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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女的悔恨

1

陳小婉至今對認識夏至的那時那刻那些場景記憶猶新,彷彿在心底里重演過無數次,有一種難言的繾綣意味。

她出生在近郊的農村,小時候跟著老實巴交的父母過著緊巴巴的日子。雖然家裡對她頗為嬌生慣養沒讓她幹什麼農活,但是稍大一點後她還是很羨慕城裡孩子的悠閑舒適,畢竟城裡的孩子們不需要在下課後還要割一筐草回去餵豬。

在不同的年齡段,陳小婉心底都有著深重的不甘。不甘於農村的教育水準太差,當然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也是客觀事實;不甘於自己身材前凸後翹發育良好,卻面容相對普通;不甘於心比天高,卻只能在貧寒的家裡穿著老土的衣服。

好在她是個懂得從各種時尚書刊里汲取養分的人,她發掘到了自己的優點,讓初中階段的自己成了學校里的文藝骨幹。

陳小婉的協調性很好,她的舞蹈是學校文藝活動的重頭節目,每次表演都能大受好評。就連走路姿勢她也刻意練過,款擺有致,楚楚動人,這讓她稍顯平凡的容貌也變得出色起來,畢竟整體氣質不一樣了,人是會得到提升的。

在學校里,乃至村裡,她都算得一個小名人。村裡帶著嫉妒的其他小姑娘們背後議論時,都是酸溜溜的味道:你瞧她那勁兒,騷不拉幾的。

陳小婉一直都想做一個城裡人,但是考學習來跳農門是不可能了,這點自知之明她絕對有。

初中畢業,她就跑去了城裡打工,再也不上學了。她要在城裡找一個老公,絕對不要再做所謂的鄉下人了。

可那個時候,城裡的男孩子們還是講一點戶口的。況且陳小婉學歷不高,工作都是營業員,促銷員之類的不算穩定。談過幾次戀愛,最後都無疾而終,這讓陳小婉感覺很挫敗。

後來經人介紹,陳小婉找了一個同樣是農村出身,但因為是大學生而有了城市戶口的老實男孩。

老實男孩叫穆清,人有點矮,皮膚白皙但看上去鬆鬆的顯老,在一個廠里做技術員。

平心而論,陳小婉是不喜歡這個男人的,接觸多了,更是覺得很無趣,她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木頭。

但木頭也有木頭的好處,對陳小婉特別好,願意給她買衣服,買吃的。陳小婉家境不好,對於物質有那麼一丟丟的小貪心。木頭單位效益不錯,還承諾婚後一切收入上繳。

村裡跟陳小婉差不多大小的女孩都定下婚事,早的甚至娃都生了。

陳小婉是好強的人,她不願意落於人後。

於是在二十一歲那年,陳小婉在眾人羨慕或者依然泛酸的目光中,嫁到了城裡穆清買的一個小套里。

2

結婚後的陳小婉變得很幸運,先是生了個挺可愛的女兒,接著是家裡的田地被政府徵用了,賠償大筆的錢以外,還給了城裡的房子。

反正要照顧女兒,老公工資也蠻高,有房有車又 不缺錢,於是班也就不再上了。

等到女兒上了小學後,陳小婉被吃吃喝喝搓搓麻將的日子無聊到了。

更為無趣的是,穆清只會乖乖在廠子里鑽研技術,錢倒是不少交。可他在床上就沒那麼多革新了,每次都是老套的程序,老套的動作,老牛破車般的節奏,吭哧不了幾下就繳械投降。

在家養得皮光柔滑,興緻滿滿的陳小婉,就如發動機剛剛熱起來,就被強行熄了火,那種不滿足不甘心不痛快,日積月累簡直叫人抓狂。

還是,找個什麼愛好消磨消磨時光吧,陳小婉如是想。

她是真的很喜歡舞蹈,平日在家聽了音樂也會水蛇一樣扭動起來,對著鏡子轉著圈兒,感覺自己頗有魅惑眾生的潛質。

要不學跳舞吧,比自己沒有章法的瞎扭有意義多了。可是什麼舞種比較好?之前她也去過那種小舞廳,裡面全是退休阿姨大叔,跳老套巴拉的交誼舞,氛圍不對,人群不對,真叫人提不起興緻。

便選了個當時比較時尚的拉丁舞培訓班,而夏至就是這個訓練班的老闆,還身兼教師之職。

她在和報名處的小丫頭扯皮要學費優惠的時候,夏至走路很有范的下了樓梯,過來對可發展新學員十分熱情。

「給陳小姐打個七折吧。」

練舞的男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身姿,舉手投足都比尋常人要耐看,至少在陳小婉的眼中這個老闆英俊健朗,聲音溫柔還夠豪爽,二話不說就給她打了折扣。

陳小婉文化不算高,無法給出什麼文藝的怦然心動等判斷,也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荷爾蒙在作祟,只是看著他寬肩細腰的身板兒小腹莫名抽動了一下,心神竟然有點飄蕩。

夏至教到陳小婉的時候,也頗為驚訝。明明是沒有拉丁舞基礎的她,領悟力卻如此強,四肢協調也特別好,動作十分到位。

陳小婉以前的舞台經驗給了她不同於人的自信,別的新學員有的難為情放不開她全都沒有,不光是跳得漂亮,表情也非常專業。在一干新學員里,她再次成了最亮眼的一個。

夏至也就經常點名要她做搭檔給大家示範,兩個人肢體接觸中,都覺得有點難以自持。陳小婉柔軟纖細的腰肢在夏至的掌中滴溜溜旋轉,呼吸可聞,心跳砰砰,對視的眼睛裡似乎有電光石火。

心有靈犀一般,在某次兩人刻意留到所有人都走後,就直接乾柴烈火地滾到了練舞房的地板上。

夏至肌肉緊繃的肉體,強健有力的腰板,在陳小婉火熱手掌的點燃下成了一架永不停止的機器。所有的語言變成了多餘,室內只剩下一心一意的運動,粗喘的呼吸,婉轉的嬌吟,揮灑的汗水。

這是一場久旱後的甘霖,這是一陣嚴冬後的春風,熨帖到了毛孔里骨子裡,讓人生出了永遠的渴望。至少這一刻,陳小婉心裡是這麼想的。

她呻吟著喊他名字:「夏至,我愛你!」

夏至嘶吼:「小婉,我也愛你。」

隨後緊緊擁抱,汗水交融。

3

但是不光陳小婉羅敷有夫,夏至同樣使君有婦。

他在這個城市打拚,開著一個生意不錯的培訓班,時不時接一些演出,在圈內小有名氣的夏至老家,還有一個帶著兒子伺候著公婆的老婆。

陳小婉既然生出了跟夏至永遠在一起的念頭,那麼要搞的事情可就不是一點點了。

穆清只知道老婆近來脾氣變好了,晚歸回來的他多少能看到幾分陳小婉的好臉色,床上對他也不再抱怨。大概是年紀上去一點,懂得體貼人了吧,穆清想得很佛系,哪裡猜到老婆肚腸里的那些想法。

陳小婉是沒心思應付自家老公而已,一門心思在打破重建的大業上,木訥無趣的老公在她看來只需要搞定一切後通知他便可,最難的是怎樣讓夏至答應離婚。

夏至的老婆陳小婉是見過的,外地農村的婦人,穿著落後於這邊大概不止五年,而且可能是比較辛苦的緣故,看著比夏至老了幾歲, 總之就是一副不相配的模樣。

夏至在這邊早就買了房子,卻遲遲不把老婆孩子接來一起生活,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夏至,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在一場位於夏至家裡大床上歡愉無比的性愛後,陳小婉攤牌了。

夏至吻著陳小婉汗津津的額頭,柔滑的肌膚很讓他著迷。

「傻丫頭,我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指我們各自離婚,然後我們結婚。我要做培訓班的老闆娘,做你永遠的搭檔。」

夏至看著窗外閃爍的都市夜色,默默點燃一根煙。他是很喜歡陳小婉,可是說到離婚再婚,卻是從來沒有考慮過。

畢竟大家都有家庭,作為情人關係是最佳方案,不用影響太多,他沒有想到陳小婉居然會提出這個要求。

4

沒有讓夏至拖拉過多久,陳小婉就在某次夏至老婆來探親的時候故意演了一場戲。

夏至老婆親眼目睹老公和別的女人在舞蹈培訓室內是如此「工作」的,頓時氣得帶著兒子回了老家。

陳小婉乘勝追擊,立馬逼著夏至分頭行事,她去和穆清攤牌,他回老家和老婆拗斷。

夏至也是很喜歡陳小婉,既然姦情大白於天下,也就生出了老婆如今確實和自己不太相配,以後和陳小婉共同經營舞蹈事業會更有前途的期盼。

穆清是死活不肯離婚的,女兒雖然不太懂大人發生的事情,可爸媽吵架帶來的莫名恐懼感還是讓她哇哇大哭。

陳小婉不是不心疼女兒,也不是對老公毫無愧疚,可是夏至的吸引力大過了這些,她無情無義的樣子,足足挨了老爹的四五個巴掌。

然而這一切都沒用,她開始不歸,獨自住到夏至的房子里,直接讓穆清找不到她足有一個多月。

她甚至給穆清打電話,答應婚後房子都歸穆清,女兒也歸穆清,反正她什麼都不帶走凈身出戶都可以,只要穆清答應離婚。

穆清答應了,他心灰意冷看到妻子絕情的模樣,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夏至也在付出了大筆費用的情況下,和老婆達成了協議,回城的時候,還帶來了八歲的兒子。

為了討好兒子,讓夏至不留遺憾,她對那孩子的敵意各種忍讓委屈,後媽之愛簡直感天動地,甚至都超過了對自己女兒的關心。

第一二年的時候,女兒還是經常找媽媽,哭哭啼啼希望爸媽在一起。慢慢的,也就隨著她心思在別人身上而淡然了,何況穆清是個好爸爸,陳小婉的女兒是個懂得好歹的孩子。

和夏至結婚後的第三年,陳小婉越來越覺得痛苦。

兒子終究是別人肚子里出來的,別人的肉貼不到自己身上,對她的好很不領情,而且還有點小叛逆。

因為兒子的教育問題,夏至也免不了和前妻有很多溝通聯絡,兒子甚至當著陳小婉的面叫囂著讓她滾,他要自己的媽媽回來。

陳小婉忍無可忍,和夏至也就多了許多爭執。男女間沒了當初偷情的樂趣和激烈,細想下來跟和穆清在一起的日子也就沒啥大區別。

所不同的不過是,原先照顧的是自己的女兒,而如今卻在照顧別人兒子還不落好。

莫名的不甘心又開始冒頭了,陳小婉開始頻繁地聯繫女兒,想給她一些彌補。女兒現在很習慣於媽媽不在的日子,對於突如其來的親近反而有點不適,何況女兒大了,很有些自己的想法,對叛離家庭的母親有著骨子裡的輕視。

「你們過得怎麼樣?」

女兒皺著眉頭回答:「很好啊,爸爸對我好,阿姨對我也很好。」

從女兒口中得知,穆清找了個女朋友,人不錯,對女兒也很好,他們馬上要結婚了。

陳小婉聽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明明嫁給穆清的時候就沒什麼感情,不情不願為了一個戶口才結婚,又是自己愛上了夏至出軌在先,為什麼聽到穆清也找了別人心裡卻沉甸甸的,有著滿滿的失落感。

回到家裡,恰好看到夏至的兒子把客廳弄得亂七八糟,薯片屑滿地都是。

剛剛說了他兩句,小鬼竟然梗著脖子大叫起來:「你有什麼資格罵我,你又不是我媽媽,這是我爸爸的家,你滾出去!」

陳小婉真是氣得眼冒金星,這個白眼狼太沒有良心了,她是攪散了他原本的家嗎,可是她一直都在彌補啊,好飯好菜伺候著,名牌的衣服挑選著,哪裡虧待過這個小爺。現在倒好,稱呼沒有一個,還叫她滾出去。

「你要滾了,我媽媽就可以回來了。」

小鬼還在搓火,陳小婉氣不打一處來,揚手給了他一耳光。

這下可不得了了,小鬼撒潑打滾扯住她褲腿,哭得眼淚鼻涕糊得她褲子都感覺沒法洗乾淨了。

夏至回來,正好看到不可開交的一幕,卻也不問青紅皂白,只是扶起兒子給他擦臉,用冷漠的眼光撇著陳小婉。

5

日子就又有點過不下去了。

這次陳小婉思路很清晰,利用女兒畢竟是自己生的這個殺手鐧,哭著說要回歸家庭,給女兒一個親爹親媽的家。

起先女兒是不願意的,但是血緣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看著淚流滿面的媽,她妥協了。

女兒小荷先是跟那個阿姨突然冷淡,阿姨做的不吃,阿姨說話不理。等老爸穆清來和她談心時,就開始流著眼淚要媽媽。

開始穆清當然置之不理,以為女兒就是任性一下,也許是陳小婉給她灌輸了什麼。

沒多久,陳小婉開始借著看女兒上門。公然以女主人的樣子出現在穆清女朋友面前,氣得那個樣貌清秀的女子說不出話來。

幾次以後,那個教養頗好的女子受不了了,也不吵架,只是默默搬了出去。

穆清求過陳小婉,也罵過陳小婉,但是陳小婉變成一粒銅豌豆,打罵不回,就跟女兒一起哭給他看。

穆清是個心軟的人,夫妻一場,女兒又死活幫著親媽,後來就變成了一種順其自然的狀態。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陳小婉開始往穆清這個家裡搬自己的物品,然後時不時留宿在女兒房間。

然後只要陳小婉回夏至那邊一次,夏至就跟她打架一次。打一次,她就搬了東西再到穆清這裡,一地雞毛的亂狀若干次後,她變成長住在穆清的家裡了。

再一次離婚,和穆清復婚,大約花費了一年的時間,小荷已經是一個初中生。

看似又隨了陳小婉的心,她暗自也是有幾分得意的。順應激情的時候,她有夏至,想過太平安生日子,為自己女兒操心的時候,穆清又接受了她。

但是,還是有一些事情不一樣了。

這次是陳小婉哭著喊著要回來的,穆清失去了一個很善良的女朋友,而且陳小婉是有前科的,他可以理所當然不再給予信任。工資卡是不會再上交了,給一部分家用,出去跳舞唱歌什麼的,一概不可以。

女兒成績不理想,而且好像早戀了,打扮得越發有點非主流。

陳小婉心裡對女兒是最為愧疚的,她很想好好做回一個媽媽,跟女兒推心置腹的交換感受。

但是女兒甩過來一個冰冷而奇怪的眼神:我幫你回來是因為你是我親媽,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有多噁心,你別在我面前裝人生導師行不行?

彷彿是一個驚雷打在陳小婉的頭上,忽然間頭暈目眩,心裡冰冰涼。是的,她回來了,可這家還是原來的樣子嗎,還能回到從前那樣嗎?

尤其是穆清,外表看來是原諒包容了她的一切,家庭恢復了和美的樣子。但事實是,他再也沒有碰過陳小婉。

無論陳小婉如何費盡心機討好,放低身段卑微迎合,他都冷冷看著她說:別動,我怕臟。

無數次午夜夢回,陳小婉都久久無法入睡,看著黑沉沉的窗外,彷彿再也等不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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