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可愛的骨頭，你怎麼捨得丟？

對30歲前後的年輕人來說，回家過年是件壓力山大的事兒：

結婚生子、工作收入，這些同齡人平時心照不宣避而不談的話題，都成了六姨七姑們暢所欲言的話頭。這時試圖辯解是徒勞的，撲面而來的「你還是孩子懂個啥」會把你的話生生堵在嗓子眼。

雖說話里話外把你當孩子，但桌上的雞腿卻再也不是你的…

雞腿已經是10後們的專屬，80後90後的你還想雨露均沾？

不僅如此，養活不了自己的你竟然要開始扮演散財童子了——壓歲錢成了年末的固定開銷，並在可預計的未來會愈演愈烈。

除夕那天小侄子接過錢，回報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了兩排青黃不接的小乳牙。這時我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已經6歲，到了換牙的年紀。

倏然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一種風俗。

那時乳牙是不能隨意棄置的，通常的做法是用紙小心包好後，下頜牙齒要帶著虔誠，用力拋到房頂上，而上頜牙齒則要埋在地里，這樣長大後牙齒才會牢固。

如今到處是高樓，拼盡全力恐怕也只能打在鄰居家窗戶上，知道這個風俗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其實並非無處安放，只是代價高昂許多罷了。

沒錯，就是把乳牙鑲嵌成一件件能隨身佩戴的首飾。

這種做法在19世紀的歐洲極為流行。100年的時光讓牙釉質沉澱出半透明的溫潤質感，獨特光澤不輸給任何一種寶石。

這種首飾可以追溯到中世紀，那時被教會封為聖徒們的骸骨通常會被安放在裝飾華美的容器中供後人頂禮膜拜，而牙齒作為人體最堅硬的骨骼往往成為最易保存的種類。

到了19世紀，這種做法早已從教會散播至民間，而原本的宗教內涵也被世俗情感取代，維多利亞女王一家就是忠實的踐行者。

維多利亞女王的第一個孩子Vicky脫落的第一顆乳牙就被製成了一枚吊墜，乳白色的牙釉質伴著白色琺琅，處處透著甜美純潔。藍色琺琅蝴蝶結上寫著「Our Baby』s First Tooth」（我們寶貝的第一顆牙齒）。

吊墜和配套耳墜的靈感來自一種叫倒掛金鐘的花，花語是「humble love」（不求回報的愛）。

1847年，女王夫婦正在英國北部的蘇格蘭高地度假，在這裡女王的老公阿爾伯特幫Vicky拔下了一顆乳牙，隨後，這枚牙齒被鑲嵌成了薊花的樣式。這種長在路邊野地里，生命力極其頑強的野花正是蘇格蘭的象徵。

他不再是那個舉手投足間都能左右整個英國和世界格局的無冕之王，而只是一位在意孩子每個細節的父親。

對於女王夫婦而言，這些乳牙比等重的鑽石珍貴的多。

除了設計成花卉外，更多這類首飾還飽含護佑，比如搭配紅珊瑚。紅白相間不只是因為美觀，直到19世紀，父母們仍然對紅珊瑚對孩子的護佑作用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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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父母而言，孩子的每個時間節點都值得紀念，無論多麼用心都不為過。

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我也在等她的第一顆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