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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省份戰爭

備戰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大約十萬名男性已經應徵入伍並且在久經戰火考驗的軍官手下接受了操練,他們的教官多年來一直為帝國奮戰沙場。他們的武器包括六架最新式的維克斯-馬克沁機關槍以及五萬支步槍,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嶄新的。他們在史上面積最大的米字旗下舉行了閱兵。此時他們還沒有炮兵以及任何空軍支援——別忘了這還是1914年——但是他們的陣容確實不僅包括步兵軍團與騎兵。他們掌握著遠比敵人更加先進的摩托化部隊,傳令騎兵,信號兵,野戰電話線鋪設小隊以及敵後破壞小隊。這些穿著卡其布軍服、戴著卡其布軍帽的人們早已接受了旨在培養戰友情誼的艱苦訓練。社會地位優渥的職業人士毫無怨言地學會了服從出身更低的軍官的命令。他們所有人都受到了愛國主義狂熱的鼓動。大量女性被招募進了附屬醫護部隊,婦女兒童早已被撤離到了後方,大量的軍糧與彈藥已經囤積到位,軍管計劃已經制定,甚至還有人提出要推行戰時貨幣。沒有人低估前方會有怎樣一場硬仗,敵軍的最新式戰艦正在海岸來回巡遊,大片敵軍部隊已經逼近到了眼前。

這一幕看上去很像是1914年夏天英國軍民準備抵抗德國入侵本島的場景,不過需要額外補充一項事實:這裡的敵軍是英軍,而備戰的軍隊則是即將發動全面叛亂的阿爾斯特志願軍。這支軍隊的政治領袖都是著名議員,不久前他們紛紛逃離了威斯敏斯特以免遭到逮捕。據說當局已經為二百多人準備好了逮捕令,一半英國人認為他們是叛徒,另一半則認為他們是英雄。這些人的事業的支持者們包括保守黨黨首安德魯·博納·勞,國民作曲巨匠愛德華·埃爾加爵士,前任南非總督米爾納勛爵,全國最主要的幾家報社,絕大多數上院成員,一位海軍上將,還有車手與軍事英雄羅伯茨勛爵。此外許多地位沒那麼顯赫的英國人也狂熱地支持阿爾斯特的事業。所謂的「不列顛盟約」(1)收集了將近兩百萬個簽名。令政府極為尷尬的是,許多現役英軍軍官同樣支持叛軍。與工會、女性投票權活動家或者叛變民主的貴族相比,這次事件最有可能將英國一分為二。

1914年夏天,柏林、莫斯科、華盛頓與巴黎的有識之士都認為,聯合王國正處在內戰的邊緣,戰鬥一觸即發。走投無路的喬治五世國王也同意他們的觀點。同樣認同這一點的還有英軍作戰總指揮亨利.威爾遜爵士(2)。甚至就連丘吉爾都這麼認為。在這齣戲里他從頭到尾都沒起好作用。此時他憤怒地告訴下院,假如當真發生叛亂與內戰,政府一定會堅決戰鬥並且取得勝利。阿爾斯特事業的人形化身、面若石牆的都柏林律師愛德華.卡森(3)認為自己「看不到哪怕一丁點和平的希望」。此時的卡森躲在克雷加文的一棟難看房屋裡。這棟俯瞰貝爾法斯特灣的房屋已經成為了統一黨叛軍的總部,由阿爾斯特志願軍的哨兵們層層護衛。他告訴自己的追隨者,他們必須捍衛「我們種族的男子漢氣概」。在1913年的統一主義委員會會議上,有人給出了匿名但是聽上去頗為權威的評價:「英軍將會憎恨這一點,但整體而言我相信他們將會與你們作戰……為了給英格蘭人好好上一課,你們不僅要作戰,還要打得漂亮。而且在我看來,除非先發制人,否則你們不可能打得漂亮。」另一份很能說明問題的文件是1914年初阿爾斯特志願軍的《一號行動綱要》,副標題是「政變」。這份文件制定了各種作戰計劃。包括切斷鐵路、電報線與電話線,攻佔軍火庫,襲擊炮兵陣地並且繳獲野戰炮,封閉道路,炸毀橋樑,等等。這些計劃都是由曾經的英軍指揮官作出的,他們手頭寬裕,能夠搞到數以萬計的單兵武器,其中質量最好的武器來自德國與奧地利。走私船大膽地穿越了基爾運河與厄斯金.柴德斯筆下遍布沙洲的波羅的海沿岸,將這些武器偷運進了英國。英國國各地的年輕人都在悄無聲息地加入叛軍的行列。

現在看下來這一幕實在有些扯淡。蘇塞克斯或者格拉斯哥的居民居然會為了貝爾法斯特而拿起武器——肯定不會吧?但是在當時這一幕並沒有這麼奇怪。在丘吉爾出生的布倫海姆宮,托利黨黨首博納·勞告訴丘吉爾的父親馬爾伯勒公爵以及其他政界要人,溫斯頓和他的自由黨政府根本就是「一個革命委員會,憑藉欺詐手段獲取了獨裁權力」,並且承諾他肯定會支持針對當前政府的「一切程度的抵抗」。假如抵抗者採用暴力,保守黨肯定支持。在倫敦的另一場反政府遊行當中,貴族與飽受尊敬的老紳士們紛紛戴著高頂禮帽、穿著羊羔皮禮服加入遊行隊伍為叛軍叫好。《泰晤士報》也支持他們。在利物浦的船塢與漢默史密斯的酒館裡,工人們為阿爾斯特叛軍悄悄囤積了大量走私軍火。根據《泰晤士報》記者的說法,在坦布里奇韋爾斯的一場親阿爾斯特遊行當中,「一隊身材魁梧的肯特農民騎著馬護送了遊行隊伍」。他們排著長隊繞城一周,吹響了號角,唱起了聖歌。吉卜林發表了極其具有煽動性的言語。在抨擊了政府的腐敗之後。他認為《愛爾蘭自治法案》(4)打碎了幾代人的信仰。「這份法案正式承認了煽動、密謀與叛亂的正當性,補貼了抵制、威脅、作亂與謀殺的隱秘力量。」按照吉卜林的說法,這份法案「事關生死——假如非得接受這份法案強加在他們頭上的生活,阿爾斯特的兒子們還不如以死相拼。」在聽眾們的喝彩聲中吉卜林繼續說道:「對於這個島嶼上的每一個自由人來說,這也是一個事關生死的問題:今天愛爾蘭被出賣了,明天南部郡縣就可能淪為某一項隱秘交易當中的贈品。為什麼不呢?」

這場事關生死、導致軍隊調動以及刺激得英國保守派政治勢力疑神疑鬼的危機起源於一份法案,內容是要在愛爾蘭實現本土自治(也就是在都柏林建立議會)。實現這一點遠遠算不上獨立,愛爾蘭依然會呆在聯合王國與帝國境內。這種做法與今天的蘇格蘭地方放權其實差不多,因為國防、外交、貿易與帝國事務的決策許可權都會留在倫敦。但是愛爾蘭是英格蘭的第一塊殖民地,都柏林的統治意味著羅馬天主教將會佔據主導地位,新教徒的崛起將宣告終結。至少也要讓信奉新教的阿爾斯特維持自己的路線。吉卜林與他的朋友們——也就是近乎一半的英國中產階級——都認為愛爾蘭本土自治是帝國終結的開端。愛爾蘭並不是外國——至少對於托利黨大地主以及在愛德華時代的倫敦勢力極大的貴族們來說是這樣。在《笨拙》雜誌上的故事與漫畫當中,在愛爾蘭的狩獵季節期間,在新教徒家族世代傳承下來的宅院裡面,在散佈於上層社會的愛爾蘭貴族領地內部,愛爾蘭南部的世界就好像自家的一部分一樣。甚至就連下院當中的愛爾蘭民族主義者——當時是一支很不好惹的勢力——也成了政治生活的熟悉布景,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頭腦機智且派頭十足的傢伙。現在這一切都要被毀掉了,因為該死的自由黨依賴愛爾蘭民族主義者的投票來掌權,因為阿斯奎斯與魔鬼簽訂了契約。

在1910年大選期間,阿斯奎斯基本沒有談到愛爾蘭問題。突然之間,他為了掌權而不惜威脅整個聯合王國的未來。勞合.喬治此前差點就因為股票交易當中的貪腐行為而被捕。現在上院終於遭到閹割,民眾也感到了模糊但真切的政治危機感,覺得自己被勞合.喬治當槍使了。吉卜林極其雄辯地利用了這一點。卡森的阿爾斯特盟約收集到了將近五十萬個簽名,貝爾法斯特以及其他多個城市的市政廳都舉行了披掛國旗的集會。這一切全都為英國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多年以來民族主義者一直執意進行暴力攻擊,嘲諷英國國旗,抱怨自己遭到了不公正對待,現在似乎又在下院里鉗制住了阿斯奎斯。阿爾斯特統一主義者們尊奉米字旗,以蘇格蘭人特有的不露聲色的方式彰顯了辛勤工作與勤儉節約的價值,同時還在向國王請願。那麼為什麼議會交易的結果卻要求英國支持自己的批評家並且反對自己的朋友呢?

丘吉爾幫了很大的倒忙。在危機早期他就堅持要向支持本土自治的阿爾斯特天主教徒講話。他的父親曾經在貝爾法斯特市政廳承諾要代表阿爾斯特與格拉斯頓對抗,如今丘吉爾自己也來到了這裡,不過言論基調卻與父親大相徑庭。儘管日後他拋出成片的辭藻來為自己辯護,但是這種做法依然避免不了兒子給親爹拆台的違和感。他事先收到警告稱阿爾斯特工人正在囤積鉚釘與螺母,準備等他上台之後好好招待他一頓,甚至還有人從當鋪里買來了左輪槍。因此最終他改變意見,在城市的天主教聚居區的足球場搭起了帳篷,在這裡發表演講。儘管如此他還是受到了憤怒群眾的衝擊。丘吉爾躲進汽車裡之後,他們甚至抬起了汽車後輪,直到警察將他們趕走為止。軍方動用了四個營的軍力來保護他。發表了一場反響平淡的演講之後他立刻就溜走了。儘管丘吉爾一如既往地對於這場冒險大加吹噓——「現場效果很好,挖坑的壞人自己掉了進去。」——但實際上他卻向統一主義者們拱手奉上了一場宣傳勝利。從那以後他依然經常在公開場合使用煽動性語言,不過同時又在私下裡試圖將阿爾斯特暫時從《自治法案》當中排除出去。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遊戲。愛爾蘭民族主義者們聽到丘吉爾的演講之後自然而然地受到了鼓舞,他們以為自己會得到愛爾蘭全島。在布拉德福的一場演講當中,丘吉爾諷刺地描述了托利黨認為愛爾蘭民族主義者多數派或許會在脅迫之下同意留在聯合王國之內的理念。「這樣一來你就能看清托利黨的心態了——強力威脅五分之四的愛爾蘭人口是有益健康且振奮精神的鍛煉——但是如果膽敢向支持托利黨的五分之一人口動一個手指頭——那就是褻瀆、暴政以及謀殺。」談到上院爭端的時候他說,「倚仗暴力的否決權已經取代了倚仗特權的否決權。」在攻擊憲法的時候,托利黨比起「最狂野的無政府主義者」也不遑多讓。假如內戰當真爆發,政府肯定不會收手。愛爾蘭民族主義領導人約翰·雷德蒙德對這番話表示歡迎。但是在幕後,丘吉爾卻在不動聲色地與托利黨內的舊友們商談將阿爾斯特從《自治法案》當中排除出去以及建立貝爾法斯特議會的可能性。話說得好聽一點,正是這樣的雙線操作體現了政治家的做派與手腕;話說得不好聽一點,人前高談闊論、背後搞小動作丘吉爾此時已經有些進退失據了。他在海軍部里下令向愛爾蘭派遣軍艦,藉以應對卡森籌辦臨時政府的企圖。與此同時他走遍了一艘艘遊艇與一座座私宅,拋出了一項又一項和解方案。

阿爾斯特這出大戲當中意義最重大的一幕並沒有發生在海軍部、唐寧街或者武裝人員隊列正在遊行的貝爾法斯特街頭,而是發生在都柏林附近的柯里奇騎兵營房裡以及陰鬱的白廳陸軍部辦公室里。英軍在愛爾蘭的指揮官亞瑟.佩吉特中將(5)並不是一名特別優秀的軍人。此時自由黨政府相信阿爾斯特志願軍即將劫奪軍火庫,因此決定向對方施壓,命令軍隊要準備先發制人,搶佔阿爾斯特的各個戰略要地。人們開始懷疑英國政府打算採用軍事手段顛覆卡森的臨時政權。自以為是的前任軍人、陸軍大臣約翰.希利爵士(6)叫來了佩吉特,警告他要做好將軍隊派往北方的準備。軍隊當中有很多來自統一主義家庭的愛爾蘭籍軍官,他們覺得自己的任務就是去恐嚇甚至殺死自己人。當英軍部隊在行軍途中遇到阿爾斯特志願軍的時候雙方總會互行軍禮與注目禮。

在倫敦,希利告訴佩吉特與他的同事們,家住阿爾斯特的軍官可以不必參與本次任務——他們可以離開崗位,等到完事之後再回來——但其他人必須執行命令。於是佩吉特回到都柏林並且召喚來了自己手下軍銜最高的七名軍官,不僅告訴了他們將要執行什麼任務,還向他們坦誠了自己心裡的恐懼與疑惑。他堅稱任何人都沒有必要非開槍不可,除非有人沖他們開槍並且導致傷亡。根據丘吉爾日後提供的備忘錄,「他寧肯自己走在隊列前排並且被橙衣會(7)的人馬開槍打倒,也不肯向軍隊下令回擊。」無論這樣的場景多麼富有吸引力,對於他手下的高級軍官都沒有什麼影響。在一系列會議之後,絕大多數軍官在第三騎兵旅指揮官赫伯特.戈爾將軍(8)的指揮下都表示,假如要在進軍阿爾斯特與撂挑子之間選擇——那他們肯定會集體撂挑子。佩吉特趕緊給陸軍部發電報。第一封電報寫道:「除兩人以外——還有一人尚未下定決心——指揮第五槍騎兵團的軍官們今天都表示拒絕領受任務。我很擔心第十六槍騎兵團也要面對相同的情況。心懷恐懼的士兵將會拒絕前進。」這封電報沒有得到回復。第二封電報寫道,「擲彈兵旅與第三騎兵旅的五十七名軍官希望在受令北上之際獲准離崗。」

一場直到今天依然沒有停歇的辯論就這樣開始了。這種做法算不算叛亂呢?正方認為,不幸的佩吉特為自己的軍官提供了選擇,他們只是接受了選項之一而已。反方認為,英國政府告訴軍隊要採取在政府看來具有重大政治意義的行動,而高階軍官拒絕服從命令。事後有一位議員在下院發言指出,這次事件意味著假如普通士兵不想在社會動亂期間對作亂者開火,他們就有權不開火。第二階段的軍隊叛亂更加不動聲色,但是在某些方面也更能說明問題。被召喚到倫敦之後,反叛的軍官面對了自己的總指揮官約翰.弗里奇爵士(9),然後又見到了戰爭大臣希利本人,而且他們始終沒有讓步。戈爾想要一份書面保證,承諾自己的部下不會被迫在阿爾斯特執行本土自治——現役軍官提出這種要求只能說是罔顧法理。希利幾乎用上了懇求的口吻,表示這其中必有誤會,軍隊向北調動只是為了確保補給線。弗里奇說把這一表態黑紙白字地寫下來或許有助於戈爾與軍官打交道。假裝這種做法可以接受的希利隨即寫了一張便條,上面的內容得到了內閣的一致認可。但是僅僅做到這一步還不夠。於是希利又自己親手添加了更多內容,承諾政府不打算使用軍隊來「打倒那些抵制《自治法案》政策或者原則的政治反對派。」戈爾看了一下便條內容,認為還是不夠好,於是自己又加了一句話:「假如目前的《自治法案》成為法律,我們是否必須在維護法律與秩序的名義下前往阿爾斯特進行執法?」他告訴弗里奇,除非答案是否定的,否則他和他的手下肯定要離開軍隊。於是弗里奇在便條上提筆寫道,「這確實是我的理解,J.F.」戈爾趕緊將這份象徵著政府屈從於軍方敲詐的文件揣在兜里,這才返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便條上最後的內容比政府實際同意的要更過分。在隨後的政壇風暴當中弗里奇與希利都要辭職。儘管如此,政府還是遭到了羞辱,陸軍部還是後退了一步。軍隊的反叛還是達到了目的。與此同時,柏林一直饒有趣味地關注著這齣戲。

國王也在觀察。在愛爾蘭南部,愛爾蘭國民志願軍注意到阿爾斯特志願軍越發激進的表現,於是自己也開始囤積軍火與操練人馬。隨著事件達到高潮,丘吉爾派出一支滿載野戰炮的艦隊來到了阿爾斯特海岸,人們指責他即將「血洗」阿爾斯特人,有一位統一主義者領袖查爾斯.貝里斯福德勛爵(10)認為丘吉爾是一個腦筋不正常的自大狂,愛德華.卡森則補充道他將會留下「貝爾法斯特屠夫」的惡名。與此同時,丘吉爾和他的同事們正在激烈辯論,試圖在排除阿爾斯特的前提下一個村接著一個村地確定可能的邊境解決方案。白金漢宮正在舉行一場漫長累人的會議,試圖尋求妥協,儘管誰都不認為妥協可能實現。按照丘吉爾日後留下的文字,當時的內閣正在菲爾瑪納郡與泰隆郡的泥地里苦苦掙扎,然後他聽到外交大臣愛德華·格雷爵士語調平靜地宣讀了一份剛剛送達的文件:奧地利對塞爾維亞下了最終通牒。一開始丘吉爾試圖將自己的思路從阿爾斯特擺脫出來:「我們全都很累了,但是隨著字句的逐次表述,我的腦海里產生了另一種非常不同的印象……這顯然是一份最後通牒,任何國家都不可能接受……菲爾瑪納郡與泰隆郡的教區退到了愛爾蘭的迷霧與狂風當中。一道奇怪的亮光突然之間落在了歐洲地圖上,將地圖劃分成了明暗不同的各個部分。」

愛爾蘭將會被鮮血浸透,但是阿爾斯特的事業確實勝利了,原因則是人類歷史上最可怖的事件。被編入第三十六師的阿爾斯特志願軍在1916年7月的索姆戰區遭受了血腥的屠戮。這一幕如此勢不可擋,如此英雄主義,如此動人心魄,以至於全體英國人都不願「背叛」他們的記憶,再也沒人提出要接受愛爾蘭的統一。一場針對蒂耶普瓦勒德軍據點發動的自殺式攻擊導致西貝爾法斯特營的七百名士兵只剩下了七十人。此前在濕地上或者鄉鎮議政廳門前的漫長操練終於見到了成效。擰成一股繩的阿爾斯特士兵肩並肩地迎著機關槍口慢慢地走了過去。他們用鮮血支付了代價。導致阿爾斯特叛亂的事件發生一個世紀之後,北愛爾蘭依然是聯合王國的一部分,卡森的雕像則豎立在了斯托蒙特議會的門前。但是這一切所蘊含的諷刺意味已經向四面八方蕩漾了開來。阿爾斯特志願軍迎著槍口衝鋒的英雄表現很快就得到了愛爾蘭民族主義者的效仿。費迪南大公在薩拉熱窩遇刺之後沒過幾天,他們就在都柏林城外架起了步槍。卡森準備好了臨時政府的一切應用之物,並且做好了貝爾法斯特遭到圍困的準備。德皇對事態進展表示嚴重關切。不久之後都柏林臨時政府也將在德國人的一點幫助之下發動復活節起義。或許一開始正是阿爾斯特的叛亂使得德國人相信當戰爭爆發時英國人不會作戰,至少不會有效地作戰。德國的將軍們都在盼望愛爾蘭發生內戰,奧地利總參謀部也認為這一事件或許有助於他們放開手腳處理塞爾維亞人。勞合.喬治在晚餐會上發言說,他認為德國人「在愛爾蘭問題上受到了誇大錯誤的報告的刺激。」阿爾斯特的聲音確實被人聽到了,但是不該聽的人也都聽到了。

(1)British Covenant

(2)Sir Henry Wilson, 1st Baronet

(3)Edward Carson - Wikipedia

(4)Government of Ireland Act 1914

(5)Arthur Paget (British Army officer)

(6)J. E. B. Seely, 1st Baron Mottistone

(7)Or - Wikipedia ... ion_and_early_years

(8)Hubert Gough - Wikipedia

(9)John French, 1st Earl of Ypres

(10)Lord Charles Beresf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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