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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市民社會和共識

反科耶夫者:現代政治有兩個傳統,一個是自由的傳統,另一個是民主的傳統。民主的傳統不僅指的是人之間社會地位的差異趨向消失,也指的是人的生活狀態趨向同一。在民主生活傳統中,黨同伐異是一種非常自然的狀態。左翼組織的假想敵是位於權力中心的專制機關,他是一種號召所有少數派向體制進攻的一種運動方式。保守者則是相反從捍衛傳統價值出發,把保衛傳統視為一種對外部威脅的抵禦。他們都是民主,但是是不同的民主。在這種民主社會,共識從來不存在,社會一直分裂為不同階層與群體,人們因為利益和意識形態或連結為暫時的同盟,或彼此視為對手。有機知識分子的作用猶如三國演義中的魯肅和諸葛亮,他通過縱橫術在不同集團之間建立聯盟以維持群眾運動暫時的凝聚力。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毛澤東領導的共產黨,他依靠一種進步主義與民族主義的政治話語,在貧下中農與開明知識分子之間建立了一個反國民黨聯盟。一旦這個外部威脅消失,他就必須通過直接的強力或者穩固的制度才能繼續維持自己的統治。

樂觀主義者:市民社會並非沒有共識,它最大的共識就是它本身。市民社會通過同意進行統治,它合法化了國家(政治社會)的權威,市民社會可能總是處於一種爭論之中,然而這種爭論都是從來都不會影響自身的文化領導權。葛蘭西在獄中反思義大利革命失敗時,提出來了他新穎的創見:俄國這種國家長期受到專制,上層建築中只有政治社會,政治社會通過強迫進行統治,所以暴力奪取政權就可以成功。而西歐國家在政治社會的壕溝之內,還有市民社會這個真正的堡壘,它發揮著文化領導權的作用,通過同意進行統治,所以只暴力奪取政權是不夠的。於是葛蘭西認為馬克思主義者要成為有機知識分子,進行文化陣地戰,在市民社會奪取文化領導權。

反科耶夫者:市民社會並不是一個整體,市民社會是被國家強制力黏合的社會集體的聚合物,主流意識形態位於市民社會的權力中心,但在市民社會的邊緣仍然存在著反抗性的力量。只有聯合其他社會集團發動對權力中心的反抗,這時候陣地戰才能發揮作用。如果認為市民社會就是單一的資本主義意識形態,而無產階級需要把市民社會從單一的資本主義意識形態變成到單一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那其實就是考茨基主義或是列寧主義的傳統,通過知識分子的宣傳等待和促進革命主體的覺醒。那這就不是領導權理論。顯然領導權理論意味革命主體缺席的情況下,通過建立一種意識形態聯盟來獲得對其他派別的領導權。有機知識分子是利用公共輿論和社會分歧,營造有利於革命形勢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不是社會主義的理論傳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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