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斯圖特拉第二次到人群中去。

來自專欄 燈影錄

查拉斯圖特拉第二次下了山。走進了一座小城市。

他看見聚集的人群，中有一個宣講者。這憤怒者大聲宣講著：

看哪！查拉斯圖特拉！這就是你宣稱的偉大晌午！在這晌午下繁茂的不是挺直的大樹而是寄生者。

這晌午的太陽是並沒有你宣稱的太陽之愛的。他一視同仁，他誰都不愛，他比月亮還可恨！

你所詛咒的月亮之眼，查拉斯圖特拉，只愛那也愛他的人。月亮從不注視沉睡著的人。而是沉默者，沉痛者。

何曾有什麼偉大的晌午！何曾有什麼偉大！何曾有什麼晌午！太陽何曾區別於月亮！

沉默的午夜即是月亮的晌午！

我將在查拉斯圖特拉的墓上刻上我的名字和悼文！查拉斯圖特拉，你這虛假的先知者！你何曾預言過未來，你所談論的不過是未來的過去而已！人不僅忘卻了超人，甚至忘卻了人！願他們與你一起下沉！

這沉默者匆匆離去了。因為人群並聽不到他的宣講。因為他也認識到自己的無能。人群的聚集不過因為是人群而已。

查拉斯圖特拉對自己說，我有了一位同行者，在荒原上背道而馳的同行者。但願他不會停下腳步。但願敵基督者不會成為基督。

查拉斯圖特拉如是說。

2月9日於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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