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就能人機互動的智能玩具，現在怎麼樣了？

01-29

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常出現在電視直銷廣告中的這個玩具：它有著大大的眼睛，貓頭鷹或是倉鼠一樣的外形；它可以和你進行簡單的對話，可以學習語言，可以在你撫摸它時眨眼或發出叫聲，還可以唱歌和隨著音樂跳舞。

沒錯，就是在「人工智慧」這個詞還沒被我們熟知時，大家稱之為電子寵物的菲比精靈（Furby）。

(菲比精靈 1998 版，圖片來自 eBay 賣家 )

小時在電視廣告里看到菲比精靈的我一直以為，這就是個跟拓麻歌子差不多的電子寵物，或者像大部分電視購物產品一樣來自深圳或義烏而冒充外國貨。但最近查閱到的資料嚇了我一大跳——菲比精靈其實是全球範圍第一個成功生產和大範圍銷售的家庭機器人，而且直到最近還在更新產品線。更神奇的是，菲比精靈在十幾年的發展歷史當中先後認了兩家公司當乾爹並數次更新產品，到現在依然活得好好的，可比現在市面上絕大部分手機產品活得長多了。

菲比的誕生和第一任乾爹老虎電子

1997 年，Dave Hampton 和 Caleb Chung 兩個人花了九個月時間研發出一種可愛又能跟人互動的玩具機器人，也就是菲比精靈。他們發明菲比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它賣掉，在玩具發明家 Richard C. Levy 的介紹下，兩個親爹就把菲比賣給了它的第一個乾爹老虎電子公司。

但老虎電子這個乾爹是什麼人呢？可能大家都不太熟悉。舉個不恰當的例子，這家公司就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掌機界的小米。在那個時代，老虎電子算是在掌機生產廠商中比較賺錢的一個了，甚至在 1995 年收購了德州儀器的玩具部門；但談起掌機的歷史，老虎電子卻是一個基本上不會被人記住的廠商，因為它的遊戲掌機產品差不多都是山寨貨。

老虎電子成立於 1987 年，剛開始做留聲機，後來又做過學習機、遊戲掌機以及玩具什麼的。在整個 1980 年代，老虎電子唯一能拿出手的產品就是 K28 學習機，這是一種類似早期電子詞典的東西，具體來說就是個能夠存儲 165 個單詞並且能電子發聲的大號計算器，但在當時賣得還不錯。

(Tiger K28 學習機)

進入 90 年代之後，老虎電子開始生產低端廉價的遊戲掌機。廉價到什麼程度呢？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任天堂一台 Game Boy 掌機售價是 60 美元、遊戲卡帶價格也超過 30 美元，與此同時一台老虎電子推出的 Tiger 掌機售價只有十幾美元。

雖然 Tiger 掌機的模仿對象是任天堂的上一代產品，也就是 1980 年推出的 Game & Watch 掌機，但是它便宜啊！任天堂在 1990 年推出的 Game Boy 掌機已經有了背光和彩色背景，而 Tiger 掌機用的還是已經被淘汰的黑白液晶屏幕、單幀切換畫面以及簡單的按鈕操作，但是它們在背景板上印上了各種好看的遊戲圖案，所以家長們都特別喜歡在過生日或者聖誕節的時候給孩子們買這種遊戲機。

（左邊是任天堂 Game&Watch ，右邊是 Tiger 掌機）

隨後老虎電子又推出了大量山寨產品，比如抄襲日本遊戲機產品的「條碼遊戲機」，模仿任天堂「Virtual Boy」的廉價 VR 產品「R-ZONE」等等。廉價山寨產品為老虎電子帶來了大量現金流，讓他們能夠去嘗試一些創新產品，比如將遊戲掌機做成手錶大小，也包括我們今天介紹的「菲比精靈」。

於是，老虎電子在 1998 年的美國國際玩具展覽會上推出了這款名為「菲比精靈（Furby）」的智能兒童玩具。也是在這一年，老虎電子終於不甘做萬年山寨企業，決定在遊戲行業中挑戰一線廠商。老虎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採用觸摸屏的掌機「http://Game.com」，具有鬧鐘、日曆甚至上網功能，首輪公布的遊戲甚至包括了《生化危機》《暗黑破壞神》《惡魔城》等經典作品。

然而老虎電子的這次轉型並沒有成功，由於硬體的限制，「http://Game.com」銷量不盡如人意，最終只發行了 20 款遊戲。

2000年，老虎電子最終被美國玩具廠商孩之寶（Hasbro）收購，變成孩之寶旗下的電子狗和錄音玩具部門。但對於菲比精靈而言，這看上去並不是什麼壞事。

能跟人交流的玩具？

剛推出的一段時間裡，菲比精靈在美國大量銷售，售價由最初的每隻 35 美元一路飆升到 100 多美元，1998 年聖誕節期間甚至拍賣出了幾百美元一隻的價格。人們將不同顏色的菲比精靈稱為「婚禮菲比」「燕尾服菲比」「滾雪球菲比」和「自行車手菲比」，稀有度不同的菲比精靈價格也不相同。在上市的第一年中，老虎電子共賣掉了 2700 萬隻菲比精靈。

菲比不同於一般的寵物玩具，除了擁有卡通造型以外，身體上還設計有 5 個感測器，可以感知外界的光線、聲音、拉拽、撫摸等因素，進而通過電動馬達和齒輪系統讓眼鏡、嘴巴和耳朵等部位做出不同的反應。

內置處理器讓菲比精靈具備一定的思考能力，可通過與主人的接觸與簡單的交流養感情。菲比與菲比之間極具感染力，它們通過眼睛內部的紅外埠相互溝通，如果擁有多隻菲比的話，一隻菲比精靈打噴嚏或者咯咯笑，他周圍的菲比也都會受到影響而做出相同的動作。

（最新版本的菲比精靈，圖片來自孩之寶官網）

菲比精靈大受歡迎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它具有一定的「智力」和「語言能力」。最初，菲比精靈只能說他們的母語「菲比語」，但隨著與主人的接觸，菲比會逐漸學會說英語。

「語言的學習」被視為菲比的成長，但也有一些人認為這是由於菲比內置的錄音設備會自動錄製下別人撫摸它們時經常說的單詞和短語，然後轉變聲線變為菲比自己的語言。美國國家安全局還一度因此明令禁止員工將菲比玩具帶到安全局內。

隨後老虎電子公司老闆 Roger Shiffman 出面表示菲比精靈絕對沒有任何記錄能力，發明人Dave Hampton 也出面證實了菲比的麥克風並不能錄製任何聲音，禁令最終被撤銷了。

但 Dave Hampton 在解釋這件事的時候還表示，菲比「學會」的英語其實都是預先錄好的，只是隨著使用時間逐漸恢復到會說英語的狀態；而且菲比也並不能「聽懂」主人說的話，因為不管你在它旁邊說什麼，感應器都會判別為「嘟嘟嘟」。不知道當時的用戶們怎麼想，反正當我查到這個新聞的時候瞬間就不想買了。

菲比家族的各種寶寶

除了經典款菲比精靈， 1999 年老虎電子又推出了 Furby Baby 產品。這些菲比寶寶比經典款菲比精靈小，但是外形比普通菲比難看多了。Furby Baby 聲音比菲比精靈更高，但因為它們太小了所以不能跳舞。它們有 24 種不同顏色和 6 種瞳孔顏色，能用奶瓶餵奶，還能像小朋友一樣用更快的語速說英語。

（Furby Baby）

孩之寶在收購老虎電子後並沒有放棄「菲比精靈」這一品牌。2000 年，孩之寶與星球大戰官方合作，推出了 Furby 的特殊限量款 Gizmo Furby。這款 Furby 以星球大戰中的 Gizmo 為原型，外形十分感人。

（電影里的 Gizmo 和 Gizmo Furby）

2001 年，孩之寶為菲比推出了一個長得比菲比還要奇怪的朋友 Shelby。從外形上看，孩之寶的設計師對於小朋友偏好的小動物類型可能有一些誤會呢。

Shelby 長得像蛤蜊，有觸角、活動的眼鏡嘴巴和毛茸茸的身體，但是沒有菲比的活動耳朵。跟菲比一樣，Shelby 擁有自己的語言 Shelbish，會隨著使用逐漸學會英語，也可以跟菲比及菲比寶寶們交流。它們還會在被撫摸時發出呼嚕聲，並能通過吮吸人的手指進行「進食」。

不過菲比的這個朋友很短命，基本上只賣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更新過產品了。

（三種顏色的 Shelby）

2005 年，菲比精靈有了一個大版本更新，新版本被稱為 Emoto-Tronic Furby。這次的菲比精靈尺寸差不多是舊版的兩倍大，嘴的材質從塑料變成了橡膠，腳也不再是毛絨材質而是橡膠的了。2005 版菲比還擁有一個外形不同的特殊版 Funky Furby，這是一種有尾巴的菲比，還會唱三首歌。

雖然外形變醜了，但這個版本的菲比擁有了語言識別功能，也就是說在推出七年之後菲比終於真的可以跟主人對話了。但此時菲比能聽懂的指令只包括「唱個歌」「講個笑話」「跳個舞」「講個故事」之類的短指令。

這款菲比還會玩遊戲，但只有一個，就是「紅燈綠燈」。當菲比說「綠燈」時，你可以走近它，說「紅燈」時則要停下。如果菲比閉上了眼睛，你就可以撓它肚子。但若果你撓的時間錯了則要後退十步。菲比有時還會故意欺騙你，比如說「lvvvvvvvvvvv-紅燈！」

這個版本的菲比精靈外形像更像動物了，但由於恐怖谷效應，我覺得更不想買回家了。

（左邊是菲比 2005版，右邊是 1998 版）

2012 年菲比精靈再度更新。此次更新的菲比精靈不僅有 16 種顏色，還首度推出了中文版。這個版本的菲比精靈第一次使用了電子眼，眼睛可以根據不同情緒變換表情圖案。也是從這個版本開始，菲比精靈有了專屬的手機 app。

可能是為了更加貼近中文用戶，菲比精靈的中文版長得很像彩色的qq企鵝。

（左邊是菲比精靈2012英文版，右邊是中文版）

2015年菲比精靈又一次與星球大戰合作了限量款 Furbacca。這次的菲比比之前的特殊版看著順眼多了，除了在外形和命名上向 Chewbacca 致敬，還能夠像 Chewbacca 一樣嚎叫。Furbacca 還會哼星球大戰的音樂，電子眼的形狀變化也是模仿飛船飛行、光劍大戰、火箭起落等形狀。此外，Furbacca 的 app 互動界面也和普通版不同，食物造型是 R2D2，洗澡水龍頭是光劍，蛋蛋里孵化出來的是萊亞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