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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害相權,談談俄在克里米亞的速戰速決

兩害相權,談談俄在克里米亞的速戰速決

誰為誰狂

  

  3月16日,烏克蘭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以及塞瓦斯托波爾市舉行全民公投,超過九成投票者支持加入俄羅斯聯邦。17日,克里米亞宣布成為主權國家,並申請加入俄羅斯。18日,俄總統普京在莫斯科同克里米亞及塞瓦斯托波爾代表簽署條約,允許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以聯邦主體身份加入俄羅斯聯邦。20日,俄羅斯國家杜馬投票批准克里米亞入俄條約。這也就是說,僅僅五天的時間,原來是烏克蘭的克里米亞與塞瓦斯托波爾成為了俄聯邦的一部分,無論國際上承認與否,這兩個地方都已經完全在俄羅斯的控制之下,烏克蘭想再獲得對這兩個地方的控制權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這戲劇性的變化,對於普京這種雷厲風行的處置方式,網友們表現出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這是普京的巨大勝利,是俄羅斯崛起的一次證明,有人則認為這是一著敗棋,普京的做法只有負面效果。

  

  我的看法,對於俄羅斯來說,這是兩害相權取其輕,是不得以而為之,首先這不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案,其次這又是所有不好的方案當中最好一個,俄直接先把底線給守住,避免時間越來越長局面越來越糟糕導致更大損害。當亞努科維奇被街頭運動推翻,俄羅斯在烏克蘭問題上就很難找到一個不受損害的解決方案,普京選擇了快刀斬亂麻的方式,當外界還在關注俄烏將在克里米亞問題上如何拉鋸的時候,俄已經快速出手,把克里米亞這個困擾俄羅斯多年的問題變成了內政問題。這事體現了俄羅斯民族以強硬對抗外來壓力的傳統,同時也說明了在世界動蕩的背景下,俄的相對影響力不是在加大而是在下降。為什麼這樣說呢?我們回顧這幾年以來的俄羅斯大事,很有意思的事情,北京奧運會時俄格衝突,索契冬奧會這段是俄烏衝突,正是因為俄的相對實力下滑,才使得喬治亞敢於依賴美國支持而無視俄的利益,這也是烏克蘭現執政者在美歐的支持下敢於採取一些刺激俄羅斯的舉動類似。

  

  兩次衝突的結果,俄看似都取得了局部的勝利,卻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與鄰國國家關係緊張,與美歐對峙加劇,導致周邊形勢越來越緊張,在國際留下了更多的隱患,俄未必願意,但是美俄的這種對抗式交鋒無疑成為了世界關注的焦點,整個2014年的世界外交格局都將因此發生變化。

  

  我們回顧這幾年的俄美關係,一路都在磕磕碰碰中進行,俄的反對派上街沒有奈何到普京的地位,美俄在敘利亞問題上的旗幟鮮明的爭鬥,美俄在對方舉辦的大型會議上互相拆台,再到俄羅斯收留斯諾登,俄美之間的關係緊張程度壓過了中美之間的博弈,這恐怕是很多人都未曾料到了,事實上這是國際秩序大調整狀態下的一種必然,也是美俄之間存在結構性矛盾的表現。

  

  對於一直醉心於世界警察地位的美國來說,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地位被威脅或者取代,因此他的戰略一直是如何有效的控制全球,在斯諾登泄密事件當中,我們看到了美國的最核心盟國分布,分別是亞歐大陸西側的英國,亞歐大陸南側的澳大利亞與紐西蘭,亞歐大陸東側的加拿大,再加上美加本身也是北極國家,也就是整個亞歐大陸都在美國及其核心盟友的包圍與監控之下,而這其中,東西兩端能對美國地位造成直接挑戰的中俄自然成為美國圍堵的重點,美國高喊重返東亞的口號,其實也從未放棄在歐洲對俄的圍堵,北約不斷東擴,俄的傳統影響力範圍不斷縮減,反導系統不斷向俄方向推進,美國在中亞積極進行布署的目的不只針對中國,也包括針對俄羅斯。

  美俄之間的對抗,從份量上來說未必及上中美博弈,但是從表現形式的激烈程度上來說卻超過中美博弈,這既是美俄之間缺乏中美之間那種較多利益交集的結果,也是中俄兩個國家面對外來壓力其處置智慧不同的結果。中國的反擊力度弱於真實的國家實力,而俄羅斯的反擊則強於真實的國家實力,雖然看起來俄對美的反擊更振奮民心,但是,這卻不是一種持久的方式,缺乏更多的發揮空間。

  

  中國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中國把目標定得更高遠,我們沒有過於計較當前得失而是把目標定位於如何全面超越美國,我們相信屬於我們的東西遲早可以拿回來,目前我們繼續增強實力重於展開收回舊土的行動。對於俄羅斯的強人普京來說,俄與中美兩強相比,相對實力是在不斷下降的,如果現在不做一些強力反擊,有些東西在未來可能永遠失去。比如克里米亞,如果任由烏克蘭局勢肆意發展,它必然會成為一個美歐秩序內的國家,等到那時俄再想解決克里米亞問題,那就為時已晚,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先把自己的底線守住,然後再進一步考慮如何爭奪烏克蘭東部的影響力與控制力。

  

  至於我為什麼說普京並非是克里米亞入俄的贏家,原因很簡單,俄羅斯付出極大的代價,得到的卻只是原來資源的一部分,雖然俄從此可以控制克里米亞,但是卻失去了對於整個烏克蘭的話語權,有這樣一個問題放在俄烏之間,烏的親西方化必然是會加速,俄的舉動也會讓周邊多個與俄仍有類似爭議的國家警惕性大增,俄在歐洲一方的壓力只會更大,也就是說,普京在克里米亞看似贏了一步,對於整個大局來說卻更像一個輸招,這一步對於提高普京本人的政治威望有幫助,也對迎合俄羅斯國內民意有幫助,但是其負面效果卻是極大的,民粹政治下的支持要轉變成反對其實用不了太久的時間,當民眾把焦點轉移到國內經濟與個人生計上時,其態度就發生很大的轉變。我曾有過判斷,重新當選總統的普京可能無法順利完成兩個六年的任期,原因很簡單,這是一個仍需要政治強人同時又不適合政治強人一直存在的時代。普京要面對的最大挑戰其實不是處理好與中美歐的關係,而是如何在俄國內如何進行有效的制度建設與經濟升級。

  

  俄的幸運之處是有一個普京,其不幸之處在於只有一個普京。我說這句話,其實想傳遞這樣一個觀點給大家,對於一個大國來說,當經歷了初始階段的震蕩之後,如何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是比出現一個政治強人更大的挑戰。為什麼俄羅斯在與美國的國家競爭中不斷失利?為什麼俄能提供大量的能源與經濟支持,而其周邊的這些國家卻不斷投向西方的懷抱?原因很簡單,俄缺乏核心競爭力,缺乏能真正吸引這些國家的東西。俄如果不能建立起一套制度讓後普京時代也可以有效的維護國家的穩定與發展,烏克蘭上演的這一幕就未必不會在俄境內上演,我想,這也是俄烏風波對中國的啟示,所幸,中國已經不是一個政治強人治理模式下的國家,集體領導制與領導任期制一起,其實是中國過去幾十年最大的政治成果。(誰為誰狂於2014年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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