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傳佛教—寧瑪派

藏傳佛教—寧瑪派

(1)概況

首先介紹的是寧瑪派。寧瑪派是佛教始入西藏直到藏王朗達瑪滅佛為止，在這段很長的時期內，於西藏形成的唯一教派，它也是整個藏傳佛教的基礎。

寧瑪派的教義包含九乘——聲聞、緣覺、菩薩道，這三者中包括了所有的顯宗。其中聲聞、緣覺乘，囊括了所有的小乘，菩薩乘則囊括了所有的大乘佛法。密宗又分外密和內密。外密包括事部、行部、瑜伽部；內密包括瑪哈、阿努、阿底瑜伽。寧瑪派的九乘包含了所有的解脫道，其中也涵蓋了所有的人天道。

密 宗是所有顯宗的精華，而大圓滿又是所有密宗的精華。在每一種內密裡面，都有四種灌頂，對應於四種灌頂，就有四種修法。這四種修法，一種比一種來得愈趨高 深。其中第四級灌頂的修法，在一般的密宗裡面，叫做圓滿次第的修法；而在寧瑪派當中，則把第四級灌頂的修法或圓滿次第的修法獨立劃分出來，從而形成了一個 獨立的修法，就叫做大圓滿。為什麼大圓滿是所有密宗的精華呢？

其 實，在所有的內密裡面，都有大圓滿的內容，只是寧瑪派把它單獨列了出來。實際上九乘裡面，其中聲聞、緣覺、菩薩乘，跟顯宗的漢傳佛教，以及藏傳佛教的薩 迦、噶舉、格魯等派是完全一致的；至於事部、行部、瑜伽部等外密三部，也跟薩迦、噶舉、格魯等其他教派沒有什麼差別；即使是內密的瑪哈瑜伽、阿努瑜伽，其 很多修法基本上也是一樣的，差別不是很大。寧瑪派最突出的特點，就在阿底瑜伽，也就是大圓滿。雖然瑪哈瑜伽、阿努瑜伽的內容，在格魯、薩迦等教派的內密修 法中都有，而且也都各有所長，但是沒有一個能像寧瑪派的大圓滿修法講得那樣具體、透徹的，尤其大圓滿證悟方法的豐富，遠遠超勝於其他任何密法。

一 千三百多年前，密法開始傳入藏地。後來蓮花生大師和貝瑪拉密札，又親自將密法中的大圓滿這部分帶到西藏來弘揚。在此之前修習大圓滿的行者，雖然有漢地還有 其他地區的，他們都前往印度參學、求道，但實際上卻並沒有把真正的密法帶回他們自己的國度。當年唐朝玄奘法師去那爛陀參學的時候，應該是有無上密法大圓滿 的，但是他也沒有把大圓滿帶回漢地。我想，這可能與眾生的根機是否堪為法器有一定的關係吧！

郞 達瑪滅佛以後，藏傳佛教進入後弘期。在後弘期的西藏歷史上，有四百多位智慧卓絕的翻譯家前往印度，在包括那爛陀在內的眾多佛教大學參學。然而當其時，在印 度寧瑪派的教法已經很罕見了。儘管他們偶爾會在一些修行人的經函裡，發現一兩張這種經文，但當詢問他們經文的名稱、來歷時，他們都回答說：「這是老一輩留 下的，我們也不懂。」其實，他們不是不懂，他們都在秘密地修持，只是為了保密不公開而已。實際上，即使蓮花生大師住世的時候，大圓滿也是非常祕密、不公開 的。蓮花生大師的時代過去以後，在印度也就更看不到寧瑪派的教法了。

(2)寧瑪教法的傳播途徑

寧瑪派教法的傳播途徑有三種：第一種是經；第二種是伏藏或伏藏品；第三種是淨相。

1.經

所謂經，是指像顯宗的《法華經》、《大方廣佛華嚴經》等佛陀親口所說的經書一樣，從普賢王如來直到蓮花生大師之間，一脈相承不間斷地流傳至今的經文。這些經在寧瑪派的教法當中，佔了相當的比重。

2.伏藏或伏藏品

我聽說國外有一些人在研究伏藏，但在漢地至今還沒有人去研究、挖掘伏藏，有關這方面的漢文書籍我也沒看過。不過，或許是我孤陋寡聞吧！

寧瑪派最神奇、最突出的地方，就是伏藏品。雖然藏傳佛教的每個教派都有伏藏品，而且其他教派的上師當中，也有很多是取藏師，但伏藏的源頭卻是蓮花生大師。蓮花生大師所處的時期是前弘期，在那個時候只有寧瑪派，所以絕大多數的伏藏經文都是寧瑪派的。

伏 藏是非常重要的藏經方式。譬如，有一天發生核戰，即使整個地球都毀滅了，但卻摧毀不了伏藏密法，這一點我們大可放心。為什麼呢？因為，伏藏是藏在伏藏大師 的心裡面。表面上看起來，伏藏大師每次取伏藏的時候，或者在湖泊當中，或者在岩石、神山當中取出的，但實際上這只是伏藏的一個訊息而已。真正的伏藏，既不 在岩石中，也不在湖泊中，它是不需要外界的條件。

當 年蓮花生大師給弟子們灌頂、傳法之後，就把各種灌頂、修法、儀軌的傳承，分別交付給不同的人，並特別囑咐不同的護法神保護這些伏藏。同時，蓮花生大師授 記：未來，什麼時候需要這些伏藏法，什麼時候就能取出來。正是依靠這種殊勝的因緣，才使得藏密不會斷絕。只要有一位具格的伏藏大師，就可以從他的心田裡取 出伏藏。在取出的伏藏中，灌頂、修法、儀軌的傳承一應俱全，而且全都來自蓮花生大師的親傳，所以傳承非常清淨。這是蓮花生大師特有的一種非常偉大的弘揚密 法、續佛慧命的訣竅。依靠這種訣竅，藏密永遠都不可能從整體上或者從根本上毀滅，除非眾生的福報窮盡，到那時自當別論。

伏藏品的內容非常豐富，既有修法，也有佛像、甘露等等，真可謂應有盡有，但最重要的就是佛經。佛經的內容：一部分是灌頂，一部分是與灌頂有關的修法儀軌，另外的部分就是除了儀軌以外，從前行到正行的一系列具體修法。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離不開真假，有真的就必然有假的，伏藏品當然也不例外。蓮花生大師也親口說過，伏藏品中真偽皆有之。有些被魔或者鬼神加持的人，也可以在岩石、湖泊，甚至空中取出佛像等等，但是不是真正的伏藏，那就很難說了。

那麼，我們又如何確認伏藏的真假呢？雖然以一介凡夫，要想確認伏藏品的真偽，的確相當困難，但還是有方法。什麼方法呢？

比如說，伏藏品一方面藏在人的心意裡面；另一方面，它的訊息則會藏在一個類似珠寶盒的寶篋之中。我曾經親眼見過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法王)上一世(列饒林巴尊者)取 出的，蓮花生大師傳下來的伏藏，還有法王如意寶今生取出的伏藏。實際上，它就是很小的一張紙，上面只有二、三個或者五、六個字。從我們一般人的角度來看， 它就只是簡單的一張紙而已，但其實這張紙的尺寸、規格都是非常講究的。上面寫的文字，也不是我們現在用的藏文，其中有些是字，有些是一種符號，這些都有嚴 格的要求。如果是一個真正的伏藏大師，通過這些字和符號，他就可以辨別出另外一個人的伏藏的真偽。

另 外，某個伏藏法經過灌頂並且修持時，修行的人感覺修行有長足的進步和收穫，或者當地出現十分吉利的瑞相。如果這些現象都具備，則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真實的 伏藏。相反的，倘若所有修習這個伏藏法的人都不吉祥、不順利，修行沒有進步，或者自從取出這個伏藏以後，當地發生了很多災難，出現了許多不吉祥的事情，這 就說明這不是真正的伏藏，而是被魔加持的伏藏。

伏 藏是非常重要的，但也深具危險性。所以，我們如果要念修伏藏法，就應該選擇全西藏高僧大德公認的，如法王晉美彭措上師的前一世列繞林巴等伏藏大師的伏藏 法。接受他們的伏藏灌頂、念修這些伏藏法，是最可靠、最踏實的。在一些小寺廟裡面或其他地方，也有自稱是伏藏大師的人，他們隨手寫下一、兩張紙，然後佯言 是蓮花生大師傳下來的伏藏品。這種情況以前有，現在就更不用說了。這些是不是真正的伏藏品呢？那就很難說了。所以，了知分辨真偽的方法確實有其必要性。

我不是說小寺廟或偏僻地方就沒有伏藏大師，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主要強調的是：若是未經高僧大德們認定的伏藏大師，從他們手裡傳出來的伏藏品，我們就不能盲目地接受。當然，也不能隨意批駁，因為我們既沒有這樣的責任，也沒有這樣的智慧。

說到這裡，或許有人會問：既然伏藏是藏在人的心裡，為什麼還要到外面去取呢？這是一個外緣、外因。我前面也提到，伏藏大師取出來的紙上寫的字都很奇怪，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即使看得懂，內容也似乎顯得很無聊，沒有太大的意義。

比 如，一部伏藏的紙片上寫著：開春的時候，在某地，蓮花生大師和眾弟子們搭起絲綢的帳篷住下。那時，每天清晨在我們的眼前，有一群群的鴛鴦和布穀鳥唱著歌飛 來飛去，氣氛非常融洽。就這樣一段話，不知道什麼意思，也根本不是什麼經文。但是，伏藏大師一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他立即就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當年，蓮花生大師和我等師徒在一起的時候，蓮師給了我們這樣的灌頂、傳了這樣的法，並對我們說了如是這些話……。就是憑藉著紙上的這句話，伏藏的內容就從伏藏大師的心裡完整地顯現出來。外面的伏藏就是起到這樣的作用。

又 有些伏藏的紙片上，就只有幾個我們看不懂的空行剎土的字，或是當時一些內部小規模流傳而不公開的字。伏藏大師一看到這些字，當時所有的灌頂和傳承內容，立 即就從心裡顯現出來，援筆立就。有時僅僅依靠一、兩個字的訊息，他就可以寫出兩、三本，甚至七、八本書。這些內容都不是信筆胡謅的，要是在平時讓他寫，他 也寫不出來。但是在這種因緣和合的時候，伏藏師就會憶起當時的情景，並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這叫作伏藏品。

伏藏的傳承非常清淨。為什麼呢？因為，伏藏師與蓮花生大師之間，沒有經過其他人，蓮花生大師直接傳給他，由他寫下來。如果我們聽聞、修持這個法，則蓮花生大師和我們之間，僅僅只隔著一個伏藏師，所以傳承非常的清淨。

其實，伏藏品並不是真的依賴什麼外緣。當外境發生轉變的時候，如果因緣具足，伏藏品依然可以保留下來。比如，原本放在湖泊裡面的伏藏，一旦湖泊乾涸或消失的時候，它自然而然地會自行遷移到另外一個地方。事實上，伏藏並不需要湖泊和森林等載體，即使是空中也可以藏伏藏品。

以前，在我還沒有到學院的時候，有一次，就在十幾個人做薈供的當下，法王從空中取出一個寶篋。這不是神話故事，而是在十幾個人的眼皮子底下真實發生的事情。這件事在法王如意寶的傳記中都有記載。

現 在有一種觀點叫作科學主義。『科學』後面加上『主義』兩個字，這是什麼意思呢？意思就是：一切萬事萬物都要用科學來解釋，而且得用目前的科學來解釋。凡是 目前的科學所不能證實的，即便是事實也一律加以否定。如果一個在精神方面有特殊經驗的人，把他的經驗告訴一個持科學主義觀點的人，則科學主義者會認為他的 精神出了狀況，罹患了幻聽、幻覺，或者得了這個症、那個症，根本不承認。實際上，這種科學主義的態度，連真正的科學家都反感。

很多科學家們意識到：科學研究是要用數據來分析、來說話的，而這個數據的範圍不能只局限於實驗室當中，凡是日常生活中真實發生的部分都屬於數據，都應該承認。這才是真正的科學、客觀、公正的態度。從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科學主義的態度實際上是不科學的。

以 目前的物理學來解釋空中出現一個寶篋的現象，恐怕有一定的難度，但如果從量子物理最高深的層次來探討此一現象，則還是有可能的。量子力學認為：世間所有的 物質，都是從純能量當中產生的。既然如此，那麼，寶篋完全有可能在空中產生。不過，想完全用科學來解釋伏藏，還有一定的距離，至少目前的科學還達不到這樣 的水準。

言 歸正傳，不僅法王如意寶，以前很多的高僧大德都從空中取過伏藏。每一個真正的伏藏取出來之後，它所度化的有緣眾生都有一定的數量，尤其是在剛剛取出來的時 候。就像釋迦牟尼佛剛剛轉法輪的五百年當中，修行成就的人特別多，後來修行成就的機率就慢慢遞減。同樣的，一個伏藏法剛剛取出來的時候，它的加持力非常 大，修持特別容易獲得成就。這是藏密特有的、非常突出的一個優點。

法王的著作裡也有很多取出不久的伏藏法，比如金剛薩埵伏藏品的修法等等，希望大家能珍惜這些因緣。

順便提一下，我們不能認為，金剛薩埵的修法只是一個懺悔法門，需要懺悔時才念修金剛薩埵，不需要懺悔就不用念修。其實，金剛薩埵是一切壇城的主尊，依靠金剛薩埵既可以懺悔業障，也可以修持共同與不共同的成就。

接下來介紹，伏藏是如何藏在人的心意裡。

近 代出現的催眠術，被國際上公認為是一門合法的學科。我認為，催眠術是種自然現象，它與蓮花生大師當時藏伏藏的方法有一點點相似的地方。比如，當我們清醒的 時候，多數時間都在胡思亂想，腦中充滿各種雜念，所以很不容易回憶起小時候或者更久遠的事情。但是通過催眠，把人的意識降到一定的程度，此時粗大的雜念也 自然消失。雖然還未達到阿賴耶識的地步，但被催眠者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往事很容易就回憶起來。

伏 藏也是同樣的道理，不過伏藏既不會隱藏在第六意識裡面，也不會隱藏在阿賴耶識當中。蓮花生大師說過，伏藏不能藏在第六意識。為什麼呢？雖然伏藏大師們都是 很了不起的修行人，至少都是開悟者，但仍不免會受到生死輪迴的影響。在未來生死輪迴的過程中，要經歷無數次的生生死死，他的意識也歷經無數次毀滅、喚醒， 不斷地變化，其間很多東西都會被遺忘。所以，伏藏不能藏在第六意識之中。那要埋藏在哪裡呢？

蓮 花生大師把伏藏埋藏在如來藏裡，也就是證悟空性的智慧當中。因為，這個智慧永遠不會起變化。比如說，大海的海面雖然是波瀾起伏、洶湧澎湃，但海底卻基本上 是沒有波動的。同樣的，我們的第六意識就像海面的波浪一樣不斷地生滅變化，但如來藏卻像海底深處一樣如如不動，即使歷盡無數次生死輪迴，它也不會動搖變 化。所以，蓮花生大師就把伏藏埋藏在如來藏的智慧中。

當未來開發伏藏的因緣來臨時，伏藏師只需進入證悟的境界，伏藏的內容立即會全部顯現出來。實際上，很多伏藏大師在寫完伏藏之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寫下來的。

以前法王如意寶跟我們講過，很多伏藏大師都有過這樣的經驗：如果一個伏藏出世的機緣成熟的時候，伏藏師一定得把它寫出來，如果不寫出來，就感覺非常不舒服，不斷地受到干擾｜｜腦海中反覆不斷地出現這個伏藏，晚上睡都睡不著。一旦寫成文字以後，種種干擾當即消失。

伏藏確實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紹承佛法、續佛慧命的方式。蓮花生大師也說過，藏密的最後一個希望就寄託在伏藏身上，因為伏藏永遠都不可能被徹底毀滅。

目 前，藏地有很多人寫書，寫的既不是論典也不是見解、行持，而是一些儀軌，現在，藏區遍地都是儀軌。如果我想編撰幾個修法儀軌絕不成問題，找幾本書東抄一 點、西抄一點，隨手拼湊一個，然後說是我的伏藏，我相信也沒有人會說是假的。所以，這上面存在一定的危險性，不可等閒視之。

在此我特別提醒大家，不要因為聽說了伏藏的奇妙、殊勝，就認為一旦能夠遇到伏藏，就可以馬上成佛。所以，隨便碰到一個自稱是伏藏大師的人，拿著一、兩張所謂的伏藏給你，便在不加觀察、揀擇的情況下，就著手去修了。要知道，修持假的伏藏會導致兩種結果：

一種結果，是對我們的修行無利無害。這種假的伏藏，就是前面提到的，從其他書中東拼西湊來的，這個問題不大，頂多就是虛耗寶貴的時間，徒勞無功。一般都是這種。

另一種結果，會招致很多不吉祥。這種就是經由魔或鬼神加持的伏藏，修了以後，不用說證悟成就，就是連世俗的一切都愈來愈不順利，招致很多不吉利的事情。這是最差的結果，也是我們最不樂見的。

所以對於伏藏，我們一定要慎重以待！

當然伏藏不是僅限於寧瑪派，藏地其他教派，如，格魯派的宗喀巴大師、噶舉派的噶瑪巴大師等等，他們也都取過伏藏。藏地真正的高僧大德中，有很多都取出伏藏品。因為，他們都是蓮花生大師或其弟子的化身，所以他們都能取伏藏。但是不可否認的，伏藏的源頭就是寧瑪派。

3.淨相。

淨相，淨就是清淨的淨，相就形象、現象。也可以稱為淨境或淨觀。什麼是淨相呢？

有 些修證非常好的高僧大德，在夢境或入定當中，漫遊到極樂世界或蓮花生大師的剎土等清淨佛剎。在漫遊的過程中，也在佛菩薩座前聽聞到很多教法，當他出定或從 夢中甦醒之後，將所聽聞到的教法逐字逐句地記錄下來，形成一種修法或者儀軌。在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的著作裡面，也有一部分是這樣的。這叫作淨相法。

很 多修行人都會有這樣的經驗，就是做了一個吉祥的夢，夢中佛、菩薩或者上師，告訴我們一兩句、兩三句有關修行見解方面的話，醒來後自己也能清清楚楚地把它記 錄下來。這是不是淨相法呢？當然不是。淨相法沒有那麼簡單，它有一定的特徵，具有包括灌頂、修法、儀軌及解說在內的完整體系。

當然，我們也不能一概以內容的長短來論定，確實有些淨相法只有三、四句。不過要鑒定淨相法的真偽，的確有一定的難度。因為，像以前那樣被公認的可以鑒別淨相法的高僧大德，在這個時代已經越來越少了，雖然藏地目前仍有些上師可以鑒定，但總體來說還是十分稀有。

其實，無論是經典、伏藏抑或是淨相法中，都有真亦有假、真假難辨，我們一般人根本無法鑑別。這也正是，密宗之所以一再強調要仔細觀察上師的原因所在。

如 同因明中所說的，要證明佛教的觀點成立，首先要證明佛是真實語者，然後就無需一一印證，只要是佛所說的一切法都可以相信。同樣的，通過長期周密細緻的觀察 以後，我們對於所觀察的上師建立起穩固的信心與正知正見，這樣就能如法地依止真正的善知識，對於他的所言所行，即使當時不太理解，不易接受，但也不會對上 師生起邪見，始終相信上師是正確的。如果當初沒有如法觀察便盲目依止、接受，則必然會引發嚴重的後果。這方面的例子舉不勝舉。對於沒有條件觀察的人來說， 依止那些被公認的，如法王如意寶和他的上一世以及很多藏地的高僧大德，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尤其是遇到這樣的問題時，就愈發突顯出觀察上師的重要性。

(3)寧瑪派的特勝法門——大圓滿

我個人學習佛法也有很長的時間，總結起來，學顯宗的時間遠遠超過學密，因此對顯宗也比較了解。客觀、持平地來說，顯宗的精華是密宗，密宗的精華是大圓滿。這都有教證、理證，絕不是我信口雌黃。

在整個藏傳佛教中，真正弘揚大圓滿的就是寧瑪派。寧瑪派有不共同的續部二十四個卷帙，卻沒有列入藏傳佛教《大藏經》的經教部分——《甘珠爾》的目錄裡面。因為前輩的高僧大德們認為，寧瑪派的這些法基本上都跟大圓滿有關，都是密宗當中的密宗，是非常秘密的內容，所以不能列在《大藏經》的目錄裡面，而應該單獨列出。在德格印經院的目錄中，除了幾部寧瑪派的續部以外，其他的都看不到，都是獨立保存的。

為什麼要保密呢？因為大圓滿是顯密所有法的精華，非常珍貴，為了保護它不被破壞，所以才不能隨便公開。這並非意味著大圓滿有什麼缺點，也不是大圓滿不能跟眾生見面。

可是，現在大圓滿已經無法保密了，隨便在一個較大的寺院流通處，都可以看到很多有關大圓滿的書，翻譯成各種語言的大圓滿修法也隨處可見。不過，我覺得這都不成問題，這只表示法本不保密而已，其實法本真正的涵義沒有人懂，也就相當於沒有公開。大圓滿徹卻(立斷)的部分讀起來似乎很簡單，就像《六祖壇經》一樣，一般人也看不出什麼來。其實，大圓滿的真正內容還是沒有公開，仍然留在藏地的山溝裡面。

當然，現在國外也有很多上師在傳大圓滿，他們的弟子當中，也有一些成就者。我聽說英國有位癌末患者——一 個敦珠法王的弟子，臨終時出現了很多大圓滿書籍上講到的成就標誌，非常了不起！所以我們也不能說大圓滿的修法只能在西藏，但它的發源地在西藏。西藏的教派 當中，真正的大圓滿的傳授、灌頂、修法，都在寧瑪派當中。其他的像格魯巴等教派，也在接受大圓滿的修法和灌頂，但他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大圓滿。他們也認為， 大圓滿就是寧瑪派的大圓滿。

寧瑪派的大圓滿實際上跟其他密法也不矛盾，在不矛盾的基礎上，它有自己的特點。

如果沒有寧瑪派，藏傳佛教雖然也有五部大論、生起次第、圓滿次第等內容，但將獨缺大圓滿，以及與大圓滿相關的一些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

作 為寧瑪派的弟子，我們一定要修大圓滿。雖然我經常強調，不要急著修大圓滿，它和我們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我並非意指，大圓滿不能修，也不是說我們不需要修。 大圓滿肯定要修，但在修大圓滿之前，必須先修加行。在沒有修加行的情況下，匆匆忙忙去修大圓滿必然徒勞無功。最後不但修不成大圓滿，甚至連出離心，菩提心 的基礎都沒有建立。如此一來，會導致很多人對佛法失去信心，將會出現這樣嚴重的問題。

我們一定要注重修行次第，嚴格按照佛、菩薩、上師們的要求去修，這樣肯定會有成就。否則，若隨順自己的妄執，既不修加行，又不修出離心、菩提心，直接去修大圓滿，我敢保證，這種作法難以獲得解脫，充其量只能種點善根而已。

現 在是眾說紛紜：有些人說需要修五加行，有些人說不需要；有些人說需要聞思，有些人說不需要。那麼到底需不需要呢？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疑惑。其實答案很簡單， 你們自己去衡量。假如連大圓滿最基本的，密宗最常見的知識都不懂的話，這就說明需要聞思；反觀自相續，出離心、菩提心等所有的基礎都具備了，只是沒有證悟 而已，那就不需要修五加行，可以直接修大圓滿了。否則，如果既沒有出離心也沒有菩提心，甚至業障非常深重，打坐一個小時，不是昏沉就是掉舉，這就說明需要 修加行——積累資糧、懺悔罪障。因此，該怎麼做，問問自己是最清楚的。

～節錄自堪欽慈誠羅珠《藏傳佛教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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