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又脫歐，哪些人一言不合就公投？

英國人偏愛公投嗎？不，其實歐洲小夥伴們都一樣。那麼問題來了，到底哪些人嚷嚷著要公投呢？

作者：政見特約觀察員 武子淳

英國人又要公投脫歐了。

早在 41 年前，在時任工黨首相哈羅德·威爾遜任下，英國人就已經為 「是否要留在歐共體」 進行公民投票，最後 67% 的 「Yes」 票讓英國繼續留在歐共體。

但是問題並沒有得到徹底解決，6 月 23 日，同樣主題的公投又要在英國舉行一次。

為什麼英國人這麼愛公投？

其實這個問題可以擴大到整個歐洲，因為對公投有執念的並非只有英國人，關於歐洲一體化事務的公民投票在整個歐洲正掀起一股浪潮，幾乎搶了本國大選的風頭。

一言不合就公投，歐洲人是吃飽了撐的么？又是哪些人特別追捧公投呢？關於這個問題，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傳播學系的兩位研究者 Andraes Schuck 和 Claes de Vreese 在對歐盟範圍內 21 個國家的兩萬多位受訪者進行調查研究後發現了一個 「矛盾」 的現象：「公民責任」 意識強的人和 「政治犬儒主義」 者都愛公投。

第一類人愛公投很好理解，因為他們的受教育程度高，對政治感興趣，處理政治信息的能力也比較強，再加上政治參與經驗豐富，拒絕政治精英代替自己，希望發出自己的聲音。公投自然就成了他們所追求的 「直接民主」——非但不會厭倦，反而越投越愛投。

第二類人——「政治犬儒主義者」——則是指那些對政治普遍不滿，自認為被隔離在民主代議制度的圈子外，對政治運行的模式和政黨派出代表都滿腹牢騷的人。按照常理，他們應該對公投不甚 「感冒」。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正是因為對政治現況不滿，他們更可能主動走向投票所，「 肉食者鄙，未能遠謀，還不如爺自己去投票。 」

為何看似處在天然對立面的兩類人，會同樣偏愛 「公投」？這樣的結論看上去十分矛盾。

然而，並沒有。

在研究者看來，最愛公投的就是那些對民主政治極感興趣的犬儒主義者們。「公民責任」 和 「犬儒主義」 並不是兩個完全相互排斥的屬性，完全可以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犬儒主義」 選民對民主代議制度的批判性更強烈，他們認為自己關於歐盟政治的意見沒有被表達出來。同時，他們又特別堅信民主理論，在他們看來，全民公投是一種更靠得住的、能表達自我觀點的有效工具，更加值得他們參與。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你眼中的 「loser」 說不定就是一個不滿政治現狀、為國家發展而殫精竭慮的公民。

除了 「公民責任」 和 「政治犬儒主義」 兩個因素外，影響歐洲人公投態度的因素還有很多，例如對本國的歐洲政策不滿的國民，更有可能參與公投。例外，數據也顯示，西歐 「老資格」 的歐盟成員國比東歐的新成員國對公投更感興趣。

雖然 「公投」 受到追捧，但質疑聲依然不斷。公投結果到底反映的是有政治素養的大眾民意，還是民粹主義和情緒的宣洩，需要進一步研究。

我們很難知道真正促使人們選擇公投的原因，不過該研究描繪出來的公投參與者 「群像」，仍然值得我們思考。

參考文獻

Schuck, A. & de Vresse, C. (2015). Pubic support for referendums in Europe: A crossnational comparison in 21 countries. Electoral Studies, 38, 149-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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