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背叛的革命者——托洛斯基

06-18

托洛茨基生於烏克蘭赫爾松縣揚努夫卡村的一個猶太富農家庭。1896年在工業城市尼古拉耶夫城上學時，開始從事工人運動，組織"南俄工人同盟"，並在工人中間進行反對沙皇專制制度的宣傳工作。1898年初，"南俄工人同盟"遭破獲，包括托洛茨基在內共200多人被捕入獄。在獄中，讀了列寧剛出版的《俄國資本主義的發展》一書，這是他首次閱讀列寧的著作。

1898年，被判處流放東西伯利亞四年。在流放地，他用安蒂德·奧托的筆名在報紙《東方評論》寫文章，探討有關愛情、友誼、死亡、樂觀主義和悲觀主義這樣一些"人生問題"，顯示了出色的文藝批評才華。這期間認識了捷爾任斯基。1902年春，在流放地閱讀了一份用複寫紙印的《火星報》和列寧的《怎麼辦》，深受啟發。秋的一個晚上，托洛茨基逃出了西伯利亞來到薩馬拉，當時護照署名托洛茨基，從此以後他就一直沿用這個名字。

托洛茨基思維敏捷，而且熱烈擁護列寧的主張，曾被人安上綽號「列寧的棍子」。1905年12月，俄國革命期間，他被推舉為彼得堡蘇維埃主席，不久被捕。1906年在彼得堡獄中寫了《總結與展望》，提出他一生活動的理論基礎——不斷革命論，即民主革命過渡到社會主義革命的不斷性、社會主義革命的不斷性、國際革命的不斷性，認為俄國的民主革命必然要由工人階級通過建立起自己的階級專政來領導、完成，並由此發展成社會主義革命。1907年他在押解流放地途中逃脫，流亡國外。

1917年俄國二月革命還在進行時，托洛茨基就採取了最激進的不斷革命立場（反對資產階級臨時政府、主張把革命推向建立無產階級專政），並匆忙啟程回國參加革命。托洛茨基發表演說鼓吹將革命立即向社會主義方向發展，當即被推為彼得格拉蘇維埃執委之一。至此，托洛茨基充分發揮出其政治潛能，在革命運動中叱吒風雲，「個人品格大放異彩」。他已經可以不把普列漢諾夫之流看在眼內了，其在革命群眾中的威望，連列寧也稍遜一籌。

1917年7月布爾什維克召開的第六次代表大會上作出決議，吸收托洛茨基和整個區聯派加入布爾什維克。10月10日，在列寧主持下舉行了具有歷史意義的中央會議，當時，托洛茨基是很少數支持發動十月革命的領導人之一。十月革命為托洛茨基贏得了不朽的歷史地位。後來成了托洛茨基死敵的斯大林當時寫道：「起義的一切實際組織工作是在彼得格勒蘇維埃主席托洛茨基同志直接指揮之下完成的。我們可以確切地說，衛戍部隊之迅速站在蘇維埃方面來，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工作之所以搞得這樣好，黨認為這首先要歸功於托洛茨基同志。」

斯大林、列寧、托洛斯基

革命後若干年裡，托洛茨基與列寧的畫像時常雙雙並列掛在一起；十月革命之後到列寧病逝之前，布爾什維克歷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代表大會發言結束均高呼口號：「我們的領袖列寧和托洛茨基萬歲！」在歐美共運中托洛茨基的威望極高。

1920年底，國內戰爭結束，全國進入恢復國民經濟的新時期，托洛斯基赴烏拉爾地區考察，首先提出實行漸進農業稅。在1920年11月初召開的全俄工會第五次代表會議上，反對在工會中擴大民主，主張把行政命令的方法搬到工會中。對此列寧、季諾維也夫、布哈林、托洛茨基等人在中央政治局展開了持續數月的激烈的爭論。終於，戰時共產主義被終止，新經濟政策開始實行。

列寧和托洛茨基的矛盾造就了斯大林。1922年12月，列寧抱病重新審查了與喬治亞布爾什維克衝突的前因後果,終於明白了斯大林作為民族人民委員在喬治亞的粗暴舉動。他發現斯大林加諸喬治亞「分裂主義者」的指控都是虛假的。列寧最終選擇了與「托洛茨基同志一致」的意見。然而，在幾次重大鬥爭中，托洛茨基選擇了「靠不住的妥協」，與列寧的合作最終走向失敗。

列寧逝世後，托洛茨基還有獲勝的可能，但他有所保留，仍希望斯大林能改過自新，希望最高領導層能竭誠合作。在他的對手們私下策劃要在政治上把他搞垮時，他卻令人不解地無所作為，竟然還去郊區打獵，以致染上使他喪失戰鬥力的疾病。托洛茨基這樣做，也許是意識到力量對比懸殊，如他在自傳中所說的，即便獲得勝利，其結果能維持多久是頗成問題的。

他沒有充分認識他的對手斯大林，對手們針對他進行的鬥爭的性質也不夠明確。權力鬥爭是你死我活的鬥爭，鬥爭的對手是獲得或保持權力的障礙，不把障礙除掉就得不到權力，所以就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幹掉對手。斯大林派從他們的觀點出發將馬列主義者攻擊為所謂的「托洛茨基主義」「托派」，將早已被許多人淡忘的列寧與托洛茨基的舊分歧提出來，指責「托洛茨基主義」違背了「列寧主義」。

1925年1月，斯大林派支配的俄共（布）中央全會通過《關於托洛茨基言論的決議》，決定解除托洛茨基陸海軍人民委員和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的職務，從此斯大林修正主義通過種種合法及非法手段逐步篡奪了布爾什維克的領導權。1927年中國第二次革命失敗，托洛茨基抨擊了斯大林的對外政策，這使斯大林感到恐懼，對此，聯共(布)黨採取了斷然措施：11月14日黨中央委員會和中央監察委員會聯席會議決定將托洛茨基開除出黨。許多「黨內左翼反對派份子」被逮捕、流放。

1928年托洛茨基被流放到阿拉木圖。1929年2月12日被逐出國，幾經輾轉最終定居墨西哥。1932年被取消蘇聯國籍。希特勒在德國登台後，第三國際不顧托洛茨基自1930年以來不斷的警告，大大低估納粹黨的危險性，同時拒絕與社會民主黨建立統一戰線對抗納粹，結果使德國工人階級的組織——長期處於國內第一大黨地位的德國共產黨毫無抵抗地被粉碎，並使法西斯勢力橫行十餘年。

1937年1月23－30日，蘇聯最高人民法庭開庭審訊所謂「托洛茨基反蘇案」，13名「托派份子」被判處死刑。而托洛茨基及其兒子被作為「人民公敵」被控為各種旨在顛覆蘇聯政府的陰謀、破壞、暗殺活動的主謀和指使者。1938年3月，莫斯科又宣判，托洛茨基與納粹德國和法西斯日本勾結，還與英國和波蘭的政府達成賣國協議；同時被控暗殺基洛夫和企圖謀害斯大林等人，又指控其謀害高爾基等人。就這樣，托洛茨基被足足三次缺席判處死刑。

蘇聯內務部從1931年起就成立了一個專門負責暗殺托洛茨基的小組。托洛茨基的兒子謝多夫在巴黎被殺；他的德語秘書、托派實際主持日常工作的魯道夫·克萊門特被綁架之後分屍；另一名重要托派分子，托洛茨基的親信艾爾文·沃爾夫也在西班牙被殺。終於，1940年8月20日，他在家中被蘇聯特務拉蒙·麥卡德爾用冰斧殘忍地鑿入托洛茨基的後腦將其殺害。

托洛茨基的思想理論並未隨著他的逝世而消亡，世界各地或多或少都有其追隨者。更為重要的是，今天在斯大林體制崩潰和蘇聯解體後國際社會主義運動低潮期中，托洛茨基主義成為一個新的突出反抗全球性政治倒退的一個方向，具有其它任何主義都不可代替的功能，逐步為各地共運組織所重新認識和理解。對當今世界，更具啟發性和前瞻性，對其思想的重新解讀漸漸被人們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