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越來越模糊的以及大衛明確的信仰

來北京已有四年多,夏天似乎從類沒有像今年這麼悶熱過。雖然自己作息一直不怎麼規律,但近幾年的夏天都會有自己的「既定項目」:減肥,跑步,食慾大增,吃辣,上火牙疼,拚命喝水,盛夏後期拉肚子,腸胃變好之後猛吃,最後繼續變胖。

今年夏天尤其熱,別說跑步,就算走兩步都會出一身汗。一天的工作完畢,已是凌晨一點。白天下雨,午夜的空氣清爽得剛剛好,辦公室里坐了一天的加班狗心血來潮在路邊跑了一站地。跑步完畢,不覺得累,心滿意足地出了一身的汗。我的毛病是,越是深夜越是胃口大增,但為了控制體重仍不想大吃宵夜,睡覺之前吃了一袋辣的滷味雞翅。第二天,便進入到了「上火牙疼」這一步驟。

更加炎熱的夏天似乎也加快了熵的增加。世界有沒有更糟,不知道。但躁動的氛圍里事情都想脫離原有的軌道。離職,跳槽,晉陞,這時候的人事變動異常活躍。網路里突然多了不少負面新聞。我的飯盒莫名的不見了。多年獻身於公司的女同事有了男朋友,也有朋友談了半個月的戀愛就被分手。在這個夏天裡,家裡奶奶的身體狀況也明顯惡化了一步。媽的。

但是各種變化並沒有損耗自己,掌握到的越來越多的套路倒是給自己省下了不少精力,但也有了麻木的嫌疑。與之前相比,工作這幾年,失眠變成了少數現象,睡不著的時候會偶爾不切實際地瞎想。沖澡的時候腦子也會想著最近看過的電影內容。夏天也有水蒸氣,有些東西好像隨著霧化的玻璃越來越模糊了。

在這個夏季的某塊銀幕光影里,一位即將死去的艦長問一位生化人大衛:

「你的信仰是什麼。」

「創造。」

大衛說道,明確地說。

想想這是一件諷刺的事情。看來人造的生化人並沒有像我這麼糾結。信仰實在太過主觀,主觀得不像是生化人會說出口的概念。信,代表了對一種信息的選擇和接受,仰,則是一種姿態。信在前,仰在後,前者作為行為的理論動機,後者則賦予人們強大的行動力。世界永遠在變,但信仰有其忠誠的特性,一旦「信」失去了理性的初衷,「仰」則會變得盲目。正如進化生物學家道金斯所說:「我們這個世界的許多大問題,不是由對信仰的不寬容而起,而是由對信仰的過於寬容而起。」

宗教信仰,道德信仰,政治信仰,哲學信仰......如此多的信仰把人們隔閡在了不同的世界裡。如此繁多的信仰之下透露出的其實是人們的迷茫。大衛信仰創造,一個動詞,如此明確且具體。他為了創造異形不惜犧牲人類,甚至毀滅人類的創造者,可以說大衛是《異形契約》里的絕對主角,也是最大的反派。但是關於信仰的問題他卻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決絕得像是一個英雄。

一個人的真正信仰不是那種為了表現自己而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表演道具」。在《普羅米修斯》和《異形契約》里,大衛大概給我們解釋了一個人的信仰是從何而來。大衛由人創造,他具有完美的軀體和智慧,擁有人類難以企及的生命長度,他還有著人類所有的正常情感。大衛生來優於人類,但因為自身由人類創造而不得不以低人一等的身份服侍人類。這種與「創造」有關的困惑在他誕生之初便已產生,那一天,他對自己的創造者維蘭德表達的第一個觀點便是:「你尋找你的創造者,我正看著我的,我會服務於你,但你是人類,你最終會死,而我不會。」說完這句話之後,感到不適的維蘭德為了強調自己的主人身份,馬上給他下達了下一個命令。

服侍人類的狀態否定了大衛優於人類的身份,所以,擁有和人類一樣感情的大衛在長期受到壓迫的環境下便埋下了一顆弒父的種子。弒父的目的是取而代之,人類創造了大衛,而大衛為了完成自己的造物者身份最需要自我證明的便是創造。大衛面對的最大困境是一種優於人類的身份認同危機,而這種困境在一種情況下便導致了大衛對創造的近乎變態的追求。

把創造當做信仰,並變得痴迷於創造的導火索在《普羅米修斯》中被點燃。在這個《異形契約》的前傳故事裡,大衛與維蘭德懷著敬畏之心一起拜見人類的造物主。沒想到的是,工程師的做法卻是一把擰斷了大衛的頭。創造出大衛的人類帶給了大衛最大的困境。而工程師作為人類的創造者,給大衛帶來的則是絕境。在這種否定之上再一次徹底否定的黑暗絕境之中,能夠支撐自己繼續活下去的是什麼呢?

大衛在《異形契約》里給出了他的回答。

他殺死了心愛的伊麗莎白·肖,滅絕了整個星球的工程師,把異形的胚胎放到了人類的胚胎容器之中,讓契約號中兩千名移民者的生命危在旦夕。

在這中間,臨死的契約號艦長曾問大衛:

「你的信仰是什麼。」

「創造。」

大衛說道,明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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