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妹子都背什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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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界 說

丁 昱

發 自 朝鮮 平壤

△ 晚高峰時期的平壤街頭

在朝鮮旅行時，曾在韓國留學的朋友對我說：「南北韓果然是一個民族，都這麼愛從眾。」 就像首爾的姑娘們都是清一色的黃色長發、寬鬆衛衣、黑色緊身褲、運動鞋配運動雙肩包一樣，平壤的姑娘們都頂著黑色小捲髮，踩著六厘米以上的細高跟，身著霓虹色上衣或套裝，挽著PU皮單肩包。 在朝鮮，為避免商品經濟與西方文化入侵，「保持本地文化的純粹性」，政府規定裙長必須及膝，禁穿藍色牛仔褲，禁止染髮；政府會免費給每位女大學生髮放一套改良朝服（與普遍意義上的韓服類似）。

△ 改良朝服

然而，沒有什麼能阻擋女人追求美的腳步。 平壤的時尚讓我想起以重工業為主的北方小縣城。年輕姑娘們熱愛高飽和度的彩色服裝和難以保持平衡的高跟鞋。穿著樸素保守的中年女人，背著「blingbling」金屬環、亮片或亮鑽的包包，讓人遠遠的便能感受到風塵氣息撲面而來。

我們旅行大巴每天早上8點出發，經由市區開往周邊景點，正好會趕上平壤的早高峰。街道上奔忙的上班族中，女性佔三分之一以上。在朝鮮，全職主婦也越來越少，更多年輕女性選擇婚後留在職場。

平壤的年輕女性上班族往往身著職業套裝、裙長及膝、配以肉色絲襪與黑色高跟鞋。朝鮮姑娘不喜歡官方宣傳的職業著裝，更喜歡追求演藝明星的裝扮。因此，她們心中的時尚領袖並不是朝鮮中央電視台熱播的《奉獻自己吧！》中穿著經典「朝鮮藍」套裝的女主，而是牡丹峰樂團與歌手出身的第一夫人李雪主，或者通過黑市在朝鮮「悄悄」風靡的美劇或韓劇中的女主。

△《奉獻自己吧！》的截圖，女主身穿經典「朝鮮藍」套裝

除了最常見的白襯衫黑裙套裝，亮色（如綠、紫、粉等）與圖案（如橫豎條紋、水墨紋、波西米亞圖案）的套裝或上衣也並不少見，並結合了蕾絲、鏤空刺繡等元素；甚至有的姑娘還穿上了透視裝。

如果不穿裙裝，絕大多數女性會選擇滌綸面料的黑色長褲。在朝鮮，喇叭褲正當流行；而在時尚界歷年經久不衰的藍色牛仔褲因為被打為「美帝國主義的象徵」而在朝鮮絕跡。 在平壤，高跟鞋普及率極高，除了從眾與流行，也是因為朝鮮女性本身個子矮小。 因為時間緊張，我沒有到訪傳說中各類奢華名品聚集的Pyonghattan（平哈頓）。在朝鮮的這幾天里我遇到最時尚的朝鮮姑娘是我們的導遊K姑娘，她擁有我在朝鮮看到的唯一的一款水桶包；而在朝鮮街頭最為普遍的是以方便和容量大著稱的拖特包（俗稱購物包）。 朝鮮女性的時尚審美是怎樣的？我從在朝鮮街頭拍攝的照片中，截圖出8款女包，通過淘寶的圖片搜索功能尋找來源。 只有一張找出了100%的同款：這是一個廣東的女包品牌2015年底推出的棕色點鑽托特包。在這張照片中，一位40歲左右面貌白皙的女性身著白色襯衫，搭配淺軍綠色長褲。在朝鮮，為了遵循金日成「每一個吃糧食的人都應該會種糧食」的教誨，每一個朝鮮人都被要求在農忙時節去田中勞作，少則三天，多則半月，這也是朝鮮人普遍皮膚較黑的原因之一。而照片中這位女性皮膚白皙的過分，應該至少一年沒有與烈日與泥土打過交道了。

另外7張照片中的包包，很可惜都沒有找到同款，只能找到模糊類似的產品。這些款式都不是近一年內流行過的「淘寶爆款」級產品，大多是混雜了各種新舊流行元素，也無法追究上市時間。

照片中的包包被鉚釘、金屬貼牌、銀鏈等裝飾，並多是亮PU皮材質；顏色方面，除了「怎麼搭配都不會錯」的黑色，各類霓虹色佔了大半。在平壤友誼商店的女包櫃檯，不同色系的女包並列擺放，配色理念像極了微信中流行的「老年表情包」。

△ 平壤友誼商店的女包櫃檯

我將在街頭拍到的女包照片發給在時尚圈混跡已久的朋友，得到的回復是：「朝鮮人民是都活在溫州、廣東的小商品市場里吧。」 圖片中這款包包的款式讓我們實在無法辨別：如果加個手柄就是托特包，沒有手柄的話像是郵差包、公文包、餃子包的綜合，就只能叫做單肩包了。

「這引進來說不定又掀起一股新的時尚風潮。」 他發來?? 的表情。 相比大部分包包的元素混搭，導遊K姑娘的純黑PU皮水桶包便顯得清新脫俗了。我好奇在朝鮮哪裡可以買到這樣的包包，她說是朋友從中國帶回來的MINISO。「在中國，用MINISO會給人像乞丐的印象嗎？」她紅著臉試探性地問我，因為知道這個牌子的價位水平，生怕自己在外國人眼裡太過土氣了。 Ｋ姑娘出生在平壤，大學學習英語，畢業後便被分配到旅行社工作。她的哥哥從事外貿，常年往返於廣州與新加坡。她會與來自西歐的遊客討論時尚品牌，去平壤的百貨商店挑選Zara、H&M或Uniqlo的衣服，並讓朋友幫忙從中國帶包包，從來不用朝鮮和中國的化妝品。 當我提到Uniqlo事實上是日本品牌時，她警覺地說：「應該沒關係吧，現在是『世界工廠』的時代，我買的Uniqlo衣服都是中國生產的。」 即使是對她，日本與美國一樣，還脫不下「萬惡的帝國主義」的帽子。

△ 平壤地鐵站兩位等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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