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喜歡說髒話的素食博客是如何紅起來的

城市 一個喜歡說髒話的素食博客是如何紅起來的

Penelope Green 昨天 創始人是這樣解釋他們的意圖的:惡棍廚房裡的髒話其實是對高貴素食主義的嘲笑,並將素食推薦給像他們這樣沒錢的人。

洛杉磯電- 在惡棍廚房(ThugKitchen,簡稱 TK)這個開了三年的純素食主義博客里,髒話是常見的佐料。讀者被告誡吃下該死的蔬菜後變身為廚房惡棍。這是對便宜、健康飲食的一種搞怪宣言,是對睡前惡語,比如「快去睡(髒話,嗶嗶嗶音效處理)的覺」這類幽默的一次發酵壯大。像「吃下這份(髒話,嗶嗶嗶音效處理)的沙拉。看起來像是植物玉米片」這樣的話,都只算入門而已。

「TK」的創始人,30 歲的馬特·霍洛韋(Matt Holloway)和米歇爾·達維斯(MichelleDavis)都是純素食主義者。三年前,他是一家電影公司里的製片助理,而她則是全食超市(Whole Foods)的一名員工,他們一起啟動了這個半嚴肅的計劃:在健康貼士里加入一些玩笑和許多的咒罵。

米歇爾·達維斯和馬特·霍洛韋的惡棍廚房位於洛杉磯的一棟房子里,它包含一個博客、幾本書以及品牌商品。

創辦一年後,2013 年春天,惡棍廚房突然獲得了大量關注。當時格溫妮絲·帕特洛把它插進了她自己的博客 Goop 里,並在節目《雷瑞秋美食談》中提到了它。「這個博客就像一個凶神惡煞的素菜廚師,實在是太帥了。」

這兩件事情帶來的影響太大了:這個 Tumblr 博客突然有了超多點擊,它後台的Google Analytics 都跑崩了。美食雜誌《美味》(Saveur)把惡棍廚房評為年度最佳新美食博客。隨之而來的還有幾百萬的忠實粉絲以及一份來自羅代爾出版社的合同。

然而接下來事情變得複雜起來。當《惡棍廚房:像被(髒話,嗶嗶嗶音效處理)了一樣吃(「ThugKitchen: Eat Like You Give a [expletive]」)》於去年 9 月出版後,一篇有關作者的文章出現在康泰納仕的美食網站「蠢蠢欲動」(Epicurious)上,文中還有這倆人的照片。在那之前,達維斯和霍洛韋還都只是路人。不像其他博客,惡棍廚房裡並沒有「關於我們」這一欄。即使像《華盛頓郵報》和《美味》的採訪也是通過郵件完成的。

當「蠢蠢欲動 」的一篇文章揭露達維斯和霍洛韋其實是白人後,他們倆被指責在文化上假扮黑人。

然而這篇對他們的報道導致了又一次網路暴力。達維斯和霍洛韋都是白人,因此被網友指控為在文化上假扮黑人。有人說,惡棍廚房滿嘴的髒話俗語聽起來就好像「一個白人小子和他馬子在令人反胃地唱武當氏(Wu Tang Clan,一支黑人說唱樂隊)的歌一樣」——或者也許美國高校的普通學生,不管黑人白人,都很愛用些髒話開頭的詞語作為修飾語,能用多少用多少。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這些俚語是在用憤世嫉俗的方式直指城市裡的非裔美國人。

批評者們說,更麻煩的是「惡棍」這個詞兒,由於說唱歌手圖派克·夏庫爾(Tupac Shakur)的原因,在 2000 年後,它不僅成為了黑人勢力的代名詞,還有著濃濃的種族歧視意味。

面對網民的狂怒,達維斯和霍洛韋傻了眼。憤怒席捲了他們自己的社交媒體頁面和像 The Root、Vice 和非洲美食博客 Afroculinaria上相關文章的評論區。他們說,惡棍廚房裡的那些髒話就是朋友間喝了酒後嚷嚷的那種醉話,並沒有蓄謀什麼,只不過是些他們自己的表達罷了。

霍洛韋來自德克薩斯州,他的爸爸是工人。他說:「在我長大的地方,惡棍就只是一個想要拿第一的壞脾氣媽媽。」在一篇博文中,達維斯補充說,這個詞的意義是:「我們沒打算為吃得健康而道歉。我們也沒打算只是給你吃些麥草。」

他們說,惡棍廚房裡的髒話其實是對高貴的素食主義的嘲笑,並將素食推薦給像他們這樣沒錢的人。

這場論戰引發了更廣泛的爭論。今天,當高中生在學習了解特定語句是什麼意思時,要對結果有著高度警覺。就像作家愛麗絲·蘭道爾(AliceRandall )最近說的那樣,「人們不知不覺從非裔美國人的美學中引用了許多修辭,但大家壓根兒沒想到自己在幹什麼」。

有多少讚譽就有多少批評,尤其是這些批評在後來都變味了。達維斯和霍洛韋說,他們都收到過死亡和強姦威脅,而一些西海岸的書店甚至取消了書的訂單。

與此同時,《惡棍廚房》這本書登上了紐約時報最暢銷書籍排行榜的首位。儘管它後來被日本清理大師瑪麗·近藤(MarieKondo)打敗,但依然在書單上停留了 48周。到目前為止,《惡棍廚房》已經出版了超過 50 萬本,並且依然在亞馬遜一百大熱銷書榜上。(就在上周,它的銷量甚至超過了哈珀·李的《設立守望者》[GoSet a Watchman]。)

「這真是件瘋狂的事兒,」霍洛韋說。「就好像一本素菜食譜發誓要永遠當暢銷書一樣。」

上周六,他和達維斯正在完成越南三明治這一章的製作,而他 11 歲的救援犬鳳凰對著窗外的松鼠吠。他們的新書《惡棍廚房派對餐:致(髒話,嗶嗶嗶音效處理)的社交活動》將在這周由羅代爾出版社出版。

惡棍廚房的新書《派對餐》(Party Grub)

達維斯和霍洛韋希望狂風暴雨能再次來臨,或者有一點兒也好,這樣他們能夠借勢繼續走紅,維持現在的生活。霍洛韋說:「我覺得能有一份能整天和我的狗廝混在一起的工作,我實在是太幸運了!」

就像第一本書一樣,《派對餐》會用毒辣的語言描繪烹飪過程,同時建議讀者不用驚訝。比如要想做上面那款越南三明治、烤花菜和蘑菇三明治(164 頁),「你需要一小棵花菜,這花菜就像一棵小屁樹」,很好吃,就是有點辣。

儘管有了羅代爾出版社的出版許可,惡棍廚房依舊保持了手工作業。儘管已經開始用三腳架和更好的道具,但所有的照片依舊由霍洛韋親手拍攝。鳳凰則依舊以朋友的身份在書中擔任模特。(在《派對餐》第 134 頁,一哥們教了霍洛韋一個小把戲,用 Everclear 酒從口中噴出熊熊烈火。)

達維斯和霍洛韋現在在一個叫中部城市的溫馨小區里租了一棟雙戶住宅中的一戶,作為自己的工作室和辦公室。由於隔壁那間被拆了,所以租金很低。這個工作空間以及兩台新手提電腦和兩份健康保險,是惡棍廚房的成功帶來的最棒的副產品。「我仍然開著我那輛 16 年車齡的本田思域。實際上我倆都開的思域。」達維斯說。

他們曾經是一對,不過每周一篇博文還有做一本食譜的壓力讓他們分開了。

他們賣惡棍廚房的周邊產品已經有一年半了,比如大號咖啡杯、T 恤和印著髒話式鼓勵話語的袋子。去年春天,當他們開始賣這些產品時,他們在 36 個小時內收到了 1000 個訂單。

「我們成天工作,只有一件事要退一步,那就是我們的關係。」霍洛韋說。儘管他們現在仍然很親密(能夠了解對方的心思),但這裡已經沒有其他關係存在的空間了。「當有人說『嘿,我想和我男朋友一起開個博客』時,我們會說,『別開!』」達維斯說。

達維斯是在一個灣區的家庭長大的,全家人都吃肉,而她自己從十幾歲開始就是個素食者,18 歲以後更是成了一個純素主義者。「我的家人簡直受不了,」她說。「所以我才學會了做飯。我最開始做的是意粉,還在裡面加了花椰菜。」

和很多純素主義者一樣,她一開始也喜歡嬉皮士時代的入門讀物《楓館食譜》(Moosewood Cookbook),後來轉而看 2005 年出版、由伊薩·尚德拉·莫斯科維茨(Isa Chandra Moskowitz)寫的《努力做個純素主義者》(Vegan With a Vengeance)。伊薩還做了一檔社區有線電視台專題節目《後朋克時代的廚房》(thePost Punk Kitchen)以及它的網上論壇——它堪稱是新千年版的《楓館食譜》。當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霍洛韋還會喝很多紅牛,而且因為胃灼痛,他每天都得喝善衛得(Zantac,一種胃藥)。他倆住到一起以後,他開始跟著達維斯吃了素,從此消化上的問題也迎刃而解了。

Thug Kitchen 的 Tumblr 上的一張照片

惡棍廚房的風格處於朋克純素主義者和後朋克純素主義者之間,吸收了這兩種風格的精華,形成了一種富有魅力的純素主義文化。如果說他們倆有什麼原則的話,那就是嚴格的素食主義不能矯情、菜不能很難做,也不能太貴。

這個原則在惡棍廚房熱情的讀者中間產生了共鳴,他們和惡棍廚房在 Facebook 上、通過電子郵件保持著聯繫。一位卡車司機寫道,他在路上時也會帶著他們做的吃的;一位女士說,她的丈夫現在會和他一起做飯,因為 TK 上的文章會讓他哈哈大笑。

一位住在美國中西部地區、有消化不良癥狀的年輕女士說,這個博客救了她的命,而一位澳大利亞的律師希望讓全家人變得更健康。坐在紐西蘭一間中風病房的病床邊陪她父親時,她調皮地跟兩位博主要一本簽名版的書,說要送給有高血壓的弟弟。

「我對人們的期待都是很實際的,」達維斯說。「吃一個菜椒就行。這周你已經吃了兩頓素食餐了嗎?那這可就是我的成就了。由於一些原因,這些目標的魅力沒有那麼大,或者說它們都太實際了,不會讓人們因此而興奮。」

講個歷史小故事吧:在比爾·柯林頓心臟病發作後開始吃純素餐、在像洛杉磯的 CrossroadsKitchen 這樣有 Moby、史蒂夫·韋恩(Steve Wynn)、艾麗西亞·西爾維斯通(Alicia Silverstone)等名人扎堆的餐廳變成嚴格的素食餐廳、變成連葷素都吃的人都奔著節食跑去那兒吃飯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嚴格的素食主義(以小麥片為標誌)就早已在推動這種反主流文化的潮流了。

在 1980 年代的正經朋克(不吸毒、不喝酒的朋克)把嚴格的素食主義作為一種反對把一切都工業化的道德姿態之後,後來的嬉皮士也繼承了他們的衣缽,而且在他們所遵循的原則里,有一部分還包含了動物權益。

今天,嚴格的素食主義成了一個大筐,而且有時候還會額外筐住一些東西,而關於誰倡導的嚴格素食主義更正宗,則成了一個大家爭論的話題。

布萊恩特·特里(Bryant Terry)是一名食品積極分子,也是一本純素食主義食譜的作者。(他最近出版的一本書是《非洲的純素食主義:把新鮮的非洲、加勒比和南部風味放在一起吃》[Afro Vegan: Farm Fresh African, Caribbean,and Southern Flavors, Remixed]。)他對 TK 的大作提出了可能是最嚴謹的批評(無論他們的文章會讓你笑還是讓你煩,它們都可謂是大作)。

兩位博主 2014 年和美食網站 Epicurious 編輯馬特·達克(Matt Duckor)合影。

去年,特里為CNN 寫了一篇文章,說在他的耳朵里,惡棍廚房的文字似乎都來自非裔美國人的土話和嘻哈音樂,而不是來自《黑道家族》(The Sopranos)的書房,而且惡棍廚房的幽默也因此來自於一個吃苦耐勞的城市黑人準備健康的純素食主義飯菜的過程中——他說,正是這種詼諧,提升了人們對非裔美國人飲食習慣的負面成見。

那是他和其他人苦苦努力想要推翻的成見。特里寫道:「無論那些被惡棍廚房吸引的潮流人士或者注重養生的人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素食主義者、純素食主義者和以吃菜為主文化確實比危害社會的惡棍形象出現得更早。」

和特里一樣,愛麗絲·蘭道爾(Alice Randall)就一直在大力鼓吹非裔美國人在素食方面的傳承。(愛麗絲·蘭道爾最近的作品是《對靈魂食物的愛》[Soul Food Love],這是一部她和女兒卡羅琳·蘭道爾·威廉姆斯[Caroline Randall Williams]共同用食譜寫就的家庭史。)

蘭道爾剛剛完成了一次圖書推廣活動,其中包括到黑人教堂所在社區的花園裡做飯,並談談她自己對 19 世紀黑人基督復臨安息日教眾(Seventh Day Adventists)和哈萊姆文藝復興(HarlemRenaissance)中的人物的素食主義的研究。「惡棍廚房是有問題的,」她說。「因為純正的黑人聲音正在對他們所愛的、擁有智慧和共同經歷的社區說話,而惡棍廚房蓋過了這些聲音,並且把人們的注意力從它們身上引開了。我要用一句老派的嘻哈音樂歌詞來批評它:騙子永在。它實際上是在假裝(自己代表了黑人飲食文化),但其實它並不是(純正的黑人飲食)。」

韋斯利學院研究美國人的副教授、《惡棍的生活:嘻哈音樂中的種族、性別和意義》(Thug Life: Race, Gender and the Meaning ofHip-Hop)的作者邁克爾·傑弗里斯(MichaelJeffries)說,這段話背後的意思是,「作為兩個為了搞笑而耍著黑人范兒、說著黑人土話的白人,他們可以在自己願意的時候停止自己的表演,但由於個人的種族或者民族背景,很多人被自己所在的州或者選舉出來的官員貼上了「惡棍」標籤——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卻沒有權力停止做自己(改掉自己的膚色或者民族)。

達維斯和霍洛韋會耐心地、頑強地告訴你,惡棍廚房並不是一場表演。他們在努力地經營它,而且以它為傲、以他們在讀者廚房中所做出的改變為傲,最重要的是,他們以自己讓很多人走進了廚房為傲。他們就是他們自己最好的廣告。

「我們所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到路上去告訴別人我們是誰、來自哪裡,」霍洛韋說。他們準備再這麼做一次。

至於互聯網上的爭論,他說:「我覺得那是由於人們想加入這場討論,但互聯網上的很多東西都會很快變得有毒。討論會變得和人無關。」

他又說:「我們不會告訴你該如何感覺,我們只是在努力讓人們吃點兒該死的蔬菜。」

他們似乎正在取得成功。在發布的第一周,《惡棍廚房聚會餐》(Thug Kitchen Party Grub)已經在亞馬遜的所有圖書銷售榜上排到了第 23 位。

翻譯 is 譯社 藍山 葛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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