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考古隊長揭秘海昏侯墓

2.27上午，首都博物館為《五色炫曜——南昌漢代海昏侯國考古成果展》而舉辦了一場學術講座——《探秘海昏國》。主講人為江西南昌海昏侯國考古發掘隊隊長楊軍，他以連續五年的現場發掘經歷，加上大量的圖文信息，為聽眾揭秘了南昌鄱陽湖西岸的這片海昏侯國遺址。現場聽眾有300餘人，中間兩條走道的台階都坐滿了，還有不少聽眾在外側通道站著聽講。講座結束後，聽眾回報楊軍以持久的熱烈掌聲。

△講座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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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布局

△墓園航拍圖

目前的考古工作揭示了以海昏侯和侯夫人墓為中心的祠堂、寢殿、廂房和墓園牆以及道路和排水系統等各類地面建築基址。

海昏侯墓的主槨室外圍有70公分寬的過道，埋藏有盾牌、儀仗戟架等。在還未發掘到主槨室這一層時，專家猜測劉賀的墓葬可能有黃腸題湊，然而沒有。過道這個情況，表明他可能準備享用黃腸題湊，但最終還是沒有越制。

海昏侯墓主槨室由東西兩部分構成，主棺放在東室的東北部。墓葬是按漢代居室功能布局的，正如「登堂入室」這個詞所反映的意思。海昏侯墓的盜洞打在主槨室中央，從現場看，盜墓分子的技術是高超的，然而他們沒有料到墓葬的此種漢代居室化布局，可謂萬幸。

甬道兩側為車馬庫，有真車馬陪葬坑，雖然真車馬陪葬坑在同一時期的北方墓地中發現較多，但在長江以南地區則是第一次發現。

整個海昏侯墓園的面積達4.6萬平方米，是我國迄今發現的保存最好、結構最完整、功能布局最清晰、擁有最完備祭祀體系的西漢列侯墓園，對於研究西漢列侯的陵寢制度價值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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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5號墓主人

墓園內的5號墓也有一棺一槨，現已整體套取進入實驗室，還未打開。

對其主人的身份，專家們有兩種不同的意見，一種認為應該是侯妾，另一種認為也可能是劉賀家族成員。

後一種猜測是基於這樣的史實：假如這是第一代海昏侯劉賀，他得到宣帝所封的這個爵位，將來是要傳給兒子的，然而長子出生後，還未上報到朝廷就夭折了；次子的情況，則是上報之後朝廷的詔書還未到達海昏國，他也早殤了。

有專家就此提出5號墓或許是劉賀早亡的兒子的墓葬。現在要等待5號墓在實驗室的考古來揭曉謎底。劉賀頭兩個兒子早夭，宣帝和朝臣認為這是天要亡昌邑宗族。因此直到元帝時，才將劉賀後來生的兒子劉代宗封為第二代海昏侯，其時劉賀已鬱郁辭世數年。

究竟這位墓主是誰？3月2號也許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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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葬品和儲備黃金

海昏侯墓迄今已出土1萬餘件文物。

錢庫里五銖錢堆積如山；糧庫所藏以黍、稻、麻為主；樂器庫里有兩架銅編鐘，一架編罄不是通常所見的石制，而是鐵制，還有36件伎樂俑，所謂「樂舞六藝」，這些都符合周禮對於諸侯享用樂的規定。

△江西文物考古所（提供）

大量文物上帶有銘文，這些銘文不僅對確定墓主身份有幫助，更重要的是，銘文中記載的工匠名字、編號等內容，對於研究當時的手工業管理制度也具有一定的學術價值。這些功能分區，每個分區都有一個木牘，寫明隨葬物品清單，即簽牌。

海昏侯墓中器物種類如此繁多，應該是涉及到了當時海昏侯生活的各個方面，形象地再現了西漢時期高等級貴族的生活，具有極高的歷史價值、藝術價值和科學價值。

△出土金幣 江西文物考古所（提供）

墓葬中還出土了大量金器，其中金餅285枚，馬蹄金48枚，麟趾金25枚，金板20塊，是迄今我國漢墓考古發現金器數量最多、種類最全的一次，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金餅上的墨書，也從側面展現了當時西漢的酎金制度。

酎金是漢時諸侯於宗廟祭祀時隨同酎酒所獻的黃金。漢文帝時規定，每年八月在首都長安祭高祖廟獻酎飲酎時，諸侯王和列侯都要按封國人口數獻黃金助祭，所獻黃金如份量或成色不足，王削縣，侯免國。海昏侯墓出土的大量金幣和金板應為劉賀用於八月獻酎的儲備黃金，他將之全部帶進墳墓，專家推測，是因為這位5歲封王、19歲為帝卻只在其位坐了27天、10年後封侯卻只活到33歲的劉賀死的時候，兒子還未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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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我國考古領域的前沿水平

這次考古發掘工作，使用了目前最先進的考古技術和文物保護技術，調集了全國各地考古和文物保護領域相關的專家學者，可以說代表了目前我國考古領域的前沿水平。

更重要的是，在考古發掘之前，花費了大量時間對周圍5平方公里的區域進行了全面、系統的考古調查，並對海昏侯墓及其墓園進行重點鑽探；然後，再針對墓園及其要素構成的基本特點，有計劃、有步驟地實施和推進考古發掘工作；待條件成熟後再啟動主墓發掘。

△ 江西文物考古所（提供）

發掘現場對於文物保護也作了周密的安排，每天都有不少於15人專門負責出土文物的第一時間保護，最多時這個數字是七八十人。正因為整個考古團隊在海昏侯國考古工作的不同階段，都制定了詳細的發掘方案和預案，並有文保人員和「文物急診室」來最大限度地對出土文物予以保護，才保證了海昏侯墓有如此輝煌的發掘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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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掘意義

1、海昏侯墓是目前我國迄今發現的保存最好、結構最完整、功能布局最清晰、擁有最完備祭祀體系的西漢列侯墓園；

2、海昏侯墓是江西省迄今發現的出土文物數量最多、種類最豐富、工藝水平最高的墓葬；

3、海昏侯墓是我國長江以南地區發現的唯一一座帶有真車馬陪葬坑的墓葬；

4、海昏侯墓是我國目前發現的面積最大、保存最好、內涵最豐富的漢代侯國聚落遺址，屬於重要的國家級歷史文化遺產，對研究西漢侯國歷史具有獨特的重大意義；

5、海昏侯墓的發掘將中國千文一貫幣制推至西漢年代；

6、在主槨室西室被發現的漆器屏風表面有孔子生平的文字以及孔子畫像。考古專家表示，這可能是迄今為止我國發現的最早的孔子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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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解之謎

1、墓主人是誰？跟劉賀什麼關係？西漢中晚期一代海昏侯墓，由於竹簡和木牘還在認定中，棺槨已經被損毀，需要在實驗室內找到充分證據，才能宣布海昏侯是第幾代。墓主是不是漢廢帝劉賀？隨著墓主被確定為南昌西漢海昏侯國的某一代海昏侯，是不是漢廢帝劉賀的話題，再度被猜測。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徐長青透露，在該墓葬中出土了大量青銅、漆皮陶酒器和廚具，特別是帶有「昌邑食官」、「籍田」等文字的青銅鼎、燈，以及大量書寫「昌邑九年」、「昌邑十一年」字樣的漆器，是無價之寶。地方史料記載，海昏侯劉賀墓在建昌縣西北六十里昌邑城內，有大墳一所、小墳二百許，舊稱百姥冢。綜合史料和出土的文物，導致引發猜測，墓主很可能就是劉賀。

2、主墓發掘近3年為何香氣不斷？主墓從發現盜洞到發掘的近3年間，一直瀰漫著一股香氣。香氣來自何處？

3、最早的南昌？出土的一件青銅豆型燈燈座上刻有「南昌」字樣，且發現有大量書寫「昌邑九年」、「昌邑十一年」字樣的漆器。說明「南昌」有可能最早是在漢代由「南昌邑」演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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