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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和那些年輕男孩女孩成為好朋友

少年三則

(一)

那少年輾轉反側,心中情火燒將起來,周身通燙的百般不爽,愈是壓制,那妄念反倒愈演愈烈,女孩的嗔怒怨笑在腦中空空作響,豆大的虛汗不停的冒,背部衣裳不知何時卻已濕透。

少年也不開燈,摸著黑下了床,右腳比劃著終於找到了拖鞋,一杯冷水方才稍稍解了近渴。

胡亂套上皮夾和牛仔褲,也不換鞋,拿了錢包就匆匆推開了門。

外面是深黑的天,今晚的月光很小,桑拿洗浴不管多晚倒是他媽都會營業,霓虹的燈光有節奏的打在少年的臉上,像皮鞭,像蠟燭,少年只覺臉上一陣辣辣的痛。

咬咬牙,攥緊了拳頭,依舊B座12號。

燈紅酒綠來來去去,少年只視作過眼雲煙。鐘點房內的燈光依舊曖昧,女子抹了口紅坐在床上抽煙,雖然妝容尚在,但依舊可見疲勞顏色。

女子道:你又睡不著了?

少年回道:是。

女子聽完卻不說話,只是嘆了嘆,用力杵滅了香煙。

這一嘆好似浮萍無依四海漂流,又似琵琶梧桐點滴雨絲玉碎心頭,少年只覺呼吸發緊,心中情火卻滅了許多。

女子的腿上很香,雖然是那種庸俗的胭脂味道,但少年頭枕著,卻感到一片安靜祥和。

少年很快便睡了,他做了一個關於大平世界的夢,這個夢裡場景有些熟悉,直到第二天醒來他才發覺。

同往常一樣,五脊六獸的日子沒有變化。

少年醒覺,女子早已不在,房間內也沒有餘香。

床頭照舊擺放著一份簡單的早餐,油條豆腐花。溫甜咸濕,少年在嘗了一口後想到。

吃完早餐,少年扶著樓梯下來,退完房出了小旅館,整個城市的熙熙攘攘歌舞昇平。忙忙碌碌的人們,叮叮噹噹的自行車鈴聲,市井菜場間的討價還價,還有滴滴喇叭聲後司機罵娘的急剎車。

此刻少年的心境無比平和。

彷彿腦中有一灣水塘,烤得紅熟的鴨肉正在水面上梳理出波紋。

可這次又會持續多久呢?

大爺好,少年對著發獃的鄰居微笑。

(二)

在吃了幾次慘痛的虧後,少年才真正知道自己錯了。

「要知道世間最麻煩的事就是比較啊,喵。」那隻貓在夢裡說的話不停在腦中重複。

可是沒有了夢想,生活中處處都是污穢,我眼見的醜惡不免使人心煩,少年想。

更高級的存在於是就這麼出來了。完美的存在,沒有人見過,卻都描繪得栩栩如生。

人們把它稱之為神。

放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抬頭直視的神。顫慄著,螻蟻一般的匍匐著,彷彿萬千罪惡加之己身一般,凡夫與俗子們背上冒汗,胡拼硬湊的在心中構思著自己的錯。

「喂!你幹什麼!還不趴下!」好心的老人按下身旁少年的頭。

少年感到了身體的敗北。

「可是祭台上什麼也沒有啊。」少年疑惑道。

「胡說!神明明在注視著我們!」老人激動的辯解,些是原諒,只怕是忤逆了神。

原來安徒生才是通曉真理之人。彷彿聖光拂照了一般,凡夫們的身子吃了人蔘果的舒展開來。「神在看著吶。」小小的嘰嘰咂咂波浪一樣的輻射開來,變成了雷雨似的嗒嗒連響。

罪惡也洗凈了,良心也救贖了!

「萬歲!」他們直起腰板歡呼起來。

少年轉動腦子,雨刷在將這些cache抹去。指針跳動,是下一頁地址寄存器。

只是可惜,還來不及構思他們的臉。

(三)

九零後小夥子的火,從全身冒出,熱氣蒸騰揮發,在棉被中盤旋纏繞。

這是只想著性和性交的年紀,荷爾蒙的激素分泌,由腋下發散,尋找它本能的歸宿。

要是來一席磅礴的大雨就好了,越大越好,下得我心頭直癢,淹沒莊稼,邁過土地的泥濘,超過堤壩的警戒,最好吞沒他娘的一切閑雜。

眼不見為凈嘛,省得再去操心,小夥子心想,身子卻漸漸冷淡了下來,身體中的鍋爐添完了最後一棵薪柴,只剩星星點點垂死掙扎的斑斕。

火花若是變成了星光,焦炭也黑作了夜晚,我的體內是否會有一個宇宙?

那宇宙倒也平靜,我便是那宇宙的王了,放置漫天的水瓶座,先來它兩百個瓶子吧,變作菱形,多邊形,五角星,繁星若是膽敢跳躍,組成人形,一段天鵝湖的芭蕾舞倒也不錯,哈哈,我再拿把吉他,裝模作樣,5323的亂彈,這場景只有我一人得知,誰又會有半句微言?

小夥子這般心想,頓時變得快樂起來。


少女三則

(一)

每次下雨,我都不愛打傘。

因為在雨淋濕頭髮的時候,我會想起一個人。

那晚吧台四點鐘方向的女孩喝下威士忌,問我世間所有事情會不會都找到答案。

我告訴她不會。

在音響傳出bandari的三十秒後,我注意到她的眼睛發亮起來。

美麗,美麗,你聽。那女孩閃著眼睛叫我。

酒吧昏黃的燈光下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承認在那一刻愛上了她。

零點零三分,淋雨回家。雨點遮蔽了眼鏡,世界模糊一片。

坐在落地窗前,看雨填滿整個城市。

有人講,孤獨的人都是快樂的,只因沒人會懂他們的心。

又有人說,世間若只剩我一人,快樂和悲傷有什麼意義。

這輩子我愛過很多人,酒吧里那雙眼睛最令我難忘。

但我已忘了她的名字,就像她的問題一樣找不到答案。

(二)

我喜歡那個姑娘的痣,憑風而立,隔遠是一幅畫,近了是一朵花,再近處,你能瞧見她白皙臉上采蜜的蜂。

我突的明白畫龍點睛的意思,她那一平白冷的紙,只沾上一點濃黑的墨,水波就暈了開來,暈出了生氣。

我徜徉在她的美麗里,突然很想把她和身後的秋水狠狠擁入懷中,嵌進骨頭裡,再從容去欣賞她微微顫抖的睫毛。

窗外的麻雀叫了,好似變成了鳳凰。

屋內仍是黑暗,分不清時辰日月,我在她身上摸索著年輪,姑娘怕癢,格格的輕笑,明光從被內透出,我的頭竟一陣陣的發暈。

(三)

路燈下,肖可和我面對面站著,我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長。

我說,肖可,我可以抱一下你嗎?只是抱一下。

我接著強調一句。肖可顯示出害羞的樣子,這與平時的她可不太相同,也許女孩在碰到這麼曖昧的情況下往往都是六神無主吧。

路燈昏黃的陰影下,她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同意。我於是張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

女孩的身子很軟,我突然有了一種懷抱糯米的感覺,她的頭髮很香,我說,肖可,我走了。肖可沒有出聲。

我鬆開手臂,轉身回去。

果然說到做到,我只抱了她些微的一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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