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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戰爭但勝利是不可能

有非常多挺沒意思的時刻。最近非常多。在轉折期的階段誰都不好過。時間過得緩慢,「今天的長城也很和平」,無事發生,凌遲般的等待倒還不如風波驟起。上個禮拜聽到有人講到地鐵的彎道減速時刻。我從未意識到過,原來在老西門那幾站,軌道列車聲音轟隆的原因是因為過彎道,我只道是很吵,如果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會把耳機的聲音調大再調大,運氣好還能找到靠杆子的座位,煨在那裡假寐。

也遇到身邊的人忽然就失聲痛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已經不去揣度。不是長進,是退縮。一邊哭,又一邊沒有停止在做別的事情,哭的另一邊確實是人生的狼狽時刻。

遲早都要過彎道。十號線已經很通坦了,一邊是虹橋,一邊是江灣。四號線轉圈是永遠繞不出去。在前一個實習單位,我曾經聽過一個上海地鐵階級論,大致是每條線上坐著的都是些什麼人,因為它們建立的時間、經過的路線都不盡相同。它們經過了非常多的生活截面與人群分層,一些是充滿榮光的,一些是令人不屑的。這些話會對一些人產生冒犯。不過我當時覺得很有趣,因為「我被包括在不受冒犯的人之內」。

十號線似乎已經是相對充滿希望的一條線了呢。也耐不住也要走總要飛。

這周在本科生的課上認識一個很可愛的大一妹子,她暗戀著一個男生,並為此所困。她看起來真的很煩惱,說因此連單詞都沒有背、作業也沒有做、書也沒有看。我說這是小事啊。她就像天都要塌下來似的看著我,說這怎麼會是小事呢。她高中從未這樣過。我覺得真好,這才是黃金時代的璀璨煩惱。

為了畢業論文,我室友這兩日都窩在資料室看民國30年代的申報廣告。廣告大概是最盛世的表現了,許多化妝品、花露水、麥片,以及擁有自己專屬修配工的電風扇等把上海裝飾得漂漂亮亮太太平平。即便這樣也仍然未能遮蔽亂世的陰影。昨天晚上睡前我室友還在惦記著那個1937年6月登報的、有著十年保修的風扇廣告。她鄭重且憂慮地對我說,雖然一個月後就爆發了七七事變,如果她身處那個時代,她大概還是為自己攢錢多年才買的電風扇不能再享有十年保修期而感到難過惋惜與悲傷,可能會勝過七七事變。大概是的,因為亂世太亂、國難太難,無從擔憂也不知所措。

《河灣》開頭就說,世界如其所是,人微不足道。人聽任自己微不足道,人在這個世界沒有位置。

而電風扇是那麼具體。物質與瑣事本身具有實體的輪廓就已很具體。快樂和煩惱因為具有可描述的因果而變得可以接受與訴說。我追了六個禮拜的劇昨天結束了;我的愛豆天下第一可愛;我很窮想去吃一頓好的但沒有錢;我寫不出我的論文而十一月三十號就要交初稿;我昨晚夢到故人給我留言但醒來並未發生;我找不到工作;我畢業就要失業。

像翻山頭一樣翻過或沒翻過他們。庸俗與平常是一件可愛的保護傘。不應該去排斥他們,用熱愛一切的態度去熱愛他們,抵抗將要發生的一切:轉彎亦或是斷裂。

最近讀的書就只有《海浪》。伍爾夫在四十多歲才進入她浪漫激情的創作高潮。沒有那種幸運與天分的人,二十多歲便早早結束了(或並未開始),也算不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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