說了。

我現在還記得月還一臉嚴肅的樣子,我覺得自己的約翰都很滑稽:在高技術日新月異的今天,與一個洋人老頭談論中國軍隊有靈魂嗎?太可笑了。

「您相信軍隊有靈魂嗎?」約翰很認真的問我,還是那樣一根筋的樣子。

我:「原來我不信,今天我相信了。」

約翰:「為什麼呢?」

我:「就是因為您講的那個關於原木在移動的故事。」

「我可以肯定,你說的那些原木,就是我們的那支軍隊!就是那些不怕鬼的靈魂!您說的那個原木在移動的故事,不會是別的軍隊,那就是昨天的我們。就這些了。我非常非常感謝您。約翰先生。」

「來!喝酒,乾杯!」我舉杯。

我一口氣幹掉了一大杯白蘭地。

約翰書:「50年了,我一直忘不了那個原木在移動的夜晚,一直忘不了那些不畏死亡的靈魂,我一直被這個不解的東方軍隊的靈魂所困擾,我一直想再見到你們,我一直想知道,那時一個什麼樣的靈魂?」

我不想說了 .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個洋人老頭說明,什麼叫中國軍隊的靈魂?那是一個怎樣的靈魂?……我不理解這個洋人老頭究竟是為什麼?這麼大歲數了,50年前的事情了,喝酒就喝酒唄,還扯什麼軍隊的靈魂呢?

面對約翰不斷的追問,我感覺心裡壓抑無比,我大聲質問他:一支軍隊,除了大無畏的英雄主義精神,你說,還有什麼永恆的東西嗎?!還有什麼能叫人家怕的東西嗎?!

那夜,我和約翰都喝高了

酒吧里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約翰告訴我,他已經跟我房東說好了,他會安排車送我回家,他自己也住的不遠。他一個勁地說,他非常非常高興和我一起喝酒,非常非常願意和我一起聊天,他那天非常非常愉快,非常非常榮幸,乾杯!

約翰突然問我:「你們軍隊有軍歌嗎?」

「當然」

「您能唱給我聽嗎?」

「這很重要嗎?」我問。

「當然,這是一支軍隊靈魂的聲音.」

「OK」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忘情地大聲唱了起來,就像在新兵連時唱歌一樣: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軍隊向太陽,

腳踏著祖國的大地,

背負著民族的希望,

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我們是工農的子弟,

我們是人民的武裝,

從無畏懼,決不屈服,英勇戰鬥,

直到把反動派消滅乾淨,

毛澤東的旗幟高高飄揚,

聽!風在呼嘯軍號響,

聽!革命歌聲多麼嘹亮!

同志們整齊步伐奔向解放的戰場,

同志們整齊步伐奔赴祖國的邊疆,

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向著最後的勝利,向著全國的解放!」

約翰認真的聽著,兩眼盯著我,很肅穆的樣子。

歌畢,約翰說:「我聽懂了。」

我很詫異:「你---聽懂了什麼了?」

「毛--澤--東。」他緩緩的說,帶著洋腔。

我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我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約翰打破了沉寂,問我:「原木的精神就是來源於他嗎?那個不怕鬼的靈魂?」

「Yes!」我肯定的回答。

約翰問我:「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說「他躺在天安門廣場的陵墓里,但是,他的靈魂留下來了。

100多年來,只有他締造和統帥的中國打贏了外國軍隊,他是這支中國軍隊永遠的旗幟。」

「您能送我一本關於他的書嗎?」約翰很謹慎的問我。

「你想看什麼呢?」我問,他的書連我都不看了。

「我想看看那個靈魂。」約翰很認真。

「沒--問--題」,我滿口答應。

其實,我根本不信,一個洋人能從毛澤東的書裡面讀出他的靈魂來,見鬼!

軍隊有靈魂嗎?靈魂不死嗎?我知道,洋人相信有靈魂,中國人信嗎?見鬼!

我起身告辭了,我當時感覺特好,渾身發熱,頭腦清醒,一點也沒醉。

我拉著約翰的手對他說,我今天非常非常高興,我今天非常非常感謝,我要回去了,我沒醉。

約翰緊緊地拽住我的手不放,說一定要安排車送我回去。

「No!」我拒絕了。

「您會凍死的!」約翰喊到。

「我----凍不死!」我推門而出。

七。

那夜,我心裡特爽。在茫茫雪夜中,我一點兒都不冷。

雪夜是那麼安靜,冰雪是那麼壯麗。

以前我總以為,嚴寒可怕的,可是那夜,我才親身感覺到,嚴寒原來是那麼壯美啊!

我理解約翰50年的疑惑和追問,他怎麼能夠理解我們東方那個氣吞山河的靈魂呢;我完全能想像,當一個美軍士兵親眼看到在冰雪嚴寒中,漫山遍野的中國士兵冒著槍林彈雨勇猛衝鋒時所產生的那種恐懼,震驚和永遠不解;我能感受到,我們的前輩那種勇往直前的必勝信念和大無畏的英雄主義氣概有多麼強大;我這才了解,50年了,為什麼這個洋人老頭那麼渴望再見他們一面。

那夜,我感覺特自豪: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屬於我們中華民族的,屬於我們中國軍隊的那個無與倫比的崇高靈魂。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軍人,我是中國軍隊歷史上最偉大的軍人,因為,我是毛澤東的隊伍,天下無雙。

那夜,我感覺特威風:茫茫冰雪中就我一個人,我挺胸收腹,大步踩在布滿冰雪的小路上,腳下喀嚓作響;我一點也不覺得冷,我一點也不覺得暈,我一點也不覺得天黑;我挺直腰板,眼前一片光明;我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但我頂天立地,無所畏懼。

那夜,我一個人在黑茫茫的雪夜中走著,我聽得見冰雪嚴寒斷裂時發出的「喀拉喀拉」的聲音;我眼前是50年前的朝鮮戰場:「天上有照明彈,炮火在呼嘯,他們像原木在移動,他們像原木一樣倒下,他們又有人衝上來了……」我看見了,那就是我們的靈魂,那就是嘴甜的我們,那就是我們軍隊獨有的,最偉大的原木精神!

那夜,我感覺特慚愧:其實,約翰看走眼了,我不是50年前的他們,我哪比得了他們啊!雖然我也是一名中國軍人,但「原木」所具備的那個靈魂,前輩所具備的原木精神,我沒有。

那夜,我才明白了:我們的戰爭故事原本是這樣的。要死人的事,說到底,還是人的精神對抗;軍隊的故事,說到底,還是軍人意志的搏鬥,沒有不怕鬼的精神,沒有原木精神,中國軍隊無故事,戰爭故事裡沒勝利。

那夜,我才明白了,戰爭的顏色是紅的,那是鮮血的顏色。人一見血,臉色立馬會變,馬上就有人會尿褲子,馬上會有人發抖;馬上也會有人衝上去,馬上也會有人跟著衝上去。這與軍隊處於什麼武器技術時代也無關,甚至與用什麼樣的戰略戰術都無關,但是,戰爭最終的勝利肯定與那些敢衝上去的人有關,肯定無疑。

那夜,我一個人在空曠的冰雪世界裡大聲地唱著我們的軍歌:「向前,向前,向前!……毛澤東的旗幟高高飄揚……」

八。

回到北京,我在玉泉路的舊書攤上找到一本舊版《毛澤東選集》英文版,5塊錢買下,用特快專遞給約翰寄去了。

大約3個月以後,約翰個我發來E-mail,他說,這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靈魂。讀完了,但還是不懂。

我知道,洋人可能永遠也無法理解我們中國軍隊的靈魂,永遠摸不到我們的脈,或許,東方的脈與西方的靈魂本來就不一樣。

三年多都過去了,我早已歸於平靜,那晚的激情早已成為遙遠的過去。

我的一位朋友給我發來簡訊:「知道什麼是信息化戰爭嗎?就是能用衛星看清報紙上是簡體字還是繁體字;精確制導導彈特准,知道嗎?說打你左眼就不打你右眼;人家那個高技術,你玩命,都沒地方玩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的一位在江湖上的朋友還給我發來一個段子:「什麼叫勇敢?二唄!什麼叫犧牲?傻唄!什麼叫精神?吹唄!什麼叫勝利?錢唄!什麼叫歷史?編唄!什麼叫原木?一次性筷子唄……哈哈。」

有靈魂的軍隊才有生命力,並不是所有的軍隊都有靈魂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生命力的信號,中國人稱之為「脈」,在軍人眼裡,著是一個精神概念。

靈魂是一個西方概念。

洋人不懂我們的脈也就罷了,這很正常,因為西方沒這個概念,他們是另一種文化,

我常想,我要是會畫畫該多好啊。

我一定要把原木在移動的形象畫成一幅精美的戰爭油畫,那是我們這支軍隊最光彩的瞬間,那該是一幅何等壯美的油畫啊!

名字就叫《原木在移動》,就掛在北京軍事博物館的大堂里,那個氣概!肯定酷斃了!就是再過去100年,就算是每一個中國士兵都扛著導彈,都敲著電腦,都坐著衛星,這幅畫也不過時,因為它,特中國!不丟人!

有時候,我也會回鄉起那個遙遠的關於原木在移動的故事,也會想念那位一根筋的美國老兵約翰,也會回憶那個難忘的冰雪之夜……

每當我回想那些早已逝去的原木在移動的故事,感覺真好,自己一下子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精神煥發,信心十足,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我們也許犯下各種錯誤,但我們一直在改正

我們也許走過各種彎路,但我們一直在前進


2004年,保護人權以及對公民的私有財產權的保護被寫入憲法(第四次憲法修正案)


槍,到處都是槍,建國後常申凱偷渡空投幾百支別動隊到大陸,絕大部分就栽在這些拿槍的民兵手裡。


浙江普及的養老金制度。

僅就我外公外婆而言,他們倆一輩子都沒有繳納過社保,當然他們的同齡人應該很少有正常繳納社保的吧。前幾年兩個人一次性繳納了一次社保,也就幾萬塊錢吧,之後到了年齡就開始每個月領養老金,沒接觸過所以不大懂,據外婆說因為他們算是失地農民,是一種福利。

老兩口一個人1800+,一個人1500+,每隔一兩年還在跟著全國養老金一塊上漲,過得挺好,經濟上不用小輩來操心,苦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可以說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日子。

我媽年輕時候也沒有繳納過社保,這兩年先是一次性繳納了一筆,現在算是正常每個月繳納。


年齡還小,出生以前的事都沒什麼印象了。

我印象中記憶最深刻的就是08年了,08年以前我是個憤青,按現在說法得是美分了,覺得中國這不好那不好。

08年地震,學校里2000高中生捐款六位數,奧運火炬傳送過程一直牽動著大家的心,奧運會中國第一次金牌榜第一,也是從這一年開始,再次開始為自己中國人的身份感到自豪。


98抗洪


抗美援朝,小時候完全沒概念。就算國家洗腦一來沒感覺,二來自己說自己牛逼根本說服不了別人。

但隨著年紀增長,知道的越來越多,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判斷,才知道這場戰爭對中國人的意義是多麼重大。 可以說是承接前後兩百年,前一洗百年恥辱。要知道前一百年是屢戰屢敗的一百年,以至於中國人已經自卑到了極點,到現在還有很多人沒有走出來。而這場戰爭之後,重塑了國人信心。時至今日,我們依然受益於這場戰爭帶給我們的地位和國際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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