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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三角與歐美政治困境

美國人民向來樂天派又喜歡刺激,所以美國電視率名列前茅的總是每年的超級碗Superbowl,我也是其忠實觀眾。然而今年的第一場希拉里Trump的 辯論收視率,一個美國人民最討厭的政治節目收視率達到了超級碗級別,歷史最高,無他,都是因為Trump掀起的這股風潮。不過除開trump的語出驚人造成的關注點,如果稍微把那些媒體爆點去掉看看,trump儘管最吸引眼球(得益於他多年的真人秀本事),但是絕對不是孤立的現象,英國的脫歐,歐盟從希臘開始的折騰和很多國家民粹的崛起,到底是什麼推動了這些暗潮湧動?福山在冷戰結束之後覺得世界上已經沒有力量能阻止美式民主自由與資本主義,寫了《歷史的終結》,短短20多年,美式民主和資本主義在俄羅斯被普京抵制,在中東亂成一團,現在在美國本土,trump都開始挑戰美國一貫推崇的自由貿易,對外推銷民主自由等理念。政治變化內在究竟什麼在推動?

歐元之父蒙代爾曾經寫過一個著名不可能三角,資本流動自由,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和匯率的穩定性。保持資本自由流動和貨幣政策獨立性,必須犧牲匯率穩定,實行浮動匯率制,比如很多拉美國家,保持匯率穩定和貨幣政策獨立性,必須限制資本的自由流動,實行資本管制,比如我大天朝。其實這個不可能三角,完全可以衍生到政治領域。歐美的政治現在也陷入了這樣一個三角怪圈,全球化,自由貿易,民主政治三者之間很難形成一個穩定的架構。

在冷戰勝利之後,美國開始全球推行的全球化,自由貿易,世界是平的這些價值觀曾經一段時間無往不利,然而全球化和自由貿易,加上互聯網等技術進步,極大的推動了全球的財富,知識,人才聚集。頂級階層可以利用自己的財富,或者知識能力全球布局,就像矽谷的這些豪強公司Google,Apple,Facebook全球布局,攫取超額利潤,同時有知識頭腦的人可以全球相對自由移民,在本國不受重視,可以到更適合的地方發揮才幹。然而這幅美好的人盡其責的畫面忽略了政治本身的複雜性,在全球化中,歐美的藍領階層,尤其是主體白人聲音消失了,他們不是推動技術進步的主力,他們也不是有資產能全球配置的人群,甚至在歐美更多照顧弱勢群體政策中,他們也受不到重視,之前唯一能提供的勞動力,在全球化,技術化浪潮面前越來越不重要。50年代曾經高中畢業,進了企業就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這批歐美藍領,眼見自己步入退休年齡之後,他們的下一代在亞洲的更低工資,更高效率的工人競爭下,生活還不如自己當年,甚至預期壽命都在下降,這違背了西方人(特別是美國人)的心理預期。對於他們來說,全球化,自由貿易就是毒藥,所以就拿起了自己唯一的武器,民主政治,開始發出這20年來被邊緣化思潮的怒吼。英國的脫歐運動中,年輕人,都市人(大倫敦地區為代表)普遍希望留在歐洲,然後年長的,邊遠鄉村或者老工業基地則是脫歐的堅定支持派,無他,這些人群希望生活 在當年那個自由貿易全球化之前的年代,本國勞動力可以輕鬆過上中產生活,所以trump才會提出make american great again, 為啥是again?因為他就是要給那些今不如昔的本國藍領白人說:你們是全球化和自由貿易的受害者,恢復到之前那個沒有中國,墨西哥競爭的時代,才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全球化,自由貿易,註定讓國家的資本,精英階層有更大的資源配置空間和更多得益,這些利益,很多必須犧牲本國勞工階層,而民主政治的威力,註定讓本國那些失落人群有發聲的途徑,歐美政治的不可能三角,儼然開始成型:保護主義、民粹主義和孤島主義,這些被過去政治正確壓制的傳統價值觀和政治力量正在西方社會重新崛起。

精英階層知道現實的社會,這些希望回到過去只不過一廂情願,但是這樣的思潮能夠被政治野心家利用,能夠被民粹利用,這個本身已經足夠引起歐美精英的警惕,歐美精英階層對此,應該是從吃驚,到認識不足,到現在有識之士開始思考了,福山在「衰敗還是涅槃?今年大選決定美國命運」指出了trump的基本支持盤面對問題是現實的,愛德華盧斯也在FTtimes表明即使Trump敗選,他喚醒的美國民粹和反全球化反移民理念不會輕易消失。歐美現在第一波的這樣浪潮,可能註定是要一些莽夫赤膊上陣或者被民粹像玩弄,,不過這應該已經吸引了真正有水平的政治家,開始從乏味無聊的民主政治瑣碎中(福山之前所說歷史的終結般無聊),看到了解決重大問題的挑戰,好戲才開始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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