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大陸有沒有類似史景遷,費正清這樣的對西方歷史文化有研究的大師?

就是能對西方學術,歷史做出卓越研究,並被西方認可的大師?

不僅如此,西方還有不少藏學,敦煌學大師,中國大陸有沒有研究西方歷史,或者非中國文化圈學術的大師?幾乎所有的西方漢學家都有中文名字,我似乎也沒看到中國人有取西方名字來表達自己對西方文化熱愛的學術人物。


陳樂民。

歐洲問題專家,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研究員、前所長。歐洲學會原會長。是在中國首倡「歐洲學」觀念的人。半個多世紀中長期從事「民間外交」、國際政治和中西歷史文化的研究工作,曾遊歷亞非拉歐美各地,參加了大量國際會議,進行講學等學術交流活動。著作《歐洲文明十五講》、《戰後西歐國際關係(1945~1984)》等最受關注,成為中國歐洲思想史、政治史研究的典範作品。

附上代表作品:歐洲文明十五講 (豆瓣)。

題外,他的夫人是資中筠。


1,如果這樣問:當代大陸有沒有類似Jonathan D. Spence,John King Fairbank這樣的……?此問題對可以回答的內行會好答一點,西學者用中文名,本身就會帶有先入為主的感覺,會無形孤立、拔高他們在兢兢業業的廣大漢學家的地位(雖然他們大多數都有中文名,但知名度不可比之被馬太光環保衛的二人),使得光環可比肩他們的中國人更加難找。

2,其實打開任何一本被廣泛採用的中國的西方歷史文化研究的大學教科書,無論是封面、扉頁還是參考書目都能完全回答好這個問題。中國研究者浩如星海,未必會比婦人王氏的史景遷差,只不過,國人對於弱國研究強國的文獻和作者向來不是特別重視,評價多重於【百花齊放的重要性】,但是出於潛意識裡的積攢多年的不自信和敏感,人家強國研究自己,國外研究者就會受到自己國人更多的重視。況且,東亞文化圈的都是相當在意外界,尤其是強者的看法的。

這個問題本身真的比較難舉例,建議打開身邊,或是圖書館裡的課本,編者和引文作者們在那個領域裡,都是大師。


題主的意思主要是問,中國大陸有沒有像西方漢學家精通中國歷史文化那樣,精通西方歷史文化並取得傑出成就的學者。

這類的學者當然有,文史哲都有。

文學領域嘛,單就英文而言,能達到這一水平的,除了錢鍾書之外,下面四個人肯定是毫無爭議:

楊憲益、楊周翰、王佐良、孫大雨。

前三位都是正經在牛津莫頓研究英國文學的,後一位則是先後呆在達特茅斯和耶魯。

楊憲益是二戰前去的牛津莫頓,後兩位比較晚,是二戰後念的研究生。但晚也有晚的好處。

什麼好處呢?容我稍微離題扯一段。

約翰·羅納德·托爾金

托爾金曾於1925年至1945年間,在牛津大學彭布羅克學院擔任盎格魯薩克遜語的勞林森與博斯沃思教授,並於1945年至1959年間轉至牛津大學莫頓學院英國語言與文學的莫頓教授。

也就是說,楊周翰和王佐良兩人有機會直接受教於J·R·R·托爾金。尤其是前者,在牛津深入鑽研的恰恰是古英語和中古英語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托爾金一生中教過的唯一的一批中國學生。

王佐良曾在隨筆中這樣回憶道:

牛津的教授為數甚少,但有兩位英國語言文學教授就是屬於茂登的,當時威爾遜就是其一。另一位是研究中古英語,後來以寫多卷本古代傳奇小說出了大名的托爾金。

楊周翰的回憶(飲水思源)則更確切:

在牛津大學學習了將近三年畢業,可以說達到了我的目的。我用了相當長的時

間學了古英語和中古英語。古英語除了史詩《貝奧武甫》以外沒有什麼重要作

品,但學了古英語對英語的發展能探本窮源,領會可以更強些,而古英語詩歌

格律的特色對欣賞以後的詩歌很有幫助。中古英語的文學作品就豐富多了,

喬叟、蘭格倫、綠衣騎士、珍珠篇是其佼佼者。能從原文讀作品,語感大不一樣,

通過翻譯,即使是現代英語的翻譯,總感到是隔靴搔癢,沒有能和作者直接照面。

可惜後來回國以後,古英語無用武之地,竟荒廢了,連中古英語也少問津。可喜

的是我知道有幾位青年學者在鑽研這兩門「 絕學」,使之不「絕」。

在學習古英語和中古英語的同時,我系統地學了從 16 世紀到 19 世紀的

文學(牛津大學十分保守,認為 1832 年以後的文學不必認真學,只消看看就

可以了,原因大半是文字上沒有什麼困難,不必教師指導),同時也學文學

批評。學習的方法是在導師指導下自學,每周看作品若干,每周寫一篇短文,

拿到導師處去念,他就你的文章從內容到布局、行文、用詞提出批評。這是

一種開小灶的辦法。導師一般是本學院的,也可就學於其他學院的對某一段

文學或某些作家有專長的導師。當時是戰後,許多退役軍人入學受到優待,

學生的人數多了,所以導帥一般同時和兩個學生會談,按常規則是每次只約

一個學生會談。這種手工業式的、貴族式的教育不能適應訓練大批人才的需

要,但就其本身來講,學生和教師直接交流,耳提面命,其效果必然高出大

鍋飯的講課聽課,既學到知識,也學到不同的方法去分析評論文學。

除了導師個別指導外,大學也邀請各學院教師或由大學講座開課,有些

學院也由本學院教師開課。開設的古英語和中古英語是不得不聽的,其他課

程學生可以聽,也可以不聽,當時非常「叫座」的講課者我記得有 C.L.Wrenn

(古英語),J.R.R.Tolkien(喬叟,中古英語)C.S.Lewis(中古文學)

Lord David Cecil(小說), C.T.Onioss(文字學)。有的是大講堂上課,

有的在自己的學院膳堂里講,聽眾多,有的就席地而坐。當時強調思想內容

的分析或強調欣賞的演講較少,多數是傳統訓詁性質的。

三年下來,我覺得學的知識比較系統,增強了對語言的理解和分析能力,

學到一定的方法和表達能力。這對我後來的工作很有幫助。

只可惜楊周翰先生早已作古,再沒有人能問他「聽J·R·R托爾金和C·S·劉易斯的課是怎樣一種體驗」了。

至於孫大雨,錢鍾書也不敢說自已英語比他好的有木有?

史學嘛,本想答何炳棣的——其實他博士研究的是英國史歐洲史。但他肯定不屬於中國大陸……雖然他吹文革的水平全知乎所有的毛左加起來都趕不上。不過還是有一個,吳於廑。當年(上世紀四十年代)在哈佛留學生中,他可是和楊聯升、周一良、任華並稱的「四傑」。

任華是研究哲學的,當然也算一個。

說到哲學,金岳霖當然不用多說,然而真正能和西方哲學界對話的,我想還是維也納學派在中國的唯一傳人洪謙吧。


樓上有人提到木心,絕對算是對西方學術做出卓越貢獻並被西方認可的大師。此類精通外語的華裔作家還有高行健,哈金等,都稱得上不折不扣的大師,諾貝爾文學獎,海明威文學獎,作品被收錄美國大學的文學史教材……這些成就都證明了他們的卓越貢獻和西方的充分認可。不過這些大師大多是作家/畫家/藝術家,靠自己的藝術才華取得了輝煌的成就,應該不算題主問的因為對西方學術/歷史「做出卓越研究」而被西方認可的學術人物。

樓上又有人提到中國的西方歷史文化研究的大學教科書上的人名,這些書單上確有很多大師,對中國的西方歷史文化教育產生了巨大影響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因為未把英文著述作為創作重點,西方的認可程度就不太好考證了。

還有一些漢語外語造詣皆深的大家,比如中英寫作俱佳的夏志清。他雖是研究歐西古典文學起家,但最大的貢獻仍是對中國小說史的研究,在西方漢學界中國文學領域地位顯赫,當是被西方認可的大家,但他對」西方學術/歷史「本人的研究則很少被說道。

這些大師已是鳳毛麟角,題主問的」對西方學術,歷史做出卓越研究,並被西方認可的大師「,就更加難得。當代大陸研究西方學術又已經成名成家的,恐怕多數還是得去庚款留學生里找了。

終於回答問題了:37年考取庚款留美的學生中有一人,叫盧飛白,當年堪稱與何炳棣和楊振寧齊名,算不算大師不好說,但是絕對是美國文學界有分量的學者。盧飛白先後任教美國芝加哥大學,長島大學波斯德學院,威斯康辛大學英文系,是一位著名的艾略特學者。他在芝大期間研習教授西洋文學,以宗亞理斯多德為經典,自成一家之言。50年代,常與耶魯大學「新批評」派的教授們進行學術爭論。1966年出版專著《艾略特詩論中的辯證結構》一舉成名,受到美國文學批評界的重視,被承認為美國芝加哥學派批評家的成員。在文學批評上的卓越表現,受到美國批評界的肯定與重視。盧飛白1960年前後,以李經筆名在美國《海外論壇》與台灣《文學雜誌》等刊物發表很有份量的文學批評與現代詩。因煙酒過度,視網膜層脫落,1972年3月10日以食道癌去世,享年52歲。友人唐德剛評價說:「吾人讀中國近代留學史,百年來諸公碌碌,有幾個人曾達到飛白為學的境界?又有幾個人知道盧飛白這個名字?」「就把他最有天才的一生,奉獻給艾略特,而死個最凄涼之死」。

回答部分引自《盧飛白詩文集》,最近在拜讀,頗為其才學傾倒。只願這樣志在所學、不求聞達的學者不被人們所忘。


大陸學界今天之所以重視漢學家的聲音,不是因為他們在傳統學問方面超越了中國學者,而是因為他們或多或少地在研究內容、研究方法和多學科結合的方面,更新了中國研究的思路。

理論也好範式也好,這些突破和啟發,用略帶負面的話來講,也是西方學術話語霸權的體現。中國學者在西方研究領域之所以難以發聲,即使有所影響也大多是在原有框架里的修補,當然跟研究實力有關,但是話語權的喪失也是原因之一。即使像在西方學界產生巨大影響的東方主義,批評者也早就指出薩義德在批判東方主義的同時,自身仍然站在西方的立場上。

單就題目問的中國學者方面,確實想不到幾個文史哲領域有這樣影響力的名字,或許余國藩勉強算一個,儘管他在中文學界的名氣主要來自翻譯《西遊記》。不當之處,尚祈指正。


北大哲學系的趙敦華教授,據說他的論文給西方學界提供了新的視點(維特根斯坦與羅素的關係)

陳康教授,中國哲學家的老資格人物,據說很多論文是用英文發表的。

鄧曉芒教授自稱,在一次國際性康德學術研討會上,讀了一篇關於康德倫理學的論文,讓與會的老外目瞪口呆,紛紛表示沒想到一個中國人居然對康德研究這麼獨到。

如果說國內沒有,那倒不可能,關鍵是你得先鑽入人家的學界,去挖掘。國內因為長期習慣引用西方的東西,想看看咱們對他們的影響,只能鑽到人家哪裡去看看


只要看各式在學術作品上的中國學者序言,我武斷一點說,未見。


只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中國取西方名字的學術人物這個應該很多吧當代出國回來的千人那些估計很多都有英文名字。


馮象,研究《聖經》,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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