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館是不是一門值得做的好生意?

在上海靜安區威海路的一棟老式公寓里,一個30平方米左右的房間放著六張瑜伽墊、十二塊瑜伽磚,對Janny來說,這就是一家屬於自己的瑜伽館了。這家和她英文名諧音的「簡·瑜伽」,室內陳設也和它的名字一樣簡單。

Janny當了近5年瑜伽老師,她把纖纖這樣的老學員,從健身房帶到了瑜伽館。以前纖纖每年會在健身房花上2000-3000元,年費包含瑜伽課。不過健身中心嘈雜的練習室並不專屬於瑜伽課,人們剛從瑜伽墊下來,下一波人就準備進門跳肚皮舞。

纖纖把預算轉到了Janny這邊來,「一堂課一百多塊,買一期課也就1000多塊錢」。她覺得轉到小班後,老師能夠照顧到每一位學生,這能帶給她更好的體驗。

對於很多像纖纖這樣的練習者來說,瑜伽不再是健身房諸多項目中的一種,它正成為一門需要「精修」的課程。人們對瑜伽習練環境要求的提高,刺激著瑜伽從傳統健身行業中獨立出來。

截至目前,在31個主要的一線、新一線城市和省會城市中,共有近1萬家瑜伽館門店收錄在大眾點評網上,數量和游泳館相當。其中,西安、武漢和青島等新一線城市的瑜伽館數量增長很快,西安的瑜伽館總數已經超過廣州,共有468家,數字比2011年翻了18倍。

新一醬發現,瑜伽館喜歡聚集在社區附近。新一醬從房天下爬取了31個城市二手房小區的地理位置信息,結果共有超過6200家,也就是75%以上的瑜伽館與周邊小區的距離在500米以內。

在新一線城市,大概50%左右的小區已經被瑜伽館「攻佔」。

而在廈門、深圳、福州和西安,有瑜伽館覆蓋的小區數量佔到整個城市小區總數的60%以上。

在福州和廈門,平均一個小區擁有超過1.6個瑜伽館,這個數字是一線城市北京和上海的近兩倍。

可以看出,新一線城市還有很多小區未被瑜伽館覆蓋,而在北上廣深,優質社區周邊還仍有可以發展的空間。

總部在上海的瑜舍連鎖瑜伽,發展八年至今,在上海、北京、西安、杭州和貴陽已有135家瑜伽館在營業,是中國大型連鎖瑜伽館中擴張城市數和門店總數最多的瑜伽館品牌。

瑜舍創始人朱瑾告訴新一醬,瑜伽館選址要「對消費者足夠便捷」,瑜舍所有門店都很靠近社區。「距離夠近是消費者選擇瑜伽館時很重要的一點。」

高端小區是城市裡瑜伽館最愛扎堆的地方。比如,在廣州珠江新城,花城廣場西面不到1平方公里的區域里就可以找到19家瑜伽館,附近幾個樓盤每平方米均價在6到8萬元之間,是廣州二手房均價的2到3倍。

在新一線城市也是一樣,南京的新街口、大連的三八廣場以及武漢的江漢路板塊,這些土豪地段都是瑜伽館聚集的區域。連片的小區保障潛在穩定客源,高房價也暗示社區人群的消費水平。

不過,在社區開店也意味著瑜伽館曝光度低,初始客流不容易積累。

朱瑾2009年開第一家店時,選了上海虹橋路的一個社區。當時她並沒有很多想法,憑感覺找了個房子裝修,投資20萬左右就開起來了。

朱瑾坦言,第一年經營並不順利,「一直處於虧損的狀態。很多人虧本一段時間就會選擇退出,但我想堅持,當時就在外面帶課,去養這個店。」朱瑾說。

像當年的朱瑾一樣,迷迷糊糊地扎進社區開店後碰壁的並不在少數。

將2016年12月大眾點評上的瑜伽館門店信息與今年6月的相比較,可以看到瑜伽館更迭非常頻繁。上海在過去半年新開了311家瑜伽館,又有276家關掉;西安有168家新開業,但也有90家消失在名單里。

不管在一線還是新一線城市,瑜伽館密度越大、競爭越激烈的區域,關店現象都更容易發生;同時,一線城市新開的瑜伽館傾向於繼續往向有瑜伽館的區域繼續聚集,而在新一線城市,新入行者往往選擇競爭空白區。

在朱瑾看來,「是否能擴展到穩定的客源、是否能接受在一定時期的內虧損狀態,以及是否能做出自己的特色,都是獨立瑜伽館經營者需要思考的問題」。朱瑾認為,很多人從瑜伽老師轉行成為經營者,缺乏管理經驗也是導致瑜伽館經營不長久的原因之一。

從瑜伽老師轉型開瑜伽館不到3個月的Janny算了一筆賬。對她的小館來說,每月主要的固定投入是房租,因為規模小加上自己親自帶課,日常水電和老師的成本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4月開業至今,會員數還是個位數,但她會繼續做下去。「反正我的成本也不高,把這作為一種體驗吧,我也是在學習。」Janny說。

Janny覺得自己心態並沒有太大的轉變。「我開館的目的是希望能有穩定的地方和會員更好地互動,而不是要把這個館開的規模多大。」她說。

但更早從瑜伽老師轉型的朱瑾想法不一樣。朱瑾希望自己的店開得多,活得更久一點。

練了近兩年瑜伽的纖纖跟新一醬抱怨,獨立的瑜伽館質量參差不齊,不正確的練習,會對身體造成損傷。「許多不專業的老師只是在讓學員凹造型,不會根據學員情況矯正姿勢」。

在老師的選擇上,朱瑾覺得糾正業內人的「痕迹和劣根性」太難了。她乾脆直接找來新人,密集培訓兩個月,再定期反覆進行內訓,從一張白紙起培養開連鎖店所需的老師。她不希望把自己局限在瑜伽圈內,他們研發出帶有很強功能屬性的課程, 「這個課修腿型,那個課針對內分泌」,把它推向了上海的73家店。

把上海的賬算清楚之後,朱瑾把注意力放在了中國地圖上面。

在瑜舍總部,朱瑾的辦公室牆上掛著五個城市的城區圖,上海、北京、西安、杭州和貴陽的地圖上戳了許多彩色小釘子,那是瑜舍在這些城市的門店。選城市時,他們通常希望城市體量要足夠大,這代表著更大的消費能力和潛在客戶量。

瑜舍走出上海的第一站是西安,最初,朱瑾只是把它看成一次不在乎成敗的試水。「只是一個朋友她很想在西安做,我們就做了。」她說。但兩年下來,西安分店不錯的經營狀況給了朱瑾很大的信心,她開始意識到,非一線城市都能有很好的市場,那麼「走全國」一定是件有價值的事。於是有了後來的北京、杭州,以及今年6月剛剛進入的貴陽市場。

朱瑾說的朋友是在西安做過多年地產的周娜,她現在是瑜舍西安地區總經理。2014年9到12月,周娜考察了整個西安瑜伽市場、消費人群以及人們對瑜伽的認知,決定說服朱瑾進入西安。

瑜舍在西安布局堅持走「社區路線」,但是在社區的選擇上則更多考慮西安本身的城市功能分區特點。

在第一輪布局中,周娜避開西安「城牆」以內的商業區,優先選擇了二環到三環之間的大型成熟社區。而西安城中心是典型的商業和旅遊區域,流動人口比例高,「缺乏穩定消費人群,並不容易發生瑜伽消費」。

區域本身的市場和競爭環境也影響瑜伽館布局。新一醬把每個瑜伽館為圓心畫了1公里半徑的圓,計算出每個城市瑜伽館周邊平均競爭對手的個數。新一線城市瑜伽館競爭十分激烈,在西安,平均每個瑜伽館周邊1公里的範圍內,就存在著6.43個競爭對手。

瑜舍優先進入了一些相對空白的區域,比如曲江新區和高新區。周娜說:「我第一年沒太敢進瑜伽館扎得很多的地方,那邊很多店價位做得很低,市場已經被破壞了。」

新一醬把大眾點評的瑜伽館翻了一下,發現瑜伽館定價跨度的確很大。高端瑜伽會所年消費可以輕鬆上萬,而單次消費低至幾十塊的也不少。

在周娜看來,人們更願意花錢、對瑜伽練習提出更高要求的同時,瑜伽館也不再盲目地告訴大家都來練習,他們在著重想辦法提高會員的質量和黏著度。

而花兩個月從零開始培訓的老師,到底能不能滿足更高質量的會員需求,則遠未有定論。被Janny從健身房帶到「簡·瑜伽」的纖纖說,她選課「只看老師」。Janny曾在瑜舍做過店長,但最終她並沒有留下。

Janny覺得,獨立瑜伽館和大型連鎖瑜伽店,就像H&M和小型服裝手工定製店的對比。「他們是完全的商業化,給動作貼上瑜伽的標籤而已,我要做的瑜伽是私人沙龍式的。」她說。

朱瑾還想進入更多的城市,但不是每個城市她都能找到一個「周娜」。「開店太容易了,但問題是人呢?天津、蘇州、成都、重慶都可以進,但我們需要找到合適經營的一批人。」朱瑾說。

對於風頭正盛的「桔子瑜伽」等互聯網瑜伽,朱瑾也沒有很擔心。「開實體店始終要面臨內部管理的問題,這不是app能單向解決的,實體管理最複雜的是對於人性的理解和把控,實在太複雜了。」她甚至有些高興看到外行闖入,「至少是有一些懂得經商的人來了。」

看起來,不管是連鎖還是單體店,至少要選對城市、位置和人,瑜伽館才可能是門值得做並且能夠做好的好生意。

(應採訪對象要求,文中Janny、纖纖為化名)

文/王瑛楠 視覺/王方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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