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鶴:如何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精神病…

我不是一個精神病,真的!

他們說,凡是想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的人,都是精神病,但我,真的不是!

和精神病相比,我有一份更有前途的職業:淫賊。世人對我的職業充滿了誤解,其實,他們那是赤裸裸的嫉妒。他們不禁嫉妒我這份職業的靠譜,更嫉妒我的全部時間竟然都可以用來撩妹。這是他們做不到的,所以,他們誣陷我是精神病。

人太多,我打不過,我被他們抓到了。他們將我關入了一個叫惡人谷的地方,抹去了我的名字,對我說:「從今以後,九五二七就是你的終身代號,現在和我們一起做夢吧!」

除了做夢,精神病是要做事的,比如喊萬歲和接受治療!和我同住一起的人,一個叫九五二六,一個叫九五二四。九五二六的腦袋有問題,不太靈光;九五二四的嘴巴和腿有問題,要拄著拐杖。本來,這屋還有個九五二五,一個兇巴巴的女人,但考慮到三男一女和我的職業問題,她被轉移了。

「九五二七,你個精神病,今天你刷馬桶!」九五二六總是大大咧咧地對著我頤指氣使,看我沒反應,怒道:「怎麼地?不服,來比比咱們誰的拳頭大!」

「九五二七,聽說你進來之前是個淫賊?」九五二四嘴巴不行,只能用腹語說話,他對我還算和氣,道:「你能不能幫我解開這道題?你是怎地從淫賊變成精神病的?」

「我不是一個精神病,真的!」我無奈地回答,每天這樣的回答都要重複許多遍,他們也不嫌累。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想,九五二四和九五二六,大概是真的瘋了,沒救!

幾乎每一刻,我都在思考:我該如何成功走出這座惡人谷?

開始的時候,我向每一個醫護人員開口就是這句:「我不是一個精神病,真的!」

他們一開始還對我笑一笑,後來大概是不勝其煩,只要我一開口說這句話,他們就立刻在我屁股上扎一針雞血,好疼!我分明看見他們在扎針的時候,口型說的是:「扎死你個精神病!」九五二六幫我數過,我前後一共被扎了四十一針雞血。

此路不通,我該怎麼辦?我決定轉換論證的方式,先和九五二六交換了一下意見,我是這麼說的:「我知道普大帝和金三胖,我知道你不知道,我還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是精神病,哈哈!」迎接我的是他的一頓拳頭。我不甘心,對醫護人員這麼說了,他們朝我笑著,然後一下扎了我八針雞血。好吧,我認輸!

啊啊啊,天天做夢、喊萬歲、扎雞血針……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決定逃走。想逃出去,必須將九五二四和九五二六穩住,不能讓他們去告發我。九五二四對我說,他們不會去告發我,只要我解開下面這道題:

在一條街上,有五座不同顏色的房子,住著張三、李四、趙五、王六、錢七五人,每個人喝不同的酒,喜歡不同的樂器,養不同的寵物。

張三住紅色房子,李四養狗,趙五喝劍南春;綠房子在白房子左面,綠房子主人喝竹葉青;彈琴的人養鳥,黃房子主人吹簫,住在中間房子的人喝花雕;王六住第一間房子,拉二胡的人住在養貓的人隔壁,養馬的人住在吹簫的隔壁,彈琵琶的人喝狀元紅;錢七擊編鐘,王六住藍房子隔壁,拉二胡的人有一個喝杜康酒的鄰居。

問題是:誰養金魚?

王六住第一間房子,在最左邊;張三住紅房子,王六住藍房子隔壁,綠房子在白房子左面,那麼,王六隻能是黃房子啦……

我大腦飛快的運轉,片刻後,我說出了答案。九五二四很激動,他說:「我原來怎麼就沒想到呢?看來我的大仇可以報了!」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大仇,也不關心這個,我只想出去。我開始配合她們,什麼話也不和她們說。該吃飯的時候,我就吃飯;該睡覺的時候,我就睡覺;當她們讓我喊萬歲時,我就喊萬歲;當她們給我打針時,我會對她們說謝謝。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她們認為我已經被改造好了,居然就放我出谷了。

在出谷的那天,我詩興大發,一下子就做成了一首詩,我最滿意的是最後那幾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怎麼樣,是不是很棒?九五二四、九五二五和九五二六他們一起送我,臨別時九五二五偷偷塞給我一張小紙條。

我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沒有吃過人的孩子,或許還有?救救孩子!」

這九五二五怎麼搞的?肯定是塞錯了紙條,她想說的一定是救她們出去。唉,同被精神病了一場,要不就把他們都救出來?九五二四和九五二五我倒是想救,九五二六太討厭,老是威脅我,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我把他們都救了出來!你問我是怎麼救的?噓,這是個秘密,我告訴你,你可別在告訴別人——我用我最擅長的功夫,賄賂了那幾個女看守!你要問啥是我最擅長的功夫,請自覺參看我那份極有前途的職業!

九五二六並沒有被我拋下,這倒不是我慈悲,而是逃出來時有追兵,他擋槍最好。

我們一起行走江湖,闖蕩江湖得有個響亮的字型大小,為了紀念大家結緣的那座叫惡人谷的精神病院,我們便合稱為四大惡人,我年歲最小,人稱「窮凶極惡」。

找到了隊伍,終於可以將我淫賊的職業發揚光大了!我看中了一個又一個妹子,大小都有,便使出渾身解數去撩妹撩妹撩妹,可時乖命舛啊,總是不能成功。

我和妹子們每次的對話都是這樣開始的:

「小姐/夫人,你這麼漂亮,我想和你睏覺!」

「你,精神病吧!」

然後,我們的對話通常這樣結束:

「我不是一個精神病,真的!」

「別怕,我有葯!你別放棄治療哇!」

周而復始,一天天就這樣過去了。我覺得自己的職業規划出了些問題:在淫賊這條路上,我實在不算是一個成功者,反而在精神病的這個領域,我成了真正的研究人員,雖然更多的時候,我是被人研究的那一個。

江湖上的人只知道我叫雲中鶴,其實只是以訛傳訛罷了。我並不姓雲,而是姓徐,雲中鶴只是說我的輕功足夠好而已。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誤會,要怪就怪我那個姓查的小表弟!當然,他也經常被人誤會,人們說他姓金。

我是四大惡人中的雲中鶴,我不是一個精神病,真的!我姓徐,真不是精神病,要不怎麼能寫得那麼一手好詩?可惜的是,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們卻都證明不了,也都逃脫不開被精神病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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