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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出頭在國外留學,當我被告知得了肺結核後。。

會很長,大部分時候寫得很悲觀,但是生活中我還是很認真積極的。寫下來不僅僅是分享經歷,也算是作為一個重要人生階段,為自己記錄。

住院

2018年一月份,我的人生像一輛火車,從筆直的跑道上突然衝出軌了。

足足讓我期待了一個學期的義大利之行以我的重病結束,飛回村的飛機上還經歷了一次挺驚險的迫降。

回到家裡還是發燒的我終於堅持不住再次去看了醫生,這次的醫生沒有再開給我潑尼松龍和一系列常規葯,而是嚴肅地告訴我,你要去拍片子加驗血了,臨走之間叮囑了我很多遍,「這很重要,知道嗎?」我木訥地點了點頭。

1月8號,到了我做檢查的日子,誰知道胸片一出來就被醫生叫進辦公室,說我有嚴重的胸腔積液,左肺的2/3都被浸泡在液體里了,這就是我呼吸不暢的原因。她也用同樣的嚴肅臉告訴我,你要立刻去急診,就去XX醫院吧。我腦子裡想的就是,這不就是之前男朋友朋友住的醫院吧,還挺巧的。

男朋友(以下簡稱kg)陪我到了急診,我瞬間想逃跑。跟外面的世界一比,簡直難以想像還有急診這種地方。病人一律坐在輪椅或躺在輪床上,插著氧氣,神情痛苦。護士醫生神情嚴肅,行色匆匆。然後護士給我量了血壓和體溫,給我推來一個輪椅,我說我能走路,她說你肺都那個樣子了,我們不能冒險。那個時候我還是沒有意識到,我的病到底有多嚴重,我甚至想反駁,我的肺哪個樣子了?! 被推進了急診室,我被脫光了,護士強行讓我換上病號服,那個時候我開始傻眼了。緊接著心電監護,滯留針,心電圖,氧氣,B超,全都來了一個遍。

最誇張的是我去上廁所的時候有一位護士幫我提著氧氣瓶。那時候我心裡開始害怕,直到醫生宣布,我要住院為止。我能感覺到心率狂飆,雖然躺著腿都在發抖。 我無助地看著kg,他笑著安慰我說沒事的,就住兩三天,那個時候看著他的笑容我卻怎麼也安心不了。但事實上住院期間,他其實一直用他的方式在安慰我,比如他總說,回家趕緊去幹家務吧。又比如說,他又找到一家好吃的中餐館,出院帶我去吃。或者,每天晚上他從醫院回家,發給我幾張我家貓的照片。我很感激他,在離家那麼遠的地方不離不棄的陪伴我,得一人心足矣那時候感受的淋漓盡致。

說回正題,期間我被轉移到一個等待室,乾乾淨淨地,有廁所有電視,醫生告訴我大概18點左右會有救護車來帶我去病房。這時候kg回家了,他去幫我拿些日用品。剩下我一個人,終於有信號了,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媽媽熟悉的焦急地,但是克制地很好的聲音讓我安心,也讓我終於忍不住偷偷把頭埋進枕頭裡掉眼淚。她說住院是好事,終於可以徹徹底底地治好了。我說媽媽你別擔心,這裡的醫生很好,我不害怕。不知道是怎麼掛斷的電話。我又等了大概兩三個小時,吃了一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晚飯,然後就躺在輪床上,吸著氧被救護車送到住院區。在救護車上,我故作鎮定地跟人家聊天,一個滿臉絡腮鬍但其實很友好的先生對我說,你來了幾年啦,語言講的很好呢,我像平時聽到這句話時一樣,開心的笑著說謝謝。

我被轉到了肺科病房,單人單間,期間還跟實習小醫生聊了會天,他說肺部積液真的不算什麼,我們把積液抽出來,6個小時後你就回家了。現在想想那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是半個多月以來我心情最輕鬆的時候。其實想一想,從住院開始,我總是找機會跟人講話,即使是廢話,後來我知道,因為我緊張,從小就是這樣,一緊張就愛講話。

又扯遠了,晚上大概9點多的時候,兩個醫生帶著口罩進了我的病房,他們說懷疑我是tb。

今天是2018年1月25號,還在住院的我終於又有勇氣翻開這篇繼續了。 中間又經歷了一些事,今天情緒終於逐漸平復下來了,於是來記錄。

先說好消息吧,我下周二就可以出院了,倒計時4天。

上次說到1月8號晚上了,那兩個醫生的其中一個用儘可能委婉的方式告訴我說,我們懷疑你是tb的時候,我傻不拉幾地拿出手機查了這個詞,其實我對這個病挺熟悉的。為什麼呢,因為kg四年前有個朋友也是得了這個病,他在這裡稍作治療和休養之後,就回國了,沒有完成學業。我有點懵,強撐著不犯語法錯誤地講話。醫生說,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今晚為你做胸腔穿刺來把液體引出來,這樣你就不會氣喘了。蠢並且慫的我當時就帶著哭腔說,做可以,但是我要我男朋友過來。這裡插播一嘴,我對kg的依賴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他在我心裡既是男朋友又是家人,六年以來很多重大決定我總是跟他商量過了心裡才有底。醫生用戲謔的口吻問我,難道你們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嗎?我沒有心情開玩笑,強忍淚水說,我父母不在身邊,我只有他。(這是事實,24年里爸爸媽媽把我保護的相當好,幾乎算是一帆風順,沒有什麼可以所謂波折或者困難。最大的挑戰可以說就是21歲的時候跟他們分開出來念書,所以這件事,差不多可以說一個悶雷砸到了我頭上。)他做出很為難的樣子,最終是拒絕了我。

他們出去準備器材的時候我趁機給kg打了電話,我哭著說我要做胸腔穿刺了,他說他立刻就回來,我咬著牙說,醫生不讓,明天吧。(後來他告訴我,當時他正在吃雞塊,聽到我的聲音之後手都在抖。)做的過程我不贅述了,真正開始之後,我沒有那麼緊張了,中途還有精力跟實習醫生開兩句玩笑,打了麻藥也不疼,只是最後的時候有點異樣的感覺,因為左肺重新恢復功能,有點胸膜摩擦的感覺,不敢深呼吸。

之後的三天最難熬,第一是因為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被護士揪起來抽痰。(這個抽痰,我想我有必要說一下。痰檢是確認tb的一項重要依據,因為我是乾咳,咳不出一點痰,所以醫生需要從我的鼻子插一根管子,經過喉嚨,延伸到胃來抽取。整個操作是由一個護士來完成,凌晨五點半,沒有麻藥,完全看護士手法。可想而知用戶體驗,酸爽至極。然而,最後醫生告訴我,這項檢查並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我聽到之後。。。)第二是因為各種的不確定性向我砸來,我不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院,不知道生病期間我還能不能回中國,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順利畢業了。並且,在期間我不停被抽血,三天抽了十多管那種,獃獃地被告知即將做什麼檢查,我依然每天下午發燒,只能靠退燒藥和冰袋才能安穩睡覺。

做了加強ct,痰檢,都沒能確診,最後最可怕的終於來了,支氣管鏡。我就記得周四被通知,周五要做,我開始上網查,查到的信息足夠把我嚇暈過去十次。總之看上去是一個比抽痰還要恐怖幾倍的檢查。我哭了一整天,給媽媽打電話,哭,跟k聊天,哭,自己發獃,哭,入睡前跟護士講話,哭。因為我太害怕了,有個男護士進來寬慰我,他說了一些至今都讓我很有感觸的話。 除此之外,他給我了一片鎮靜劑讓我睡個好覺,並承諾第二天做之前再給我一片,他說這是他能為我做的全部了。

幸運的是,這裡的支氣管鏡做法跟我查到的並不完全一樣,或許是我心裡建設做的太足了,實話實說我並沒有感覺到特別痛苦,也沒有網上說的那種死魚窒息感和無休無止的乾嘔,當然是不舒服,但是到不了痛苦的地步,常人完全可以忍受。做的時候有兩個醫生緊緊拉著我的手,難受的時候我發力,她們以相同的力道回握,告訴我她們在我身邊,讓我堅強一些。

就這樣,僅僅確診就花去了一周,周末醫生護士稀少,我也呆在這個十平的小房間。就在病房裡整整被隔離了一周,不誇張地說,我甚至離我房間兩步路的護士站也沒去過,連電梯出了門往哪拐都不知道,期間有個叫marion的女醫生,很友好的,就是做支氣管鏡的時候牽住我手的其中一位,也過來給過我希望,比如你很快就能出院啦,因為你痰檢陰性啦。。然而後來一一破滅。

周日晚上躺在病床上關了燈,對著窗外的燈火許了願,願意用2018年一年的好運氣來換不是tb。直到第二天一早醫生進來確認,我甚至聽到他在進門之前,還跟女護士談笑風生了一陣兒。當我聽見的時候很平靜,後來他blablablabla一大堆我也沒有怎麼聽進去,只想著等會電話里怎麼跟媽媽說。

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我哭了,媽媽說乖女兒這麼久了第一次哭,哭出來就好了。可是她不知道從住院開始我已經哭的眼睛乾澀又紅腫。

接下來就開始治療了,所幸治療過程並不痛苦,只是每天吃抗生素,最初幾天有些副作用,不知道未來半年裡還會有多少,不知道半年療程過後治療效果會怎樣,這是2018年於我的第一個未知。

再後來,心情逐漸平靜,算不上好轉,但是逐漸平靜。kg看我吃醫院的飯太辛苦,每天晚上點中餐外賣給我送到醫院,那時候醫生也允許我帶著口罩下樓走走吹吹風了。所以每天最期待的時候就是七八點的時候吃完晚飯,跟kg到樓下的連椅上互相靠著侃大山。他說些有趣的話逗我笑,看著偶爾來往的住院病人,提著氧氣罐的,推著化療車但是四處要煙的,同樣依依不捨的親吻著送對方離開醫院,自己卻要轉身再回病房的。我心裡很多感慨,我多希望這是一場夢,驚醒之後自己還是在家裡熟悉的被窩裡,右手邊是kg的鼾聲,左手邊是我的貓毛茸茸的觸感,我多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走醫院的電梯,下去了就再也不用回來。但是這些糾結的情緒kg心裡應該沒有,我真希望他這輩子也不要有,永遠這麼開開心心簡簡單單的。

在歐洲,人們已經逐漸遺忘了這個病,所以很多人,就連專業的防結核中心的護士也認為我是在中國傳染的,我對任何觀點不予置評。最讓我感到心理上痛苦的,莫過於通知學校,我終於理解為什麼有時候做一件好事需要巨大的勇氣。我表達我的善意,告訴老師告訴同學,讓他們去做檢查。 事實上,生理上的病痛一點都不可怕,相比之下令我恐懼,令我徹夜難眠的,是同學們有沒有被我傳染,以及從學校里引起的恐慌。我恐懼這些,是的,從小我就恐懼這些。我聽到一句話,說真話永遠比撒謊簡單。我還聽到另一句話,有時候我們憂心忡忡的事,其實來臨時發現,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媽媽說她希望並且慶幸我經歷這次風波(不是指生病),是因為我終於有機會迎面我一直以來最害怕的這類事。她是個那麼堅強的女人,堅強而又溫柔,每一次她在電話那頭的笑聲,像擁抱一樣環繞著我,我很依賴她。

2018年是我和k畢業的一年,我們或許會互相見對方的家長,或許會開始討論我們的下一步。這場病不得不說打亂了我的計劃,但是當然也讓學會我珍惜自己,珍惜擁有的。

我在這裡再許一個心愿,也是我這幾天每天都有再念叨的,不要有任何一個身邊的朋友被我傳染上,希望他們能順順利利健健康康地生活,希望我能就這麼安靜地康復,等待一切恢復如常。

21 :14

25/1/2018

1月30號 出院

周一就出院了對我而言簡直是一個莫大的驚喜,出院之後的感覺是我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的,呼吸新鮮空氣的快樂,跟人面對面不帶口罩地交談,我穿著正常,大家不知道我生病住院了,回來的uber司機甚至還問我們是不是去參加了opera,我發自內心地開心,這證明我好了,至少看起來,我不像個病人。

每天醒來之後,看著年年在我身旁熟睡,kg在我視線之內玩著遊戲,放在佛像旁邊的新鮮水果,超市裡琳琅滿目的食物,這一切就像從前,好像這場變故從來沒發生過。

希望一切就這麼安靜地往好的方向發展,擁有平靜健康安穩的生活,是我2018年最大的心愿。

05/02

出院整整一周了,在家過了一周神仙一般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挑自己喜歡的劇看,想不說活就不說話,想哭就哭一會。今天是kg拿檢查結果的日子,為了這件事我擔心了三天,哭了幾次。可是他還是一副不往心裡去的表現,難道他真的不擔心嗎。真不敢想像如果他被我傳染了,我該怎麼面對他和他父母。

醫院竟然在周日的時候給同學們發郵件,說來我也是慫,連fb都沒敢登陸,害怕看到他們的討論。就這麼一直躲著,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習慣性地躲起來呢。 下周的統一檢查希望全班同學都不要有事,我會繼續祈禱的。

這件事不知道什麼是時候在我心裡才能過去,就像是一場海嘯,從預警到等待再到真正來臨,我心裡慢慢被煎熬著。誰也不能怪,也深知不是自己的錯,可能有時候就是會有這種迷惘無奈的時刻吧。有時候希望獨處,希望能出聲地哭一場,大部分時間還是希望大家都在我身邊,爸爸媽媽,kg,最喜歡的朋友,希望他們都能在,可是事實上怎麼可能呢,有些事不僅不能求助,還就是要自己咬著牙扛過去。

最近跟大學時期的一個好朋友聊的很多,我知道了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事,她是怎麼做到那時候開開心心,大大方方地做人做事的呢,她說其實打心眼裡她並不開朗,那又是怎麼一面揣著憂傷,一面表現地豁達呢。她告訴我了一些我好像懂,但是遇到困難就會忘的道理。比如說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活在世界上的人都是更看重自己的事;再比如說,不是因為一個人特別好或者特別壞就能遇到同樣好或者同樣壞的人。

10/02

時間過得飛快,下周就過年了,本命年要結束了。

學校里統一檢查的事情還是打心眼裡擔心,只能默默祈禱大家都不要有事。kg沒事真是老天保佑。檢查眼睛的結果還沒有告訴我,希望沒有結果就是好結果吧。

最近突然意識到,可能一直以來自己的性格真的有問題,有時候偏執得影響身邊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性格呢,跟出國有關嗎。

身邊最親的人性格是那麼的樂觀開朗,為什麼我就總是趕不走頭上的陰鬱呢。遇到事情就想把自己埋起來,這種鴕鳥個性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討厭這樣的自己。

今年過年要好好地過,自己給自己翻篇,把所有的陰鬱都留在2017,明年的生活只會也只能越來越好,時刻提醒自己珍惜一切,感激一切,想一想2018年1月份的一切,將來的苦難希望都能覺得不在話下了。

我想我一定還會再去一次佛羅倫薩,再去一次羅馬,這兩個我嚮往但是給我留下了不好回憶的地方,等著我我一定會再去。

新年快樂。PEACE?

13/02

今天是大年二十八,治療馬上就要一個月了。想一想離住院也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聽過另一個生過大病的年輕的姑娘說過,應該自己給自己翻篇了,總不能一直卡在這些跌宕起伏里。我覺得她說的對,但是目前,我真真切切地是卡在裡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治療的副作用,最近幾天開始隱約地頭疼,開始眼睛疼,還有每天晚上感覺自己體溫有些熱,不敢再量體溫了,看到體溫計就心生厭惡。身體偶爾的疼痛和腸胃的不適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我是個病人,我是需要長期服藥的病人,我得了肺結核。

又開始悲觀了。

今天跟一個朋友出去喝了咖啡,說心裡話很感動她主動約我出來。聊的雜七雜八的,我沒有把話題扯著一直陷在我生病的事里,我聽她的心事,也想真真正正地把她當作朋友一般,幫助她分擔。她過得非常好,是個開朗陽光的女孩子。我心裡有些羨慕。

2017年尾了,馬上真真正正跨入2018年了,我相信我的新生活要來了。

最近偶爾會想起姥爺。我記得小時候,他在我耳邊時常念叨的一句話是「將來不論遇到什麼事,要挺住,走出來。」他很愛邊做手勢邊講話,每次講這句話時用力的樣子都逗得我哈哈大笑。可是謝天謝地,我記住了他這句鼓勵,並且在24歲這年,時常回想起來用來自我鼓勵。可是他現在好老了,已經有些糊塗了,作為晚輩,我已經不敢於再跟他分享這些我遭遇的困難,一大家人都心照不宣,我們希望老頭能夠安安穩穩地享受晚年。謝謝你在我小的時候告訴我的這些,現在我長大了,這些東西在我人生中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給了我無窮的力量。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告訴你了,但是我知道你明白的。

新年快樂啊,努力翻篇吧親愛的。

25/02

轉眼二月份要過完了,現在是晚上八點。想一想挺開心的,一個月前,每天這個點就看著病房裡的鐘錶想,等我出去了,晚上八點都會做些什麼呢。現在我能坐在床上,看著歌手,聽kg在玩遊戲,年年在我對面安靜的睡覺,生活還是很幸福的。

最近病情有些反覆,晚上有些發熱,咳嗽還是那樣,不好不壞,姨媽到現在都沒來,小腹總是脹脹的。生了病之後感覺越來越害怕身體出毛病,就快得疑病症了。不過還是很感激吃藥沒有什麼太大的副作用。真的希望三月中旬去檢查的時候已經恢復的很好了,到時候希望姨媽什麼的也按時來潮,一切正常。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次病帶給了我我自己有些承受不來的痛苦, 出院的一個月逐漸清晰地被我感受到。這種痛苦是沒有人願意聽的,可是我卻多麼希望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一個合適的人去傾訴。但是這個人我知道不是爸媽,也不是kg。突然發現活的不再有朋友了,啊真的很難過啊有些時候。

想去旅個游,看看海或者山什麼的,能讓我覺得我自己很渺小的。現在我內心真的有些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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