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命運永遠不會/也不該掌握在多數人手中。

2016年6月23日的英國公投在一片甚囂塵上中終於塵埃落地。脫歐派以極其微弱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然而諷刺的是,據媒體報道,僅僅在投票結束後一天,英國網路搜索最多的關鍵字變成了「什麼是歐盟?」,「脫歐意味著什麼?」,「歐盟有哪些國家?」之類;甚至有人後悔當初魯莽的投出了自己的一票。所以你看,所謂的大多數,他們真的清楚他們在做什麼嗎?這樣連一件事的背景、前提條件、影響都不是很清楚,單憑自己的直覺,周圍人的影響和政客的拉攏所做出的判斷,是值得信賴的嗎?

當然我不知道上述消息準確定到底佔多大成分。我不是研究國際政治或者傳媒的,甚至不是任何相關專業,如法律,的專業人士(事實上,是個還在讀書的未來工程師);我只是作為一個在中國受過12年規矩的初、中等教育,按部就班上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國內大學,畢業後又繼續到美國學習的普通的社會知識分子(如果你非要說是知道分子),來發表一下我的觀點。

我中學時候是個憤青+白左,典型的表現就是外國的民主一定是好的,多數人民主投票簡直是神一樣的合理存在。然而現在,我是不折不扣的有良心和道德底線的精英團隊領導社會的支持者。

看到這裡,你可能會說:不好,這很不民(qing)主(zhen)。並向我扔來了一塊板磚。

我知道。畢竟也是在美帝浸泡過兩年的人,投票選總統這事,最近正鬧得人耳根生疼,打開收音機就全是「trump這個大煞筆」。

但是,社會本來就很複雜,各階層各人群各團體利益關係錯綜複雜,人類窮其一生所做的事情惟有「權衡」二字而已。而精英團隊領導,是在我看來,人類社會整體發展的最優解(之一)。民主形式的決定,也應該在這些圈子裡產生,或者說,給予他們更大的決策的權重。

也許有人會罵我政治不正確。但是,在各個方面來講,無論是性別平等還是禁止少數歧視,我絕對是政治正確的直接受益者。然而,我認為有良心的知識分子,永遠不應該成為「屁股決定腦袋的人」,而是支持自己經過邏輯分析認為正確的觀點(這就是我為什麼從小到大經常會支持不利於自己的論點)。當然,任何情況下,人們都還是會犯「屁股決定腦袋」 的錯誤。然而,相比最廣大的人民(The Crowd),我更加相信社會精英有更高的作出正確決策的能力、資源和意願。

(Men are not created equal)

最廣大人民是最短視的。

社會階層永遠是個金字塔型。受教育程度、視野開闊程度一定是每況愈下逐級遞減的。這也決定了,投票的群體的平均水平一定處於低位。雖然精英階層的良心在否也值得懷疑,但是無恆產者無恆心是我們先賢古老的智慧。當你的生活尚處在社會比較低的階層,難以相信你會為除了「這個月用了200塊2毛8的電費比上個月多了15塊3毛7」之外的社會、國家、人類整個發展作出更多考量。他們也不太可能設身處地去為和自己有相反利益,為自己的「對手」「競爭者」考慮。總之就是屁股坐穩的可能性更大。

最廣大人民也是最不可靠的

誠如上文所說,當由於能力不足(受教育、社會資源、信息渠道的不足所制),誠意不足(不可能比直接參与決策和執行的專業人士更加有誠意),責任感和擔當不足(不是最終決策者和執行者,不會有巨大的壓力和動力)作出的決定,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說服我他是可靠的。就好像原來有個說法「不要在凌晨兩點筋疲力盡的情況下作決定」。如果說精英分子的決定是上午十點,正是思維活躍精力充沛的時候,的決定,那我只能說全民投票類似於凌晨兩點的決定。這是你自己的決定嗎?是的。是你此時真實的訴求嗎?是的。是個好決定嗎?(很大可能的)不是的。

最廣大人民也是最容易被煽動的。

如果你沒有足夠的經濟資本和強大穩定的三觀,你很容易被政治黨派、宗教團體和各種出於自己目的建立的組織或者個人,或用金錢、經濟利益收買,抑或被思想洗腦。當年的希特勒也是投票上台的,深得人民支持;而日本昭和天皇,更是日本一億人民心中不可動搖的神的存在。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世紀。然而,統計的平均的講(我知道很多人會告訴我大量的知識分子賣國王八蛋和大字不識的民族英雄),誰有足夠的經濟資本和強大穩定的三觀的概率更高呢?對於普通人來講,你連傳銷的坑都不容易跳出來,而那些政治宗教團體相比傳銷,手段只能更加隱晦高明。

少數人也可以產生民主,而多數人未必不會選出獨裁暴君。

最廣大人民也是最暴力而不自知的。

我想像假如發動一個中國全網民投票(只需投票不需負責),例如,要不要燒死所有的同性戀;要不要把所有出國留學的人抄家;要不要處死所有支持女權的女性;或者極端的說,要不要打倒所有知乎炫富大V分家產。你猜猜結果?一部分知乎ers自以為自己是80%,憤憤不平的責罵社會不公,殊不知,你就是他們眼裡要打倒的那20%,甚至10%,而且你和0.01%沒什麼區別,甚至更好欺負。遠的案例不說,大家還記得前幾年上街砸日本車,幾十年前滿大街的紅衛兵嗎?

最廣大人民是健忘、善忘而不善於自省的。

記吃不記打這句粗話終於派上了用場。「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這個標準,很多所謂精英都難以時刻做到。讓人民忘掉一件事,只需要過兩代,再多給他們一些甜言蜜語和一點點實際的好處。要不然,為什麼歷史總是驚人的吻合,我們總重複同樣的錯誤呢。

最廣大人民的確是社會前進的動力,是槳手,但是好槳手並不一定是好舵手。一艘船如果所有的人都把手放在舵上,然後最終船舵偏向哪邊就往哪邊行駛,是不是有點黑色幽默。

好了,時間關係以後再說。下一次要討論一下什麼才是人權。

板磚可以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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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有人評價現在世界在向右傾發展,表明了先富不願意帶動後富了。有道理,但是我還想補充一點,還有可能是一部分先富(英國)發現用後富(希臘)希望的形式帶動他們會降低所有人的平均值,所以不願意繼續帶,而又沒有發現新的方法,所以造成了矛盾。畢竟,人民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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