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精神衛生中心的陸崢老師,這裡有一封給您的萬言書

尊敬的陸老師:

您好,我是北京同志中心的負責人辛穎,見信安。您跟同志社群一直有著不解之緣。2001年中國的CCMD-3出台,同性戀和雙性戀能夠實現部分去病理化。據說當時您投了贊成票,贊成將同性戀、雙性戀從性心理障礙當中刪除;在中國的跨性別社群當中,您有著很高的知名度和很好的口碑,是我們寶貴的跨性別友善精神醫師當中重要的一位,屬於跨性別社群的「人間國寶」。在此要向您表達真誠的感謝。

在此我想先跟您分享一個小故事:

去年,中心有一位志願者從其他城市搬來了北京,我們倆在閑聊當中,無意中問到他為何要放棄穩定的工作,跑來生活壓力大的「帝都」。 他輕輕的說「因為中心的心理諮詢呀。」 我感到難以置信,僅僅因為心理諮詢願意跑到另一個城市開始生活?他解釋道,在其他的地方,即使知道有很好的諮詢師,也不確定是否對同志友善,當知道北京同志中心有友善心理諮詢,利用出差間隙毫不猶豫的預約並嘗試了中心的諮詢,感覺對自己的幫助很大,於是決定乾脆搬到這裡來開始新的生活。

可以猜想到,在無法確認自己的諮詢師是否對同志友善的狀況下,很多來訪者會懼怕去心理諮詢,或者是會隱瞞自己的性傾向和性別身份。同志身份的來訪者們希望得到支持,而非質疑甚至是被「治療」。

2017年2月28日,一位上海的諮詢師朋友給我發來幾張照片。照片拍攝的場景是一次上海的二級心理諮詢師培訓,您正在教授關於性心理障礙這部分內容。

您把同性戀放在常見性變態的心理治療與諮詢介紹的內容當中,並且提出了5種心理治療方法,包括:「精神分析療法揭示同性戀者的深層情結」;「用支持性心理療法建立同性戀者的治療意願」;「用認知療法改變其適應不良性認知,增強同性戀者對心理變態的認識,幫助其建立和提高治療意願」;「用社交技巧訓練重塑角色行為」。

(圖片來自上海的一位男同志心理諮詢從業者)

對於認為「世界上只有男性和女性,同性戀都是變態」的人而言,也許聽到您的講解會如沐春風,醍醐灌頂,恨不能立馬將中國的同性戀者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然而我卻有種「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覺,彷彿看到很多同性戀者即將被推入火坑。

我們知道,雖然CCMD-3已經部分實現了去病理化,但中國仍然有許多心理相關的教科書把同性戀、雙性戀列為性變態;中國仍然有同性戀被家長送去精神病醫院、心理諮詢診所做扭轉治療;中國的精神醫學界和心理諮詢行業,仍然存在著對性少數人群的偏見和歧視。在大咖雲集的二級心理諮詢師培訓上,公開講授「治療同性戀」的內容,這不利於心理諮詢師發展多元性別的視角,不利於更好地為性少數來訪者提供專業心理服務,不利於中國的精神醫學與心理諮詢行業與國際接軌;也不利於同性戀社群實現自我認同、得到專業的心理支持。

接下來我想跟您分享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一個關於同志社群這些年都是如何努力與「被治療」的「命運」抗爭的故事。

時隔11年,重返光榮的荊棘路

1998年,曾經有同志社群的前輩主動找到當時在CCMD-3工作組負責同性戀研究的劉華清老師,曾經多次與工作組的專家老師們會面,開展研討,配合專家老師們開展針對同性戀的調研。那時候,同志們經常去的檸檬樹酒吧有了這樣一副美好的畫面:精神醫學的專家們和同志社群的人友好交談。也正是因為雙方相互的溝通和配合,最終在2001年,新的CCMD當中實現了同性戀和雙性戀的去病理化。作為這個裡程碑事件的親歷者之一,陸老師一定知道更多背後的故事。然而遺憾的是,2001年的CCMD-3的出台,並沒有能夠消除社會對同志人群的歧視,而同志社群和專家老師們當時的聯結,後來也漸漸斷掉了。

2001年,我剛剛上初中,那時候我在襄陽四中剛讀高一,還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性傾向到底為何的困惑中學生。第一次聽說「同性戀」這個詞是5歲,在奶奶的家屬院里,一個小朋友指著另一個小朋友說「你是同性戀!」被「罵」的孩子一臉恐懼的表情至今還歷歷在目,雖然不知道同性戀什麼意思,依稀感到不是一個好詞,可不能貼在我身上。在那個沒有北師大劉文利老師課題組編寫「珍愛生命——小學生性健康教育讀本」的時代,我和許多八十後的同志人群一樣,經歷了一個在自我認同和自我否定間不斷拉扯的、漫長的青春期。幸運的是,在大學裡,通過閱讀李銀河老師的酷兒理論和同性戀亞文化,接觸互聯網上的同志社群,我慢慢實現了自我認同。研究生期間,我就在武漢和朋友成立了同志公益小組武漢rainbow LGBT 工作組,2012年研究生畢業後來到北京同志中心做項目官員。

北京同志中心成立於2008年,最初是希望能夠給北京地區的同志(女同性戀、男同性戀、跨性別、雙性戀等性少數人群)提供一個友善的空間,推廣多元性別教育和文化,推動同志社群的發展。2010年,一位叫李春建的志願者受到一位華人心理學家朋友的影響,開始在中心組織其他志願者一起為社群提供同志友善的心理諮詢服務。到了2017年,在歷屆心理項目官員:李春建、陳婕君、張真、申強、張睿、劉晶晶,以及現任心理項目官員四月的持續努力下,我們在機構內部已建立起一支穩固的心理諮詢師志願者團隊。每周都在中心為同志社群的朋友提供專業的心理諮詢服務。

2012年,春建和星星老師(同志社群里很有知名度的華裔學者)在中心開展了一次友善心理諮詢師的培訓,初次試水非常成功。

同年八月,我加入中心團隊,著手將原本相對獨立的心理志願者小組發展成為中心的心理部門。也許是命中注定,我們之後竟然慢慢走回了前輩們的那條和專家合作,推動去病理化工作的路。

2012年的國慶前夕,一位來自東北的女同性戀網友Y在微博上發出求助信息,她的女朋友Z出櫃後被家人毆打、監禁,最後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這個事件深深地刺痛了我和同事的心。我在家裡難過地哭了。那時我開始意識到,僅僅在北京開展LGBT友善諮詢是不夠的,其他地區的同志人群,仍然無法得到專業的心理支持,仍然會被不友善的扭轉治療傷害。

因此,北京同志中心在繼續為社群提供專業的心理支持的同時,一定要去影響更多的心理諮詢師和精神醫師,甚至於影響中國的心理學界和精神醫學界,確保在社區服務、專業領域和相關的行業標準上完全實現去病理化,我們才能杜絕類似的悲劇發生。

2012年年底,北京同志中心的同志友善心理諮詢師培訓項目正式啟動。迄今為止我們已經成功開展了14期培訓,覆蓋了北京、上海、廣州、武漢、西安等三十多個城市,逐漸成長為現在業內有一定的口碑的靠譜機構。

在開展友善諮詢師培訓的過程中,我們發現中國的心理諮詢師在學習的過程中,很少有人接觸到同志議題這一塊。在第一次培訓開始前,我們針對在場的諮詢師做了一個小調查,調查顯示,有超過50%的諮詢師並不知道該如何接待同志來訪者,有14%的諮詢師認為應該給同志來訪者提供性傾向扭轉治療。

2012年到2013年,北京同志中心又陸續接到了社群內部的一些求助信息,很多同志朋友在出櫃之後,都會被家長以脅迫或者情感操控的方式要求去醫院或者心理診所接受扭轉治療。為了能夠更全面和有深度地了解中國同志的心理健康狀況和接受扭轉治療的狀況,我們在2013年和中科院心理所的老師合作,完成了全中國第一份中國同志心理健康調查報告。這份報告顯示,同志青少年高抑鬱風險是普通全國樣本的3倍,成人高抑鬱的風險則是全國樣本的4倍,雖然超過90%的人具有良好的自我認同,但仍然有接近10%的人希望嘗試做扭轉治療。這部分人要去做扭轉治療,原因不是在於無法接受自己是同志,而是覺得「以同性戀的身份生存實在太難了,無法面對家庭。」

我們也對19位做過扭轉治療的朋友進行了深度訪談,我們的研究則顯示,沒有一位接受過扭轉治療的同性戀最後認為自己真的被成功的扭轉,其中有些人曾經因為扭轉治療而試圖自殺。

2013年,我們曾經嘗試與精神醫師對話,希望能夠通過參與大會、認識專家來建立個人關係,遊說專家協助我們去推動CCMD的去病理化工作。當時我們混進了在國家會議中心召開的第十一次精神醫學學術會議,把多元性別相關的小冊子和中心寫給精神醫師們的呼籲信發給了參會者們。當然,不出一分鐘,保安就來把我們拽走了。

之後,我們在會場內對一些參會的醫師做了簡單的採訪,詢問他們對同志的態度,我很清楚的記得,當時有位男性精神醫師說。「我當然不能支持你們,支持你們人類不就要滅亡了嗎?」

2014年,北京同志中心在UNDP(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支持下,終於發布了《中國同志心理健康報告》。通過報告,我們在方剛老師的幫助下認識了當年CCMD-3工作組的劉華清老師,並得到了兩位老師的指導。

之後,北京同志中心又開始籌備第三個心理相關的報告——《精神衛生與心理諮詢從業人員對性少數群體態度研究》,彼時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想要知道相關從業者對性少數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有多少人真的實施過扭轉治療?有多少相關從業者接觸過同志人群相關的培訓?當時北同的一位志願者的母親有很好的醫生的資源,在田阿姨的大力支持下,心理項目團隊不懈努力,北京同志中心最終得到了來自29個省級單位的1188個樣本,其中有效樣本996個。調查對象當中「從未接受和很少接受多元性別培訓」的百分比是33.6%和36.1%,其中62.1%的調查對象反對扭轉治療,約14%的人曾經實施過扭轉治療。調查結果顯示「雖然精神衛生和心理諮詢從業人員對性少數群體的接待感受和接待意願較好,但仍然存在諸多錯誤的認識和錯誤的治療。」 研究也呼籲「中國精神醫學相關專家與心理諮詢行業主管部門應該制定更科學的標準規範,禁止任何針對性傾向的扭轉治療,並鼓勵從業人員了解性少數群體,正確對待性少數群體的來訪者。」

2014年,北京同志中心參與了全國第一個同性戀狀告心理診所開展扭轉治療,以及百度推廣扭轉治療的案件。在當事人小振、辯護律師李對龍、同志公益人和友善媒體的不懈努力下,我們終於打贏了這場官司,打響了2001年以來反對同性戀扭轉治療的第一槍。2014年12月19日,海淀區法院判決結果公布,判決書當中明確表示「同性戀不是精神疾病,不需要接受治療。」

在這次訴訟當中,北京同志中心發布的《中國同志心理健康報告》也作為重要證據遞交法院。

讓我們氣憤和無奈的是,一年之後,重慶心語飄香仍然在偷偷開展同性戀扭轉治療。扭轉治療沒有消失,只是轉到了地下。

2014年年末,北京同志中心在廣州開展了第一個中國「同志去病理化戰略會議」,邀請了全國13家關注同志心理諮詢服務、同志去病理化倡導、精神病人權利的機構,廣州當地的謝永標老師及其學生、當地的友善諮詢師也參與其中。

我們一起討論出了一條開展去病理化工作的路徑。謝永標老師的參會給會議帶來了許多專業的視角和觀點,也告訴我們一個重要的信息——中國以後會棄用CCMD-3,轉而使用即將出爐的國際標準ICD-11。

我們去病理化的目標很明確:

第一,我們一定要確保今後的精神病診斷標準里,不會再有同性戀、雙性戀和跨性別;

第二,我們要確保能夠聯合精神醫學行業和心理諮詢行業的專家,在行業內能夠達成一種共識,同性戀不是病,不需要也不能夠開展扭轉治療;

第三,我們要改變社會大眾的認知,讓中國社會了解到同性戀不是精神疾病,這也是我們開展同志反歧視工作的一個根基。

14年後同志去病理化議題上與專業人士再續前緣

2015年,關於反對扭轉治療的報道已經在鳳凰、南都等各大媒體得到整版報道,社群積極地舉報扭轉治療診所。

年底,我們受方剛老師的邀請,參與了他的《肯定性諮詢法》專家座談會,向心理諮詢和精神醫學界的專家們介紹同志社群的心理狀況以及我們開展去病理化工作的策略和挑戰。

在那次專家座談會上,我們再次與劉華清老師相遇,也因此認識了回龍觀醫院的劉艷老師。今年,劉艷老師幫助北京同志中心修改了過去的報告,最終在《中國性科學》雜誌上發表了《精神衛生與心理諮詢從業人員對同性戀群體態度研究》。

在那次專家座談會上,北京同志中心也遇到了另一位寶貴的專家盟友——中科博愛心理研究院院長傅春勝老師。

我們第一次和傅老師見面就相談甚歡,傅老師表示雖然自己不是同志,但是很願意支持同志人群。那次會後,傅老師就和方剛老師說,我們可以在以後的心理學大會上加入多元性別的內容,也可以在諮詢從業者當中大力推廣肯定性諮詢。

2016年我們也從國外引入兩位專家,邀請了美國猶他州心理協會的Lee Beckstead博士與英國Pink Therapy的負責人Dominic Davies博士作為嘉賓來中國訪問和交流。Lee Beckstead博士曾經開展扭轉治療的研究,並且於2012年作為專家證人出庭美國新澤西的扭轉治療訴訟案,Dominic Davies博士則是英國專為性少數人群(他們的說法是「性多元人群」)提供心理諮詢服務的機構的負責人,Dominic曾經被英國人物雜誌評為全英國100名最有影響力的性少數者。

Dominic在北京同志中心給心理諮詢師培訓

2016年8月,在傅春勝老師的幫助下,在項目部門負責人小妖的不懈努力下,北京同志中心參與了第九次全國心理衛生學術大會,並參與組織了「多元性別心理諮詢師從業現狀與發展」分論壇,Dominic老師和Lee老師以及台灣的盧美妏老師,都分享了各自在性少數心理諮詢上的經驗和心得。

「多元性別心理諮詢師從業現狀與發展」分論壇-1

能夠在主流心理諮詢會議上討論多元性別視角下的心理諮詢,是中國的心理諮詢行業的一次劃時代的突破。這個裡程碑的誕生,得益於傅老師等專業人士敢為人先,具有前瞻性,看到了心理諮詢行業發展的未來一定是一個有多元視角的未來。

「多元性別心理諮詢師從業現狀與發展」分論壇-2

在論壇圓滿結束後,北京同志中心在WHO北京辦公室的支持下,召開了一次國內外專家的圓桌會議,WHO的代表、UNDP代表、英國大使館代表、中國精神學界以及心理學界的專家老師們共同討論了如何實現跨學科跨區域合作推動中國同志的去病理化工作。

WHO去病理化圓桌會議

2016年,北同的項目部門在面臨諸多挑戰和變動的狀況下,創造了這些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改變。

同年,我也受到APA(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的邀請,參與了日本橫濱的國際心理學大會(ICP),並在會議上分享了北京同志中心的兩個心理學相關的調查報告。在那裡,我認識了世界各地致力於推動同志去病理化和反對扭轉治療的心理學專家和同志公益人。

在2016年ICP橫濱國際心理學大會

下一個十年您是否願意再次參與創造改變?

如今在友善心理諮詢方面,除了北京,中西安、成都、廣州、雲南都已經有了當地同志機構與心理諮詢師們在合作服務社群;在去病理化倡導方面,秋白推動的教科書去病理化的事件已經廣傳神州大地,反對扭轉治療第一案的當事人小振也持續的為反扭轉治療而努力發聲。雖然我們的工作一直有所進展,也一直有新的力量注入我們的去病理化工作當中,但我仍然覺得在與行業內專家合作這一塊遇到瓶頸;同時,在社群動員的方面,社群參與的積極性還遠不夠我們能實現像美國和菲律賓一樣,行業內有人可以站出來表明身份。從行業內去推動改變的發生。

推專家、推社群都是很有挑戰的。比如說陸老師您,在上海來說是精神醫學領域的大牛。您的同事張海音老師曾經參與過我們和上海青艾合作的培訓,是同志友善諮詢師,他都沒能影響到您,感覺遠在北京的我們去影響您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再來看看我們的社群,這個議題的能見度是大大提高了,但我們想要找一名做過扭轉治療的同志來做原告,去打影響性訴訟,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仍難以實現的事情。

2017年2月,北京同志中心再次邀請了13家機構,參加第二屆全國去病理化戰略會議。如一直關注扭轉治療議題、從法律層面推動倡導的同志平等權益促進會,關注教科書去病理化的同城,正在開展同志心理諮詢服務的同性戀親友會、庄尼心理諮詢中心、西安Relax同學社、童話社、雲南平行等機構,以及期望開展諮詢服務和倡導工作的安徽青衛和山西藍典、酷拉時報等機構。我們也邀請到北師大,回龍觀和中科博愛的專家老師們一同討論。這次會議產出了一個更可執行的去病理化路徑,並且做出了合作計劃與分工。2017年又是值得期待的一年。

時間流逝得很快,轉眼就進了3月。我的記憶也回到了這封超長信件的開頭:青艾的志願者們發來您的照片,讓我重新觸摸到現實的骨感。

陸老師,我通過百度百科了解到您曾經就讀於美國的印第安納大學,您可知道1981年,您的母校印第安納大學曾經做過一個關於同性戀的研究,專家們對979名同性戀和477名異性戀進行了對照研究,發現家庭因素對於性傾向的異同並無影響。

您現在是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的臨床精神科科主任,同時也是同濟大學醫學院碩士生導師,上海市心理衛生學會委員。您曾經在2010年參與過一個上海的生殖健康精品課程的申請,那裡面就有部分內容是「性心理障礙和同性戀問題」。您可能無法想像,僅僅是在一次有80個人的上海二級心理諮詢師培訓班上,你所教授的關於治療同性戀的內容,會如何影響到那些受訓諮詢師對於同志的判斷;您也無法想像,這些受訓的對同性戀相關知識有錯誤理解的諮詢師,又將會如何影響一個個活生生的同志和他們的家庭;您更無法想像,面對行業內的歧視,在精神醫學和心理諮詢從業者當中,那些非異性戀的從業者是如何在隱藏和壓抑自己。

期待有一天,我們可以看到,上海的二級心理諮詢師培訓上會有一位認真而嚴謹的老師,在課堂上教授「多元性別視角下的心理諮詢」。那位老師的名字叫:陸崢。

謝謝看完這封信的每一個人,你們都是相信改變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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