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點,看看別人怎麼沒鬼卻能嚇死人

今年恐怖片很火,質量都還不錯。票房黑馬《屏住呼吸》,被網友評為「2016年最帶勁的驚悚片」。其實《屏住呼吸》製作成本只有約990萬美元,但是最後的票房和口碑,都好的讓人意外!

2013年,費德·阿爾瓦雷茲(Fede Alvarez)翻拍了經典恐怖片《鬼玩人》,《屏住呼吸》是他的第二部作品,但是節奏把握的很好,幾乎可以說全程無尿點。

文章:http://filmmakermagine.com/99152 譯:陳娟 校:Solemn

《屏住呼吸》故事講述了:洛奇、艾利克斯和摩尼是三名擅長「闖空門」的慣偷,這一次,他們將目標鎖定在了一位盲眼的退伍老兵身上。老兵的女兒剛剛在一場車禍中喪生,老兵因此獲得了巨額的賠償金,洛奇希望能夠拿著這筆錢,金盆洗手,帶女兒遠走高飛。三人潛入了老兵位於底特律的如同鬼宅一般的老房子中,沒想到卻就此打開了地獄的大門。老兵擁有著高於常人的嗅覺和聽力,以及極為敏捷的行動力,很快就發現了三名不速之客的行蹤。在他的槍口之下,洛奇一行人猶如瓮中之鱉,無處可逃。在緊張而又激烈的追逃之中,洛奇和艾利克斯誤打誤撞跌落到了地下室中,卻因此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秘密。

今天這篇文章會告訴你,這部電影是怎麼拍出來的,為什麼必須看?你懂的!

我想先問一下選角的過程,因為《屏住呼吸》最讓我震撼的事情之一是演員的表現力——特別是斯蒂芬·朗(老兵飾演者),他太棒了。

費德·阿爾瓦雷茲:在我最喜歡的電影里,我很樂意看到演員對角色進行擴展,比方說,《情梟的黎明》里帕西諾的表演,不僅是他在《疤面煞星里表演的延續而已。朗哥?——斯蒂芬願意別人這麼叫他,「朗哥」(笑),扮演過不少軍人形象,但這次算是一個顛覆。通常他的形象不會這麼弱,而當你看到這部電影的開頭裡他的盲人扮相,會覺得他簡直是一碰就倒的。所以我覺得這個形象是建立在他早期的表演基礎上的,但又有所不同。他本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感到興奮。

你跟簡·拉維顯然在《鬼玩人》之前就有過合作。這個角色是不是為她寫的?

阿爾瓦雷茲:並不是,我挺忌諱這麼做的。在寫劇本的時候,寫得最順的時候一定是你覺得自己融入電影里的時候,就像閱讀的時候沉浸在書本中一樣,兩者的心理過程是一樣的。當你讀一本書的時候,你不會為書中的人物選角。你腦中會自然地會浮現適合的演員,根本不用想。在我們還沒拉到投資的時候,我確實已經讓簡看了劇本,因為我倆關係挺好的,而她也想挑戰這個角色。後來我們要開拍了,可她當時在拍另一部電影。沒法用她了,我也得選角了。

我們試鏡了不少人,這是我的習慣——我盡量避免「只演不試」這種事,有些演員只拍了一兩部電影,還不讓你試鏡。不錯,有些演員證明了自己有這個能耐——湯姆·克魯斯就用不著試鏡——但是我覺得那些個還沒怎麼著的演員也要「只演不試」就是偷懶了。你必須得進試鏡室然後試演一下——這個過程挺討厭,但既然做了演員,這就是你的本職,你得演。

拍《鬼玩人》時,有不少演員都跟我們聲稱他們只演不試,我們跟山姆·雷米都說,「我們不來這套。」拍《屏住呼吸》時,我們也堅持了這一點。很多很棒的演員來我們這兒參加了試鏡,但直到離開始製作的日子很近了,我們都還沒有找到我們的理想的角色。製作前三周,我看了下Instagram里的好友動態,發現簡在舊金山——我還以為她在國外呢。我給她發了簡訊,她告訴我,她此前準備拍的那部電影沒戲了。我問她願不願意來接拍我們這部。她直接乘飛機到了布達佩斯,也就是我們在籌拍這部電影的地方。

在前期製作中你跟演員們都做些什麼工作?你喜歡預演嗎?

阿爾瓦雷茲:不怎麼喜歡。我很討厭一遍遍地預演,但我會讓演員們聚在一起朗讀劇本,我們談論劇情邏輯,討論角色是否該炮製劇本上的行為舉止。如果某個演員對某句台詞或某個動作有異議,最好是能在朗讀劇本的環節就把它解決掉,否則拖到了拍攝的時候,其它所有人都得乾等著,等問題解決了才能開拍。

我一般會盡量讓演員儘快在拍攝地點會合,最好是製作開始前十到十五天,但經紀公司總在處心積慮地反對這種做法。我希望我的演員能夠花儘可能多的時間在片場與我進行探討並熟悉材料,這樣他們就不必到了拍攝的時候才開始熟悉角色;到那時角色已經被吃透了。

我覺得你能察覺到,電影里的每一個人——從演員到電影攝影師——都有一種自信。這種自信為觀眾所體察,讓他們願意跟隨電影一起冒險,因為他們知道必定值得一試。作為一名觀影者,我很欣賞你在房屋布局細節刻畫上的用心——你是怎麼設計的?

阿爾瓦雷茲:整部電影像是一個象棋棋局——盲人先走一步,竊賊也走一步,隨後盲人做出回應。他們怎麼行動,這個故事就如何展開。早些時候,我把各個部門負責人召集在一起。我們圍桌而坐,然後擺出了這部電影的棋局。我們創造了一個大棋盤,棋盤上面有玄關和客廳等等。我們用了一些人偶來大致決定每個場景里的每個人應該出現在房子里的哪一處。我們還排演了動作。當盲人開始追殺這些年輕人的時候,如果房子里有一扇門是他們能通過而逃脫的,我們就讓這扇門消失。好了,現在他們無路可逃了。當我們用這個思路把整個電影過了一遍之後,我們對任意時刻所有門窗的位置和所有角色之間的相互位置都瞭然於心了。我想讓角色在行為上可信——他們逃往每一處的決定都是有根據的,也希望藉此能讓情節更為恐怖,因為觀眾會認同他們所做的決定。

是這樣的,這也是我尊重這部電影的原因之一。

阿爾瓦雷茲:我是在《鬼玩人》上吃了苦頭才得到這個教訓的。你不僅得尊重真實世界的邏輯,也得尊重恐怖片的邏輯——也就是說,有些在現實生活中能被證明是合理的東西,在恐怖片里卻不一定合理。打個比方,在《鬼玩人》里,主角們跑到地下室去查看他們的朋友的處境,這是可信的吧。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身在一部恐怖片中!可觀眾卻不買賬,因為他們知道既然電影叫《鬼玩人》,那麼就肯定是關於惡魔的。所以他們認為下樓的人都是笨蛋,而且還因此對角色橫加指責。

你從《鬼玩人》里還學到了什麼是你又用到這部片子里的?

阿爾瓦雷茲:那可多了。拍一部好的恐怖片是有很多秘訣的,而且其中的規則一直在變。現在的規則和十年前、甚至五年前的大不一樣,但卻有可能和十五年前的雷同——挺玄妙的,世事無常,日新月異。關於這一點,山姆·雷米的合作製片人羅伯·泰普特(Rob Tapert)讓我受益良多。他拍了無數部這類電影,知道什麼行得通,什麼行不通。當我以為自己已經什麼都明白了的時候,他曾不止一次地證明我錯了。

這只是拍電影里諸多棘手事情中的一條。讓你當導演是有原因的。除非你拍了許多部電影,否則片場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比你更有經驗,而且他們都會告訴你應該怎麼做。有時他們說的是對的——關鍵是,做為導演,你得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聽取他們的意見,而什麼時候又該直言不諱:「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次咱們就按我說的來。」你得知道怎麼判斷自己的對與錯和聽取意見的時機,這裡面學問大得很。拍《鬼玩人》的時候,我為了爭取現場特效做了巨大的努力——沒人贊同我,都說用CG製作血漿跟假肢就行,誰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的。為了在鏡頭上做文章,我們當時受了不少煎熬。結果現場特效恰恰成為了電影成功的關鍵所在——在看到它之前,人們對電影有現場特效就已經很興奮了。而負責特效的人員所做的工作是非常複雜的,因為他們沒那麼多機會隨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技巧。

在某些方面,《屏住呼吸》像是對《鬼玩人》的對立面。首要的理由就是它不是翻拍,而是原創。它雖然也是恐怖片,但與《鬼玩人》幾乎處處相反。

阿爾瓦雷茲:確實如此,這正是我的初衷。在我拍攝《鬼玩人》之前,人們就已經討厭上它了——我當時在電腦上寫劇本,歇口氣的功夫都能看到有人在某個網頁上預言這部電影拍出來會有多爛。我當時心想:「哥們兒,好歹讓我寫完劇本吧!」(笑)即使後來電影成功了,喜歡它的人們也吝於讚美——他們會說電影的成功是因為老版的《鬼玩人》本就很精彩,而我們所做的只是伸手拿了來。這麼說也沒錯,但是拍完電影后,你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人們斷言你做的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工作。沒有輕輕鬆鬆就能拍好的電影,無論是把它做出來,還是吸引觀眾到影院去觀看它,都不簡單。想讓觀眾喜歡它更是難上加難。

新電影算是對此的回應。我想讓它有原創的構思,從一張白紙開始創作。我不想把它拍得血腥,因為《鬼玩人》就曾因此深受詬病——用一大堆血漿嚇人和博人眼球太容易了。我覺得事情並非當真如此,但還是接受了這一點,下決心要拍一部不用太多血漿也一樣駭人的電影。另外,《鬼玩人》被批評驚嚇有餘而懸念不足,這倒是真的,原本我們追求的就是這個效果。我也對此作出了回應。拍《屏住呼吸》時,我想設置一些建立在真實基礎上的懸念,而不是圍繞鬼怪的那種一驚一乍的蹩腳的駭人效果。觀眾如果能很快地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這就和我的意願是相悖的。我想讓他們有回味的餘地,並希望藉此讓電影更加緊張、讓人心驚肉跳。

整個故事從裡到外你都了解透了,又每天在剪輯室看,是否會因此喪失對恐怖的感受?

阿爾瓦雷茲:是啊,所以你必須銘記寫劇本時那種原始直覺,並對此深信不疑。因為當拍某個嚇人場景的時候,就像是在聽一個已經講了五遍的笑話,再也笑不起來。但如果你寫劇本的時候,某一處讓你脊背發涼了,希望你拍它的時候也抱著跟寫劇本一樣的態度,同時最大程度地挖掘你的演員,這樣一來,你最初的感覺一定會在觀眾身上引起共鳴。

有什麼其他的電影影響了你的思路嗎?在懸念設置上做出表率的影片或電影製作人?

阿爾瓦雷茲:當然有了。這部電影里有對每一個影人的引用,從大衛芬奇到希區柯克。我們學習了大衛芬奇的運鏡。你闖進別人家的房子,而房主並沒有報警,用的就是希區柯克的經典處理方式了——為什麼他不報警?你總會在腦中問自己該如何拍攝這樣的場景。有時候你並沒有存心要模仿誰,但不自覺地就這麼做了。

這部電影后面有一個場景,我拍了之後看它的時候忽然意識到:「娘的,這不就是<狂犬驚魂>嗎,如出一轍。」(笑)但是你知道,引用是正常的。這是積習了——當有人問你對某件事的看法時,有一半以上的時候你的回答是在重複你讀過的內容或你父親常說的話等等。我喜歡把從不同類型的電影里受到的影響結合起來。比如,拍《鬼玩人》時,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rier)的《反基督者》(Antichrist)在我腦中揮之不去。《屏住呼吸》里三個主角的生活狀態很糟糕,而又在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情況下這樣地應對自己的生活,這種拍攝手法,則是受到了來自吉姆·賈木許(Jim Jarmusch)和其它恐怖片的旗鼓相當的影響。

《屏住呼吸》拍攝現場

以盲人作為主角是怎麼影響你的視覺風格的?

阿爾瓦雷茲:它影響了不少方面,不僅有視覺上的,也有劇本上的——當主角他們接近那所房子時,其中一個說,「燈熄了,他睡了,」而另一個人意識到,「他是盲人,熄燈對他沒影響。」電影里有不少場景是先發出一個聲響,然後按照朗哥的正常本能,應該是朝發出聲響的地方望過去,但這時候其實他更多的是用耳朵給出反應——這時候的視覺鏡頭應該是給向他聽到的東西而非他看到的。你不能讓他轉過身來,然後照著他看的東西來一個切換鏡頭,因為這是不合理的;相反地,他應該是把耳朵朝向某個地方,而我們應該呈現的是他聽到的東西。我們在完全的黑暗中拍了一組連續鏡頭,可我們並不想讓角色像《沉默的羔羊》(Silence of the Lambs)里的那樣戴著夜視鏡,或讓角色拿著夜視攝像機,一般類似這種場景都是這樣處理的。我的想法是讓角色置身在黑暗中,但觀眾仍然能分辨清裡面所發生的事。我希望這會是電影語言發展上的一小步——再有人想拍全黑環境下的場景時,他們可以參考我的做法,沒必要再覺得一定得使用夜視鏡或藉助設備。

所以你的視覺風格是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形成的?

阿爾瓦雷茲: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是按照你覺得能娛樂觀眾的正確方法來行事。惹人厭煩是最大的罪惡。不管電影是什麼類型的——只要有觀眾逮到了在觀影途中去洗手間的機會,那麼一定是我的錯。我對此有嚴重的焦慮,這就是為什麼鏡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移動的原因,只有很少的鏡頭是靜止的。

你好像不怎麼用手持式攝影?

阿爾瓦雷茲:我不喜歡手持式攝影鏡頭,它受了挺長時間熱捧了,我是一個傳統型的人。我喜歡穩一點的攝影風格,我也想讓攝影機動時,一般都是通過移動攝影車或搖臂,或把它放在杆子上,讓一個滑塊推著它緩緩移動。

我對連續運鏡很痴迷,儘管在預算審慎的時候這是項挺難的工作。這部電影里我們沒有用到任何高檔設備,所以不少新創意都得從鑽研方法上得來。當主角他們第一次闖入這棟房子的時候,有一個長鏡頭——這個鏡頭裡展現了很多在故事後期變得很重要的元素和空間。這個看起來似乎是穿越了整個房子的單鏡頭其實只是老技術的結合。當攝影機需要鑽到床底的時候,我們在它靠近窗帘的時候隱藏了一個切換鏡頭。當它鑽到床底的時候,床其實已經被抬得很高了,但你發現不了,因為你看不到地板——你看到的是床下的部分。我們苦心研究怎樣用簡單的裝置來表現動感,並由此做了很多嘗試——同樣也是受讓觀眾保持參與感的動機驅使。你可以用簡單的方法達到這個目的。想讓觀眾對一個門把手念念不忘,只需用攝影機運動和音樂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門的另外一邊的情形。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成功了,但我們製作每一個鏡頭的時候考慮的都是同一件事:如果情節不那麼有趣,我們就力所能及地利用電影製作的力量讓它們變得有趣起來。


推薦閱讀:

新觀察:死人「租床」貴過活人租房?
死人出殃推算表
喝酒致死人命,責任如何分擔?
重口味祭祖嚇死人 屍骨竟被挖出來
寅午戌年七月死人忌什麼屬相,屬馬新娘什麼屬相上轎不能看

TAG:怎麼 | 死人 | 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