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裡不再有我激蕩的夢想

06-05

我知道疲憊的感覺，我也是流浪很久了，卻反而害怕回家。於是我，只有固執地選擇遠離自己的家。讓家只在心底里，永遠，在流浪里成為期盼，成為最後的風景，最後的防線，離的越遠越安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丟失了我自己，像個孩子那樣痛哭流涕。那一日，我卻不曾翻山越嶺，也不曾穿越河流，在人世間也不再找尋我自己。因為我所有的努力只會證明我離他更遠，雖然近在咫尺，怎麼就比天涯還遠。長風裡不再有我激蕩的夢想，他已經風燭殘年，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是看著他老去，入土，而我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淚，是不是那一次我流幹了我的血。天蒼蒼，人渺茫，我詢問於每一個經過我的人，只是想知道見過我自己的人，有沒有受到我的傷害？那水中的倒影，那山間的足跡，那空中的笑語，那眉間的輕愁，那些，可曾，可曾受過我的傷害？

那一天，你倚著我的肩頭傾訴。我看得見我的影子也在欺負你的無助，卻看不到你傷心的淚水。我的蹤跡鬼魅不定，像極了你在黑夜忐忑不安的眼睛，你曾經不止一次的說，怕黑。我曾說，有一扇門是為你而打開的。可是，許久了，我才發現你倒在雨中的影子，是那麼的凄涼，喊著我的名字，你喊著，我怎麼找不到那扇門的入口啊。看著你流連在我的心門之外，我卻無動於衷。其實我也不是不想把你攙扶，可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錯過了你的手，錯過了你的心，也錯過了，我自己回家的理由。我翻箱倒櫃，尋遍了家裡的角角落落，卻是為了把自己趕出去，我不想看到我自己，那張媚俗的嘴臉。回首望望，我經過的路，卻發現了，路，彎曲成了我的視線。錯過了冬季，不再擔心我會留得住春季。沒有了我自己，我的腳步是輕快的，卻把你遺棄在冬季和春季的夾縫裡，我決絕地離去。

每晚，我都必須靠沉醉讓自己淺淺的入睡。怕，是怕醒著無法面對你，哀怨的雙眸，太沉了，我挑不動你的淚水，如同挑不動你的一聲嘆息。聽不見你遙遠的呼喚，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和隨風而來的呼喚，交流我夢裡的眼神，喚醒我沉寂已久的野性，把往事丟棄在不堪里。我知道你想用你柔軟的呼吸，停止我蕩漾在半空中的激情，儘管那貼地而行的思念繾綣纏綿，一瞬間的感動，也曾經讓我淚流滿面，也讓我決絕的心，曾經有過裂成碎片的衝動。葬花，花葬，我知道那都是葬心，罷了。我喜歡紅色，更喜歡黑色。鮮艷的紅色，讓我能感受到生命的張揚，那充滿血腥的生命，刺激著我在崎嶇的人生路上，痛並快樂的奔跑。喜歡黑色給我以接近恐懼和死亡的機會，讓自己後怕一些，怎麼，我卻偏偏愛上了恐懼。我想，我是喜歡上了抓住這生與死的瞬間的快感。而，就在這個時候，黑色的靈魂，卻在我的前方嘲笑我的柔弱，我惶恐，也歡喜。恐慌因為，我已經在你的世界裡，看到了那個喜歡把自己隱藏的我，跳出來了，拍拍身上的塵土。歡喜因為，我怎麼開始害怕，害怕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想說，想對你說，我也已經流浪的太久，野性也釋放的太久了。我想，我的確想回家了。扶起雨中你的影子的主人，一起回家！

在這個春寒過渡的時節，雨水以各種姿態絕美的降臨世間，試圖潮濕我們那本就太脆弱的心，我們不得不用擁抱來緩解這個過渡期的寒冷，用一顆心的溫度化解另一顆心的顫抖。在春天張揚生命涌動的扉頁，在記憶星光燦爛的留白處，以一粒塵的誓言變換著多姿的語言，訴說著關於春季初始的悸動和海誓山盟。那些如女兒般心事，柔軟，若雨絲，滋潤著我的靈魂，我透過雨絲，彷彿看見你一如少女般曼妙溫婉的胴體，閃爍著水晶般的異彩，划過我蒼茫的天空。那些于山岳、田野、詩詞里輕舞飛揚的精靈，如雪素裹，凝結了千年的相思和眼淚，那些晶瑩剔透的冰晶情懷，似你午夜夢回時輾轉反側的心緒，以素顏或是濃彩的目光，合著清艷脫俗的優雅，綻放在這個寂寞清冷的世界，裝點著這個春寒料峭的春天，添加了一些，這個春天還來不及有的溫暖。

品一杯封喉的芳香，掬著一捧穿腸的時光，決定與你經歷一場致命的邂逅，讓遙想東奔西走，去宣告我們的愛情，曾經在這個春天，這個雨季停留得那麼堅強，如此的唯美。紅塵若夢，夢裡有你，歲月流轉，流轉不了你。你告訴我，過去你曾經問誰曾是你的築夢人？誰又曾幾何時划過你玲瓏的心扉？誰又曾為了青春的盟約苦游書山題海？誰的翅膀飛躍天堂日光傾城？誰又遺留在最初的荒島望盡天涯路茫茫？如今，我不說，你也明白。夜色漸濃，心花漸開，空氣清冷且濕潤，卻滿含似水柔情。你說，廊檐下滴水聲聲似離人無聲的抽泣，似時針叮咚滑過時匆匆的腳步，韶華易逝，沒有人可以挽住青蔥歲月里如孩童般明媚的笑臉；沒有人可以固守著一個季節永不凋落的花期；沒有人可以戀戀紅塵凡心永似琉璃！

說，你介意嗎？你淡淡一笑。廊檐下滴水的聲音，敲干我們心靈的抽泣，似時針叮咚滑過時匆匆的腳步，此刻竟然停止了，韶華逝去的是曾經的滄桑和無奈，把純凈和溫暖留給了我們相擁的心，我們再一次看見了，青蔥歲月里如孩童般明媚的笑臉。我們都是喜歡蕩漾在文字里，做著溫柔流浪的夢。因為一顆心是寂寞的，也是清冷而孤傲的。於是，學會了在現實中沉默，於是，學會了在真實中保守，於是，學會了在欲語還休里含蓄。如今我們不會再在俗世中沉淪，我們在文字構築的聖殿中，找到了我們最初的沉醉，你和我，在致命的邂逅里醉寫與你們無關的風花雪月，醉於那些柔軟憂鬱或者是智性的心聲。雖然，幸福是一種溫暖的奢侈，而你，和我，無悔這致命的邂逅！我捧著一顆含淚的露珠，迎接黎明最初的那一抹微明，在寒山楓橋的楓葉上刻印我曾經流逝的最初最美的夢。下雪了嗎？紅花悄無聲息地在潔白中探出純純的嬌柔，著一襲雲邊里暈染過的輕紗，輕輕地圍裹著安靜的、醉人的花魂。青花里描白的江南滋潤在依舊綠意的蔥蘢里，升華一縷輕煙被江南的雨季帶走。吻語粉紫，寒意在訴說那曾經的溫婉，品味這一段早來的花瓣如蘭在幽谷淺吟低唱。夜深了，夜真的深了，濃縮在黑森林裡的、那個精靈的目光釋放出異樣的微波，在畫廊掃描隔水的芳堤。捻熟的記憶始終含溫如醇酒入喉，應對肆無忌憚飄飄的雪花無孔不入的襲擊。掛果的心情樹依舊春枝含笑，紅紅的相思在沒有混沌的、屬於你我的世界裡飛揚，明晰在幽深的靈海里如望夫石般佇立，等待暮色里歸航的小舟兒，捎來一船你為我打撈的漁獲，編織成的詩話。

念想在太上老君煉丹爐的火苗中錘鍊，每一顆字元都堅硬如鐵，碰觸我異常柔弱的心房，柔柔的月兒彎成鉤、和順在枕，伴我度過淚洗心魂的不夜的星辰。溜光杯子里注滿了前生來世期盼的焦望，暢飲細碎的朦朧，醉倒在千年不老的詞章里飛越忘川。咖啡屋幽暗溫馨的光散發著妖艷嫵媚，映照惴惴不安的簾珠沒由來的心跳加速。願風兒不停吹拂我曾經年輕而多情的感慨，我把我的羽翅掛在那條你必經的小路上，等窈窕來放飛我曾經幽怨的心結。借一方你的心靈平台，舞出我曾經青春無悔的四季輕盈。山腳下，我在那隻屬於我的天長地久里攀援。

包裹放在龜獸的額頭，過海的行囊漫無目的的潮起潮湧，幻美仙子的笑靨如凈瓶里的楊枝水，最是痴痴出，環島的七彩光迷離。飲下忘情水，喝過孟婆湯，難消骨骼中那九百年註定守望無望的執著。杯水在一分鐘前涼了，心情在一秒鐘後熱了。一簇羽箭穿透來自遠古幽遠的心音，我聽故事翻新在昨夜微涼的零點，一朵心花隨即悄悄地舒展芬香，搖曳此刻幸福的流轉，雪衣融心，滴滴都是我三生石上的盼望，相思的淚如泰姬陵般純凈，滴滴在紅塵里尋找，尋找那個捧我在手心，放在心間的那一個，那一個讓我多看了一眼的你。是否如我一般，焚心。焚心也如我。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現在，春天近了，近的觸手可及，近了，卻反而遙遙無期。我們不得不徘徊在春天之外，風景很美，歸園的夢想，一再的催促行程。我將一種懷念揉碎，揉進我的呼喚，幻化成寄往春天的蒹葭，系在北歸的燕翼，從江南的煙雨里出發，寄往北國那在水一方的伊人，飛越過青山，飛越過滄海，飛越過夢的家園，飛進你的心裡，在你的靈魂深處，種植。我不得不將我的手指，開滿五彩的墨花，因為你，我遙遠的伊人，我努力讓每一段詩行，每一個字都穿上美麗的音符，排列在你的柔波里，站成一隻只撲向花兒的蝶，在愛琴海的岸邊追逐古老的鐘聲，讓這一刻靜止，讓我們濃濃的、淡淡的，輕輕的、淺淺的情思，定格在詩意的春天裡，採擷花香。因為你知道，伊人的你永遠是我，詩歌不倦的主題，總是在我的筆端燃起熾熱的愛戀。

我要帶著你飛回永遠不老的情園，在春天的背上刻我們的初相遇，在夏天的枝頭說我們的悄悄話，在秋天的童話里我們攜手漫步，在冬天的雪花上吟誦我們的海誓山盟。看柳枝搖擺，看碧絛流翠，聽我們經年飛揚的夢；我早已經迫不及待，把來不及整理的腳步，匆匆地放進一葉歸舟，讓它載著我從希望里出發，一路朝向北方。我要親手拭去你思念的淚花，我要親手抹平歲月在你眼角的魚尾；我要蘸一江春水為你，我的伊人，寫你最愛讀的春花秋月，我要摘滿天的星斗為你，我的伊人，從此我可以捧你們在手心裡，遙望星空。我的，你的目光，要讓他們無時無刻，總是飽含著激情，在愛琴海岸邊暈眩；我們的腦海里，總是滾動著撩人的波浪，在一片白雲里飄飛；我們的心田裡，總是涌動著初相見時的似水柔情，在那片記憶的老林里翻卷。那一彎清泉、一席草地、一縷炊煙、一鉤銀鐮；那溫暖的呼喚；那香甜的汗珠。不知道還有多少情感可以讓我，讓我們如此揮霍。只知道，那說不盡的，還是思念；不知道還有多少思念可以讓我，讓我們在心底翻起，只知道，我是你，你是我的，永遠不會改變方向的眷戀！

故鄉，正淅淅瀝瀝，似有說不完的相思，沒完沒了的訴說著，濕了的記憶開始發芽。寒夜卻不失時機的侵襲，那扇看似深鎖，卻很無助的窗；夜風調笑著，呼嘯而過，把一簾幽靜的心思打翻，寂寥的夢，半夢半醒，循著聲音的來處張望；淚水卻在不經意間，順著微啟的殘光，滴落，潮濕了一個花開花落的季節。而那把油紙傘怎麼撐得開，那無處不在的你的笑臉，折磨我脆弱的心，無法保持最初的矜持和與生俱來的、冰冷的溫度！雨，肆無忌憚的讓這個不太清冷的季節，顯得超乎想像的、異樣的寒冷。跌落地面上不甘寂寞的水珠，跳起來想證明什麼；而當它無奈落下的一瞬間，我內心的寂寞卻無處可逃，被它逮個正著；我們四目相對，我的淚水也失控的跌落，滴落在你反射出的光芒里，和你成為一體，隨著高高低低的路面，無助的流淌，流向不知名的遠方。雨，一直下，把倚在窗前的我，我的心思一遍一遍的洗滌，羞澀的背包里僅有的你的溫度，此刻任風吹起，散在這個冰冷的季節里，試圖暖一暖這個被你遺忘的小閣樓，你我曾經的海誓山盟。

窗帘，拂在臉上，心卻莫名的跳動了一下，擾亂那本就感傷的思緒。望向遠方，我極力的望向遠方，但不知此刻的你，是否如我一樣在眺望，望向那千山萬水之外的地方。雨水，正無聲無息地煎熬著思念，無聲無息地把痛漫延成想你的每一個字，汩汩的流向你的心海。無法呼吸的是此刻的相思，說不出口。唯有雨，飄在臉上，冰涼的記憶告訴我，你還活在我的心深處。雨，依舊。相思，依舊。失魂落魄的愛，依舊。依舊無可名狀的痛，卻快樂著我年輕而遲暮的心扉，學會了在無聲中煎熬我的幸福。喜歡上了讓雨淋濕點滴過往的感覺，試著減輕因為思念而疼痛的心尖。不期而遇，那樣的美麗，心靈相守，那麼的幸福，不得相牽，卻在苦苦相望里完美了一季的落花流水。沒有哀怨，沒有牽強，守著那星星點點的溫暖，匯成阻擋滄桑心靈的牆。

望著雨，便望見了故鄉，便望見了你的身影。你可知道，我的心，為了與你琴瑟相和，決絕地幻化成今夜的一滴雨絲，與你纏綿在滾滾紅塵里，哪怕只是相互對視一眼，我已經可以如落花凋零成泥般的堅強。因為你，我喜歡上了感傷的音樂，因為你，我喜歡上了感傷的文字。紅塵中的一景一物、一顰一笑，不是帶給我靜謐的溫柔，甜美的微笑，就是引起我無限的愁緒。因為你是我心靈無情的獵手，摧毀了我所有的用來抵抗的意志。我甘心臣服於你的一個眼神，我知道我已經無可救藥，卻偏偏愛上了無可救藥帶給我的幸福！雨，故鄉的雨，註定了我要醉一次在你的懷裡。也許，我本就是莫名的憂鬱的化身，要在今生，要在此刻，把所有承受不來的疼痛編織成一個夢幻的圈套，寄予你，讓你困在幸福的痛中，一如我困在你為我設計的、溫柔的陷阱里一般，默默的為彼此療傷，默默的走進，縮短兩顆心的距離。雨依舊，沒有停止的慾望。

那流淌在天邊、腳下的雨水，是天使多情眷戀的淚，是紅塵中小兒女天涯相隔相思的淚。千年飄揚，蝶戀花；千年訴說，花戀蝶；千年之後依然是花與蝶的愛情故事。一點一滴也如今夜停不下來的夜雨，訴說著相愛之人的思念，浸滿了這個天地，天地間彷彿只有我和你。雨以靜默的姿態完成了對大地的情深眷戀，和那個千百萬年不變的誓言，沐在雨中的人兒，卻從遠古的愛情里走來，撐一傘紙箋情，緩緩前移，穿過雨巷，跨過斷橋，身後卻流淌了一地的心事。

雨，纏綿而多情的下著。生命便悄無聲息的開花。我以一個勝利者的眼神，與這個眷戀紅塵的精靈相視一笑，我讀懂了所有藏在生命扉頁里，從前我不能明了的心情。我要感謝你，我生命里的愛人，為了前世的那個約定，你苦苦支撐著我幾乎坍塌的心靈天堂。現在我必須振作精神去為你開一次花，用十二分的力量去修復破損的心情。同時，也為了給你一個深情眷戀我的理由。雨，正淅淅瀝瀝，似有說不完的故事。我把今夜的相思展開來，不再收攏。只為了你能輕易地發現我，走進我！我要我們的心，今生在一起！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