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釵黛形象的B面 3
題曰:
攀高自惹語多嗔,情烈原對熱毒人。莫道襲晴能借影,紅裙還具反面身。
曹雪芹不愧為寫人的高手。《紅樓夢》替十二金釵畫像,除了採用了不少傳統的技法之外,更創造了許多「非常規」的手段。譬如,釵黛的「借影」之法,就是其中堪稱「經典」的一例。讀《紅樓夢》,許多人都知道「襲人是寶釵的影子,晴雯是黛玉的影子」,正所謂「襲乃釵副,晴有林風」。然而,長期以來,人們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釵黛其實還有著另外一對影子,而且還恰恰可能是更為關鍵的一對「借影」!她們是誰呢?筆者發現,她們不是別人,正是金釧與小紅!
金釧之名正與寶釵相對,小紅之名正與黛玉相對。何也?由小說交代可知,金釧本姓白,即「白金釧」,正可與「薛寶釵」三字相對。小紅本名紅玉,乃林之孝之女,即「林紅玉」,正可與「林黛玉」三字相對。「白」,「雪」之色也,「金」與「寶」均示其貴。「林」與「林」同姓,「玉」與「玉」重名。「釵」為頭簪,「釧」為手鐲,都是女子首飾之物。點唇用「紅」,畫眉用「黛」,皆系婦人化妝用品。這樣的對映關係,不可謂不巧妙啊!
其實,脂硯齋早就看出了這樣一種奇妙的對映關係。金釧一出場,他(她)就批道:
金釧、寶釵互相映射。妙!(甲戌本第7回側批)
小說正文也的確多有將寶釵與金釧聯繫起來的文字。第32回,寶釵為金釧送衣殮葬,說:「她活著的時候也穿過我的舊衣服,身量又相對。」隱隱然將金釧之死,寫成是寶釵一個影子的失落。*[注11]*至第35回,更是將金釧之妹「白玉釧」與寶釵之婢「黃鶯兒」聯袂:「白玉釧親嘗蓮葉羹,黃金鶯巧結梅花絡」,一併寫成是寶玉所傾心的兩個丫鬟。
至若黛玉與小紅,脂硯齋也有一段精當的批評。他(她)說,「林紅玉」這個名字:
又是個林。 「紅」字切「絳珠」,「玉」字則直通矣。(庚辰本第24回雙行夾批)
小說第24回有一段也專門點出,紅玉是因為犯了黛玉的諱才改名小紅的。「你也玉,我也玉,得了玉的便宜似的。」(第27回,鳳姐語。)
千萬不要把書中的這些安排,當作無關癢痛的文字遊戲!須知,《紅樓夢》一書,「表裡皆有喻」,曹雪芹的用筆行文,是從來不肯白白落一閑處的。小說中每一個精巧的構造,都無不包含著作者的重大用心!或許有人會問:這金釧與寶釵,小紅與黛玉,在性格上到底有何相似之處,值得作者如此煞費苦心呢?筆者答曰:其相似之處,大矣!只不過,是讀者的粗心,長期以來,將其怠慢了過去罷了。對此,我們還是來作一番深入的剖析吧。
先說說黛玉與小紅,二人性格上的相似,就至少可以歸納為以下四條:
第一,黛玉與小紅,均心性高傲,不肯屈於人下。黛玉的孤高自傲、目下無塵,自不必細說。第7回,「周婦送宮花」,黛玉那種斤斤計較於送花之順序,惟恐自己低別人一頭的態度,即是明證。小紅雖身為下等賤婢,卻也素有「眼空心大」之名。她長期受到晴雯、秋紋等人的壓制,內心卻仍然自視甚高,並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黛玉一有機會,遍欲「大展奇才,將眾人壓倒」,而小紅也仗著她「原有三分容貌」,便「每每的要在寶玉面前現弄現弄」。
第二,黛玉與小紅,都聰明靈慧,尤以口才見長。眾所周知,黛玉天生一副伶牙利齒,一張嘴說出話來,「真真比刀子還尖利」。(第8回,李嬤嬤語。)小紅的口才,亦不曾輸於黛玉。第27回,小紅跑到鳳姐面前傳話,說得頭頭是道,一絲不亂,以至於鳳姐也大感驚奇,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說:「林之孝兩口子都是錐子扎不出一聲兒來的。我成日家說,他們倒是配就了的一對夫妻,一個天聾,一個地啞。那裡承望養出這麼個伶俐丫頭來!」
第三,黛玉天性是個「喜散不喜聚」的。對此,她有她自己的一番道理:「人有聚就有散,聚時歡喜,到散時豈不清冷?既清冷則生傷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開時令人愛慕,謝時則增惆悵,所以倒是不開的好。」(第31回)同樣地,小紅也常把所謂「千里搭長棚,沒有個不散的筵席」這句話掛在嘴邊。第24回,她即對另一個小丫頭佳蕙說:「俗語說的好,『千里搭長棚,沒有個不散的筵席』,誰守誰一輩子呢?不過三年五載,各人干各人的去了。那時誰還管誰呢?」——她二人的心中,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孤僻情結。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平素間清高孤傲,「喜散不喜聚」的黛玉,到了關鍵時刻,卻毫不猶豫地表現出了其傾慕權勢、邀寵攀高的一面!第18回,元妃省親,黛玉竭力頌聖,即寫下了「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的文句。第62回,她對寶玉的一段表白,更道出了她對於賈府經濟利益的迫切關心。她的「喜散不喜聚」,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惟恐失去種種繁華景象,徒增清冷傷感所致。所以,骨子裡,她仍然是「入世」的。而這一點,也突出地表現在了小紅的身上。如前所述,第27回,小紅跑到鳳姐那裡「攀高枝」,即是明證。第24回,作者評小紅說:
這紅玉雖然是個不諳事的丫頭,卻因他有三分容貌,心內著實妄想痴心的往上攀高,每每的要在寶玉面前現弄現弄。(第24回)
讀者請回憶一下黛玉「偷香芋」的小耗子精形象,作者對紅玉的這段批語,不也正可以移到黛玉身上嗎?此為黛玉與紅玉的第四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相似!
再來看寶釵與金釧,她二人性格上的相似,也可以相應地歸結為四條。
第一,寶釵與金釧,俱性情溫婉,深得尊長的喜愛。第35回,賈母在眾人面前,不贊別的女孩,獨贊寶釵,說「提起姊妹,不是我當著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萬真,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全不如寶丫頭。」寶釵之深受喜愛,由此可見一斑。而金釧兒亦是王夫人身邊的寵婢。雖系奴婢,長期以來,卻寵得如同太太的女兒一般。王夫人後來也不無悔意地說:「金釧兒雖然是個丫頭,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兒也差不多。」(第32回)其生前的受寵,亦可以想見。
第二,二人對於寶玉,都有一種十分率真的情感。在「情不自禁」的時候,她們的示愛,往往都顯得十分大膽、直露(按當時的標準來看)。有一次,金釧即拉著寶玉,悄悄地對他說:「我這嘴上是才擦的香浸胭脂,你這會子可吃不吃呀?」(第23回)後來,寶玉向金釧表示,欲討她做自己的貼身侍女,那金釧兒便睜開眼,將寶玉一推,笑道:「你忙什麼!『金簪子掉在井裡頭,有你的只是有你的』,連這句話語難道也不明白?」(第30回)三言兩語,一副含情嬌態,便已躍然於紙上矣。無獨有偶,那寶釵對寶玉的示愛,雖稍顯含蓄,卻也體現了同樣的熱烈和真切。第34回,寶釵前往寶玉處探傷,一時性急,說出了「大有深意」的話來:「別說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們看著,心裡也疼。」臨走時,又特意交代:「好生養著,別胡思亂想,就好了。要想什麼吃的玩的,悄悄的往我那裡只管取去,不必驚動老太太、太太眾人,倘或吹到老爺耳朵里,雖然彼時不怎麼樣,將來對景,終是要吃虧的。」你看,這像不像今日中學生「早戀」時,一副暗做密事的情態呢?至第36回,寶釵一不留神,就坐到了寶玉床邊,為他繡起鴛鴦兜肚來,那形景就更儼似一對親熱的小夫妻了。而這樣的舉動,在那個時代,無疑比遞帕傳情一類的小偷小摸要大膽得多。
第三,可二人又恰恰因為這種過於直白的示愛,而遭到了世人,尤其是那些保守之人的全力詬罵。金釧被王夫人罵作「下作的小娼婦」,說:「好好的爺們,都被你勾引壞了。」(第30回)其所受到的冤屈,直可與那千古含怨的宓妃(即洛神)相併。而事實上,在她死後,作者也確實把她比做了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之態,具「荷出綠波,日映朝霞」之姿的洛神!寶釵被後世稱為「封建禮教的衛道士」,可真正的「封建衛道士」,又是如何看待這一人物形象的呢?翻看舊日許多道學夫子的評紅筆墨,我們卻發現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現象:愈是保守、刻板的點評家,對寶釵的斥責、攻擊反而愈甚。更有意思的是,這些滿腦子孔孟聖賢之道的讀者,還恰恰是把寶釵作為「不守禮教」的典型來加以攻擊、批判的。在這方面,以解盦居士的「自媒」、「恥態」之說最具代表性。這位道學先生就「探傷」及「綉鴛鴦」兩件事指責寶釵說:
柔情密意,無異自媒,毫不知避嫌疑,此皆由衷而發,不能自掩之恥態也。
另一位道學夫子桐花鳳閣主人陳其泰,亦申言曰:
以中道評書之人,惟迎春、李紈、岫煙庶幾近之。若寶釵輩純乎人慾而汩沒天理,其去道也遠矣。
讀者請看,這與王夫人斥責金釧的話語,在邏輯上不是如出一轍嗎?只不過,在程度上,又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金釧兒,這麼一個溫順婉嫕、受人寵愛的小姑娘,到了關鍵時刻,卻顯出了一股子凜然不可犯的正氣和不畏強勢的烈性。而這,也正暗合了寶釵內在的、深層次的品性!金釧被逐以後,毅然決然,選擇了以死抗爭。她寧死,也不願再屈辱地苟活下去。而寶釵也在那元宵佳節,合家聚樂的場合上,寫下了「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這樣的辭句,以至於引得賈政大為掃興。她的《螃蟹詠》刺貪譏俗最毒,罵世最狠。她那「雪洞一般」素凈的卧室陳設,連賈母看了,也覺得「離格」、「忌諱」,而甚感不悅。——這種潛藏的個性和烈性,甚至還逾在金釧兒之上!作者針對金釧之死一事,特意在回目上大書:
含恥辱情烈死金釧。(第32回回目)
讀者試想,這「情烈」二字,不也正與寶釵的「熱毒」二字,遙遙相對嗎?「凡心偶熾」,情感率真,是謂一個「熱」字,正與一個「情」字相對;憤世嫉俗、罵世最狠,是謂一個「毒」字,正與一個「烈」字相對。至此,寶釵與金釧,不僅在形式上焦孟不離,處處輝映,在骨子裡亦神韻相通,應和無窮矣!
顯然,作者對於釵黛所採用的「借影」之法,實際上是一種「雙借影」(或者也可以稱為「復借影」)的結構。它絕不是「一個丫鬟影射一個小姐」這樣一種傳統的、機械的模式,而是同一個女主角即擁有一「正」一「反」的兩個分身!襲人與晴雯,作為釵黛的一對「外影」(「外影」者,彰顯而浮面也),所反映的是她們各自性格的「正面」;而金釧與小紅,作為釵黛的一對「內影」(「內影」 者,隱含而深刻也),則實實在在地照出了她們各自性格的「另外一面」,即更為本真的一面!還記得我們前面講過的釵黛的「超對稱」關係,以及人性的迭錯與反轉嗎?曹雪芹以襲、晴、金、紅四婢,作為釵黛的內外四影,正是與之相適應的一種藝術技巧和文章布局呵!這一切,共同地體現了《紅樓夢》在追索人性上的「風月寶鑒」性質。
提及「風月寶鑒」,小說第12回,作者給我們講述了一個「王熙鳳毒設相思局,賈天祥正照風月鑒」的故事。
窮塾師賈代儒的孫子賈瑞(字天祥),偏偏迷戀於鳳姐的美色,想入非非,幻想能與之相好,成為她的情人,卻遭到了鳳姐三番五次的設計整治。那賈瑞求鳳姐不得,回到家中,又受到了他祖父的責罰。由此,「三五下里夾攻,不覺就得了一病」。作者說他:
心內發膨脹,口內無滋味,腳下如綿,眼中似醉,黑夜作燒,白晝常倦,下溺連精,嗽痰帶血。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於是不能支持,一頭睡倒,合上眼還只夢魂顛倒,滿口亂說胡話,驚怖異常。
家人為其各處求醫,百般用藥,卻無絲毫見效。眼見著,就要病入膏肓。這時,忽然來了一個跛足道人,口稱專治冤業之症。賈瑞直如見了救命菩薩,忙求其施治。那道人便取出一件「兩面皆可照人」的鏡子,遞與賈瑞說道:
「你這病非葯可醫!我有個寶貝與你,你天天看時,此命可保矣。這物出自太虛幻境空靈殿上,警幻仙子所制,專治邪思妄動之症,有濟世保生之功。所以帶他到世上,單與那些聰明俊傑、風雅王孫等看照。千萬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緊,要緊!三日後吾來收取,管叫你好了。」
說畢,揚長而去。眾人苦留不住。賈瑞收了鏡子,照其背面,但見一個骷髏立在裡面,唬得他連忙掩了,心裡叫罵不已。又忍不住照其正面,卻見鳳姐站在裡面招手叫他。賈瑞心中一喜,盪悠悠的覺得入了鏡子,與那鳳姐一番雲雨。如此三四次,再想出鏡,忽然就來了兩個惡鬼,拿了鐵鎖套住他,拉了就走。賈瑞叫道:「讓我拿了鏡子再走。」——只說了這句,就再不能說話了。其人已氣絕身亡。賈代儒夫婦見孫子死了,大罵道士:「是何妖鏡!若不早毀此物,遺害於世不小。」遂命架火來燒,只聽鏡內哭道:
「誰叫你們瞧正面了!你們自己以假為真,何苦來燒我!」
正哭著,只見那跛足道人從外跑來,喊道:「誰毀『風月鑒』,吾來救也!」說著,直入中堂,搶入手內,飄然去了。
對於這個「正照風月鑒」的故事,許多人都只是浮面地匆匆讀過,未必懂得其中的真意。有人說,此類「紅粉骷髏」式的說教,剌剌可厭,「並不高明」。(白盾《紅樓夢研究史論》)更有人則乾脆認為「這類附帶敘述的小故事,其實可以全部刪除,以便把篇幅用在更充分地經營主要情節上面」。(夏志清《中國古典小說史論》)惟有脂硯齋獨具隻眼,瞧出了這個看似枝節的小故事,對於解讀全書的重大意義。
在道士雲「千萬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處,脂硯齋批道:
誰人識得此句?觀者記之,不要看這書正面,方是會看!(庚辰本第12回雙行夾批)
在提及那件「兩面皆可照人」的鏡子處,有兩條批語云:
凡看書人從此細心體貼,方許你看,否則此書哭矣。(庚辰本第12回雙行夾批)
此書表裡皆有喻也。(庚辰本第12回雙行夾批)
在小說的另一處,脂硯齋也曾提及:
是書勿看正面為幸。(甲戌本第8回眉批)
很明顯,《紅樓夢》本身就是一面「風月寶鑒」。讀者對於此書,既可以「正照」,也可以「反照」。而作者的真意,作品的重大主題、主要人物的真實品性,俱在於文章的「背面」!如果讀者僅僅從那些表面的文字出發,去讀紅、評紅、論紅,則不免就會像書中的賈瑞「正照風月鑒」那樣,「腳下如綿,眼中似醉,滿口亂說胡話,夜裡驚怖異常」了。回想一下,近幾十年來,世人對於《紅樓夢》的肆意曲解,什麼「階級鬥爭」啦,什麼「反封建」啦,什麼「做人」與「做詩」的「兩種選擇」啦,諸如此類,不也正如這樣的寫照嗎?對於這類讀者,若作者地下有知,恐怕也要大聲地疾呼一句:
「誰叫你們瞧正面了!你們自己以假為真,何苦來燒我!」
以上足以為那些淺嘗輒止的論者鑒!
說到此,筆者以為,作者使襲、晴、金、紅四婢,為釵黛之影,也顯然包含了同世俗的審美觀相爭衡,並藉以警醒讀者的用意。俗人看問題,往往是喜歡從線性思維的模式上出發的。讀《紅樓夢》,亦復如此。集中到釵黛問題上,就是習慣於將二人視為兩種對立極端的典型,卻從不考慮這種兩極分派,本身是否符合小說的實際。從傳統的褒林貶薛之說,到後來的所謂「衛道士」與「叛逆者」之說,再到近年來十分流行的所謂「現實主義」與「理想主義」的「兩種選擇」之說,都無一不是這一思維定勢下的產物。殊不知,《紅樓夢》之「風月寶鑒」性質,恰恰決定了小說所奉行的,必然是一種「非線性」和「反典型」的原則!你以為它是在塑造傳統意義的「典型」么?對不起,小說轉瞬之間,就可以將其化為「黑」不是黑,反而是真正的白;「白」不是白,反而是真正的黑的局面!事實上,曹雪芹是非常厭惡將人物的性格直線化、極端化的。他喜歡的是豐富的內蘊,帶有迭錯和反轉意味的幻筆。這也就是所謂「兩兩出嬋娟」的兩賦論的美。很顯然,作者的非線性、反典型思想,勢必與讀者習以為常的線性模式,發生尖銳的衝突。可小說的本質,仍然是要人看、要人懂。怎麼辦?以襲、晴、金、紅四婢,作為釵黛的影子,去分別映射她們各自的「正面」與「背面」,再輔以脂批的提示,則不失為一種既通俗易懂,又能深刻準確地反映問題實質的好辦法了。過去,不是常有人說「寫寶釵寫不盡,特以襲人繼之;寫黛玉寫不盡,特以晴雯繼之」嗎?現在好了,寫寶釵,以襲人繼之也寫不盡,特以金釧反轉之;寫黛玉,以晴雯繼之寫不盡,特以小紅反轉之矣!只可惜,我等後人,還是太過於愚笨,能解得這番苦心者,至今仍寥寥可數。悲夫!*[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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