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原創】你那裡下雪了嗎?之一
你那裡下雪了嗎?之一
子木
提到雪。我的一生可謂與雪有緣。比如結婚、生孩子……。可惜的是,出生在七月份,那不是個下雪的日子,但有時我也想不是有六月雪之說嗎?或許還是可以下雪的。但雪畢竟是沒有下。我有時甚至想,我生日那天,月亮上是否下雪呢?也許吧!因為那天,是美國宇航員阿姆斯特朗、科林斯、奧爾德林登上月球的日子。在我的記憶里,總有雪相伴。
曾記得,兒時的冬天的常景,北風猛吹了一宿,人躲在被窩裡還是瑟瑟縮縮。清早推門一看,啊!好大的雪啊。整個世界都是那麼晶亮,萬物都顯得那麼剔透。怕冷的心情倏忽遠去了。作為孩子的我便愉快地衝出屋門,母親此刻肯定會大聲叫住我們,再四安排到:「不要踩雪,別把棉鞋弄濕了。否則小心回來挨打。」「小心點,地兒滑,別摔跟頭。」那個物質條件極為貧乏的年代,一雙棉鞋,一件棉袱,是要穿許多年,一般是老大穿罷,老 二穿;老 二穿罷,老三穿;老三……所以從小就感覺到物質重要,等同於生命般珍貴。雖然母親恩准了,我們也不敢四處亂跑,只在門口轉悠轉悠。興奮地用腳踩著厚厚積雪,聽著雪了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脆脆的聲音,極為開心地跑來跑去,不時傻呵呵地笑了。
其實在歡迎這初冬第一場雪的時候,作為窮人家的孩子,是不會盡情玩耍的,下雪時最先想到的是掃雪。兄弟幾個起床後,有持掃帚的,有拿鐵掀的,有的掃,有的堆,有的鏟,有的運。雖然天寒地凍,小手凍得胡蘿蔔般通紅透亮,不時地停下手中的活計,用嘴呵幾口熱氣,暖暖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尖凍得隱隱約約地疼,象被針扎的一般。還好,兄弟們有說有笑,有吵有鬧地,諾大一個院子,一個時辰不到,就被打掃地乾乾淨淨了。你看我,我看你的,在母親的表揚聲中,都高興的咧開了大嘴。
地上的雪是掃完了。最讓母親發愁的是屋頂上的積雪。那時候,家裡的屋子都是用草和泥巴糊的房頂,如果不及時清掃,等到太陽一出來,積雪融化了,會把房頂滲濕,甚至會漏下融化的雪水。當然,屋子的壽命也會大大減少的。所以在我們這個魯西南地區,家家都要上屋頂掃雪的。屋子就是一家人的窩啊!
母親作為一個女人家,很不容易爬上高高的屋頂。我們兄弟幾個又年齡太小,且這也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活,一不小心腳下一滑,從屋上掉下就會摔傷的。所以雖然我們幾人熱情很高,但母親總不鬆口讓我們上去掃雪。無奈之時,總會有鄰居家的大叔前來幫忙。我們這個小村子,只有一姓,全村人都是本家。所以,有難處時,大家都會伸出手。
鄰家的大叔總會把我們兩家想鄰的房頂打掃地乾乾淨淨,在太陽出來之前,坐在高高的屋頂上,高聲地與人說笑,母親招呼他下來喝茶暖暖身子,他總是笑呵呵地拒絕了,慢騰騰地從口袋裡掏出煙葉和紙卷,不慌不忙地搓出一枝旱煙,劃一支火柴,點上煙,美滋滋地享受著煙草給他帶來的那種感覺。我們便在院子跑來跑去,吵著要上去,偶爾在雪掃完後,大叔也會把我們幾個運到屋頂上去耍一會兒。我們幾個,就會格外地滾動,從這家的房頂爬到那家的房頂,農村的房子都是連在一塊的,感覺特別好玩。時兒不時地,向遠處掃雪者挑逗幾句,傳幾聲不疼不癢地長輩的叫罵聲……
暑假回家,母親年事已高,思維已不太清晰,昨日健壯的農家婦女已離她遠去了,只餘下一位絮絮叨叨的老母親。我很傷感,世上時間之匆匆,昨日還是滿街光著屁股亂跑的蓬頭稚子,今已近不惑之年了。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而今年長年漂泊在外,地處南粵,四季如春,端地不知四季之變,更不用說下雪了。但我還是十分懷念故鄉的雪,懷念故鄉的濃濃的鄉情,懷念兒時兄弟的山高水長的情誼……
聽妻說,老家的天氣越來越冷了。不知,母親她老人家身子可好,穿得可暖,飲食如常否?雖然妻說一切都好,但心中甚為挂念,與日愈增。
今夜,粵地天氣驀地變冷。據說是有北方寒流南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想問問老家裡的父老鄉親,你那裡可下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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