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賣舊書的 老人

燕 子　　重陽過後的深秋時節，太陽溫暖，有微微的風，特別宜人，不少居民從中午起就從小區出來，在廣場散步，政府劃定的小集市，商販也漸漸多起來。　　舊書攤前就坐著一個滿頭銀髮的大爺，戴著老花鏡，安詳而寧靜。書攤上有不少關於舊書，以文史哲為主，有人拿起這本看看，拿起那本翻翻，不時問這問那，老人耐心地一一回答。我的腳步也忍不住停下來。　　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女孩拿起一套《文學描寫辭典》，問：「大爺，這書多少錢？」　　「20元。」　　「可是，這上面標價是1.10元咯。」女孩將書底翻轉過來給大爺看。　　「這本書是1981年出版的，那時候的1.10元，可不是現在的1.10元咯。」老人笑著說。　　這本書是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上面寫著「遼寧大學中文系七七年級編」，分為上下兩本，我家中只有上冊，一直苦尋下冊，想不到在這裡遇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說：「這本書我買。」我掏出20元，並向女孩伸出手。　　女孩身子向一旁側過去，將書摟在懷中：「是我先看到的。」　　我對大爺說：「您另給我拿一套。」　　大爺笑了：「這類舊書可遇不可求，哪有多的？只有這一套。」　　我再次將臉轉向女孩。女孩不理我，對大爺說：「能便宜點嗎？」　　大爺看看我，又看看女孩，笑著對她說：「那你說個價吧。」　　女孩說「15元怎麼樣？」　　「行！」　　女孩向口袋掏錢，掏出12元，咬了咬嘴唇，紅著臉，輕輕對大爺說：「能再便宜點嗎？我身上只有12元。」　　「行！」大爺微笑地看著女孩，眼神寧靜而柔和。　　女孩再次猶豫，說：「能不能再便宜點？我想留2元錢坐公交車，給您10元錢，可以不？」　　「好！」　　老人響亮地回答，非常乾脆。女孩遞上10元錢，歡喜地捧著書向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走去。　　我問大爺：「我出20元，你何解不把書賣給我？女孩只出了一半的價錢呢。」　　舊書攤老人笑著說：「小孩愛看書是好事，我應該鼓勵支持。如果不是怕她有不勞而獲的僥倖心理，白送我都樂意。我擺舊書攤，本來就是不為賺錢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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