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前幾天接到班長的電話,說要開同學會,班長似乎怕我推脫,說了時間地點就把電話掛了。我開著車行駛在公路上,看著前方漸濃的夜色和路邊漸亮的燈火,揉了揉眉心,心泛起漣漪。有3年時間沒見過她了,她現在還好嗎?

剛下車,就看到班長向我走來。班長搭著我的肩膀,看著我身後的汽車說到,呦,兄弟,混得不錯嘛,寶馬都開上了!我笑了笑說聲,大家都到了嗎?班長邊說邊拖著我往酒店走去,就差你了。

一打開包廂的門,我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角落的她。今天的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長裙,不時地與同學點頭微笑。時光好像對她格外的眷顧,她還是那樣的溫婉美麗。我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當她抬頭向我看來時,我忙轉過頭假裝與旁邊的同學說話,心裡卻在唾棄自己的懦弱。

隨著飯菜的上桌,一杯酒下肚,大家幾年沒見的距離感也隨之消失。畢業5年了,當大家相聚在一起,總少不了回憶大學的美好時光,說到激動時,大家又紛紛端起了酒杯。放下酒杯後,我默默地將餐桌上那道紅棗山藥排骨湯轉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頭向我點頭微笑,然後盛了一碗湯喝了起來。

1

這個城市很大,大到分手後好幾年都沒有再遇見過彼此;這個城市很小,小到才剛剛把她和記憶歸檔就又再次相遇。

大學四年,她一直都是我們班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沒有人敢追求她,因為大家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雖然大學同班4年,但是我和她也僅僅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畢業後,我選擇繼續留在這座城市創業,恰好她也是。

那天我正和幾個朋友一起在工作室里開會,突然接到同學A的電話,A說她在外地,可是女神胃痛,讓我幫忙送點胃藥到xx地方。我忙跟朋友說下次再約時間,就匆忙出門了。

當看到我將胃藥和一份打包的紅棗山藥排骨湯放到桌上時,她有點詫異。我笑了笑說,這湯喝了對胃好,喝完吃點葯,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之後我們的聯繫慢慢多了起來,我知道她胃不好,所以總會燉點紅棗山藥排骨湯送過去給她。我就想那樣默默地守護著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讓她當我女朋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2

可沒想到我不敢做的事情,她卻做了。

那天因為要趕項目,所有人都留在工作室里加班。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正下著小雨,而她就那樣提著2大袋吃的,站在了我們的面前,完全不在意自身的狼狽,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說,大家辛苦啦,這是你們彭哥犒勞你們的。大家瞬間像活了起來一般,一邊吃還一邊說謝謝彭哥、彭嫂。她將愣住的我拉到了我辦公室,然後變魔術一樣地從包包里拿出一個保溫瓶。她說,這可是我第一次煲湯,你一定要全部喝光光。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紅棗的香甜混合著排骨的清香隨著盎然的熱氣飄散開來,舀了一口送到嘴裡,糯而不爛的紅棗與鬆散綿軟的山藥,攜手在舌頭上飛舞,甜而不膩。又舀一塊排骨送到嘴裡,嫩嫩的骨頭肉,還有溶進了全部營養,全部鮮味的湯汁,味道異常鮮美。不知是因為湯真的那麼好喝,還是因為那個煲湯的人,反正我就覺得這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湯。

看著對面笑著看我的她,我的耳朵刷的紅了起來,似乎才剛剛想起來她還在。她一邊收拾我留下的殘局一邊說,剛他們叫我彭嫂噢。還沒等我張嘴辯解點什麼,她又說到,你覺得我當他們的彭嫂合適嗎?

世界好像停止了一般,異常安靜。我感覺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空氣彷彿要從身體里抽離出去。看著她明明很忐忑卻在假裝淡定,明明很羞澀卻在強裝自然,我的身體開始在慢慢的回溫,我衝過去緊緊的擁抱著她。

女神成了我的女朋友,事業也越來越好了,我感覺自己就像泡在了蜜罈子里,整個世界都是甜的。那時的我每天都在拚命的工作,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風光的把她娶回家。

3

生活就是這樣當你開始嘗到一點甜頭時,總是會給你來點意外,讓你出其不意,防不勝防。

合伙人捲款逃跑了,客戶天天到公司逼著還款,公司也經營不下去了,我一下子從一個小公司的老闆淪落為一個背著滿身債的落魄戶。當她拿著她的存款要幫我還債時,我拒絕了。不管她有多麼傷心痛苦,我毅然而然地提出了分手。這樣的我,如何讓她幸福,怎麼能給她幸福。

頹廢一段時間後,我找了一家還不錯的公司上班,不分節日周末,不分白天黑夜,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3年時間,我終於還完了所有債務,還做出點小成績。這幾年我一直不敢去打聽她的消息,想著2個人在同一個城市,總會有相遇的那一天,只不過沒想到會是在同學會上。

聚會結束了,大家在酒店門口依依惜別。我很想走上去,跟她說說話,可是我的雙腳就好像被地面攀住一樣,動彈不得。突然,一個不是很帥氣卻很儒雅的男士走到了她的面前,脫下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用手輕輕地摟著她,和大家告別。 原來,比起撕心裂肺的分離,溫暖而不可碰觸的重逢,才更見蒼涼。

這一刻,我才明白,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顧曼楨與沈世鈞,別後重逢時說的最動人、最素樸,也最凄艷的一句話就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想來這也是張愛玲要告訴我們的:珍惜眼前人,如果愛,請認真愛

對不起,沒能給你足夠的愛和安全感走到最後;

對不起,讓善良的你遇見了還不夠成熟的我;

對不起,你一生的幸福不是由我來守候;

謝謝你,陪我笑過哭過愛過也成長過;

謝謝你,教會了我該如何去愛一個人;

感謝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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