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巴黎/迷失巴黎 Paris pieds nus (2016)

噢,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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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理想主義的成人童話,用默劇式的詼諧表達出純白跳脫的赤子心和不走尋常路的浪漫。荒誕的表象,恰恰反映了內心的真實,根植的是對真愛和自由的無限嚮往。

影片中紅、黃、藍、綠的配色增強了童話感,用加拿大北部孤寒的雪景對比巴黎明媚的夏天,似乎也在隱喻心情轉變。影片有著濃厚的默劇氣質,因動作而幽默,在動作中抓住身邊可利用的一切。Dom和Martha的台詞都很少,基本是靠動作來表現喜劇。

Dom和Fiona的飾演者就是本片導演和編劇,角色名就是演員本名,他們在現實生活中是一對夫妻。

飾演Martha的Emmanuelle Riva氣質絕佳,憨頑到極點竟自成一派優雅,讓人過目不忘。

有關風的隱喻

風來了,門開了,似乎在象徵某種古老神秘的原始力量,就像《濃情巧克力》的開端,伴隨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雪中佇立著一位中年女人和一個小女孩。這部電影也一樣,頗具童話感。一開門狂風就拚命往裡灌,雪花亂飄。屋內的人全被風吹得一邊倒,門一關驟然若無其事。貨架上那隻巨大的紫魚道具實力搶鏡,為電影增添怪趣氛圍。

純真乖僻的流浪詩人Dom

Dom露宿於全世界最繁華的都市,看似一無所有,卻自得其樂。其他成年人在葬禮上多麼鄭重其事又流於形式,他卻能獨立思考,一心要開棺確認死者,離經叛道又率真無比。

在他身上,你看不到都市中人迫不及待的焦慮和如饑似渴的戾氣。倒像是看穿了世間事的漁人樵夫,絲毫不以物質短少為苦,也不認為窮就算是失敗了,在他臉上你找不到一絲一毫苦難的蹤跡。

那就讓別人慌不擇路地爭搶奪食吧。他自不緊不慢,不爭不搶,遠遠避開利益漩渦,剩點兒殘渣夠塞牙縫就行。懶懶的時光,天空作屋頂,大地為床鋪,野草當被蓋,人生真意不過如此。這種人生觀在庸俗成功學的信徒眼裡多麼窩囊,沒一點出息。可他就是一個簡簡單單,對這紛紜世界赤膊相見的孩子。就算邀請女士們跳舞一再被拒,也絲毫不見懊喪氣餒,而是徑直走到趴在桌上睡著的Fiona跟前,用手扣響桌子把她叫醒,一把拉過她隨著音樂跳起探戈。

既然人生已如此荒誕,何不甩開膀子放肆玩。

倒霉而幸運的傻大姐Fiona

促使她踏上巴黎的緣由竟來自一封大難不死被路人在垃圾桶撿到的信,信封上還趴著幾片蔫到有點喪的來自巴黎的爛菜葉。

Fiona脖子老長,個子高高,背著笨重的紅色雙肩包。這個異鄉傻大姐初來巴黎,就像劉姥姥頭一次進大觀園般憨拙。等地鐵時Fiona身後廣告牌里的紅衣女子即將跌倒,玩笑般地預言了她接下來的遭遇——為了拍遊客照一不小心掉進河裡,於是包里的錢、護照、衣服,一瞬間全部不見。她不僅冒傻氣,還特倒霉。

可這位奇女子在巴黎收穫了真正的愛情。對方不是高富帥,不是霸道總裁,那太爛俗了。她的真命天子是一位樂觀自足的流浪漢,而之前出現在地鐵的那位頗有些混淆視聽的意思,也許真愛和我們腦袋裡幻想的那位總有出入。

在埃菲爾鐵塔上玩雜技般的救命之恩實在獨具匠心,果然是純白赤子心最無畏。驚魂一刻的命懸一線,看似傻愣愣的Dom,到了背負著心上人性命的關鍵時刻,卻也沉穩可靠。

像風一樣自由的Martha

執意不去養老院的Martha「才」88歲,年紀很大,志氣不小。為了躲避相關部門的「圍捕」,她居然腦洞大開和鄰居男人演起了情侶熱吻的俗套戲。在樓道中跑上跑下尋找她的工作人員對此熟視無睹,就像每一個早就對這世界習以為常的成年人一樣。

Martha和Norman在公園長凳上坐著跳舞,甜蜜似初戀。童稚的毛線襪,怪趣的舞步,笑容迷人,浪漫橫生。這段舞蹈和Fiona夫婦在水上餐廳的探戈前後呼應。不同的兩代人,相同的羅曼蒂克。

全片多次出現自由女神像,重複蒙太奇在象徵自由本身。瑪莎冒充自由女神騙酒喝多可愛啊,兩個自由自在的醉鬼同敬自由一杯。

爬樹源自遙遠的兒時記憶,這類劇情總能迅速而精準地將我們拉回童年。長大了的孩子爬樹則更顯可愛無畏,就像《怦然心動》中守護大樹的少女。

Martha執意不去療養院,她想按照自己的意願過活直至死亡降臨。Martha說,我一直想爬上埃菲爾鐵塔。就像48年前她站在雪地里對小Fiona說,我一直想站在這裡看看村莊,我想去巴黎。那時候的巴黎,那之前的雪地,此時此刻的埃菲爾鐵塔頂樓,對她來說,都是詩和遠方,而她這一生都在踐行無數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一晚,另外兩個人陪著她如願以償地坐在了埃菲爾鐵塔頂樓,他們共享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和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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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美好的一刻,不過心意相通,秘密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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