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雜談|歲歲重陽，今又重陽

陰曆九月初九叫「重陽節」，正好是今日，國慶後的一個周末，所以繼續寫我的雜談。

我們老家沒有過重陽節的習俗，腦海中關於重陽的記憶大概還在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之中：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也許老家屬於平原，一望無際的平地沒有一點高凸的地方，所以從來也沒有登高的習俗，如果有的地方這個習俗，估計今天也登不了。

不過「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倒是真的，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季節，古人大都喜歡悲秋， 就連可以寫出如此豪邁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的劉禹錫先生也寫過一首讓人看後很凄涼的《秋風引》：

何處秋風至？蕭蕭送雁群。

朝來入庭樹，孤客最先聞。

尤其是讀到那句「孤客最先聞」讓人無不動容，在異鄉豈不是一個孤客嗎？

其實，最可悲的是現在已經與古時不太一樣，還可以在一個萬物飄零，秋風肅殺的秋季去懷念故鄉的山水，甚至是茱萸、大雁，可是我們回頭望去，故鄉是那麼的模糊。

故鄉的小鎮拆來建去早已不是我們離開的模樣，鄉親都已進城務工，房屋早已空置多年，土地流轉、被承包……故鄉的人只有老弱病殘在家守著幾畝薄田，精力尚好的都去了大城市謀生，鄉村生活早已不在，似乎我們也早就回不去了。

有一次在一個小飯館吃飯，遇見一位在蓉修路的工人，家是四川巴中的，他說，家裡的土地不多，如果不出來打工，種那點糧食只夠吃飯，其他的什麼也幹不了，所以自己一年四季基本上都在外面打工，如果外面沒有工作機會，日子會很難過。家，在沒有事情的情況下是肯定不會回去的。儘管不能在家教育孩子，儘管不能贍養父母，儘管不能走親訪友，只因為那一句「回家的日子會很難過」。

這應該是大多數農村人的無奈吧，知道蝸居在城市中沒有什麼好的，但是鄉村的活力越來越弱，機會越來越小，城市與鄉村的差距越來越大，尤其是基礎的教育與醫療，前一段時間朋友圈中流傳很廣的螻蟻的故事，甘肅一個因貧困而自殺的新聞確實給了我沉重的一擊。

我應該不算是一個悲秋之人，金秋肅殺、木曰曲直本為天性使然，天地之道不可估測，各有其美與不足。雜談最後，抄錄一首毛澤東的《採桑子重陽》，同樣是一首關於秋天重陽節的詩詞確實這麼的豪邁。這也許就叫境隨心轉，雖然各自都流浪在外，還是要保持好心情吧。

人生易老天難老

歲歲重陽，今又重陽

戰地黃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風勁

不似春光，勝似春光

寥廓江天萬里霜