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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散文:山月銷魂,詩墨醉情

浮生若夢,夢若浮生。紅塵深處,誰拾起,誰放下?

那一年,大唐盛世,風華錄慨古激蕩。

那一月,明月青燈,筆墨愁糾結深心。

那一日,天公抖擻,將進酒勸醉浮生。

是誰起舞了霓裳之盛?廣陵止息,斷緒千古。記憶中的眉間潑墨,起弦風雅,只能付與殘弦,千醉風鈴散,一舞韶華絕!明月何夕。於世外之我,旱已成了流年。

流年忘我,我忘流年。昔日是誰一襲白衣,廣袖凌雲三尺,漢魏風度翩然?指上端起漢唐的明月,品茗宋代的詩酒,傾杯之間便是一片眉彎的明清。昔日曾為嵇康,為太白,為子瞻,為漢卿,起舞一世瀟洒,彈徹幾世佳音?七弦聲咳,指尖撥起的是婉約,胸中吐灑的是豪放。

我彷彿看見吳越的金戈仍舊爭伐不斷,為那一城靜守的,可否是艷傾天下的西子?耳邊北風賽雪,一曲琵琶聲驚斷我腸。「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感嘆漢元帝那紙無情的詔書,讓你背井離鄉,趨走家國?此時明月當歌,嬋娟俏柳下你依舊焚香禱告。「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回首昔日曾為你馳騁沙場的赤兔,可惜如今,駕馭它的早不是你心愛的呂郎。誰又說名花傾園,解得春風無限?當年長安的楊家女,今日卻作何遨遊仙山,茫茫兩不知?

滾滾紅塵,滔滔逝水。湘江水逝,楚雲飛渡。再多的嘆怨也換不回昔日的大廈?。回首來,倒是那輕鞍解馬的獨孤氏活得瀟洒自在,側帽翩然,文采動公,風姿傾慕,不為浮生名利,不喜人間貴胄,有幸不是那薄命君王,千古詞帝,歡喜應是絕代才子,翩翩白衣,即便傾盡天下,亦不為浮生朱華,只為瀚海軒然。嘆我的前世,是一朵聖潔的冰蓮,此生輪迴,只為尋回佛前的那枚舍利。我喜那曹子建,白馬輕馳,映了誰的眼眸?我愛那陶靖節,為了五斗米,豈能折腰?我憶那當年執扇的謝公,風流雅態,棋子下落,便是整個江山如畫。

再回首,歸來已不見了長安春色,我嚮往的,那醉灑下蠻書詩墨起舞半個盛唐的謫仙人早已遠遁仙都,杜陵的野叟亦泛舟五湖,曾經繁華的帝京已是鐵蹄踏遍。「他年我昔為青帝,撥與桃花一處開」失落的才子,落第的書生,拾起舊日的愁緒。「光復中原,迎回二聖。」北伐路上,又是誰中流砥柱,卻最終落得風波亭上大雪昭昭?

可是,幸好。唯有那孤寂的山月才是我的故鄉。此刻彷彿清風明月,竹篁小軒,已與我長眠此地。我撐起墨海的竹筏,客逐帆遠,看那浮生若夢。夢若浮生,不為宦海,只隨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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