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與無限的遊戲

06-05

有限與無限的遊戲

一本三十年前出版的書，到現在仍然顯得很聰明。

世上至少有兩種遊戲。一種可稱為有限遊戲，另一種稱為無限遊戲。有限遊戲以取勝為目的，而無限遊戲以延續遊戲為目的。有限遊戲中，規則必須提前確定，一方按照規則打敗對手後遊戲結束。無限遊戲中，規則如果使得遊戲無法繼續下去了，則規則必須修改，無限遊戲參與者是在與界限遊戲。有限遊戲可以無數次重複，直到每一個步驟都精確的達到最高分，而無限的遊戲不能有終點，所以它也無法重複

大多數競技或者日常的辯論都是有限遊戲，一方贏了，就結束了。而文化則是典型的無限遊戲，文化無邊界，所有人都能成為參與者，不分時間地點，連文化的定義都在不停變化，而那些驚人的創造品永遠無法重複。

如果以無限遊戲的角度來審視國家社會歷史和自然，會有很多新的視角，比如有限遊戲者總是試圖去解釋歷史規律，把歷史納入一個必然的框架中，認為這樣的必然未來一定會再發生，而無限遊戲者只去講述歷史，認為歷史就是一個充滿了各種偶然可能性的故事。

比如有限遊戲參與者總是想征服自然，所以我們造了很多精密的機器去改造自然，然而自然卻顯得無動於衷，我們對於自然過程施加越多的強力，我們在它面前就變得越無力。我們幾個月就能砍倒一整片數萬年才長成的雨林，但是，面對這片土地接下來發生的沙漠化，我們卻無能為力。當然，沙漠還是自然的，和森林一樣都是自然的。文明的垃圾和廢品也不污染自然。它們是自然的，但它們以一種社會再也無法榨取其價值為社會服務的形態而存在。

無限遊戲參與者更像園丁，知道自然充滿了自己的生命力，我們只能按照自然的節律來施肥澆水，幫助花園生長。他們漸漸意識到，生命力才是萬物的源頭，有生命力的生物得以生長，有生命力的神話故事得以流傳，有生命力的企業得以發展。物理的機械要求完全精確，而有生命力的基因總會有各種變異，這些未知的變異才推動發展。好的東西本質都是有生命力的，生命最大的本質就是不斷擴張，擴張到一切它能生存的環境里。而這種生命力不能被創造，只能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