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疾病阻止了古代中國向熱帶進軍(轉載)

瘴氣對廣西非漢民族的影響  環境疾病是古今人類都必然面對的環境災害之一, 它不僅直接影響著人類群體的身心健康, 而且間接的影響著人類社會的深層系統。探討歷史時期環境疾病的演變規律, 不僅能揭示疾病對區域社會發展影響及區域社會對疾病的反饋機制, 而且能為環境疾病的防治和人口的優生優育提供歷史依據 。中國古籍里所說的瘴病主要是指具有傳染性的流行性疾病——惡性瘧疾(Pern iciou sm alaria)。惡性瘧疾多發生在北緯60°和南緯60°之間熱帶及亞熱帶地區。在亞熱帶及熱帶一年四季均可發生, 在溫帶則發生在夏秋季節。歷史時期, 由於氣候和人地關係的變化, 中國惡性瘧疾的分布範圍具有逐漸南移和日趨縮小的趨勢 。  江南多瘴癘,古已有載 。事實上,廣東、廣西、海南、雲南、福建、貴州、四川等省均有瘴,只不過程度有輕重而已 。  瘴病流行嚴重區:  雲南與廣西明清時期瘴病流行以雲南最為嚴重, 各府州均有瘴病流行的記載 。萬曆間數度由此征討緬甸, 均因「暑瘴退師」,「瘴作而還」 。清乾隆三十四年(1769 年) 傅垣率大軍由騰越征緬, 尚未交戰, 副將軍阿里袞染瘴而死, 士卒染瘴病死大半, 水陸軍31000 人僅存13000 人, 傅垣本人亦病, 只得撤軍 。西南的南甸司(今梁河境)、干岸、盞達司(今盈江境)、隴川司(今隴川境)、猛卯司(今瑞麗境) 更是「無地無瘴」, 九、十月間流行的「谷搓瘴」最為厲害 。  明清時期, 廣西是瘴病嚴重區之一 。其嚴重程度, 地區分布, 僅次於雲南。就流行地區而言, 所轄各府均有瘴病發生 ,清代左右江仍是「瘴癘熏蒸, 官斯土者, 病亡接踵」, 故成為主要的充軍之所。直至近代, 時人猶將左右江等地秋冬之所謂「黃茅瘴」 視為可怕的災禍 。  柳州、潯州、平樂府之間的大藤峽(亦名斷藤峽) 區, 瘴癘極盛,號為不可久居之地。當地人稱「大藤峽天險之窟也, 密箐重岩, 人不旋踵, 三時瘴癘, 不可久居」。弘治初, 明廷曾調撥湖廣官軍萬餘人, 駐守潯州、柳州、斷藤峽等處, 結果,「類多死於瘴癘, 幸而生者往往逃竄, 人情畏懼, 如就死地」。明陳全之亦認為「潯州瘴氣殊盛, 惟東平南縣近梧州者稍舒可」。在這一帶任職的流官、巡檢「多死瘴癘」, 直至民國年間, 瘧疾仍是這一帶最可怕的疾病之一。1936 年, 瑤族聚居的金秀區(即今金秀瑤族自治縣) 瘧疾流行,造成大批人死去。  其它地區的瘴病也較嚴重。流經桂林、平樂兩府的府江, 兩岸居民均為瑤族, 在上達陽朔, 下達昭平的地帶, 號為「炎荒瘴癘區」。與桂林鄰近的柳州府,「自古為遷謫之鄉」, 瘴癘嚴重。地理學家王士性任官柳州時, 深有感受:「瘴毒中人, 家人病者十九」。順治末年, 著名清官于成龍任職府屬羅城縣, 時「羅城居萬山中, 盛瘴癘」。與廣東接壤的梧州府, 亦「多江山瘴癘之氣」。  由以上明清時期對瘴氣的研究可知,廣西在明清時期的瘴氣已經是相當嚴重的疫區,而且經過考證的結果,伴隨著漢民族的逐步南遷,瘴氣的區域也日益縮小 。於是我們可以推知在更早的北宋時期,嶺南(廣南東西路)這一地區的瘴氣一定是更加的嚴重。  瘴氣這樣的疾病影響的可以從幾個層面來看:  第一:嶺南的少數民族多不團結的文化傾向且權力割據局面  因為瘴氣的關係導致於當地的居民(多為少數民族),大都住于山上躲避瘴氣的感染,至於山底下的平原地帶,除非是沒有瘴氣的短暫季節,或是有一說為日落以前,人才敢在山下的平原逗留,若非必要,大多趕快上山。這樣的一種自然環境影響人文活動,使得嶺南的少數民族無法形成一個強而有力的中央集權政府,因為各個部落是分散於各個山頭,因為瘴氣和交通的阻隔導致部落與部落之間鮮少溝通和交流,也無法由一個強大的部落徹底的兼并其它部落,而形成一個強大的集權政府,於是斷斷續續的部落與部落之間互相征伐產生,但是又因為地形與瘴氣的影響,而無法決定該由誰來主導大範圍地區的領袖,在這樣的背景下,在嶺南的少數民族大多有不團結與割據的文化傾向,也因為這一點我們不難了解儂智高失敗的原因之一。  第二:瘴氣保護了五嶺以南少數民族,抵抗中原政權的軍隊進入  在北宋的史料里,關於嶺南和交州的瘴氣記載,可以說是俯拾皆是。宋太宗平定南漢之後,派軍隊想要收復宣布獨立的交州,但是史料上有一段話記載:  今交州未下,戰士無功,春秋謂「老師費財」,兵書曰「鈍兵挫銳」。臣聞聖人不務廣疆土,惟務廣德業,聲教遠被,自當來賓。臣嘗讀韓詩外傳,周成王時,越裳九譯來貢,周公問之,曰:「本國天無迅風疾雨,海不揚波三年矣。意者中國有聖人,盍往朝之。」是知不必加兵,自然內附。交州謂之瘴海,得之如獲石田。願陛下念征戍之勞,思用度之廣,愛人惜力,無屯兵以費財,修德服荒,無略內以勤遠,亟詔執事,?其誅鋤,又何必蕞爾蠻陬,勞于震怒,此大體之一也。  由這一段史料記載,可以得知交州之所以能夠獨立成功,並不是依靠著軍隊強大或是經濟繁榮,而是有著可怕的武器—瘴氣。根據疾病梯度的原理,中原政權的軍隊大都是長江以北的士兵,對於嶺南甚至是交州酷暑難耐的氣候,以及在北方不流行的傳染病—痢疾(瘴氣),大多沒有抵抗力和免疫力,因此北宋軍隊要征伐交州首先要面對的便是瘴氣疾病的殺害,甚至有時候還未看到敵人,就在越南北部叢林里被瘴氣這一個無形的敵人所擊倒。  第三:瘴氣使中原人士視嶺南為畏途而成為流官之所  史料中有一段記載,靈活的道出中原人士對嶺南的看法:  丙午,詔入廣南官者毋得過兩任。初,監察御史蔣堂言:「五嶺,炎瘴之地,人所憚行,而比部員外郎江澤三任皆願官廣南,若非貪黷,何以至此?」  據說在通往嶺南的官方通道上,有一泉水叫『貪泉』,凡是官員經過這一通往嶺南的必經要道,喝了這貪泉,在嶺南必定是強征奪斂,其實會往嶺南為官往往是流官,而流官的心態推斷應該是比較不平衡,加上天高皇帝遠,中央政府又不太在意嶺南這一行政區域,於是往往對人民巧取豪奪,若不征斂亦無心於政績,這也是為何會導致儂智高起兵的原因之一。  其實,無論瘴瘧也好,蠱毒也好,都不是真正造成人們痛苦的主要方面。作為一種自然山水所造成的病毒,一是可以治理改造,二是本地人具有對本地水土的適應性,三是有藥物可以防治和醫治,所以真正危害人們的並不是瘴蠱 。這正如老虎吃人是兇猛的,然孔子所憂者, 「苛政猛於虎也」;毒蛇傷人是兇殘的,然柳宗元所痛者,「孰知賦斂之毒有甚是蛇者乎!」  對瘴蠱之患作如是觀者亦大有人在,那就是北宋時的龍圖閣大學士梅摯。梅摯於景間嘗知昭州(今廣西平樂縣) ,文章政事卓然有聲。時官廣南者,多憚嵐瘴而不願往,摯為作《五瘴說》,後朱 顏鐫石於桂林龍隱岩,標為《龍圖梅公瘴說》。據《宋史"選舉志五》:「川峽閩廣阻遠險惡,中州之人多不願仕其地。鑔太平興國初,選人孟巒擬賓州錄事參軍,詣匭(使院) 訴冤,坐流海島,自是得遠地者不敢辭。鑔咸平間以新恩循梅四州(皆在兩廣) 瘴地,選荊湖福建人注之。吏部詮擬官,悉標其過犯。自是凡注惡地,令不須書。又詔規避遐遠,違期受代,勘鞫責罰,就移遠地。」  據此可知,梅摯之作《瘴說》,是配合了朝廷委官中的這種針對性和責罰措施的。但是,這篇文  章的歷史意義遠不止為打破官員畏憚嵐瘴而不願仕宦廣南的心理,而在於指出了政治上的「人之為瘴」更甚於山嵐水瘴的道理。梅摯指出:「仕有五瘴之患,避之猶未能也,若夫急征暴斂,剝下奉上,此租賦之瘴也;深文以逞,良惡不白,此刑獄之瘴也;昏晨醉宴,彌廢王事,此飲食之瘴也;侵牟民利,以實私儲,此貨財之瘴也;盛揀姬妾,以娛聲色,此帷薄之瘴也。」 把封建官員施政行為與生活作風中的種種弊端歸結為五瘴,不僅體現了他整飭吏治的願望,也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北宋王朝政治腐敗的現實。北宋統治者為了支撐不斷擴大的國家機器,不能不廣求財源加大對人民的盤剝。誠如南宋人章如愚說:「谷則有租,絹則有庸,酒則有榷,茶鹽則有徵,又有坊場之錢,樓店河渡之錢,前世所以取於民者,今盡行之矣。」  因而,急征暴斂,剝下奉上正是這一時期的普遍現象。梅摯首列租賦之瘴,正是這種現實的真實寫照。梅摯還指出,五瘴之中,有一於此,則「民得以怨之,神得以怒之」,而世之為官者卻「不自知五瘴之過,止歸咎於土瘴,豈不謬歟?」  這就清楚地表明,官員施政行為中的暴昏與作風上的貪慾帶給人們的是比山川之瘴更為酷烈,為害更為深重的禍患。至此,我們看到了反映在瘴瘧上的文化歷程。大自然的山嵐水毒與草莽 氣鬱勃蒸騰,形成瘴氣,它以危害人類身體、危害人們生活而進入社會文化,於是,人們認識它,探索它,區分出瘴毒的不同分類,瘴瘧的不同形態,研製出治瘴的單方、偏方與處方,推動了中國民間醫藥的發展,有了各種文字的記載。由於瘴發之域多在南方荒遠的嶺海之間,長期以來是貶斥官員、投畀罪人之所,因而,瘴不可避免地進入遷客騷人、文人學士的仕宦與貶斥生活中,成為他們表達憤懣情懷的載體,而被廣泛聯繫,訴諸吟詠。在歷代戰爭中,瘴以其為害之深廣,往往成為用兵難以克服的障礙;又以其地方適應性而成為農民起義隊伍保護自己、戰勝官兵征剿的有力武器。為了御瘴,人們由此而發展了養生術,形成了嗜食檳榔的習俗,此俗延伸而進入社交和民俗生活,成為嶺海一帶社交禮儀、嫁娶婚俗中的必備形式。而一些有眼光的政治家更從瘴之為害的事實中,提煉出更為深刻的政治認識,把統治者的人為之瘴,看作是比山林之瘴更為殘酷的「避之猶未能」的禍患,以期引起療救者的注意。時代發展至今日,瘴之為害已成為歷史,無論是粵閩川滇,還是貴州海南,山林之瘴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理,瘴瘧之疾也有了科學的醫藥進行預防診治。過去的瘴癘不毛之地,如今成了風景優美、令人神往的旅遊之地。過去所謂地僻海隅、荒遠險惡,如今是佔得春先、花開獨異。然而我們在回顧瘴毒千年歷史之時,是否也該有所反思、有所啟發呢我們是否也該警惕和遏制新的「仕瘴之患」呢 !  第四:瘴氣使得中原政權的統治力量無法有效的到達嶺南地方,而成為為數眾多的羈縻州縣  戊申,詔廣南東路轉運鈐轄司,方今瘴起,戍兵在邊者,權徙善地以處之。  甲寅,上謂輔臣曰:「蠻猺未平,兵久留戍,南方夏秋之交,常苦瘴霧,其令醫官院定方和葯,遣使給之。」  此地僻遠瘴重,流官畏瘴久不屢其地,諸酋不襲而自冠帶。  北宋中央政權對於嶺南少數民族的叛亂,感到相當頭疼,因為軍隊往往死於瘴氣,尤其瘴氣有流行季節性,於是到了瘴氣流行的季節,北宋軍隊不得不暫且休兵,所以北宋軍隊要將少數民族的叛亂弭平往往是相當不容易且曠日廢時,於是北宋希望用和平的羈縻政策控制住少數民族,而產生了許多的羈縻州縣。  綜觀以上對於瘴氣的分析,可知瘴氣的確影響了嶺南的人文結構,舉凡戰爭,部落組織,分裂民族文化性格,到經濟的開發等等,無不受到瘴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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