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與威尼斯的故事:《陽光》的英文拷貝丟了

我去德國做後期,進混錄室的第一天,剛把片子掛上準備幹活時,電話來了,是羅馬的電話。是一個叫馬爾科的威尼斯電影節選片人,他很興奮地跟我說,你的片子入選威尼斯電影節,九月九號首映。我說這片子還沒混錄呢。他說是啊,所以要祝賀你啊,你這片子沒混錄就被選上了。當時這對我來說就像是個笑話,這怎麼可能呢!?後來聽說在威尼斯電影節的歷史上,這種情況也是幾乎沒有過的。其實,直到現在我這邊也沒搞清楚。是讓·路易把那十分鐘的帶子給了威尼斯影展的選片人,還是文雋、舒琪將影片的初剪帶送了過去。

當時進行修改剪輯,必須使用一種Steenbeck剪輯機,但這種剪輯機當時北京只有一台,已經被陳凱歌的《風月》劇組借走了。而公映日期也已經很近了,必須馬上修改,通過審查。我跟陳凱歌也不是很熟。我打電話給他,說想藉機器用一天。他說行,你哪天用?我說,聽說你們劇組有周末休息,你們哪天休息我哪天用。凱歌說不,你哪天用我哪天休息,相互間爭了半天,最後我說,那你明天休息吧。第二天我去了,我去的時候,他把他的剪輯機和剪輯師一併借給了我,儘管我們自己帶了剪輯師去。當時我正在拍《秦頌》,周曉文放了我的假,我去趕改了片子。改完片子,無以表示感謝,臨走就去買了四五十個西瓜放在剪輯機的屋裡。通過拍這個片子,我感受很深的一點,就是值得感謝的人比值得小心的人要多。

只是到了威尼斯,才鬆了口氣。但是又出了一件事,我們的英文拷貝丟了。我們通過漢莎航空公司寄了英文拷貝和義大利文拷貝,因為那是國際電影節,國際評委,他們只能看英文的。結果我們給評委放的那場卻是義大利文版的。所以很多評委懵懵懂懂地把片子看完了,只能憑著大概印象給夏雨平了一個最佳男演員。

因為反應很熱烈,我覺得最少能拿兩三個獎,等人家打電話告我我們,你們別走,你們可能有獎。我就問「什麼獎」。他們說:「現在告訴你可能有一個最佳男演員獎。」我還問:「那還有呢,還有呢?」確實反應比較熱烈,因為這之前我參加過一些電影節,我的印象是中國電影人總被問及一些與電影無關的問題,政治問題、社會問題等等。這次不同,記者也好觀眾也好,都是在和我談電影里的故事,這些孩子是怎麼回事,通過談這電影談自己是怎麼回事。有的時候我會不自覺地問:「你們看得懂嘛?」他們會反問我:「你覺得我們是傻子嗎?有什麼看不懂的?差不多和我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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