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紅毯從來不是重點,從《霸王別姬》聊聊戛納華人和女性電影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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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榮迷和楊洋的粉絲,前幾天看了楊洋在開雲集團與戛納電影節聯合主辦的"Women in Motion"躍動她影活動上的訪談,很有感慨,來聊聊戛納電影和這次活動的意義。

戛納電影節是和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柏林國際電影節並稱的歐洲三大國際電影節。為什麼每次提到戛納總會提到《霸王別姬》,因為這部電影是我國迄今為止唯一在戛納電影節上拿到金棕櫚獎的電影。

那是中國電影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巔峰的時刻。《霸王別姬》的編輯蘆葦說過,拍《霸王別姬》和《活著》的時候我比較高興,我覺得我們進步了。可是我沒想到,那就是我們的終點。

這是當年《霸王別姬》獲得金棕櫚的報道。年代久遠,報紙已經變黃髮脆了!

當時《霸王別姬》在戛納首映後,全場觀眾起立,向主創大力鼓掌,長達10分鐘,那是屬於中國電影的輝煌。

當時演員們參加電影節,雖然是20多年前打扮的仍然是優雅高貴,絲毫不比現在紅毯差。

當年拍《霸王別姬》這樣一部電影的成本是400萬美元,那個年代的400萬美元可以說是天價,在北京北影廠搭了一條街,順拍了六個多月。

好玩的是當時《霸王別姬》的攝影是顧長衛,之前陳凱歌想邀請張黎來當攝影,恰好張黎在拍攝葉大鷹《紅櫻桃》就作罷了。後來1997年張國榮又被葉大鷹邀請主演了《紅色戀人》,攝影還是張黎。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張黎新劇的男主楊洋在戛納提到的最愛的電影是《霸王別姬》,是鞏俐的迷弟,覺得哥哥很美。歷史兜兜轉轉,總會相遇!

楊洋說他最喜愛的女演員是鞏俐,確實鞏俐已經成為鞏皇。那年她才28歲,也就是現在流量小花的年齡。她1987年因主演抗戰愛情片《紅高粱》,該片獲得柏林電影節金熊獎;1992年憑藉主演的農村題材電影《秋菊打官司》獲得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該片亦獲得金獅獎;1993年主演的民國倫理電影《霸王別姬》獲得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因而鞏俐成為世界影史第二位主演影片包攬歐洲三大國際電影節影片獎的演員。

鞏俐拍這部戲時候也是吃盡了苦頭,跳樓那段都是親身上陣,真跳的。

那年張國榮已經快36歲了,但是陳凱歌說,你的人生才從現在開始,《霸王別姬》似乎賦予了張國榮演繹事業上的新的開始。那時候整個國內影壇都在問,《霸王別姬》能衝出亞洲嗎?世界性的電影節能看好這部電影嗎?

霸王別姬的劇照,每一幅都是有故事的!

我記得陳凱歌后來回憶過。霸王別姬拍到文革那場戲的時候,已經是北京7月下旬,劇里張國榮和張豐毅在火堆前批鬥。熱到拿攝影機拍火苗已經看不到顏色,空氣里全是熱浪,當時張國榮張豐毅鞏俐都在,張國榮的戲妝都化了,那是感情戲很重的一場戲。控訴檢舉,大義滅親,人近乎瘋癲的狀態,整整拍了一天。那天,法國著名演員伊莎貝爾·於佩爾也在現場,就那麼看了一天,臨走時感嘆,太棒的演員太棒的電影了。

提到《霸王別姬》不得不提一位女性電影人,她就是徐楓。也就是湯臣影業董事長,也是湯珈鋮的媽媽。

《龍門客棧》是她的處女作,後來拍《俠女》出名,後來她和她丈夫一起創立了湯臣電影事業有限公司。1992年,《霸王別姬》由她監製出品。

當時徐楓極具眼光,果斷買下了《霸王別姬》的小說改編權,作為港台人士,她也看到了大陸電影市場的潛力和眾多電影人才。早在陳凱歌拍《孩子王》入圍戛納時候,她就認識了陳凱歌,向陳凱歌提出了合拍《霸王別姬》,兩年後陳凱歌《邊走邊唱》入圍戛納,徐楓帶著一千份《霸王別姬》的海報前往助威。也多虧了徐楓的非凡氣度,《霸王別姬》最終是2小時48分鐘的長度,放在今年根本難以想像。

《霸王別姬》加上海外票房,一共取得了522萬美元的票房,要知道當時國內看電影的票價是2毛五。

雖然後來陳凱歌的《風月》也入圍戛納,卻鎩羽而歸,但是曾經屬於華人電影巔峰的時期卻不能忘記。

談到徐楓,不得不提起另外一位女性電影人,就是施南生,徐克老怪的前妻。

大概在2005年左右,我去香港哥哥故居,當時在加多利山上,哥哥家旁邊就是徐克家。白色小樓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至今我還覺得好神奇,徐克家竟然在那裡。

施南生我在另外一個活動里見過,典型的港女風格,大氣硬朗又時髦。徐克是典型的藝術家性格,他只管拍電影,不管金錢,拉贊助找投資賣片全部是施南生來管。

作為第64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評委,施南生在電影界奮鬥了30年。從上世紀80年代起,她就帶著華語片到海外市場尋找商機。

施南生說過其實她是做華語電影的。她能經歷兩次中國電影最輝煌的時間,先是香港的電影,然後就是現在大的華語電影,最好是我們的華語電影能都出去,多點人看,軟實力還是非常強的。

所以去戛納電影節比的從來不是紅毯,紅毯從來也不是重點,戛納真正的目的是能讓我們華語電影走出去,顯示我們文化輸出的軟實力。

成龍之所以在全球電影界如此受歡迎,就是因為他的電影輸出了中國文化,樹立了獨屬於他的品牌。我們知道成龍因為拍電影全身多處受傷,但是我們也應該知道楊紫瓊1995年,拍攝許鞍華導演的展示武師生涯的電影《阿金的故事》時從十八米的橋上跳下來摔壞頸椎,嚴重受傷。影片在結尾打出字幕「向楊紫瓊以及為香港電影作出貢獻的武師致敬」。

女性電影人受到的關注太少了,大家只會討論她穿了什麼戴了什麼,在紅毯前美不美。這次戛納評委的冰冰人家也是頂著兩座國際影后的頭銜去的。

電影是對現實世界的形象再現,反映了社會和經濟世界,同時也是社會控制的來源。電影面對的主要對象是男性觀眾,而女人卻被束縛在她的位置上,女人是意義的承載者,而不是創造者。對女性來說,是不公平的。

即使2004年張曼玉憑藉《清潔》拿到了華人影史上第一個戛納影后,早期她在香港電影里的形象,依然是兔牙長腿女郎,是性感尤物,是胸大無腦的花瓶。

在好萊塢不管是超能力的英雄還是西部英雄,平凡的英雄,各種維護一方平安、國家利益、正義和平甚至地球安全的幾乎都是男性,女性更多是充當被保護的弱者和英雄的獎勵。好萊塢電影工業致力於為父權社會服務,構建自己的電影敘述,通過這種方式回應在真實世界中變化著的男女社會經濟地位。

在好萊塢,身為女明星,同等地位好萊塢女星的片酬也無法與男星相比,在製片界,掌握影片製作,發行大權的女性就更少了。因此,男性意志主導的觀念更得以在影像中盛行。支持女性電影,對戛納電影節來說一直是很重要的環節。

開雲論壇說的好,沒有華服不論國籍,坐下來對台前幕後女性電影人支持,本身就是意義重大。楊洋作為開雲集團之友本來目的也不是紅毯,他作為唯一受邀的中國男演員出席"Women in Motion"躍動她影論壇和晚宴,以男性演員的視角,分析電影產業中女性電影人所帶來的改變和力量,細說女性電影工作者的地位和貢獻,向影壇女性致敬。我國的90後新生代能有這種機會去參與國際公益活動,能受到重視,能用中文來闡述自己的觀點,也是文化輸出的一種形式,我覺得很令人驕傲!

附"Women in Motion"躍動她影活動介紹:

Women in Motion躍動她影是開雲集團於2015年啟動的一個與戛納電影節官方合作的項目,旨在展示女性在台前和幕後為電影產業做出的卓越貢獻,是戛納電影節官方活動的正式環節之一,由兩個部分組成:一是向記者與業界人士呈獻的講座;二則是晚宴上頒發的躍動她影獎項。

「躍動她影項目依然是今年戛納電影節日程中的一個重要環節。這個推動女性成就的創舉能在戛納電影節的平台上得到充分發展,並逐年獲得越來越大的知名度,我感到非常欣慰。讓每個人都能就這一主題各抒己見,展示與性別不公的具體事例,並提出消除不平等現象的方法,這項目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戛納電影節總監迪耶里?弗雷茂(Thierry Fréma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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