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閉月在一起的樂趣 | 平凡的一天

一、

冬日的一個清晨，閉月和我坐在麥當勞餐廳吃六元超值早餐。落地窗前車輛你來我往，閉月抱著雙腿喝著咖啡。

「那就是我的Dream Car。」 我對她說。

「哪個？」

「靠近路邊那輛方方正正的黑色盒子。」

「看著很帥，叫什麼？」

「牧馬人。」

「嗯，那麼從此刻起，牧馬人也是我的Dream Car了。」 閉月扭頭笑眯眯地對我說。

這是和閉月在一起的樂趣，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論外人看來多麼的不可思議，她都理所當然認定我能做到。

六年很快地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裡，我和閉月努力實現成人世界生存應該做那些事，日子過得起起伏伏，卻也有滋有味。

那顆不經意埋下的種子卻從未遺忘。它對我們不僅是一輛車，而是背後代表的無限可能。

二、

「開起來很帥，不過風噪很大、路況顛簸、內飾挫逼，另外沒有紅色只有黑色，你要不要？」從試駕車上下來，閉月問我。

「你覺得呢？」每當心裡游移不定的時候，我總會依賴她拿主意。

「這是家裡的大事，你做決定，我都聽你的。」

對一台車，我們總是期望很多，空間要大，性能要好，質量過硬，品牌調性要高……我們總是想買一台完美的車。老實講，牧馬人在這方面就是一個10萬塊A級車的水平。但它代表著一種可能，選擇它意味著捨棄。只有明確自己想要的、所追求的，你才知道什麼是可有可無、什麼是可以捨棄、什麼是需要珍視的。

很多時候，我們苦惱的，不是我們要不要去做，而是想要卻不能。

「要了。」

她高興地追上銷售：「帥哥，我們準備要了，你給我算下價格，再給點優惠吧」。得到我肯定的答案，閉月看起來很開心。

接下來，我們和銷售軟磨硬泡一小時談優惠、定細節、付定金，閉月還多討了個旅行箱做禮品。

「箱子在路上也需要的，實在不好半路丟了也不可惜。」她低聲對我說，一幅賺大便宜的奸商嘴臉。自從上次廈門出遊，和她帶了睡袋住了便宜的小旅館後，這個對錢沒概念的小女子好像越來越會持家了。

三、

「真的下單啦，你開不開心？」回家路上等紅燈時閉月問我。

決定之前各種糾結，真的下單了，內心卻異常平靜。

我很羨慕說走就走的旅行，卻總是沒有開始。臨近假期開始計划行程，準備上路害怕住宿無法解決，擔心飲食不方便。也時常想，我倆一看就是一幅被宰的模樣，路上會不會被宰的太厲害了。甚至還會想到各種暴力事件。以至於在一起13年，去過的地方也是屈指可數，甚至蜜月旅行，也終究是在家度過。想想這雙腿也是白長的，下輩子做兩棵樹或許更合適。

「那不是怕你路上吃不好，住不習慣嘛。」每次出遊失敗，我會把責任推給她。可是心裡很清楚，宅，對於我，更多是對於未知世界的一種不安，不敢走出去。我就像那隻井底的蛙，不願跳出那口井，因為外面的世界太大，大到無力把控。我會害怕。

一月份的時候，生了一場病，躺了兩個禮拜。身體不得動彈的時候，思想反而靈敏起來。那段時間恰逢臨近新年，事情沒做成我和閉月都不好過，最難的是我們經過一年多創業看到了很多自身能力、性格上的不足，卻不知如何是好。

最困難的時候，閉月哭訴著問我，是否不應該生下小土豆？如果他無知無覺，隨波逐流的成長倒還好，萬一是一個不安分混世魔王，那麼未來人生路上定會遇到各種心理的煎熬、選擇的迷茫，多麼的心疼呀。

離職那天，我說要和她一起把夢想完成，如今卻沒做好。看著她落淚，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挫敗感。

好在，我們是兩個人。好在，我們是情人，也是朋友。從白天到黑夜，我們相伴一起。只是想想自己這麼笨，也是挺憂傷的。

「你看，我們三十多歲了，還能看到自身不足，不放棄尋求成長，這是多麼難得的事。」閉月安慰我。「可是又多麼的可憐，所有路必須自己去摸索。」她又說。

這種無人指引、無人點撥的可憐，我們兒子小土豆不會遇到。或者說，當他未來遇到的時候，我們還能和他對的上話，讓他至少有兩個朋友可以傾訴吐槽、可以尋求擁抱，在我想來，這就是為人父母最大的成功了。

回過神來，我扭頭回答閉月：「開心，開心！怎麼能不開心。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們是身無分文了，你怕不怕？」

「怕。」

「一輛車兩個人環遊中國，怕不怕？」

「怕。」

「那怎麼辦？」

「我不管，反正你賺錢你養我，你開車你帶我。我現在關心的是，情人節禮物。」

剛好紅燈變綠，我一腳油門出去，最後她說的那句話我並沒有聽見。

- END -

? 閉月和蔡倫祝你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