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是一部怎樣的電影?

(neets.cc)



現今美國的兵源基本上只來自人口結構中百分之一的底層。大多數人對美軍作戰士兵的處境漠不關心,所以今日美國社會只是消極「厭戰」,而不是像越戰期間那樣激烈「反戰」,總統更易發動戰爭。

最近,在數度強力空襲伊拉克和敘利亞境內號稱「伊斯蘭國」的恐怖組織(ISIS)之後,美國軍方於9月25日宣布,美國陸軍第一師將把指揮部部署到伊拉克境內,並派遣200名官兵進入伊拉克,另有300名官兵將在中東其他國家配合指揮工作。這說明美國至今也無法從伊拉克的泥沼中脫身。

論者普遍認為,正是因為美國不負責任地瓦解了伊拉克的社會結構而又未能有效建立新的政治秩序,由此導致的族群仇恨和權力真空為ISIS提供了應劫而生的土壤。始作俑者是美國2003年發動的伊拉克戰爭。

目前,美國社會對於伊拉克戰爭的反省,矛頭主要指向當時制定決策的小布希政府,以及為其出謀劃策和宣傳造勢的一批「新保守主義」知識分子。2013年出版的《背信:美國人如何搞砸了他們的士兵和國家》(Breach of Trust: How Americans Failed Their Soldiers and Their Country)卻刨根究底,將原因追溯到從尼克松執政時期開始實施的全志願兵役制。此書作者安德魯?巴斯維治(Andrew J. Bacewich)早年畢業於西點軍校,曾在美軍服役23年,參加過越戰和第一次海灣戰爭,以上校軍銜退役,在普林斯頓大學獲得美國外交史專業的博士學位,現為波士頓大學的歷史和國際事務教授。他認為,全志願兵役制損害了美國的民主憲政,縱容總統發動戰爭,這是美國深陷戰爭泥沼的制度根源。

美國在歷史上長期實施義務兵役制,亦即全體國民只要符合一定條件(通常是年滿法定年齡的健康男性),都要強制性地加入軍隊服役一段時間,或者是都必須強制性地參加抽籤,由抽籤結果決定是否服役。大部分義務兵在服役期滿之後退伍,剩下的轉為職業軍人長期服役。「二戰」期間,大批美國青年被徵兵入伍,在海外作戰,電影《拯救大兵瑞恩》就講述了一家四兄弟有三人捐軀沙場,軍方出於人道考慮從槍林彈雨中找出最後一個人,將其平安送回後方的故事。當時美國社會對此罕有怨言,普遍認為參軍是履行光榮義務。

然而,到了越南戰爭期間,由於美國國內反戰情緒高漲,徵兵遇到很大困難。1973年,尼克松總統在將美軍撤出越南的同時,宣布取消義務兵役制,改為全志願兵役制。在新制度下,服兵役相當於個人與軍隊達成就業法律協議,軍方進行業務培訓,支付工資,保證福利待遇,而軍人則按照服役合同在軍隊中工作若干年。簽訂合同後,沒有特殊情況,不得隨意中止合同離開服役崗位。合同期滿後可續簽合同,或按規定退役退休。

全志願兵役製得到了美國社會尤其是中上階層的廣泛歡迎,因為他們的子弟除非自己願意參軍(通常容易成為軍官),否則便可以遠離奔赴沙場的風險。而越是社會底層出身者,就越渴望通過參軍來改變命運,這些人大多數在軍隊里長期擔任士兵。士兵從此成為美國的一種職業。2012年的一項民意調查表明,這種職業在美國人心目中的排名是倒數第三,只比伐木工人和擠奶工人強。

巴斯維治指出,美國在中東的戰爭泥沼持續了十年,但大多數美國人並不像當年越戰的時候那樣有切膚之痛,他們在茶餘飯後更關注娛樂圈的八卦而不是美軍作戰士兵的處境。這是因為現今美國的兵源基本上只來自美國人口結構中百分之一的底層,其實際社會地位相當於種姓制度下的「賤民」。正因為大多數人對美軍作戰士兵的處境漠不關心,所以今日美國社會主要只是消極「厭戰」,而不是像越戰期間那樣激烈「反戰」。

事實上,雖然美軍在伊拉克的傷亡和越戰相比不算嚴重,但是同樣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2011年的一份調查表明,在伊拉克的每五名美軍現役士兵中,就有一名士兵服用抗抑鬱藥物。同樣,從伊拉克返回美國的退伍軍人中,有大約五分之一深受抑鬱症困擾,難以融入社會。然而他們的處境並不被美國公眾關注。

當年尼克松宣布實施全志願兵役制,在一片歡呼聲中,也遭到了不少有識之士的反對。前任總統約翰遜的特別助理約瑟夫?卡利法諾(Joseph Califano)就警告說:「讓中產階級遠離被徵兵的威脅,就撤走了對於總統決定發動戰爭的最重要的限制。」

按照美國憲法以及1973年國會通過的《戰爭權力決議》,宣戰權力屬於國會,總統擁有在不經過國會批准的情況下發動短期「防禦性戰爭」以應付緊急事態的權力,如果演變為長期戰爭或是「攻擊性戰爭」則需要國會授權與監督。但是在現實中,從尼克松到柯林頓的6位美國總統,都曾經沒有經過國會同意就發兵海外,包括解救駐伊朗大使館的美國人質、轟炸利比亞、入侵格瑞那達和巴拿馬、第一次海灣戰爭、出兵索馬利亞和海地、科索沃戰爭等等。總統們只是在形式上尊重國會,事後徵求國會批准,而且總能如願。國會之所以總是遷就總統的戰爭決定,因為全志願兵役制導致大多數選民對戰爭漠不關心,國會議員作為民意代表,自然也就不想多管閑事。

「9.11」之後,小布希突破了「防禦性戰爭」的範疇,提出了「先發制人」戰略。2002年,美國國會通過《授權對伊拉克適用武力決議案》,授權總統可以使用一切必要或合適的方式實施聯合國安理會決議,保衛美國國家安全。總統只需要在發動戰爭之前或是發動戰爭之後48小時以內向國會說明「外交手段已經窮盡,戰爭已是最後手段」,並在以後每隔60天向國會彙報一次情況。此舉邁出了擴張總統戰爭權力的一大步。國會主動放棄了對於伊拉克戰爭的監督,直到數年後美國在伊拉克深陷泥沼,才試圖有所匡正,但為時已晚。

奧巴馬承諾結束美國在伊拉克的噩夢,他也確實從伊拉克撤出了地面部隊,糾正了小布希的戰略錯誤。然而,他對制度的破壞比小布希猶有過之。近日,耶魯大學著名法學家布魯斯?阿克曼(Bruce Arkerman)在《紐約時報》撰文指出,小布希在發動伊拉克戰爭時尚且在形式上請求國會授權,而奧巴馬在「9.11」十三周年前夕向ISIS宣戰時,並未徵得國會同意,僭越了憲法授予國會的宣戰權力,開創了美國歷史上「白宮宣戰」的先例。這在制度上是非常可怕的。

由此不難理解巴斯維治的思路:若要避免重蹈伊拉克戰爭的覆轍,就要限制總統發動戰爭的權力,而這就需要國會切實履行監督責任;但是全志願兵役制導致大多數選民對美軍作戰士兵的處境漠不關心,處在複雜政治博弈中的國會議員們自然就不願為此費心;因此必須改變全志願兵役制。

巴斯維治提出了兩套替代方案:一是恢復傳統的義務兵役制,全體國民只要符合一定條件,都必須強制性地參加抽籤,由抽籤結果決定是否服兵役;二是制定「國家服務計劃」,不一定是服兵役,也可以是諸如「和平隊」或是公益服務,全體國民只要符合一定條件,都必須義務參與。

巴斯維治洞察了癥結,但是他的藥方未免不合時宜。實施了40年的全志願兵役制,已經讓很多美國人把軍隊看成一家大型國有公司,如果軍隊難以勝任戰鬥任務,就不妨交給「黑水公司」這類私人保安公司來做。他們不願回到義務兵役制。美國民主憲政在戰爭權力問題上的失靈,很難修復。


0 漩渦敘事

我們不應該把主體視為一個實體,而應視之為生成之流的一個漩渦。-阿甘本《漩渦》

這裡的漩渦,在於有不同方向的力。相遇之時,似乎我們能在水的漩渦之中看到水的保持不動性,然而,漩渦不斷著繞著中心旋轉,漩渦跟隨整體緊密相連,但是,它仍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因此,漩渦的特質是,永遠不斷的與歷史的對峙。一個節點凸顯出來,與某一段整體的歷史又進入無盡的牽連之中。起源和歷史的相互關係就如同一種漩渦和水的關係,只能存在一種相對意義的獨立和連接,並且與其他的歷史相互吸入,在一個人的生命中不斷打轉。

這部電影就是一種漩渦式的敘事,在一個個閃回的鏡頭和主人公經常性的走神和幻想中,故事本身呈現為一種充滿斷裂的敘事,斷裂從一個情景跳入另一個情景,再拉回。中場之中並行的是主場和前場,同時空的存在更接近於一種生命整體的存在體驗。與此時此刻回家的戰士們要參加一次秀場演出相比,戰場與戰場前,以及圍繞其中的英雄、個體、宗教、愛情、慾望、殘酷的肉搏、資本、秀場種種,形成一種事件與事件的關聯和環繞。因此,這部電影的意義也在不斷的轉換其側面,主人公的焦慮在不斷的漩渦中,呈現其不同的側面。

那麼我們該如何分解這個故事當中漩渦的各個元素,歷史對峙的各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民眾的意義轉換;第二個層面是物質消費文化之下的英雄敘事;

1第一個漩渦-民眾成為圍觀者

民眾的意義在不同的語境和社會現實中不斷變化著內涵,從民意的來源到烏合之眾,再到社會景觀文化之下的的圍觀者。資本主義語境下民眾的失落其實就蘊含在民意的自我確信的猶豫和懷疑之中。事實上,在這部電影中,民眾由於其並沒有自我意識,並不能構成一種有自我認知的主體而不能獲得其主體地位。

民眾永遠處於一種遙遠的他者想像之中,從充滿銅臭味的電影老闆、漂亮的拉拉隊員、比利·林恩的親人、舞台演員工作人員,民眾對待伊拉克戰場上的軍人的態度是充滿矛盾的。更多的時候,民眾被稱為圍觀者。作為現代都市文化景觀社會的一種沉默之人而存在。

景觀社會是德波在《景觀社會》(1967)一書當中所提出的概念。對於當時資本高度發展的歐洲來說,商業資本當中媒體的迅速發展有些類似於現如今中國網路社會當中的景觀文化,波德認為:

在現代生產條件無所不在的社會,生活本身展現為景觀(spectacles)的一堆龐大聚集。直接存在的一切全部都轉化為一個表象......所有活生生的東西,都僅僅成了表徵。

所有活生生的東西,都要納入到看的觀看體系,「看到才是存在的」這一邏輯當中,這形成看的操縱者和被看的沉默者之間的關係。景觀社會意味著,景觀自身成為其目的,實現其自身。資本的積累方式從直接的介入生產最重要,轉變為直接的塑造景觀才是最重要的。其所塑造的景觀反過來又介入觀者的生活。因此,人類沉迷於景觀的生產和消費活動,僅僅塑造景觀,消費景觀,成為景觀得以運作的社會邏輯。

通過這個角度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在現代社會當中媒體、新聞報道、自媒體的爆發具有的政治學意味。從本質上說,不直接生產著東西並不重要,生產文化符號,塑造品牌信仰,製造新聞焦點才是最主要的,媒體、營銷、廣告、品牌作為現代消費社會的現象,無一不是如此。

因此,我們不難理解電影老闆對於英雄的要求,為英雄歸來舉行的慶典,為英雄舉行的發布會,英雄故事、英雄精神作為消費品從各個層面被媒體、新聞、電視、電影塑造著。這種 「符號勝過實物」「副本勝過原本」「表象勝過顯示」「現象勝過本質」的景觀塑造邏輯,造成主人公對於真正戰爭生活真正體驗過的個體的冒犯,而主人公經常性地走神就可以為其在對這一充滿歡樂氣氛的慶典性的儀式性活動(或者說共同塑造英雄故事這一活動)中所表示的最最內在的不認同,而得到解釋。

2 第二個漩渦-景觀自身

電影中的女性形象從來都可以被歸納入兩個有限的可能類型:公主與巫婆,即使是女性意識崛起以後,女性的崛起意識也不過是在職業女性和富家小姐有限的主權主體當中得到適當的承認。我們需要承認的是女性作為景觀社會當中的角色很大一部分是成為女性的景觀,滿足男性視角窺視。

在《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之中,金黃色的波浪長發,整齊排列的女性軀體,凹凸有致的腰身和臀部的大特寫,女性啦啦隊員作為青春蓬勃女性形象成為女性在這部電影中的一重寫照,呈現出一連串的女性景觀。作為一種視覺轟炸,作為一種景觀而出現的同時,也刻畫出男主人公慾望的對象。

與之相區別的是,碧昂斯和米雪兒、真命天女作為流行社會的符號代表,作為男性視角統治之下的景觀社會的產物,在電影中其面孔的缺失,道出了導演對於這種視覺景觀有意識對觀眾進行進行的提醒。因此,這些鏡頭也營造出男主人公對這種隱形的色情文化所產生出的矛盾心理。

男主人公所焦慮的其實是,從某種程度上說,男主人公和其戰友在整個故事當中也和這些女郎們處於相同的角色指認。與這些女性軀體站在一起的,是這些軍人,他們共同站在秀場的巨型舞台中央,這些男性形象作為英雄的一種象徵而存在,進入媒體、進入廣播、進入電視,迎合圍觀者的想像。

同樣作為一種消費工業的象徵,等同的商業價值讓男主人公在一場表演秀中想像到了劇烈的戰爭場面,然而在戰爭中他們是行動者,在商業中,他們失去了行動能力,作為一種符號價值的使用而只能困局於舞台上的某個位置。一種位置的轉變,成為男主人新的失落和焦慮。

戰爭,這種本該是人與人最原始的搏鬥,一種榮譽和信仰的棲息地,在這裡同樣極速的被容納進資本編製。這種焦慮,也體現在男主人公進入軍隊的並不怎麼光彩的緣由和大部分人進部隊的想法-掙錢而呈現出來。

所謂存在觀者頭腦中的英雄敘事,勇氣及其精神,其本質上,從其來源來講,是虛假的。其真實性,也只在主人公和敵人搏鬥的那個瞬間。而其漣漪、已經超過了主人公的控制,裹挾入資本文化的消費文化當中。

讓英雄故事被消費,與讓女性身體被觀看,表象早已遠離自身而成為面目全非的東西。因此,主人公在和電影老闆的討論中探討了所謂的英雄精神這一件事情。主人公因此宣告「有總比沒有好。」的文化邏輯,其實是將精神作為迎合觀者的消費品而證明其存在過。而主人公意識到,存在性在這裡早已消失不見。

主人公意識到作為景觀自身而失去的本質感和個體的主體感。所以,在最後的結尾,男主人公決定重新回歸戰場,選擇逃離這個充滿觀者眼球的文化體系。而與這個結局一起撕裂的是以家庭為核心的組織結構、以民眾為本位的政治信仰和以經濟消費為核心邏輯的社會運轉邏輯,這其實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逃離。因此,這個結局充滿著信心的喪失和對文明社會的懷疑。這大概是本劇最為令人悲傷的一點。

此劇中充滿逃離的地方和寓意的地方還有很多,僅以此例來說明,阿甘本的漩渦理論和德波景觀社會當中觀者和景觀的相互邏輯作為一種嘗試和可能性。



如果一個人的關注點全部投擲在日常生活中,其實很多精力會在時間的匆忙裡流失殆盡,當我們偶然得到一次在家中陽台小憩的機會,瞬間,我們可能凝固了瞳孔,將思緒回溯,一直回溯,思維可能已經穿梭到兒提時期的某件小事——或許只是自己打翻一個碗,挨了一頓罵——然後再將那件小事放在腦中繼續演繹。自己就會在這種狀態下坐足一個下午,這種情況,我們現在雅稱「放空」,俗語是「發獃」。

李安在眾多「120幀」狂熱迷的造勢下,推出了《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從某種情況來說,本片講述的就是一個叫做比利·林恩的美國士兵,在橄欖球比賽的表演過程中,一次「斷續放空」的故事。

對於李安來說,他不需要再像2003年,用一部《綠巨人浩克》來嘗試商業片的發展,在聲名早已是國際一流大導的背景下,他只是在用一部《比利·林恩》講述一個「人」的故事,以及這個人如何在他最具有反叛和變幻莫測的年紀里,從容地走向一個宿命般的未來。

這是李安的一種能力,這種能力,我們其實早在1997年的《冰風暴》中就已經領教過了,但是這次他是如此的溫和,猶如一位諄諄教導的和藹導師,在向大銀幕下的觀眾講述這個「短暫時空內決定一個人永恆命運的故事」,而這個人的名字叫做「比利·林恩」,一個普通的德州青年,一位美軍赴伊拉克戰場的二等兵。

片子雖然是在閃回中完成敘事,伊拉克緊張的戰場、家庭中人心各異的矛盾、橄欖球場各種突發事件,在林恩這位青年英雄的腦中不斷閃爍,或許發自上世紀南美的魔幻現實主義小說,才能和這種敘事對的上號,馬爾克斯和博爾赫斯此時彷彿也成為了李安電影的註腳。為何要選擇這種讓觀眾惱怒的敘述方式?李安已經「淪落到」和蓋·里奇和昆汀那些玩弄技巧的導演一樣,用花哨的剪輯來吸引影迷的注意嗎?問題顯然不是那麼簡單。

簡而言之,本片是在壓縮一個人的「現場時間」,用積澱的「過去時空」來講述個人的選擇究竟為何產生。從片子開場建制不久,我們便知道了電影中的一個懸疑點,那就是林恩的姐姐試圖從戰場拉回青澀的弟弟,不願他再次回到那可怕的地獄,但是林恩是選擇留在德州,還是回歸伊拉克呢?這個懸念一直縈繞在觀眾的心頭,我們想看看這個小夥子如何在他青年時期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於是,電影經紀人找B小組買他們的故事拍電影、每個現場觀眾對於他們英勇事迹的態度、啦啦隊女生的一見鍾情、球隊老闆對於戰爭和改編電影的姿態,即使是一個石油老闆在餐桌上的偶爾談話,都成為我們難以忘記的戲份,如同「公路電影」般不期然的「路人」,密如針織的眾人「造訪」,在李安的安排下,到底意欲何為呢?

如果我們稍微留意,便會發現,其實「路人」都是在表達他們對於戰爭、軍隊、軍人的看法,林恩在這些人不同的看法中,才慢慢知道美國當下的社會對於他們的認識,而這樣的安排也僅僅是第一個外部影響。

第二個呢?我們不難猜到便是眾多閃回鏡頭中伊拉克戰場的軍旅生活,作為B組的生瓜蛋子,林恩從一開始便引起了「蘑菇」——B組隊長的注意,而他們不僅慢慢相知,也在片中成為事件的源頭——林恩英勇地救援蘑菇,但是蘑菇還是不幸死去,而林恩也就成了勇敢的美國英雄。

如果再放大到細節處,在和橄欖球場形成對比剪輯時,李安在此時,使用了強烈的畫面對比,「真命天女」組合火爆熱辣的演唱現場正在進行,突然一個榴彈襲擊到觀眾的眼睛裡,緊接著是伊拉克某地B組的軍事行動,這裡的鏡頭語言便是——繁華與破敗、和平與戰亂的意義表達。林恩在演唱表演的現場能想到最危險的時刻,其實並不是只是商業電影常用的視覺衝擊,而是一種內心矛盾,李安此時想說的是:人類到底是何種生物?既可以身處煉獄,亦可以存在於天堂。

這種強烈對比,倒是讓我想起法國導演貝特朗在2015年的一部紀錄片,名字就叫《人類》,片子對世界各地不同的人進行採訪,話題分為戰爭、死亡、愛情、幸福、種族等,畫面上採用近景正面訪問,讓個體心靈直露在觀眾面前,每個觀眾彷彿是在和被採訪者直接對話,而這種鏡頭手法也碰巧出現在了《比利·林恩》這部片子中。比如在對球隊老闆的取景,讓我們從這個鏡頭中體會到,資本家勢利和犬儒的靈魂是可以被鏡頭掏出來放在觀眾的眼睛裡。

喬·阿爾文,這位20歲冒頭的英國舞台劇演員,在李安的手裡,儼然變成了一把真正的武器,他成為一桿讓人自動產生悲憫情緒的M40狙擊槍,直中觀眾神經脆弱的要害,我們跟隨這位靦腆的英國小子,意識彷彿也逐漸清晰起來。我們知道姐姐的良苦用心,但是在看過美國人民對於戰爭軍隊的理解,在回憶起「蘑菇」意味深長的軍旅教導,我們似乎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了,有一個並不遙遠的悍馬裝甲車在等待著我們,它的門是開著,車內有每個B組的成員,他們在向我們打招呼,伊拉克的戰爭意義到底是什麼,我們並不十分清楚,我們只知道自己是軍人,而我們的歸宿是在戰場。

大眾或許會沉溺在李安的名頭,迷影們也可能在朝聖一場「120」幀的影史事件,但是《比利·林恩》其實很簡單,它只是在講述一個「人」,他的過去,他的現在,以及他能把握住的未來。



原來英雄只是傳說

觀看《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後,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英雄只是傳說。對待傳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只是這些看法都被利益綁架,所以英雄被迫成為了宣傳的工具,命運註定悲哀。

B組為他們在國內遭受的待遇落淚,卻仍未放棄,接受採訪後毅然決然的返回戰場,這不是因為他們是英雄被迫而為之,而是軍人的責任在星條旗下召喚。 B組成員比利·林恩在與伊拉克當地武裝分子戰鬥中搶救隊友的場面被攝像機拍下,該視頻在美國國內廣為傳頌,國家為了塑造英雄形象,將比利·林恩等B組成員召回國內,要求在感恩節的一場球賽中場休息時與歌星一起登場。

電影記錄了B組成員返回國內,參加活動的全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運用插敘的手法,將國內的慶典活動和戰爭的殘酷連接起來,形成鮮明的對比。插敘與倒敘結構設置是電影的亮點之一,從比利·林恩的視角切入,通過在活動過程中看到的人和物,自然的將畫面過渡到戰鬥場面,這樣就可以很自然的將兩個故事同時鋪開,介紹清楚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

眾所周知,伊拉克戰爭極具爭議性,更是為後期的反恐戰爭埋下了無法拭去的隱患。影片中比利的姐姐多次提到美國聲稱伊拉克藏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結果並沒有找到,反而讓更多美國青年奔赴戰場,目的就在於滿足自身利益;

比利在片中也說到美國人剿滅了薩達姆本以為可以建立一個新的政權,卻沒有想到情況更糟,由於美軍的介入導致伊拉克分裂,出現多黨派、多武裝政權,恐怖組織比薩達姆政權時規模更大、實力更強,美國也在伊拉克建立學校,讓當地孩子上學,卻沒有教師,導致學校空置,仍然沒有解決當地孩子的教育問題。可以說,李安在影片中給伊拉克戰爭的定義是非褒義的,美國強勢介入,侵略別國領土不僅讓當事國遭受災難、民不聊生,還讓美國國內意識形態混亂,給國內帶來嚴重損失,這也是片中很多美國民眾瞧不起美國士兵的原因,甚至還為此大打出手。

由於戰爭,美國政府增加稅收,由於急需美金,導致國內通貨膨脹嚴重,美元貶值,物價上漲嚴重,很多美國民眾下崗失業,生活成本增加,使得當時大部分的美國民眾對美國發動的侵略戰爭都不抱有好感;美國政府和軍方的態度與民眾完全相反,美國為了國家利益,為了控制中東國家石油等資源,急需進行一場戰爭。海灣戰爭爆發,正巧給了美國入侵的機遇,推翻了薩達姆政權,當地的武裝力量卻更加增強,恐怖組織不斷在伊拉克製造各種混亂,於是美國被拖入戰爭的泥潭,不得不以反恐的名義繼續駐守這個國家,開展各類型的區域戰爭。

為了緩解國內民眾情緒,美國政府急需要塑造英雄式的人物增強民族凝聚力,B組就這樣被塑造成為英雄,接受回國宣傳工作的任務。這樣一來,美國那部分反對戰爭的民眾將對國家的仇恨轉移到英雄的身上,在片尾球場工人和B組的肢體衝突完全反映出美國國內底層人民對於戰爭的厭惡。 當然,對英雄還存在著兩種態度。一種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調侃諷刺的態度;另一種是道貌岸然的稱讚英雄,卻利用英雄謀取私利的態度。

在球場觀眾席,一名球迷以開玩笑的方式調侃B組,言語粗俗卻引以為樂;在比利登上舞台時,表演的伴舞者還刻意湊到他的近前說著髒話,這些行為充分的反映出很大一部分人根本不去關注戰爭,他們甚至拿戰爭當玩笑,來表達心中的憤懣,換取內心的一種娛樂和舒適。這是一種自私、無情、冷酷的行為,拿別人的痛苦當自己的娛樂更是一種扭曲的精神狀態,可以說,當時的美國社會很大一部分公民都存在著這類型的問題。 橄欖球俱樂部老闆答應給B組投資拍電影,前期只有5500美元訂金,B組班長幽默的回應說其奶奶從ATM機里輕鬆可以取出這麼多錢,幽默的表達了憤怒,這是一種完全看不起B組的做法,而這個老闆不管在任何場合,都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喜歡這些軍人,對這些軍人保有崇高的敬意,道貌岸然的本性,商人追尋利益最大化的醜惡嘴臉在片中表現的淋漓盡致。老闆代表著美國上層社會對英雄的態度,這部分群體為了迎合政府高層和樹立自己愛國形象在言語上表達崇高的敬意,在涉及到利益的行為上表達出野蠻專橫的態度,沒有給這些需要尊重的英雄留有一絲一毫的情面。

英雄是一個傳說,在不同的人心中有著不同的形象,可是那些參加反恐的士兵卻生活在死亡邊緣,是在殘酷的現實環境中存在的,如果有一個機會讓他們重新選擇,他們還會去戰場么?比利·林恩確實有這樣的機會,她的姐姐已經聯繫好心理醫生,並為他出示一份由於戰爭所導致心理障礙的證明,這樣他就可以回歸社會,重新開始。開始比利是猶豫的,可是在球賽中場活動結束以後他不再猶豫毅然奔赴前線,他選擇了那份軍人該有的倔強和尊嚴。 他在感恩節中場表演時,比利和隊友們被要求脫下英姿颯爽的軍禮服,被換上普通的迷彩服,在他獨自走向舞台中央時,看到舞台絢麗的燈光效果,情不自禁的將思緒帶回到伊拉克,在一次戰鬥中,他親眼目睹了隊友的犧牲並親自用一把匕首割斷了敵人的喉嚨,這個場景深深的震撼著他,以至於在演出結束以後,比利仍然筆直的站在原地,在隊友的呼喚下,才將思緒回到現實之中。

這就是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別人看到的是演出,他看到的是戰爭,絢麗的舞台和激烈的戰鬥、喜悅和悲傷在比利站在台上的那一刻,形成強烈的對比,美國本土安全是前線士兵以生命的代價爭取得到的,而那些勇敢的付出卻不被民眾所理解,反而一味的挖苦諷刺,恭維的面孔下都暗藏著貪婪的獠牙。本該以B組士兵為主題的活動卻本末倒置,B組士兵們在表演過程中完全充當配角,連軍禮服都被換成迷彩服,目的就在於不想因為軍人莊重的形象而搶佔掉明星表演的風采。這就是反諷的藝術,影片的高潮,導演給所有人開了一個寓意深刻的政治玩笑。 接著剛才的問題,再提出一個新的問題,比利·林恩得到不再回歸戰場的機會,為什麼卻放棄,還要去戰場呢?影片尾聲的台詞告訴了我們:比利的姐姐開車接比利時,遭到弟弟的拒絕,比利告訴姐姐自己是軍人,軍人必須有軍人的責任和義務,潛台詞就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不能去判斷命令的對與錯,只能執行,這就是軍人的使命。除了責任感和使命感,比利還無法拋棄並肩戰鬥的兄弟,因為班長和在戰鬥中犧牲的戰友都希望比利幫助這幫兄弟在戰場中活下來,團隊的凝聚力和兄弟的情誼讓他沒有脫離團隊的理由,所以他選擇了戰爭。

影片結束時,比利將加長版的豪華悍馬看成了戰場的悍馬,他登上了這輛悍馬,見到了犧牲的戰友,戰友問他準備好了么?他的回答堅定如鐵,準備好了,並對失去的戰友說「我愛你」。

接著比利的世界回到了現實中的豪華悍馬,所有的成員都對比利說「我愛你」,看到這裡,足以讓人潸然淚下,回歸戰場可能面對死亡,但所有的人選擇一起面對,這種默契是一種感動,更是一種力量。確實,對於「比利們」而言,他們完全不需要對複雜的政治問題做出價值觀的判斷,只需要承擔軍人應該擔負的責任就夠了。

在所有人眼裡,他們只是傳說,或者是茶餘飯後的笑談,或者是挖苦諷刺的奚落;在這些所謂的「傳說者」看來,都是現實的,因為戰爭還在繼續,還需要流血,「傳說者」既然被傳說,那就將傳說進行到底吧。 最後,說一個真實的細節,在影片結束後,我的前排有人在持續的鼓掌,我特意在路過時看到了鼓掌的人,原來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她已經是熱淚盈眶。流淚代表著對影片完全的理解,軍人的世界能被一個年輕的姑娘讀懂,這就是影片的成功之處,深入淺出的折射出深刻的內涵,值得我們去理解、去反思,如果非得把這些軍人定位成傳說也未嘗不可,只是希望我們用誠摯的掌聲來回應傳說中的故事。

為了適應市場,影片選擇了階梯化的清晰版本播出,分別是120/60/24幀,三個版本等於是重新創作了三次,前期的工作量可想而知。我所觀看的是60幀的版本,效果已經非常理想了,畫面甚至可以清晰看到演員面部的紋理,如此高清的效果定然加深了現場感,彷彿整個故事就在眼前發生一般,體驗感出眾,這是科技帶給我們的禮物,是影片製作團隊用心帶給我們的驚喜。



11/11,是全民剁手日雙十一,也是美國的退伍軍人日,《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選擇在這一天公映。李安的作品,幾乎每一部都能引發大範圍的討論。這一次,他又得逞了。

本片是電影史上首次應用4K/120幀/3D新制式的巨作,全球僅有紐約、洛杉磯、北京、上海、台北的5家影院可放映最高配置版本。影史新技術突破,加上三次奧斯卡獎得主的導演李安的人氣(本片的編劇也曾憑藉《貧民窟的百萬富翁》獲得奧斯卡最佳編劇獎),影迷和媒體早在半年前就「盯上」了這部新片。然而,這樣一部讓人滿心期待的電影,在10月亮相紐約電影節時,遭到了意外的惡評。

大部分差評點集中在對新技術的不適應與抨擊上。人們抱怨尖端技術削弱了畫面本身的「電影感」,阻礙了故事與觀眾之間的情感聯結,超高的清晰度反而讓人「齣戲」了。還有影評人尖銳地評論:他拋棄了那些他賴以成名的東西。

鏡頭和幕布都消失了……

每秒24幀是目前電影放映的標準制式,那麼超高幀的效果究竟有多牛?

著名導演卡梅隆這樣解釋,「如果說3D電影像是透過窗戶向外眺望的話,那麼這就像把玻璃拿下去,直接盯著外面看。」120幀/4K/3D的電影畫面異常真實清晰,這時鏡頭和幕布彷彿消失,演員面部的每一個毛孔都纖毫畢現,戰場上的槍彈硝煙、球場上空的煙花綻放,甚至拉拉拉隊員的身體、汽車發動時的揚塵都逼真得讓人感覺身臨其境。不僅如此,《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的放映亮度,為一般3D電影的5倍多。綜合起來,新片每秒產生的信息量是傳統電影的40倍。

這樣的電影前所未見,李安挑戰了我們的觀影習慣。

電影一直告訴我,它要變了……

李安從來不是一個賣弄技術的導演。他甚至曾經誓死捍衛膠片電影,在許多人都用數字技術拍電影的時候,他還拒絕用數字調光。

拍攝《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李安第一次接觸3D技術,該片的成功給予他更大的信心去探索電影技術的邊界,也讓他開始懷疑傳統24幀的規格。「因為我是做戲劇出身,格數一高,電影就不能看,演的樣子就很傻氣,光不對、布景不對、什麼都不對。我知道24幀沒什麼好,只是最便宜。」

同時,李安也發現如今電影製作中不合理的現象——電影人雖然在用數字技術拍電影,卻還在模仿膠片電影的思維方法,技術更新了,思維和方法沒跟上。他說:「從拍攝《少年派》開始,電影一直告訴我,它要變了。」

高幀率給演員帶來了巨大挑戰,每一個動作被無限放大在觀眾面前,慣常的表演方式很容易顯得浮誇失控。甚至也沒有一個後期剪輯軟體能直接處理120幀的畫面。但是李安說:「我的骨子裡有個聲音告訴我,就是要做120幀。因為信息量很充足,看的時候會更專註,看起來也會更舒服,而且你的親歷感會更強。」對於他來說,這不僅是拍攝一部技術革新的電影那麼簡單。

帶演員就像帶小孩

李安是公認令演員「恐懼」的導演。

每次拍片前期他最喜歡的兩樣工作,一是研究工作,另一個就是訓練他認為需要訓練的演員。早期拍攝《喜宴》時,李安在女演員腿上綁鉛塊,來訓練她走路的分量感。不久前,章子怡出席多倫多電影節時講到她拍攝《卧虎藏龍》的六個月中一直盼望李安能像擁抱周潤發那樣擁抱她時,不禁落淚。即便是梁朝偉這樣的「戲仙」,李安也能用一遍遍的反覆拍攝把他打磨到理想狀態。

飾演比利·林恩的喬·阿爾文與拍攝《卧虎藏龍》時候的章子怡處境類似,在片中是大明星包圍里的新人。李安認為挑選主角需要「靈魂上的感應」,阿爾文的到來讓他產生了「受到電影之神眷顧的感覺。」但這部超逼真電影對演員的考驗其實相當大,李安說「汗毛都是小事,皮膚層次、氣色,眼睛放大以後,內在的感情,腦子裡的思緒,可以看得很清楚。」



作者簡介:編劇。

首先,讓我從個人角度來談談觀影的主觀感受~

《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

推薦指數:四星+0.5

細膩指數:四星+0.5

基本信息

類型:劇情

編劇:讓-克里斯托弗·卡斯特里

導演:李安

主演:喬·阿爾文,克里斯汀·斯圖爾特等

上映時間:2016年11月(國內)

前天李安新作《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以下簡稱《中場戰事》)上映,然後影視圈地震了。李安作為江湖老前輩,從不輕易出手,但凡有所行動,那必然全世界矚目,讚譽也隨之而來,他的好多名作如,《斷背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等證明了這點。

我昨晚看了《中場戰事》,當看到男主比利作為取悅全美大眾的小丑,站在舞台上不動不動時,差點淚崩。電影散場的時候,我聽我身後的姑娘感嘆:「拍的是什麼啊,都看不懂。」外界對這部電影的口碑,存在很大的爭議,特別是對電影商業化訴求強烈地歐美地區。堪稱影評界琅琊榜的Metacritic網站,對《中場戰事》的評分,僅有53分(李安另一部作品《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該網站的評分則是79分)。

安叔每一部電影我都看過,都喜歡。安叔不是一個用強情節去取悅觀眾的導演,所以很多人看安叔作品的感覺就是:好無聊、特別困!,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對安叔新作的感覺就是連帶十個感嘆號的好牛 逼。

寫安叔電影《中場戰事》的影評,應該多看幾遍電影,起碼加深對故事的理解。因為此片剛剛公映,在技術上又是採用120幀/4K/3D規格,所以票價特別貴,我只能看一遍,網上關於《中場戰事》的資料又特別少。那我只能以我的記憶為依據,寫影評了,中間故事有講的不對的地方,大家可以給我留言,我們一起交流。

接下來,具體說說影片本身~

一、《中場戰事》究竟講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說到這個問題,百度百科有一堆解釋吧,但我總覺得不正確。要想理解本故事,最好的一個切入點就是一種技術:120幀/4K/3D拍攝格式。雖然大家都不是搞技術的,可能不太懂幀啊K啊D的,但是一句話簡言之:這種格式是目前世界上的最高規格拍攝格式。據說,全世界只有紐約、洛杉磯、北京、上海、台北5個城市中的5家影院的5個影廳能夠滿足這種播放要求。

安叔不是梅卡隆,不會對技術痴迷到魔怔。他之所以採用這種技術,有自己的解釋:

「電影不管怎麼樣,最後都是人的感覺,還是要為藝術來服務,為故事,為人物,為戲劇性服務。我從來不覺得技術在這邊,藝術在另一邊。」安叔的意思是,技術是為了講故事服務的。

外人理解這句話,基本上感覺就是廢話,拍攝電影的技術當然是為了故事服務的,不然為什麼叫拍攝電影的技術。你錯了,朋友。我認為,《中場戰事》這部電影,必須用這種技術拍攝,觀眾才能貼近男主比利·林恩的內心。

電影故事是拍給人看的,故事內的內容講的是人的故事。比利·林恩就是《中場戰事》里的人,他沒有故事,只有立場。

有人說,你又生扯吧,沒有故事,就沒有起承轉合,故事就沒有看點,那還叫什麼電影。

那好吧,看來我必須得承認你說的故事必須有起承轉合,但你也要聽我講完這個「不是故事,只有立場的」故事:

比利因為為姐姐凱瑟琳出頭教訓姐夫,犯了事兒。當兵入伍,是比利的唯一讓大家都滿意的選擇(除了凱瑟琳反對)。比利入伍後,被派往了伊拉克,此時伊拉克薩達姆政權早就倒台,伊拉克表面上一切都在美軍的控制當中。比利所在的班,叫B班,B班的班長叫蘑菇,蘑菇是一個相信因果報應,有思想的人,他在部隊用自己的訓練新兵的方法鍛煉著比利。比利跟著B班在伊拉克正常執勤,見過了太多來自另一個國家的信息,比如伊拉克孩子對美國大兵的眼神:憤怒、仇恨、驚恐、貪圖、迷茫和怯懦;比如伊拉克群眾對美國大兵的懷疑、用炮彈和生命跟美軍鬥智斗勇。

蘑菇帶著B班在一次跟聖戰徒的交戰中,身受重傷,險些被聖戰徒帶走。比利見蘑菇有難,冒著槍林彈雨趕跑、並殺死了其中一個聖戰徒,救下了蘑菇,然而最後蘑菇還是重傷身亡。

蘑菇犧牲這場戰役,本來是一場在伊拉克司空見慣的小戰役。但比利英勇救戰友的畫面,被隨軍記者的攝像機記錄了下來,並傳到了美國。因為比利英勇救戰友的畫面,讓比利獲得了銀質胸章,他和B班成了美國的英雄。美國政府為了用戰爭主旋律來服務政治,召回B班所有人回國,讓他們在國內巡迴宣傳。故事開始的時候,比利等人只剩下最後一場宣傳活動,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活動:在感恩節橄欖球公開賽中場表演。橄欖球老闆甚至讓電影製片人阿爾伯特許諾給B班,只要他們願意參與與伊戰相關的電影,B班所有人都會十萬美元的酬勞。金錢讓B班所有人歡欣鼓舞,除了比利。

比利為什麼不開心呢,是在伊戰中殺人得了戰爭創傷後遺症?還是嫌錢少呢?電影中交代的是在兩天前,比利作為美國英雄回到家中後,受到了家人的熱烈歡迎,特別是比利母親,兒子作為英雄讓她很驕傲。這一家人中,除了姐姐凱瑟琳對比利深感憂慮外,其它家人對比利的態度是驕傲大於擔心。

凱瑟琳因為弟弟是為自己出頭才當兵入伍,進入兇險之地伊拉克的,所以極力反對弟弟在國巡迴宣傳後再去伊拉克服役。姐姐不僅只是口頭上反對,凱瑟琳表示,只要比利願意配合自己,那麼凱瑟琳就有能力將比利留在國內。這時比利面臨一個選擇是聽從姐姐建議離開戰友還是繼續自己的戰爭機器生涯。

比利聽了凱瑟琳的話嗎?不知道,但比利在面對十萬美金的許諾時,顯得悶悶不樂,好像比利有自己的想法。

在最後一場橄欖球公開賽中場表演中,跟比利等人合作表演的是大牌明星碧昂斯、真命天女等人。比利和B班作為美國英雄,在一切看似很風光的背後,實際上,國內的人沒人把它們當回事兒。

球場觀眾把它們當動物,因為只有動物會吃人和殺人;球場工作人員把他們當成完成工作的程序,因為程序按部就班完成了他們才能下班;舞台上的伴舞罵他們是煞筆,不要問為什麼,我開心就罵你,作為美國英雄你還能當眾打我啊;好事者則說他們是戰壕基佬,沒有依據,就說了你能把我怎樣?;橄欖球隊老闆,則把他們當成掙錢的工具。總之,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B班與其叫美國英雄宣傳隊,不如叫動物園英雄巡迴表演,因為沒有把他們當成英雄。

比利不在乎這些,除了戰爭創傷後遺症、姐姐讓他退伍的干擾外。他對拉拉隊員彩虹(她的名字我給忘了)一見鍾情,他把彩虹加入進了自己對未來的幻象當中。彩虹也愛慕著美國英雄比利,兩人見面兩小時,親密……分鐘。

感恩節橄欖球公開賽中場表演結束後,橄欖球隊老闆諾姆,叫來比利和B班現任班長戴姆談話。因為關於伊戰電影很可能要拍,這就意味著比利等人要發財了。無奸不商,諾姆才不管你什麼英雄,十萬塊錢我給不了,五千你干不幹,不幹就馬上走人,用不著你們老子還不拍電影了還是咋地。

面對戴姆的奸商壓榨,比利和戴姆捍衛住了B班的尊嚴:五千不行,必須十萬!(這是影片一大亮點,回頭我講)。談判自己自然談崩了,因為這是B班最後一場宣傳,政府安排的事兒結束後,B班所有人就得回伊拉克當世界警察了。B班沒有掙到那10萬美金,姐姐凱瑟琳也沒有挽留住比利,最後比利跟著部隊回到了伊拉克戰場,故事結束。

上面的故事,我有加工,顛倒了原順序,因為影片是兩條敘事線(現實、回憶)交叉進行。

故事講完了,那《中場戰事》中,比利到底是個什麼角色,他做什麼呢?他的戰役是什麼呢?

比利一直在戰鬥,只是你一人未發覺:比利有兩條重要的線,被導演隱藏了起來。

1,故事結構

通過影片中的鏡頭語言,我們不難發現,比利在自己世界中幻想時,在比利家中客廳沒有收拾的餐桌是彩色的,鏡頭繼續從客廳到卧室,在床上比利跟彩虹的交歡的畫面是灰色的。也就是說,在比利心中,吃完飯後,離開家回到戰場是他的第一選擇,跟彩虹在一起也是他想要的,但是他自己給抹殺了這個選擇。

B班在一次室內採訪結束後,比利和彩虹一見鍾情,在後台親熱,導演並沒有拍他們是怎麼親熱的,在故事結束的時候,導演用台詞交代比利還是一個處男,也就是說比利和彩虹只是接吻,並沒有交歡。比利見到了那個想跟她廝守終生的女人,但還是選擇了自己軍人的身份。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故事是從第一幕轉到第二幕,比利的在中場的戰役(成長、身份認同以及更多)打響了!

2,戰役

在比利最後一場表演前兩天,凱瑟琳就跟比利說,只要比利願意配合,她有能力將比利留在國內,而不是服從政府命令,回歸伊拉克戰場。凱瑟琳有什麼能力呢?是不是她跟橄欖球隊老闆諾姆、心理醫生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只要比利願意配合,比如說比利自己有病,比如聽從諾姆拍低價電影的建議,比利就有可能留在國內(這條線大家可以忽略,1,諾姆拍電影藉助的是主旋律,如果比利不去伊拉克反水,那他可能無利可圖,所以可能凱瑟琳沒有跟諾姆達成共識;2,游完泳很累了,晚上又看了如此燒腦的電影,只看了一遍有些情節我不敢保證真實)

文章開始時,我說看比利被人們當做木偶一樣,站在舞台上,我差點淚崩。當時,舞台上放著音樂,歌詞大概的意思是:我愛你士兵的所以原因,因為你是英雄,會給我熱淚和幸福。

在比利等人離開場館時,彩虹出現跟比利道別,比利對彩虹說,他其實有機會跟彩虹永遠在一起的。彩虹不明白比利說的話,彩虹的回答是:「你不是英雄嗎?」言外之一就是老娘把你當英雄才願意被你感染和驅使,願意跟你睡的,不然你以為你是誰。

這場戲的交代,不僅從反面證明了比利選擇回歸戰場是正確的、表明了導演觀點,而且使得整個故事比較完整,又省去了拖泥帶水的各種交代。(電影中有很多台詞:「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個軍人」、「我必須回去,我有過承諾,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巧妙地來表達比利的心聲。)

關於亮點,比利和諾姆在跟戴姆殺價的時候:「五千不行,必須十萬!」運用的真是巧妙。我們先不管那五千是定金或給多給少,比如有這樣一個機會,如果給你十萬,你會不會把你老婆讓我睡一個月再還給你,答案一般是否定的,那如果我出一個億呢?你還答應不答應我這個條件?

所以我個人覺得除了交代故事外,導演是不是有另一層意思:導演自己把B班的戰爭英雄光環拿下了,告訴觀眾,B班他們不過也是在交易而已,軍人不過是他們的一個職業而已。

關於《中場戰事》,很多人說該片含有反戰啊社會現實啊這個那個的亮點和立意,你們就扯淡吧。作為一個擅長掌握細膩情感的導演,李安所有心思還是在比利這個人物上,把人物表現好了,反戰也好其它也好,都是外殼,自帶的光環而已,但前提是把比利這個人塑造的鮮活起來。

所以電影才運用120幀/4K/3D的最高技術規格,才在電影中無數次正面拍攝比利的臉龐、無數次出現以比利視角出現的世界,都在向觀眾表達比利內心關於這個世界膠著的戰役。

影片內含的思考

佛經上有個經典的案例:當智者伸出手指指向月亮時,愚者卻朝著智者的手指望去。

那愚者的思路就不對嗎?他們眼光沒有智者那麼遠,但他們活在自己的規則中,凡是智者說的話辦的事兒,一定是對的。

每個人的人生可能有無限的可能,但世界上有很多跳脫者,無論是思路上,行為上,表達上都有。活著就有可能,張幼儀在18歲之前,在她的認知中她一輩子或許只是相夫教子,從來沒有想過會出國,誰又想到後來她不但出了國,還成了職業經理人?

但電影故事中表現出來的東西,基本都是固定的。每個時代,有不同的價值觀,每個時代看同一部電影的角度和思路是不一樣的。然而人性是想通的,世界看著比利,比利也觀察著世界,他得有個立場,他長大了,他必須長大,因為他下了投名狀(跟蘑菇生死之交、殺了人),進入了成年人的世界,就得按著成年人的規矩去辦事兒。

按照這樣的思維去辦事兒,那智者指著月亮也沒人管它了,因為沒有人是傻子。他們不是看不見月亮,而是甘心認可手指就是真理。

在《太陽的後裔》中,女主問大尉,我跟祖國非要選一個你會選誰,大尉回答是祖國。好一場主旋律教育!我這裡有個問題,大尉愛的是祖國還是愛的他的職業?

如果這個國家是非正義的發動戰爭,大家明明知道戰爭不過是政治的延續,還要繼續戰爭,那一些戰士的犧牲還有意義嗎?在影視劇中,大尉必須正能量愛的是他的祖國,但如果現實中,他就是下了投名狀,他的世界觀必須要維護,哪怕是用生命。

投名狀都下了,還有什麼事兒不敢幹的,我世界的尊嚴,必須我來維護,我也必須維護!

橄欖隊老闆下了投名狀,所以他無奸不商,極力維護著自己的世界:利益和商業版圖。電影中的影視明星下了投名狀所以只是跟英雄們客氣的打著招呼,以維護自己在影迷心中波瀾不驚的形象/或是怕有緋聞(根據鏡頭語言:在後台明星跟比利等B班成員打招呼的鏡頭是,明星背對著鏡頭,正對著B班)

在現實生活中的人們,何嘗沒有下投名狀呢。管它什麼樣的投名狀,小三為了轉正毒死正室;辦公室甄嬛傳每天上演,玩死一個是一個。平靜的小湖中,實際上暗流涌動。

每個人都有對美好生活的嚮往,生活則是在人與人之間相處的關係中(父子、鄰居、戰友、同事等)體會著樂趣、感受對比、學習帶來的認知和滿足。也就是說每個人的名利場都有交集,這個交集中有一種價值觀容不得侵犯,那就是道理。因為這個道理對每個人的利益都構不成威脅,這個道理比如是正義、比如是善良、比如是付出。

在小眾的音樂節目中,大家共同認同的道理是《我是歌手》,那重金廣告就來了,也就是說認同也能被利用。

導演眼中,《中場戰事》中的愛國主義宣傳隊B班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我們下了各自的投名狀,各自安排著自己的命運,你若聽話和安好,那全世界都是晴天。比利到最後選擇了戰場,那是他主動的選擇,那是他的人生,成長過程中總是有心無力,管不了那麼無奈。

比利在這些光怪陸離的世界中,不過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路而已,那還怪什麼現實社會中的虛情假意,把美國英雄當成蛋糕來分割利益的各色人等呢?走吧,走吧,每個人都要學會長大。

最後拋個問題:比利最後贏了嗎?

一個完整的電影,有終點有歸宿的結尾好像是標配,但我想一部好的電影,仿若人生,人生又豈止一種可能。

不要問我為什麼有錢能看這麼貴的電影。博納影城的會員,每年生日的時候,影院都會免費贈送一場電影看。我就是《獨家記憶》中,每年看一場孤單電影的主兒……你明年再看電影時,身邊要有菇涼。



簡介:影評人東傾

李安這部電影什麼也沒說,卻為戰爭提供了第三種解釋

徐皓峰曾言:「人生的缺憾感,這是電影能提供給觀眾最好的禮物,而不是虛假的勝利。」

在電影院看完《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字幕慢慢淡去。比利林恩終究是回到了戰場,沒準兒他到死都是個處男了,心裡有遺憾,覺得他該回歸家庭,可細想一下那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不管怎麼選,他都是輸了的,他輸了生活,而李安拍了一部認輸的電影,這是他高明之處。

很明顯李安想呈現給觀眾的並不是道德的是非,而是道德的困境。120幀的選用並非嘩眾取寵,李安企圖通過這種高度的還原性,讓觀眾「沉浸」其中,與電影中的人物感同身受。而主觀鏡頭的使用讓觀眾在戰場與球場,榮耀與屈辱間轉換,感受比利的處境,同時也是人類自身的處境。

李安鏡頭下的比利眾人,他們與美國傳統意義上的英雄有著本質的不同。他們自身的局限性被「放大」到正常狀態,沒有人真的是為了所謂的「愛國」參軍,都是為了利益或者不為人知的慘事。他們會說髒話,面對挑釁會對普通人動手,他們有慾望,卻又有自身的底線,他們不是英雄,只是戰場上隨時會斃命的士兵。

電影尤其是商業電影,講究戲劇衝突,最高級別的衝突不是善惡之爭,也不是強弱對抗,而是觀念之爭。世界觀討論的是我們如何活下去,生存的標準不一樣導致善惡標準的模糊化,由此衍生出人與人之間的衝突。這是根本性的,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除非你進入他的生存環境感其所感,顯然這是很難做到的。

所以電影中呈現出士兵,反戰人士,戰爭支持者,資本家的多方衝突。但李安並沒有打算去評判這場戰爭,去界定這些人物,只是用鏡頭記錄。姐姐一度要求弟弟回歸家庭,認為戰爭是錯誤的,而父親作為越戰老兵雖然遭受戰爭苦痛,卻依舊支持戰爭。姐姐沒去過戰場,資本家也沒有參戰,所以他們並不真正理解比利,只是臆想。

而比利所愛的女孩也是這般,她愛上的並不是比利,而是那身軍服和英雄外殼。所以她會在意比利穿的是軍禮服還是作戰服,在聽到比利想留下來的言論後馬上變得嚴肅。表面上他們相愛,世界觀卻是不同的,比利那一瞬間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更堅定了他回戰場的決心。

比利回到戰場,不是因為要維護自己的榮譽,恰恰相反,他認清了自己。他不是英雄,只是一個士兵,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在關鍵時刻開了槍而已。這與《拆彈部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看似反戰,其實什麼也沒講,導演對於戰爭的態度是模糊的,他沒有去論是非對錯,反而講起了存在主義,間接肯定了戰爭。

這個社會總有人是資本家,有人是無產階級,有人安穩地過日子,就得有人去戰場拚命,這種觀點看似流氓,像是詭辯,卻不失為一種無奈地選擇,因為你無法讓世界觀不同的人達成和解。



說實話,看完了《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我沒有陷入深省或者說比利·林恩遺憾中,因為人——便是如此。

我比較想讚揚的是李安導演給我們所講的這個關於反差的故事。我認為導演的深刻有時候並非是在刻畫一個故事,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心理反差。為什麼有時候傷心的事,在別人眼中卻值得慶賀?

影片從B班的鬧鬧騰騰開始,他們被稱為美國的英雄、伊拉克戰爭中的勇士。他們滿心歡喜地想進軍好萊塢,從中撈一筆錢,多少滿足他們進入軍隊的初衷。但是,他們沒想到,口口聲聲稱他們為英雄的美國人,沒讓他們受到英雄的禮遇,而且懷揣著各種觀念看待他們。悲哀的是,沒有誰是真正正確的「他們」,甚至連英雄這個稱號都與他們無關。連口口聲聲說欣賞他們的資本家,也只是想花5500美元買下他們的故事而已。

如電影的海報和鏡頭一般,沒有人真正理解在華麗煙火下,比利·林恩的背後是什麼,人與人是如此,電影亦是。

至於為什麼比利·林恩還是選擇回伊拉克,可能是菲珊最後那句為什麼差點跟她逃走的話吧。他明白了無論是誰看到的只是軍裝下的光榮,可能他不想面對這些於他來說毫無真實意義的評價,在伊拉克的那段時間,他真實感受到的就是殘酷的生存,還有生存下的殺戮。真正與他惺惺相惜的,是那些說著"I LOVE YOU"的戰友。

呵呵,到頭來誰都無法去理解誰的經歷和人生,包括你、我和他。

孤獨----是人類世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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