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與幾何學
文/李昭鴻
nnnn一
nnnn他是天下排名第一的殺手。
nnnn天下第一隻不過是虛名，殺手這樣說。但是這個排名，起碼能夠顯示出我的一點小實力，殺手又說。
nnnn沒有人知道殺手叫什麼，大家只叫他殺手。
nnnn
殺手說，如果你做一項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做到了天下第一，那麼人們就會忘記你的名字。
nnnn如果你做腳底按摩做到天下第一，也是一樣的，人們會忘記你原來的名字，就叫你腳底按摩師。
nnnn因為你是天下第一厲害的腳底按摩師。
nnnn正如同我是天下第一厲害的殺手。
nnnn所以我並不需要任何名字，殺手說。
nnnn殺手殺人，但沒有人知道是怎麼殺的。殺手用劍，卻沒有人見過他的劍出鞘。
nnnn可能是知道的人都死了。
nnnn殺手之所以是天下第一的殺手，是因為他從不失手。
nnnn他接單殺人，價高者死。殺手的座右銘是，喝最烈的酒，殺最貴的人。
nnnn豪氣。
nnnn
殺手是憑空在江湖上出現的。殺手成名那天，晚上夜黑風高，江南三大惡人都聚在柳江邊的小宅子里，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nnnn等旁人聽著沒動靜了，打開宅子門一看，三大惡人的屍體擺成一個等邊三角形，殺手就站在中心。
nnnn殺手喝了一壺酒，對眾人說，我問你們，等邊三角形怎麼作圓？
nnnn眾人四散作鳥獸逃了。
nnnn殺手感到很孤獨，因為江湖上的人只會用劍，不懂數學。
nnnn這就意味著沒有人能跟他交流直角三角形和圓的幾何關係。
nnnn殺手喜歡心，他研究三角形和三角形的中心。
nnnn別的殺手殺人，都是取其首級，他不一樣，他每次殺完人，都會把目標的心臟挑下來。
nnnn殺手說，單單看頭，不能看透一個人。
nnnn看心才可以。
nn
二
nnnn崔瑩瑩第一次見到殺手的時候，她在磨豆腐。
nnnn崔瑩瑩是一個豆腐攤的老闆，她長得好看，出塵脫俗，古靈精怪，跟鎮上其他姑娘完全不一樣，周圍人就叫她豆腐西施。
nnnn崔瑩瑩自己是很嫌棄這個外號的，因為太土。崔瑩瑩覺得自己出身太平凡，一定要靠後天的努力讓自己不平凡一點。豆腐西施有什麼好的，要叫豆腐女王，豆腐師太，豆腐克里斯蒂娜才洋氣。
nnnn所以當殺手第一次問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崔瑩瑩說，我叫克里斯蒂娜。
nnnn殺手差點把豆腐腦噴出來，說你這名字有點意思。
nnnn崔瑩瑩磨豆腐的小手一停，望著殺手問，那你呢，叫什麼？
nnnn殺手冷靜地說，笛卡爾。
nn崔瑩瑩點了點頭。
nnnn勢均力敵的洋氣。
殺手在崔瑩瑩那裡喝豆腐腦，一喝就是三天。一半咸，一半甜，撒上一點小蔥花，殺手每次來都要這麼一碗豆腐腦。
nnnn崔瑩瑩閑下來，坐到殺手邊上，笛卡爾，你是幹什麼的？
nnnn殺手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一個殺手。
nnnn崔瑩瑩說你猜我是幹什麼的？
nnnn崔瑩瑩說我雖然看起來是開豆腐攤的，但實際上我是一個女魔頭。
nnnn殺手說，不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是殺手，還是排名天下第一的那種。
nnnn崔瑩瑩說，我也不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是女魔頭，還是吃人骨頭的那種。
nnnn
崔瑩瑩說完就哈哈大笑，她覺得面前這個叫笛卡爾的小夥子有意思，縣裡其他想泡她的男青年最多說他們是知縣的親戚，幫派的走狗，而他一開口，就是天下第一的殺手。
nnnn霸氣。
nnnn崔瑩瑩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她會在二又二分之一柱香的時間裡，相信面前這個男人剛才所說的話，並且義無反顧地愛上他。
nnnn二又二分之一柱香時間過後，一列縣裡的衙役走到豆腐攤。崔瑩瑩嘴上招呼著，把一碗碗豆腐送了過去。一頓吃喝之後，官兵們還不肯走。一個個坐在攤位上，臉色陰沉，不說一句話。
nnnn周圍的其他吃客，都知趣兒地散了。唯獨殺手坐在那裡，也一言不發。
nnnn為首的那個衙役，走到豆腐攤面前，對崔鶯鶯說，豆腐西施，我們老爺家的老太太，得了重病，那是久治不愈啊。我們老爺就尋思著要納個妾，給老太太沖喜。
nnnn說完把手往崔瑩瑩臉上一掐，慢條斯理地說，我們老爺可早就看上你這水嫩的姑娘了，今兒個……
nnnn崔瑩瑩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
nnnn老娘說了多少次不去？你們還強搶良家閨女不成？
nnnn那衙役抽出刀來，一刀把豆腐攤砍塌了，帶走！
nnnn
崔瑩瑩想今天就魚死網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崔瑩瑩要當個女魔頭，死也要死在成為女魔頭的路上。
nnnn倏而一道劍光盪過，如漫天鵝毛大雪飄下，崔瑩瑩只看到那七八個衙役的脖子上，都多了一道血痕，然後汩汩地流出血來。
nnnn她面前的那個衙役，胸前透出一道寒芒。
nnnn崔瑩瑩在昏過去的這一刻才知道，她可能一輩子都當不了一個女魔頭了。
nnnn因為她暈血。
nnnn三
nnnn等崔瑩瑩醒過來，已經在一間小破屋裡。
nnnn殺手說，說真的，克里斯蒂娜，雖然你名字很酷，但暈血的女魔頭，我還是第一次見。
nnnn殺手說，現在你信了吧，我是天下第一的殺手。
nnnn崔瑩瑩說，你帶我走。
nnnn
去哪裡？
nnnn天下哪裡都要去。
nnnn為什麼？
nn因為跟天下第一的殺手一起闖蕩天下，這樣聽上去好酷。
nnnn殺手說，幼稚。
nnnn他拍了拍手裡的劍說，天下還沒有人看過我的劍，因為看過的人都死了。你現在是唯一一個看過我的劍還活下來的人，你感激我還來不及，還得寸進尺？
nnnn崔瑩瑩目光漂移不定，她看著殺手腳下積的灰里畫的那幾個圖形，說，直角三角形？
nnnn殺手眼睛一亮，你也知道直角三角形？
nnnn崔瑩瑩點點頭，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它的三邊所滿足的關係，可是勾三股四弦五？
nnnn殺手大手一揮說，你跟我走。
nnnn
崔瑩瑩做夢都不會想到的是，自己的一點業餘愛好竟然可以成為撩漢神技。一個會一點幾何學的豆腐西施，和一個數學愛好者的殺手，就這麼走到了一起。
nnnn聽起來有點草率，還有點理工科的浪漫。
nnnn崔瑩瑩問說，笛卡爾，你是殺手為什麼要學數學？
nnnn殺手說，揮劍如運算，殺人似解題。
nnnn崔瑩瑩不屑，殺人算解什麼題。
nnnn殺手說，揮劍殺人，要在一瞬之間，完成對劍到人的最短路徑的計算，才能做到最快。天下在我心中，都是幾何模型。
nnnn崔瑩瑩一本正經地點頭，難怪你的劍那麼快，你竟然還是個數學家。
nnnn殺手難得露出一點笑容，你挺聰明，我的劍是一等一的快，因為江湖上的人，只懂揮劍，不懂數學。
nnnn我這，就叫做幾何劍法。
四
nnnn崔瑩瑩從此之後就和殺手一起闖蕩江湖了。殺手接單，帶著崔瑩瑩一起去做單。
nnnn殺手殺人的時候，崔瑩瑩就在邊上閉著眼睛加油，當啦啦隊長，給殺手跳西施舞。
nnnn殺手說下次這個環節還是免了，你那個舞姿，不適合在殺人的地方跳。
nnnn只能在廣場上跳一跳。
nnnn崔瑩瑩可以幫殺手磨豆腐，偶爾還能給他吃豆腐，殺手很惶恐，有時候還有一點害羞。
nnnn殺手害羞的時候，會轉過臉去，因為他的臉會紅，像喝了三十斤的女兒紅的猴子屁股。
nnnn崔瑩瑩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這麼害羞。
nnnn殺手把正在吃的豆腐腦噴了一桌，說克里斯蒂娜，我們男女有別，授受不親。
nnnn崔瑩瑩說，你看我們像不像神鵰俠侶？
nnnn殺手問，哪裡有雕？
nnnn崔瑩瑩說，那你就是說，我們像俠侶。
nnnn殺手沉默。他轉過臉去，說，我們還是來研究幾何問題吧。
nnnn崔瑩瑩覺得殺手很好玩，因為他經常裝酷。裝酷的男生，一旦被揭穿囧態，就會顯得很萌。殺手在人前能端住，但崔瑩瑩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著他，他沒法端住。
nnnn殺手說我好歹是天下第一的殺手，克里斯蒂娜·崔姑娘，你能不能稍微給我一點面子。
nnnn崔瑩瑩說不能，我還是女魔頭呢，你也要給我面子。
nnnn崔瑩瑩跟著殺手時間久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她了。小孩子見到她，都要叫一聲啊！女魔頭！然後轉身跑掉。
nnnn這個時候崔瑩瑩就會笑得直不起腰來，她一直想當女魔頭，殺人如麻吃人骨頭的那種，讓那些欺負她的人都怕她，沒想到夢想這麼容易實現。
nnnn崔瑩瑩的數學天分很高，殺手有一段時間總在研究兩個三角形的中線相交問題，崔瑩瑩大筆一揮，幾條輔助線作出來，殺手醍醐灌頂。
nnnn崔瑩瑩說，我是不是很厲害，比你聰明比你強。
nnnn殺手不屑，說我會找到一個更好的辦法。
nnnn崔瑩瑩拍了怕他的肩，嘆口氣說，阿笛，這就是最優解。
nnnn殺手轉過臉去，說我不信。
nnnn當一個男人跟女人爭執的時候，只能說明他沒有什麼風度。
nnnn當一個男人跟他喜歡的女人爭執的時候，說明他腦子壞了。
nnnn五
nnnn殺手後來果然研究出來一套更厲害的方法，叫直角坐標系。
nnnn殺手說，這就叫笛卡爾坐標系。
nnnn崔瑩瑩在一旁鼓掌，說笛卡爾，你真是天才。崔瑩瑩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心真意。她望向殺手的眼神里，盛滿了天上的星星。
nnnn殺手得意一笑。
nnnn殺手說，說正經的，下一個單子，我一個人去。
nnnn崔瑩瑩說，我不。
nnnn殺手說，我還沒說是什麼單子。
nnnn崔瑩瑩說，我就要去。
nnnn殺手嘆口氣說，我要去皇宮，拿一個東西。
nnnn崔瑩瑩馬上興奮起來，你要去殺皇帝？這太刺激了，我一定要去。
nnnn殺手目光堅毅，說能不殺則不殺，但東西我要拿到。
nnnn崔瑩瑩問，什麼東西？
nnnn殺手說，皇帝寢宮裡，那顆最大的夜明珠。
nnnn崔瑩瑩說，你要拿那顆夜明珠送我？
nnnn殺手又嘆了口氣，說，來，我跟你說個故事。
nnnn殺手娓娓道來，第一句話就把崔瑩瑩說糊塗了，崔瑩瑩長這麼大也沒聽說過這個詞。
nnnn殺手第一句話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穿越來的。
nnnn六
nnnn殺手給崔瑩瑩解釋了半天，她才勉強知道穿越的意思。
nnnn殺手說，我的時光機器壞了，我得拿到那顆夜明珠，夜明珠里藏著我要的一顆寶石，能驅動時光機器，帶我回去。
nnnn殺手說，世界上真的有個人叫笛卡爾，有個坐標系叫笛卡爾坐標系，有個人叫克里斯蒂娜，但我不是笛卡爾，你也不是克里斯蒂娜。
nnnn殺手說，穿越就是一不小心掉到這裡來了，然後一不小心碰到你，一不小心就成為了天下第一。
nnnn但這些都是虛妄和歷史，只有原來的世界對我來說才是真實的。
nnnn你懂不懂？
nnnn崔瑩瑩說，你不要以為你是劍客里最會算數學的，就可以胡說八道了。
nnnn崔瑩瑩說我就是克里斯蒂娜，你就是笛卡爾。我是女魔頭，你是第一殺手。
nnnn崔瑩瑩說我不管，你去哪兒我就要跟著去。
nnnn殺手沉默。
nnnn崔瑩瑩也沉默。
nnnn崔瑩瑩又忍不住問，是不是你穿越回去之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nnnn殺手轉過臉去。
nnnn他說，是的。
nnnn崔瑩瑩捂著臉說，笛卡爾你真是個混蛋。
nnnn崔瑩瑩走出去，很久都沒有回來。
nnnn殺手的確是穿越來的，具體年代未知。但殺手的幾何劍，確實是自己所創。
nnnn殺手的劍法，也的確是天下無雙。
nnnn殺手行走江湖，有他自己的底氣，也有他自己的理想。
nnnn殺手沉溺於幾何和運算，殺手想，終有一天他是要回到未來去的。殺手把一切都算的很精準，唯獨沒有算到的，是崔瑩瑩。
nnnn但這有什麼辦法？
nnnn即算他是天下第一的殺手，也無可奈何。
nnnn有些劍，你知道不得不揮下。
nnnn有些人，你知道無緣再見她。
nn
七
nnnn西域進貢的那顆巨大夜明珠，就放在皇帝寢宮之內。
nnnn殺手畢竟是天下第一的殺手，職業素養很高。皇宮裡高手再多，也頂多排到天下第二，並非他的敵手。
nnnn殺手潛進皇宮，在皇宮裡轉了幾轉，就算手裡有地圖，他也轉暈了頭。
nnnn殺手很不幸的是個路痴。
nnnn走錯路就很容易碰到鬼，更別說在戒備森嚴的皇宮裡。殺手轉了兩圈，在拐錯一個轉角之後被皇宮警衛隊看到，對方明火執仗，說什麼人，膽敢夜闖皇宮？！
nnnn殺手一嘆氣，我本無心殺人。
nnnn殺手的劍光如驚龍游蛇，又處處充滿玄妙的角度。對方陣型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幾何問題，充斥著各類定理和圖形數字。
nnnn幾何問題，以幾何劍解。
nnnn幾何劍出，便無人瞑目。
nnnn殺手殺完一波，又殺下一波。似解完一題，又解一題。面對如此人潮洶湧，也絕無半點退縮。
nnnn有一種勇攀科學高峰的意志。
nn話雖如此，但題海戰術也逐漸消磨殺手的精力和體力，殺手一個騰挪躍上大殿之頂，卻不料被在上面等著的幾人伏擊。
nnnn殺手一個迴轉，抖出一朵劍花，劍與劍金石相鳴，殺手與屋上四大高手達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五人誰也動彈不得。
nnnn眼看下面眾人就要上來將殺手活捉，殺手想，此題無解。
nnnn解到最後，無解之題，是只能束手就擒。
nnnn正當此時，對面一處宮中一聲清脆女聲傳來，放開笛卡爾！
nnnn殺手看過去，是崔瑩瑩。
nnnn崔瑩瑩左手上拿著把劍，右手托著一顆巨大夜明珠，劍上還架著個穿著黃袍的老頭，正是這寢宮之中的皇帝。
nnnn崔瑩瑩說，你們放了他，我就放了這老頭。
nnnn殿下一將軍喝道，你可知道你手上乃是當今天子？！
nnnn崔瑩瑩說，我管他天子不天子。你們把他放了，我就把這老頭放了。
nnnn皇帝顫顫巍巍，說你們快點放人，還愣著是想要朕死嗎？！
nnnn殺手脖子上的劍倏然就鬆開了。
nnnn殺手飄至崔瑩瑩身邊，崔瑩瑩把夜明珠扔給殺手。
nnnn崔瑩瑩說，笛卡爾，你看我們現在，像不像神鵰俠侶。
nnnn殺手點了點頭，要是有隻鳥就更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叫神燈俠侶。
nnnn崔瑩瑩和殺手一直把皇帝挾持到宮牆邊，才把那皇帝老兒向著人群之中一扔，殺手本想直接帶著崔瑩瑩飛這大紅數丈高的宮牆，卻沒想到崔瑩瑩一個騰挪便上去了。
nnnn牆邊依舊有數位大內高手在埋伏，殺手拔劍出鞘，護住崔瑩瑩。
nnnn崔瑩瑩拔劍出鞘，說笛卡爾，你看看我的劍法如何。
nnnn話音未落，崔瑩瑩舞劍向前，迎那大內高手。
nnnn她劍如蒼山殘陽，又如滔天巨浪，其間充斥著各種角度和精準的落點。殺手看痴了，若以崔瑩瑩為原點畫出一個直角坐標系，有各種拋物線和雙曲線的劍光交錯。
nnnn殺手很多年之後才明白，這是崔瑩瑩自創的劍法。
nnnn解析幾何劍。
nnnn解算精準，劍刃飄逸。
nnnn力度完美，所向披靡。
八
nnnn崔瑩瑩紅著眼睛問殺手，穿越了還能回來嗎？
nnnn殺手說，不能。
nnnn崔瑩瑩說，是我不夠好嗎？
nnnn殺手嘆了口氣，說不是。
nnnn你太好了。
nnnn你克里斯蒂娜是我今生見過最好的女人。
nnnn崔瑩瑩說，快說但是吧。但是什麼？
nnnn殺手說，沒有但是。
nnnn殺手說，好吧說一個。
nnnn但是，你知道天下第一的殺手是誰？
nnnn崔瑩瑩的眼睛裡，像盛滿了天上的星星，又落入寬闊的湖底。
nnnn崔瑩瑩說，是你。
nnnn殺手搖了搖頭，說不是。
nnnn殺手指著胸口說，我殺天下人的頭，你卻誅了我的心。
nnnn崔瑩瑩捂著臉說，笛卡爾你這個混蛋。
nnnn你天下第一大混蛋。
nnnn崔瑩瑩把夜明珠扔給殺手，說你走吧。
nnnn你再也不要回來。
nnnn再也不要回來。
nnnn就像坐標繫上沒有終點的射線，再也不要回來。
九
nn三角形穩固，正方形氣派，十六邊形是藝術。
此一生愛你，下一生愛她，誰又能說得清楚？
十
nn很多年之後，殺手不再是殺手。
殺手成為了一個數學教授，他朝九晚五，兢兢業業，做一些有趣又終生不得其解的研究。
沒有人知道，這位叫笛卡爾的教授，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幾何劍法的創始人。
下了班，笛卡爾回到家裡，他一開門，他的小兒子就衝過來哭，說爸爸我要改名字，我總被同學笑。
殺手看著站在兒子後面的女人說，克里斯蒂娜，你說你，硬給他取這個名字，這下好了吧。
崔瑩瑩兩手叉腰，說這名字怎麼了，我就要這麼取。
說完她把小殺手的頭一拍，蹲下來說，記住了啊，男孩子要堅強，不要隨便哭。
你告訴你的同學們，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就叫愛笛生。
大故事家
nnnn喂你一滴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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