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2分,這可能是最近唯一不用道歉的國產醫療片……

豆瓣9.2分,這可能是最近唯一不用道歉的國產醫療片……

關於電視劇,有個廣為流傳的段子:

  • 美國刑偵劇講警察如何工作,美國律政劇講律師如何工作,美國醫療劇講醫生如何工作;
  • 日本刑偵劇通過破案講社會的黑暗,日本律政劇通過訴訟講社會的黑暗;日本醫療劇通過醫患糾紛講社會的黑暗;
  • 中國刑偵劇講警察們的愛情故事,中國律政劇講律師們的愛情故事,中國醫療劇講醫生們的愛情故事。

事實……差不多確實是這樣。國產醫療劇里的醫生們總是有空聊天,而且一定要邊上班邊搞對象。大部分國產的醫療劇,其實只是披著醫療外衣的偶像劇。

《外科風雲》的靳東和白百何,沒眼看

2010 年的《醫者仁心》、2012 年的《心術》等早期國產醫療片,還曾經獲得過不錯的口碑;但最近幾年的《青年醫生》《急診科醫生》《外科風雲》等電視劇,不只因為一直談戀愛的劇情被觀眾吐槽,在醫學專業性上也飽受質疑。

速尿每支是 20mg,《感動生命》開出的10g 要打 500 針

就連因為出產了《琅琊榜》《歡樂頌》等多部良心劇而廣受好評的正午陽光影視也沒逃過這一劫,他們在去年出品的《外科風雲》在醫學專業性上飽受質疑,不得不在微博上發佈道歉信表示接受批評。此前的《青年醫生》劇組也因為醫學錯誤原因道過歉,還在二輪播放時修改了部分有錯的劇情。

應該是 0.9%,《青年醫生》說的9% 的生理鹽水可以腌鹹菜了

最近,終於出現了一部良心國產醫療片,它專業性高、醫生不談戀愛,劇情簡單明快但發人深思,還能時不時學點在關鍵時刻能救命的醫學小知識。

這部醫療片里少了戀愛的劇情,其中很多真實故事卻能觸及我們的心:

有些老人年過百歲卧病在床,古稀之年的兒子兒媳還悉心照料;

有些老人卻獨自生活在悶熱潮濕的閣樓里,房間里遍地垃圾和排泄物。

有人肺癌晚期,因為想「吸死前最後一支煙」而發病;

也有人因為多喝了兩口水就發病,去世前還一直自責,跟兒子說「都是我自己嘴饞」。

關鍵時能救命的醫療片

在出品方的定義里,《緊急救護·生命時速 120》是一部「急救醫生紀實真人秀」。但在國內「真人秀」普遍綜藝化的情況下,我更願意把它視為一部紀錄片。

儘管片中嘔吐物、傷口等鏡頭都進行了打碼處理,醫生們的顏值也很高,從視覺效果上看,《生命時速 120》還是算不上是一部具有藝術性的紀錄片。為了儘可能少給救護車添亂,片中很大一部分鏡頭來自救護車上的固定鏡頭和佩戴在醫生身上的 GoPro。

其中一集還出現了鏡頭突然快速移動撞到門上的情況——出門時病人的輸液管掛到傢具,醫生騰不出手來摘,攝影小哥馬上不顧鏡頭直接跑過去幫忙了。

第六集里,攝影師不顧鏡頭衝上去幫忙

上海是全國急救量最大的城市之一。目前全上海的院前急救系統共有 2934 名工作人員,近 800 輛救護車,157 個急救分站。全市每年要接聽急救求助電話 300 萬個,出車 76 萬次。

但紀錄片的故事並沒有從宏觀角度出發,而是跟隨其中三組救護車工作人員,對一個又一個出車的小故事進行記錄。整個節目籌備了兩年,在 4 個月的拍攝時間裡,劇組每天 12 小時全程跟隨急救小組拍攝。最後從 553 個拍攝案例里選出 72 個故事,分類剪輯成 12 集紀錄片。

病人家屬問吳昕醫生:小夥子有沒結婚啊?

片中很多場景都讓人十分感動。一次任務中,叫救護車的家屬以為病人只是低血糖暈倒,醫生到後發現病人呼吸心跳都已經停止了。緊急為病人做了心肺復甦按壓之後,救護車在 15 分鐘內趕到醫院。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急救員才想起脫下醫用手套,裡面已經全都是汗水。

急救員張星,摘下手套手上全是汗水

紀錄片的劇情也可以很好看。急救員們的生活工作雖然忙碌,但工作間隙里的一些小事同樣很有趣。

電影編劇中有個「救貓咪」理論,指的是任何一部成功的主流電影,都會有一個讓觀眾迅速對主人公產生好感並支持他的情節片段。就像是你走在路上看到一個人爬上樹救一隻被困住的貓咪,你很容易對他產生好感,並希望他能成功。

急救隊在路上也救過一隻貓咪。一次即將下班返回急救站時,他們在路上看到一隻正在過馬路的貓咪。急救員和醫生先把車停在路邊擋住路面上的小貓,再把它從車底救出來,放到安全的路邊。這樣的情節或許也在暗示著,急救人員也是我們生活中的英雄。

醫生和急救員趴在地上救貓咪

也是因為這是對急救工作的真實記錄,片中關於醫學專業性的知識都可以放心學習。類似「抱著骨折病人到處跑」「刀傷後直接拔刀」「戴著無菌手套自己摘眼鏡」「化驗要抽血 200cc」這樣的常識性錯誤在片中基本不會出現,急救醫生還會在事後對病例進行簡單講解,每集的片尾也會集中講解比較常見的急救知識

電視劇《感動生命》里,驗血要抽200cc

片中多次演示了影視劇里經常出錯的心肺復甦術和電機除顫的過程,還科普了很多關鍵時可以救命的小知識,比如正確撥打 120 需要講清地址和發病癥狀,家屬中最好有人到路口迎接急救車,病人則應該在家裡安靜等待,不要擅自走動。

片子里都是活生生的案例,觀眾在真實事件里學習知識,也能充分明白急救知識的重要性。一位小朋友坐車時沒有使用安全座椅、也沒有系安全帶,導致眼部在車禍顛簸中受傷。

眼部專科醫院不能做車禍受傷的整體檢查,綜合醫院又沒有兒童眼科的急症,兩家醫院都不願意接收這個小病人。急救醫生在檢查確定眼部受傷不重的情況下,通過 120 總台多次協調,才讓兒童能先就近在綜合醫院做整體檢查,再到專科醫院進行眼部的治療。

吳昕醫生講解病例

片中多次出現病人病情危急,但家屬要求不就近治療,要去熟悉或是知名度高的大醫院的情況。紀錄片中一集的結尾對腦梗、心臟驟停等病症的搶救時間進行了說明,也強調了聽從急救醫生就近送醫的重要性。

當死亡來臨

中國社會老齡化逐漸嚴重,片中被急救的病人也有不少是老年人。死亡是每個人都要面臨的狀況,從這些老人的身上,我們也能更多地了解到一些老年人的生存狀況。

同樣是老年人,在劇中的生存狀況卻天差地別。他們有些年過百歲,子孫滿堂,被悉心照料。也有些瘦骨嶙峋,孤身一人住在老舊的閣樓里,病發時只有 60 多歲,已經斷了活下去的念頭。

94 歲的楊老太雖然患阿茲海默症多年,卻得到了家人的悉心照料。兒子兒媳都已年過古稀,在照顧老人時卻十分上心。老人的子女給她買了很多康復的醫療器械,房間被打造成一間舒適的病房。老人用什麼葯、血壓等各項數值的變化家人都十分清楚,家人每天還會按時扶她起來站、起來坐、幫她翻身。

94歲的楊老太被照顧得很好

被救治的另一位老人生活在堆滿垃圾的房間里,子女不在身邊也不經常探望,一位鄰居發現他狀況不好,才打 120 將其送到醫院。

急救醫生到時,老人已經沒力氣站起來,小便都在身上,時值酷暑,房間里沒有空調也沒開窗通風,血糖已經很低。醫生們的急救可以挽救他的生命,卻不能改變他未來的狀況

房間里堆滿垃圾的老人

64 歲的肺癌晚期患者,一個人住在條件簡陋的群租房裡。與妻子離了婚,兒子也百般推脫不肯照顧,在肺癌的狀況下吸煙導致病情惡化,告訴醫生「我不想活了」。

64歲的肺癌晚期患者

類似的情況還很多。第二集里的一位阿婆,被抬抱下樓時因為害怕拉住了急救員的褲子。樓梯狹窄,雨天台階濕滑,如果急救員的褲子被拉掉了,阿婆就很有可能發生危險。雖然看上去像是個笑話,但老年人在生病時的害怕和無助卻是真的。

阿婆下樓時害怕,拉著急救員的褲子

急救醫生是會參與到病人生死中的人,他們的努力可以挽救病人的生命;但也經常要面臨無法改變病人生存狀況的絕望。我們在死前會面對何種環境狀況,我們要如何面對死亡,也是這部紀錄片引發我們思考的問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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