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景Chinescape(一)
05-31
文 / 曾 翰 ZENG Han供稿 /朱 曄 ZHU Ye正如諾貝爾獎獲得者斯蒂格利茨所說「在21世紀初期,影響世界最大的兩件事,一是新技術革命,二是中國的城市化。」在全球化的迫切壓力下,由權力和資本合謀驅使的中國城市化進程,正將當下的中國日漸改造成為現今世界上最為瘋狂和奇異的「景觀社會」,「城市爆炸進入鄉村,以城市殘渣的無形大塊對鄉村的不斷覆蓋,由消費的規則所控制。城市化毀滅了城市並重建了一種偽鄉村,一種既缺少傳統鄉村的自然關係,也缺少歷史城市的直接社會關係的偽鄉村。」 (居伊·德波《景觀社會》)而攝影基於它與現實之間的曖昧特質,成為表現和承載這一景觀社會的最佳媒介,在進入新世紀的近10年來,中國新景觀令西方攝影師趨之若鶩,而生於斯長於斯的本土攝影師也在開始覺醒,以一種愛恨交加的複雜情感重新審視日益畸變的故土,一種新的景觀攝影風潮日益成形——相對應於當年的「西洋景」,我們為此創造出一個新詞 「中國景 CHINESCAPE」(CHINESE+LANDSCAPE)。「中國景」是對進入21世紀的前後10年關於中國當代景觀攝影的疏理和小結。5位西方攝影師和4位中國攝影師,都運用傳統大畫幅攝影,以儀式化的拍攝和客觀冷靜的凝視,以及凸顯距離感的表達,細緻入微地刻畫了正在急劇裂變的中國景。
當我看著流逝的江水,我好奇我現在看到的是否就是之前旅程中見到的水。它們從河流匯進海洋,蒸發成雲,降為雨,再匯為江河。 所有的東西都在循環,無所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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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90年代,從以拍攝當代都市風景聞名的德國攝影大師Thomas Struth進入中國拍攝中國城市化風景開始,那些以社會風景和人造風景為創作主體的西方攝影師紛紛將鏡頭對準了中國這塊景觀攝影的「處女地」:英國人Nadav Kander的《長江》從上海到青海沿長江拍攝下一系列看似詩意,卻飽含對人類征服自然的徒勞與無力感的隱喻影像;德國人Michael Wolf將香港和珠三角的密集建築和「世界工廠」,全部濃縮成令人窒息的電路板般的抽象表皮;在以拍攝亞洲新興都市夜景聞名的另一個德國人Peter Bialobrzeski的鏡頭下,上海和深圳的「霓虹虎」彷彿海市蜃樓,無比輝煌卻又無盡虛空;常年居住在中國的加拿大人Greg Girard和美國人Daniel Traub,分別聚焦於新舊混搭和衝突的城市中心和城市邊緣,但凝視的目光都是同樣的冷靜卻又遲疑。
相對於西方攝影師置身事外的「隔岸觀景」,中國攝影師的作品則更多是「有景無風」的沉重與苦澀:遊盪於城市與荒野之間的黎朗,放棄了先前的抒情敘事化的攝影,轉而切取陌生化和疏離感的現實碎片;上海人朱浩的「上海默片」,呈現了一個「人類消失以後」的空蕩蕩的上海,靜默死寂中卻似「山雨欲來風滿樓」;身為新聞記者的孫濤於2010年拍下沙漠中新造的「鬼城」鄂爾多斯,以反新聞攝影的超靜態記錄,試圖直抵新聞背後的真相;在外遊學多年的王博回到久違的家鄉重慶,驚詫於城市空間的顛覆性重組,卻也在不動聲色地解構黑色幽默的寓言式的「異質景觀」。「中國景」的核心問題不是關於審美和抒情的,它指向的是鮑德里亞的「超真實」 (hyperreality)和居伊·德波的「景觀社會」,「中國景」的「真實不再單純是一些現成之物,而是人為地生產(或再生產)出來的『真實』 ,它不是變得不真實或荒誕了,而是比真實更真實,成了一種在幻境式的自我相似中被精心雕琢過的真實」(鮑德里亞)。在這個費爾巴哈所指認的「符號勝過實物、副本勝過原本、表象勝過本質」的時代,景觀攝影已經不折不扣地確立了其超真實的面目,而「中國景」的問題也將不僅僅是中國的問題 。城市邊緣Urban Fringe文、攝影 / Daniel Traub大畫幅攝影系列「城市邊緣」探討了中國奇異的城鄉結合部。整個中國的現狀可以極具象徵意義地從這些景觀中看到:懸而未決,粗礪和自相矛盾。在這裡,有著最有錢的富人千篇一律的豪宅,和旁邊曠地里民工的臨時窩棚。奢華精緻的草皮和高爾夫球場緊鄰著乾枯的耕地和已經被嚴重污染的濕地。▲民工社區,上海閔行區|2005
▲封閉小區,廣州郊區| 2005
▲民工窩棚,北京望京|2006
▲建築密度| 2005
▲建築密度| 2005
上海魅影Phantom Shanghai文、攝影 / Greg Girard
源於上海新近發展的速度和尺度,這個城市的老建築能在這樣的變化下倖存下來很容易被樂觀看待:逐利的城市化發展其實才剛剛開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的40 年間,上海相對於1949 年前似乎一直在走下坡路。「文化大革命」之後的10 年,相對於其餘南方沿 海城市諸如深圳、廣州等等,改革開放和經濟發展對於上海的影響也頗為微小。直到1992 年鄧小平批示上海應該緊跟發展,上海的現代化才重新開啟。儘管上海的街道很多都在1949 年之後重新命名,但大多數的樓房和公寓都完整地保留了下來。雖然外表開始脫落,近觀還是能在細節上看到各階層之間的妥協和鬥爭(一方面起因於「文化大革命」的階級鬥爭,一方面起因於不斷增長的對住房的需求)。變化體現在這些樓房和它們的住戶身上:單身家庭公寓被分割成部分以便有更多的家庭可以住進,教堂被改造成工廠,停車場和儲物的空間也被改造成住房。▲上海墜落 | 2002
▲愚園路上的房子|2001
▲青海省 | 2007
▲宜賓 ( 洗澡的人 ), 四川| 2007
▲重慶( 洗車) | 2006
▲重慶 | 2007
▲重慶(星期日下午)|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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